第38章

窗外是一片漆黑夜路。

車輛似是遭人追蹤, 風馳駕駛,驅車的年輕女人漂亮迤逦,但指尖的顫抖出賣了她故作的冷靜。

陸岐琛還小, 在後座望着窗外, 駕車的女人打着電話,不停安撫着他:“小琛別怕。”

“嘟嘟——”

陸岐琛猛然從床上驚醒, 牆壁潔白,閃過的破碎片段讓他恍惚記起——他好像在夢中叫了那人一聲小姨。

倫敦的氣候難得晴朗。

陽光灑落街角, 飛馳而過的跑車, 陸岐琛坐在後座,與瞿時念十指相扣,随着向目的地移動,光斑持續落在他倆的同款戒指上。

目的地是登機結婚的場所。

他倆都穿了白西裝,裝扮講究, 陸岐琛整理不下十次領結,摟着瞿時念與簇擁的鮮花合照,登記結婚拿到證件, 竟然只花費不到半小時。

瞿時念再坐回車上, 手上拿着本子, 恍惚有些發暈:“這是不是叫閃婚?”

陸岐琛不樂意聽:“好歹處了三個多月。”

瞿時念赧然,怪他在電話裏胡說被聽到了, 陸岐琛磨了幾天,說非要讨個影帝對象的名分,才有了這出領國外的證比出門吃頓飯還不講究。

沒有實感,過家家玩兒似的, 可瞿時念被取悅至全身心的滿足。

陸岐琛把玩着他的戒指, 還沒捂熱手中的洋氣結婚證, 已盤算好買婚房的事兒:“算是過了門了。”

瞿時念哝了聲:“那也得辦婚禮。”

陸岐琛肯定道:“沒錢就回我老家辦,在村裏風風光光的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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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時念卻接不下他的玩笑話:“要是黎飛給的東西都是真的呢?”

陸岐琛想說沒那麽重要,可張嘴又騙不了他,索性攥緊了手保持沉默。

瞿時念心中清楚觸碰到了刺,想哄他,安慰他,讓玫瑰改方向拐進唐人街:“老婆本都沒了,我請寶貝吃頓火鍋。”

人在國外,只吃得慣中餐,這點上的他倆最是默契。

等上菜間隙,瞿時念兀自解釋:“關于陸家的地位,哪怕是我想要牽線讓你們見面,也沒有主動的能力。”

瞿時念不過是陸家夫婦資助的萬千學生中的一人,其背後的財力、體系不堪設想有多強大。

至于陸洛,他們能聯系上是因馬丁導演的牽線,被賦予重任的陸洛做過最離經叛道的事——就是請求扮演一次電影中的角色。

這是背負家族名譽的他,能像平常人一樣做過的普通的事。

陸岐琛啧道:“這麽誇張?”

重新定義什麽叫普通的事。

瞿時念絲毫沒誇大事實:“陸家的財力和地位真的無法想象。”

但根據瞿時念所知的,僅是陸洛确實有個過世了的哥哥,記憶中也聽說過,發生意外并非是車禍,場地更是在國外,不過萬事也沒法确定準确性。

陸岐琛怕他想多了傷腦筋:“算了,還是先好好吃飯。”

瞿時念點點頭:“從長計議吧。”

鍋裏的湯底撲騰撲騰冒泡,瞿時念拍了張火鍋照片營業,陸岐琛熟練地涮肉下菜、沾上蘸碟,幾乎都往瞿時念碗裏夾,自個兒沒怎麽吃,先照料好剛領證的對象才是要緊事。

他仍是有所保留,沒提及魏思明這號人,直覺水太深,不想讓瞿時念摻一腳淌上渾水。

至于出國拍戲,本是關于那部已籌備許久的《超時空特工》,瞿時念有意讓他演個重要的角色,但如今聽說似有變動。

在吃到八成飽時。

陸岐琛握着整瓶汽水,仰頭一飲而盡,眼前憑空出現了位大胡子先生,探頭而來,滑稽又幽默,給他嗆了一口:“……?”

