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善夥食
佳芝忽然覺得穿越成什麽古代人一點也不好玩,雖然你體會到了不一般的生活,還很幸運的來到個不錯的家庭。要是自己一覺醒來成了平康坊那家妓院的頭牌娘子或者處在戰亂年代,每天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倒也不用擔心自己的便宜爹背地裏偷腥了。幸福的生活都一樣,不幸的生活卻是各有各的不幸啊。佳芝和柳氏相處的時間更長,她對柳氏已經生出來一種類似真正母女關系的感情。
王仁祐和那兩個婢女,應該說只是在犯罪構想階段,也許在王仁祐的眼裏連構想也算不上。中國古代是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度,在王仁祐這樣的标準貴族階級看來柳氏和那兩個婢女根。沒可比性。就是一起提出來也都有侮辱柳氏和自己的嫌疑。在唐朝男人的心裏妻子就是妻子,哪能和奴婢相比!可是,奴婢們的低賤身份倒是不妨礙男主人們欣賞她們年輕的身體和才藝!佳芝想着平常自己從王思政和阿貍嘴裏聽來的只言片語還有和柳氏出去聽見的種種閑話。佳芝內心的小人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凸個凸的,你們既然嫌棄奴婢們身份低賤,為什麽還和她們睡在一起!”
王仁祐還算是個比較合格的封建社會标準士大夫,在妻子生病的時候沒有完全不管柳氏的死活,立刻把有點姿色的奴婢拉上自己的床。但是那個楚楚和阿蠻明擺着是志存高遠的,難怪柳氏把沒什麽心眼的柳兒給自己使喚,把要求進步的好青年楚楚和阿蠻放在身邊。為的就是能先下手為強,在敵人沒動之前抓住先機啊!
但是柳氏忽然生病,這一切計劃全亂了!佳芝有點煩躁的重重的把賬本扔在案上,賬本是拿着上好的高麗紙裝訂成的,摔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一聲。奶娘只是從手上的針線上擡起頭,拿眼神制止了侍婢們要問出口的話。她似乎在等着佳芝做出決定,奶娘沒出聲,滿屋子站着的奴婢們也都裝自己是背景了。
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的狀态。柳氏的身體看樣子還有的磨,久病床前無孝子,親生的兒子也不能保證一直無微不至照顧病人,何況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現在王仁祐能念在妻子的感情上照顧她,沒想別的什麽外的。可是時間長了呢?佳芝不是個孩子,她知道男人是禁不住誘惑的。況且這是個男人出軌沒代價的環境!
佳芝深深地吸一口氣,咬一下手指,手上傳來的疼痛叫她清醒一些,沉吟着整理思緒,佳芝恢複正常的神色對着奶娘說:“叫阿娘身邊的阿梅來。阿娘最近身子不适,要特別仔細才是。”
奶娘聽見佳芝的話,嘴角隐約上翹,很快的柳氏身邊最信得過的婢女阿梅來了。阿梅年紀較大,前些天被柳氏許配給管事的兒子王福,本來她們的婚事就要辦了,誰知被柳氏的病給耽擱了。阿梅進來對着佳芝請安,佳芝忙着對身邊的侍婢們說:“搬了胡床來,你是阿娘身邊的侍婢,我可是不敢受你的禮。阿娘睡下了?最近阿娘的身體不好,咱們來羅山時間不長,家裏還有好些事情沒有個章法。阿娘精神短,有些地方顧不上是有的。你可要多擔待些。等着阿娘身體好題有起色了,我提醒着阿娘給你準備嫁妝。”
阿梅大大方方的謝了佳芝賜座,在胡床上坐下來,聽着佳芝的話,她忙着站起來:“娘子剛才吃了藥,睡的安穩了。紅玉和翠玉在娘子身邊看着,三娘一直在盯着她們呢。小娘子擔心娘子是自然地,奴婢們承蒙娘子恩典,自當盡心。”
佳芝微微一笑,叫人端上來花露,借着問柳氏的身體如何,可有什麽想吃的,慢慢的把話題轉移到柳氏身邊的侍婢身上。阿梅是柳氏奶娘的女兒,從小跟着柳氏身邊,佳芝就是她看着長大的。如今的情景她如何不知道佳芝的心思。
“小娘子放心,屋裏有三娘看着,雖然有幾個新來的可還算老實。而且她們新來的,好些的事情都不明白,貼身伺候娘子的事情幹不來。只叫她們在外面做些粗活和針線什麽的。只有一樣還要請小娘子的主意。咱們如今住的地方是剛來的時候随便定西來的。當初好些事情沒想周全,娘子也跟着小娘子提過,等着安定下來再把不合适的地方規制一下。”阿梅越發覺得小娘子真的長大了。