瞿時念意外道:“馬丁先生?”

馬丁先生慈善地笑道,繼而入座與他倆打招呼,告知自己偶然路過,稱呼用的是西蒙以及你的男朋友。

瞿時念笑而解釋,亮了亮手中的戒指,而陸岐琛也意會地用英文打招呼:“我是他的伴侶,很榮幸和您見面。”

馬丁先生意外一瞬:“很特別的嗓音,二位很般配,恭喜你們。”

因客人臨時到來,說是路過,菜品和湯鍋也沒換作新鮮的一輪。

馬丁先生吃得滿頭大汗,西裝脫下,紳士标配的馬甲也系開扣子,白裏透紅的臉上現出一絲煩惱。

“Simon,關于電影的事情,我們有必要重新商讨一下。”

瞿時念頓住咀嚼的動作:“您請說。”

接下來全程是語速快,且用詞複雜的英文對話。

陸岐琛坐在對面,沒法完全聽懂,分明吃飽了,怕幹坐着尴尬,還得假裝繼續吃下去,但始終感受着投來的目光,意識到他們好像在聊自己。

後來他還是稍微聽懂了一些,關于更換角色之類的重大決定。

當晚回到家中。

天黑之前,窗外迷人的晚霞,光鮮隔着紗窗入屋不甚明亮,暧昧的香薰環繞整間卧室。

陸岐琛俯下身,薄唇擦過那發抖的耳廓,手指觸及的溫熱,像被緊緊的包裹住了。

瞿時念本想取悅他,卻反倒被他弄得無法動彈:“聽懂我和馬丁導演的談話了?”

陸岐琛輕啄那枚戒指:“一半吧。”

窗外的夜色徹底濃郁。

陸岐琛起身,抽過餐巾紙擦拭手指,抱起軟在床上的瞿時念,走進浴室,斷斷續續地說着些安撫的話。

瞿時念脫力地躺在浴室中,任由他陸岐琛繼續做些什麽:“我想和你聊聊超時空特工這部電影。”

陸岐琛悶哼:“嗯。”

“馬丁先生,籌備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大制作電影……但是現在劇本上出現了選角上的狀況。”

“你……出去一點。”

“別不讓我說話,唔!”

陸岐琛往後什麽都願意聽他的,唯獨在這事上偏要做主。

後來給人洗淨臉蛋時,柔軟的額發垂下來,遮住半邊眼簾,像只溫順的貓咪在警惕又悶氣,少見的甩臉色,不願看他,好比在冷淡地勾引。

“我真的聽懂大概了。”陸岐琛示弱道。

瞿時念深吸氣:“那你也不能……不讓我把話說完。”

陸岐琛垂下臉:“現在說不也一樣?我聽着的。”

瞿時念直接了當地說:“我想推你進組演的角色被砍掉了!”

陸岐琛陡然一驚:“……沒錢賺了。”

不僅是奶粉錢,怪他調侃過結婚場地,賬單裏可別真的只付得起鄉下級別的婚禮,他怎麽能讓瞿時念下嫁至此。

瞿時念眼尾上挑:“後邊的沒聽懂吧,還不讓我說。”

陸岐琛認輸:“您說。”

“錢還是能賺的,但你要挑戰的角色一腳躍進主角圈。”

“……?”

這是什麽廣撒豬飼料後的猥瑣發育。

他心裏有些複雜,更多的是猝不及防,關于這部劇早在國內就聽瞿時念跟說過,不認為自己能挑大梁。

通過時空儀器穿梭于不同時期的特工,是男主角擁有的超能力,而主角本人擁有着雙重人格,主人格在現實中是大大的良民,安靜的華裔花瓶角色。

但通過時空儀器穿梭來到不同時代,進行任務的是他的衍生人格——與主人格截然不同,他擁有着超乎任何想象的強壯、勇敢以及絕地重生的堅韌意志。

瞿時念是毋庸置疑的主角,這個劇本是以他為原型進行創作得來,在星海市那回,馬丁先生為溝通兩個人格是否該由同一人扮演的難題赴了約。

但那次之後,劇方仍始終沒能定下主意。

一是瞿時念是他們極少遇到的優秀演員,身形輕盈,挑戰超高難度動作不在話下,演技更是超乎他們要求的好。

可另一方面,因為不同的演員能達成不同的效果,雙重人格能代表着兩個獨立的個體,或許更能貼合劇本所想要營造的沖突感。

“後來他們終于确定下來了,”瞿時念攬過陸岐琛的搭手,搭在肚子上,“因為我懷孕了。”

陸岐琛無地自容:“……”

瞿時念卻笑道:“沒關系,這本來就是個沒有錯誤選項的難題。”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二層人格的角色本挑選了衆多演員,如今仍舊沒定下心儀的演員。

所以這一次火鍋并非偶遇,馬丁先生因他的動态特地趕來,提議陸岐琛試一試,原因是他們看過《安德裏亞》的模仿秀。

陸岐琛尬住了:“他們看得上我的演技?”

瞿時念好笑道:“看上氣質了。”

在《超時空特工》的劇本中,其中最驚心動魄的任務是穿梭古堡,衍生人格登上西幻大陸,而陸岐琛在國內那檔綜藝上扮演的安德利亞,完全符合他們對角色的期待。

這餅越畫越大。

陸岐琛用腦袋拱了拱柔順頭發,貼貼老婆:“你就對我這麽有信心?”

瞿時念笑了笑:“我對自己也很有信心。”

也是。

走這條路是瞿時念給他出的主意,而一路走來,始終是好的發展。

他相信瞿時念的眼光,同時也打算為了奶粉錢和結婚場地費,試一試自己的潛能。

更甚是,瞿時念建議他跟馬丁導演打好關系,說不定他們能盡早在年前見到陸洛。

試鏡當天。

漆黑的車路過工業化的高速公路達到,遠離市區,仿佛穿越到了中世紀時期。

車輛停靠在拉烏古堡附近,空氣潮濕,白鴿駐足塔尖,看導航已顯示距市區五十公裏遠。

陸岐琛下了車,精心穿了套西裝,腰身流暢,長腿被誇到要把人吓暈了。

玫瑰道:“真的不誇張。”

陸岐琛扯唇搖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經過一衆專業的工作人員,似在修建拍戲用的建築類模型道具。

玫瑰跟在他身後,自若地踩着一雙高跟鞋,聯系面試的工作人員:“我們是來面試的四號演員組。”

對方友好地引路至城堡內靜候。

窗外是一片馬廄,裏邊則是咖啡廳,據說之後拍戲開機,會在這棟古堡裏拍攝最核心的片段。

陸岐琛坐下,與玫瑰面面相觑:“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玫瑰實話道:“您看着确實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或許真的是陸洛的哥哥。”

陸岐琛聽不得這話,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他那倆員工還在和黎飛周旋,很久都沒了下文。

玫瑰直言道:“不過工作還是要繼續的,小陸先生待會兒試戲盡量不要緊張,放平常心,心裏的郁結沒解開确實會影響狀态。”

這是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的意思,而之所以會這麽說,也是瞿時念本人的意願。

陸岐琛笑道:“賺奶粉錢也很重要。”

玫瑰抿唇彎眉,盡管得知陸岐琛和自家老板鬧過矛盾,本該有所埋怨,但她主修心理學,多少能理解陸岐琛內心的矛盾。

他對無關緊要的人總是情緒寡淡,但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會暴露脆弱,表明愛意,也會在更深裏的內心矛盾被激發出來時,成為了自己也讨厭的傷人模樣。