佳芝如何不明白阿梅的意思很大一部分就是柳氏的意思,她恍然大悟的說“多謝你提醒了,我年紀小什麽也不知道,幫着阿娘做點事還是丢三落四的。婢女和家仆們的房子也要安置好些。省的誰上差誰輪班休息互相幹擾。阿娘院子裏的下房是怎麽安排的,你說出來我聽聽。”
阿梅就把柳氏院子裏下人房的情況說了,楚楚和阿蠻是兩個人住在挨着門口的一間房子裏,那個地方悄悄地出門很容易,況且一出柳氏院子的大門,只隔着一堵牆就是現在王仁祐住着的書房。
最後佳芝賞賜給阿梅一匹自己長孫皇後賞給自己的料子,阿梅感激的謝了佳芝出去了。奶娘等着阿梅出去,試探着叫着正在出神的佳芝:“這回不僅是阿梅,就是王管事一家都跟着與有榮焉了。皇後賞賜的表禮給阿梅做嫁妝可是幾輩子的榮耀。芝娘,已經晚了,可是休息吧。”
佳芝點點頭,奶娘叫侍婢們打水給佳芝梳洗。躺在睡榻上,月光從窗子灑進來,白白的皎潔月光照在床榻前的地上。自己不能先動手,那兩個不安分的侍婢還沒什麽充足的“罪證”,自己一個小丫頭,一上來就和母親的侍婢過不去,落在王仁祐和其他人的眼裏倒成了佳芝的不是,或者叫人懷疑是柳氏教唆孩子做的。
不能急,佳芝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時機很重要,她現在好像是守在雞籠子邊上的農民,明知道籬笆的外面兩只不懷好意的黃鼠狼對着肥美的雞垂涎三尺,可是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棒子揮過去,籬笆壞了,雞籠子爛了,肥雞跑了,黃鼠狼也沒打着!是狐貍露出尾巴的一天。佳芝可以仗着身份和時間的優勢慢慢的等着最有利的時機出現。
第二佳芝好像把昨天晚上的一切焦慮全給丢到九霄雲外了,她早早起來梳洗了給柳氏請安。佳芝進去的時候柳氏已經起來了,看樣子柳氏今天明顯精神好了不少,正靠着墊子半倚在那裏和王仁祐講話。見着佳芝進來,王仁祐有點不自然的咳嗽一聲,似乎在提醒孩子來了,有些話題是不該當着孩子的面說的。
這是什麽情況?佳芝心裏轉着無數念頭,一邊很擔心的看着柳氏,又給王仁祐請安。看着自己的小閨女前些天還跟着自己胡攪蠻纏的要帶着她去打獵。誰知柳氏一病,幾天的時間佳芝就變成個小大人,圓嘟嘟的小臉爺瘦了不少,小下巴尖的可憐。汗,根本沒那樣誇張好不好,木辦法,這是唐朝啊,親!
王仁祐對着妻子柔聲寬慰着:“你只管安心養着,只管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佳芝怎麽變憔悴不少?你阿娘只要養幾天就好了,放心,有什麽事情只管和阿爺講,是不是有人趁着主人生病,幼主年紀小要趁機作亂?是誰怠慢了佳芝了?”抱着小閨女掂下分量,王仁祐嚴厲的環視一下屋子裏的侍婢們。
奶娘忙着上前說:“倒是沒誰敢作亂,小娘子孝心虔誠,擔心娘子的身體,好幾天都是吃的不多。如今內院也安靜,雖然沒什麽大事,可是小娘子還小呢,每天除了念書還要記挂着家裏的事情。每天晚上睡的也晚了。”
王仁祐越發心疼自己的寶貝了,他捏捏佳芝的鼻子,對着柳氏說:“看看咱們女兒也得了你的真傳。只是你還小呢,犯不着這樣操心的。以後阿爺總是要給你找一門登對的親事,和咱們結親的必不能有好些的家務事,委屈了佳芝怎麽辦?賬本子能看明白嗎?阿爺上次教你的算數可學會了。”
柳氏一臉欣慰的笑着:“佳芝也長大了,是該想想孩子的終身了。”佳芝一頭的黑線,太囧了,你們是什麽父母啊,在個小學生面前講她未來的婚事,哪裏跟那裏啊!裝着害羞了,佳芝一頭紮進王仁祐的懷裏,擰着身體不滿的嘟囔着:“阿爺欺負人,我不依!今天晚上我去找阿爺學算數吧。”
王仁祐捏捏佳芝的鼻子和臉蛋,囑咐她好好地陪着柳氏,就忙着上衙門去了。柳氏很顯然是有點累了,佳芝眼看着柳氏合上眼躺着休息,悄悄地退出來先囑咐廚房做了合口有營養的湯羹上來。有安排一下日常瑣事,佳芝把柳氏院子裏不當值的人全叫來,重新分配她們的房子。
柳氏的院子是标準的唐朝三合院,正房自然是柳氏和王仁祐住着的,兩邊的廂房除了放東西就是給侍婢們住着。本來在對着正房的一溜門房是當成方不常用東西的倉庫的,當初剛來的時候,還沒收拾整齊,又添了不少的下人,因此才把門房邊上的一間小房子給楚楚和阿蠻住着。