但這一刻的他是真實的,無可避免,愛情就是這麽複雜的東西。

玫瑰跟了瞿時念好些年,必然是希望自家老板好的,而關于陸岐琛,她有信心不會出錯,老板陪伴戀人成長,她也有義務為對方的事業鋪路。

“您需要記住接下來會遇到三位競争對手。”

“一號美籍華裔,好萊塢王牌華裔演員,身材健碩像一只豹子。”

“二號寒國人,拿過本土三小獎,在東亞人氣一騎絕塵。”

“三號是國內熟人,許薇的師弟,也是盧軻的師兄。”

玫瑰的專業能力過硬,無需筆記,将所有演員的優缺點層層疊疊進行分析,也不難怪瞿時念高薪聘請,多年來始終留着她在身邊。

然而陸岐琛聽來聽去,只記得這哥仨的印象分別是:ABC、思密達以及狗皮膏藥。

不怪他把三號對手當成狗皮膏藥。

那家大公司作風如此,哪怕愛豆本人有意交好,平日裏養蠱粉絲,撕逼造勢,前輩也暗戳戳白他冷眼。

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這麽準。

狗皮膏藥是最先抵達面試的,選角一人,帶了十位工作人員,場地占了過半,化妝師、打光師、負責拍照的大哥……仿佛鬼在身後催出片,不快點就當場給他噶了。

“這位也是國人?”

狗皮膏藥拍完照打量而來,隔得老遠議論他,“也沒在哪場頒獎盛典上見過面啊。”

二號思密達緊随其後。

這哥好像脾氣有點大,全程板着張臭臉,後來玫瑰提醒道:“可能是入戲了,也可能是提前立好人設方便加分。”

陸岐琛:“?”

這同行顯得他面試相當随便了。

一號大哥姍姍來遲,滿身的肌肉健碩無比,仿佛輪一下手臂能砸死十個攝影大哥,反倒是最熱情跟人打招呼的那個。

全員到齊。

選角導演拎着一袋三明治下樓,叽裏呱啦說一通,口音帶着咖喱味,接着走出了古堡。

陸岐琛反應了會兒才明白,是讓他們到馬廄進行第一輪試戲的意思。

“完犢子。”

陸岐琛走在末端:“我沒騎過馬,你老板也沒讓我練。”

玫瑰笑着賣起關子:“因為衍生人格穿梭來到第一個任務世界時,就是您這種狀态。”

十分鐘後。

陸岐琛從瘋馬上下來,長腿套着馬術靴,踩上水混着泥的草地上,神情相當的一言難盡。

玫瑰走上來為他遞外套:“像這樣差點狗吃屎就演到位了。”

就離譜,陸岐琛無話可說,後來被選角導演拍了拍肩:“你是演不會騎馬演得最像的那個。”

陸岐琛沉默。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真的不會騎馬?

二輪選角定在那家咖啡廳和外邊的空地。

場景為身份幾近暴露,衍生人格誤入一家鬧事中的店鋪,在激烈的打鬥後,尋找可藏身的地方與主人格取得跨越時空的聯系。

最大的難度在于主人格正在忙碌工作,不予搭理,衍生人格處于接近崩潰的狀态。

ABC演到位了打鬥的肢體動作,思密達演出了角色神情的複雜,狗皮膏藥緊張得NG多次,聲稱這段是對他而言最難的挑戰。

到了陸岐琛上場。

動作導演與他交戰,他僥幸贏過對方,跌跌撞撞藏身至此,精疲力盡地聯系上了救命稻草——卻被對方以有重要的事挂掉了傳送通訊。

重要的事居然是你那換作人民幣兩千八塊錢一個月的破工作!

“……”

陸岐琛仿佛代入了瞿時念的那張臉。

在試戲中,演出了滿身戰損而開黃腔,萬般無奈又恨得牙癢:“baby, I will let you die.”

話閉。

陸岐琛與沖進咖啡廳的“反派”撕打成團,竟占着絕對優勢壓制了對方,轉危為安。

嘴角泛起嗜血的笑意,仿佛還在氣主人格對他不管不顧,崩潰地把反派扔到樓梯上繼續開揍。

選角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wow”了一聲。

英式幽默常建立在嚴肅和古板之上,而陸岐琛的外在氣質本就是硬朗帥哥,稍一反轉,趣味性也就接踵而來了。

更何況雙男主賣腐——是世界大趨勢啊!

第三輪面試是吊威亞上古堡。

陸岐琛:“……”

我能不能原路返回,這奶粉錢賺起來費命。

選角導演組:“好家夥!衍生人格被迫來到異時空世界的時候就是這種‘爺肯定不行’的狀态。”

然而上了威亞的陸岐琛,點亮諸多技能——太空漫步,左右空翻,前後空翻,化身倫敦郊外最靓的崽。

導演組連連點頭,不愧是主演推薦來的,知道我們想要什麽樣的演員!

但話不能說太滿,長達三天的演員試戲堪比特工集訓,更多的考察還在後頭。

二號思密達撐不住提前退出,一號ABC能打能扛卻因不符合人設,眼看沒戲擺爛應付,老三狗皮膏藥不滿地黏在陸岐琛身後:“你簽了哪家公司?這麽牛逼。”

陸岐琛沒搭理他。

狗皮膏藥氣得原地爆炸:“拽什麽拽啊,爺這就給你扒出來。”

盡管沒當場告知選角結果。

陸岐琛和玫瑰心裏有數,多少穩了,坐回車裏再次相觑,你看我像來挖了三天地煤,我看你像玩了三天泥巴。

“……”

這錢也太難賺了。

玫瑰一路感嘆:“還得是小陸先生你能抗得過來,ABC發博客說這三天要喘死在酒店了。”

陸岐琛:“有續命法寶。”

玫瑰打方向盤時一瞟,看到陸岐琛已打出視頻通話邀請:“?”

原來是她老板的關心安慰到位了,啊,狗糧管飽。

車子原路返回,天氣晴朗,陸岐琛将手機鏡頭對着車窗外,展示郊外的風景:“不想在外面吃。”

瞿時念在家中脫下外套:“那回來給你下廚?”

陸岐琛好笑:“好好歇着。”

瞿時念挑唇,聽出是這家夥想親自做飯的意思,他已經不損炸廚房的梗了,但知道陸岐琛這三天為了拍戲還學了做飯,如他所願道:“小費他們在來的路上了,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陸岐琛盯着鏡頭挑了挑眉,想到這幾天沒空和那倆聯系:“黎飛那邊有什麽消息?”

瞿時念搖了搖頭:“出院後又裝死了。”

陸岐琛想說自己也沒見到馬丁導演,但“吱嘎——”的急剎車音傳來,身子向前疾沖,手機滾落座椅,腦袋頓時空白一片。

玫瑰低罵了聲髒話:“抱歉,有人撞車,我去處理一下。”

陸岐琛愣了幾秒,彎身拾起手機屏幕碎裂了,只聽到瞿時念焦急問他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事。

“沒事。”陸岐琛解開安全帶,“我下車看看情況。”

本以為在國外會遇到不好惹的人。

可從對面那輛锃亮豪車下來的,是名身着精致的年輕女性,禮貌地道歉後,相當冷靜地安排好後續:“我們少爺參加課外活動時發生意外,現在急需前往醫院,還請見諒。”

對方想私了,賠償金也給得豐厚,在人家的地盤上,面對的又是條理清晰的上層人士,更何況說明情況不像假的,他倆也不想得理不饒人。

“多謝理解。”

女管家遞來名片,上車走了,當那車輛從陸岐琛眼前掠過——後座上有名閉眼睡着的少年。

只一眼,陸岐琛渾身僵在原地,心髒仿佛被緊緊攥捏住了,呼吸不得,如那少年般鑽心的難受。

“……”

他竟然跟陸洛擦肩而過了。

靈魂深處仿佛冒出了個聲音,告訴他,那是他二十年來素未蒙面的弟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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