現在佳芝按着侍婢們的等級重新安排了住的地方。柳氏身邊貼身的侍婢和仆婦們自然是住的最靠近柳氏了,按着侍婢們的等級,楚楚和阿蠻被放到東廂房庫房的隔壁,和專門管理柳氏財務的嚴媪住在一間屋子裏。柳氏身邊的侍婢們都很害怕那個一直臉上沒笑模樣的嚴媪,因為她總是在挑剔着婢女們的規矩。
楚楚和阿蠻自然不會蠢到當着衆人的面駁回佳芝的安排,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柳氏一整天都是睡覺的時候多,清醒的時間少,中午的時候随便喝了一些佳芝叫人熬制的雞肉粥就有沉沉睡去。
晚上佳芝抱着賬本子,光着腳穿着雲頭鞋,只帶着奶娘和一個打燈籠的小婢女悄悄地溜到了王仁祐的書房。
“阿爺,我能進來嗎?”佳芝興沖沖的推開門,裏面不只有王仁祐一個人,阿蠻躲閃着站到燈影的後面。佳芝一眼就看見了阿蠻臉上還沒來及收起來的楚楚可憐的神氣,她忽然明白,這兩個奴婢中還是楚楚似乎更勝一籌。
“阿蠻也在這裏,你哭了!可是阿娘身體不好了?!來人啊,快去請醫生來。”佳芝慌張的要哭出來了。她光着腳踩着冰涼的地板,扔下賬本哭着撲進王仁祐的懷裏:“阿爺,我害怕!”王仁祐囧的要死,男人嗎總是不由自主的被美麗的東西吸引。但是只被**牽着鼻子走的是畜生,王仁祐可是個被封建禮教洗腦了幾十年的人啊。他當然不會在妻子生病的時候做出來沒臉的事情。再者說了就是天仙美人放在面前也不用急于一時,省的被禦史們一個折子遞上去,在妻子重病期間納妾取樂。傳出去還有臉見人麽?
這兩個送來的尤物是什麽東西,王仁祐和柳氏多年夫妻有什麽不明白的。楚楚和阿蠻的身份已經是王家的私有財務了,還能擔心她們跑了不成?今天阿蠻進來言語憂傷,似乎在表示自己被薄待了。誰知正在梨花帶雨的時候被佳芝闖進來。
王仁祐內心最後一點绮思也被佳芝慌張無助的樣子給吹得幹幹淨淨,他抱着佳芝放在腿上,拍着佳芝哭的抽抽噎噎的後背勸着:“哪裏的話,你阿娘好好地。方才我還看過,她好些了,睡的也沉了。都是奴婢們伺候的不好。叫你誤會了這些。”
佳芝抓着王仁祐的胳膊,把鼻涕眼淚全抹在自己爹的新袍子的前襟上,燈光下佳芝嘟着小嘴,長睫毛上全是淚珠:“阿爺沒騙我,可是阿蠻為什麽哭呢?她想家了,還是不喜歡我安排的新房子?羅山這個地方真奇怪,他們都喜歡住在門房邊上的庫房裏嗎?還是嚴媪教訓你了,訓斥你不懂規矩了?”佳芝連珠炮似地好像在和老爹講話,又好像在問阿蠻。
随着佳芝的話,王仁祐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起來,佳芝是他的掌上明珠,新學着管家,可憐的孩子生生的累的瘦了一圈。她的安排很好,庫房不是該住着的。況且咋正院的庫房裏還放着些王仁祐不想叫人,尤其是不知底細的人看見的東西。
佳芝仿佛沒注意到阿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和王仁祐擰起來的眉頭,她有點擔心的看着阿蠻,很沒信心的拽着王仁祐的袖子:“是不是嚴媪把阿蠻得罪了,可是她不是教養過阿娘的禮儀嗎?我平常也沒少被她教訓。是不是阿蠻就是他們說的新娘子——”
王仁祐這下真的暴走了,他對着已經開始發抖的阿蠻一瞪眼,阿蠻吓得跪在地上,渾身哆嗦起來了。王仁祐對着佳芝立刻換上慈父嘴臉:“你聽誰胡說的,記好了你是主人。他們是奴仆,上下尊卑不能亂。你幫着母親管家,要擺正自己的位子,決不能因為年紀小被那起子小人擺布了去。”接着王仁祐開始掉書袋子,大講一通上下尊卑禮不可亂的嚴重性和必要性。
最後王仁祐在一次宴會上把楚楚送給了一個讀書人,阿蠻被嚴媪整天盯着學規矩,後來等着柳氏痊愈了,阿蠻已經成了針線上得力的人了。只是她曾經不足盈握扇舞的腰肢似乎粗了好幾圈。沒辦法,佳芝是個很善良的小娘子,她每天叫廚房煮了好些的營養豐富的湯羹,柳氏當然不能全吃完,她身邊的奴婢們,在柳氏病愈之後,都跟着胖了一些。其中以阿蠻為最。那還是因為佳芝聽見阿蠻說的以前練習舞蹈的時候經常吃不飽的事情,她很認真的對着嚴媪說:“你看阿蠻小時候多可憐,咱們家不能苛待下人,阿蠻以後不用餓着了,每天給她多一份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