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賭場失意,賣弟還債

喧鬧的賭場裏,人聲鼎沸、污言穢語,圖的是消遣,圖的是找樂子,可十個人有十個都誤入錢眼,輸的傾家蕩産、哭爹喊娘。

歲歡顏賭場,陵縣最大的賭場,也是生意最好的地方,這裏不僅環境優雅,掌櫃的也是和善之人,允許在限定的時間拖欠賭債,也為顧客敞開借貸的大門,但若是在一定的時間內沒有歸還,歲歡顏依舊不會給任何面子,會‘溫和’的讓欠債之人,不得不歸還欠款。

此刻,正是每天最熱鬧的時刻,之間歲歡顏之中,每處賭桌都圍滿了人,人們不思疲勞的、毫不吝惜的拿出自己的錢財,在賭桌前,賭骰子比大小,吆喝之聲層出不窮,不亦樂乎。

店裏的夥計也十分忙碌,但忙的開心,店裏的規矩便是,夥計不得參與賭局,并且哪個夥計負責的桌子,一天之內賺的最多,這名夥計便能有額外獎勵,這樣,哪個夥計不努力幹活呢,因此,顧客越多,叫的卻大聲,越開心,他們的心裏也越高興。

當然這裏的客人,自然是每日都叫喊的歡快,玩的忘我,甚至到了玩物喪志、傾家蕩産。

比如此時,一粗布藍衣女子,手掐著腰,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大聲喊著:“大,大,大,大……哎呀,怎麽又是小!”接著就是遺憾的嘆息聲。

再比如,一大漢,懷裏摟著一個小丫頭,還在不停的叫喊:“今兒個,老子偏要賭大,全買大!”

再再比如,一青年男子,面容姣好,卻不理會一邊以為年紀稍大男子的好言相勸,依舊拿出銀子,參加了一個桌的賭局。

……

正午過後,好多人都開始準備吃飯,夥計們也要休息了,此刻那個粗布藍衣女子卻跟在歲歡顏老板的身後,嬉皮笑臉的道:“嘿嘿嘿,武老板,你看,店裏能不能再借我點銀子,我最近手頭……”

“去,去去,店裏三個月前就借了你三千兩銀票,你這麽快就輸光了?我可告訴你,過了今日,你要是拿不出銀子,我們可是要親自上門,請你到我們這歲歡顏做客了,明白嗎,夏姑娘?”武孔等著眼睛,警告的道。

“這……”被叫做夏姑娘的粗布衣女子,滿臉愁色,她本來想再借些錢的,上次聽幾個公子說,這歲歡顏可以多次借貸,他們玩的很開心呢,怎麽到了自己就變成催債了?

這女子正想這怎麽回答,武孔又道:“哼,夏姑娘,你也別說我們歲歡顏欺負你一個弱女子,你也不看看你什麽出生,看看你的打扮,還有,你一個女子不會賭就不要賭,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明日若是你不來還錢,我們可要好好到你家做做客了,言盡於此,夏姑娘請了。”

夏春雨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剛才還大好的天,此刻卻下起了傾盆大雨,夏春雨被淋了個透心涼,急忙找了敵方躲雨,等到回到村子家中,早已是黃昏之後。

夏春雨身上濕乎乎的,午飯都沒吃,本就一肚子火沒出發,回家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竈臺上空空如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摔了竈臺上的鍋蓋,跑到房間裏換好了衣服,又走到另一個房間,等著家裏另一個人回來。

恍恍惚惚天都要黑了,夏春雨被一陣開門的聲音吵醒,見到來人,沒好氣的說道:“死哪裏去了,不就是教個書嗎哪個學生這麽晚了還不回家,這都天黑了,要餓死老娘是不是?個沒出息的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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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聲聲的責怪咒罵,夏秋至早已習慣,點亮了煤油燈溫聲道:“今日突然下了大雨,先生便留了我在他家避雨,又教了小雪一段文章……”夏秋至說到這發現夏春雨的臉色越發難看,趕緊改口道:“哦,姐姐一定是餓壞了,我這就去給姐姐準備晚飯。”說完,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夏春雨見狀,才滿意的走了出去,先是道竈臺處吩咐道:“記得粥燒的厚一些,糯一些,今天我淋了雨,想吃的舒服一些。”

“哦”夏秋至急忙答應,接著繼續忙活起來。

夏春雨滿意的回了自己的閨房,看著外面點點火光,想著明日賭場的人來催債,她要怎麽辦?

想著想著,房間的們突然被人推開,一張相張揚的壯漢走進來,看到夏秋雨躺在床上,直接撲到床上,淫笑道:“小浪貨,就知道哥哥我今天要來,特意在床上等我回來?”

夏春雨沒好氣的推了壯漢一把,嗔怒道:“滾滾滾,沒見到老娘心煩嗎?我到現在連飯都沒吃,哪來的力氣陪你快活?”

趙富材聽聞,看看外面,明了的道:“那賤種才給你做飯?可是苦了我的寶貝,現在還餓著。”說著還淫色的摸摸她的肚子。

夏春雨也沒反對,向外等了一眼,又嘆氣道:“可不是,今天盡是不順心的事,煩都煩死了。”

“嗯?還有什麽事?”趙富材問道。

“賭坊那裏,催我還債,我哪來的錢。”夏春雨委屈的道。

趙富材聽了皺眉道:“不是教了你好多次賭博的技巧嗎?怎麽那麽笨?半年錢沒撈幾個,淨賠錢!”

“死鬼!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你,非要讓我賭,我說了多少次我不會……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贏錢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分點錢給我……滾!嗚嗚……”夏春雨委屈又氣氛,對趙富材又打又罵。

夏秋至在門外竈臺前都聽的清楚,不禁悲涼的嘆口氣,眼神落寞失望,更多的是傷心、無助。

夏家原本是陵縣西林村有頭有臉的一戶世家,父親教書育人、德高望重,底下只有他和夏春雨兩個兒女,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産死了,父親一人養活他們兩個,十分辛苦,生活也漸漸變得拮據。

夏春雨比夏秋至大了六歲,夏春雨之後,夏母很久都沒有受孕,因而父母對她極為寵愛,誰知他出生後,母親便去世了,夏春雨失了母愛,而唯一的父親更是把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夏秋至身上。

為了一家子的生活,夏父白天教書,晚上又當爹又當娘,終是支持不住,一并不起,在夏秋至十六歲的時候,與世長辭,臨死前将一雙兒女,叫到身前,吩咐要夏秋至繼承他的職位,留在書院教書,還将祖屋留給了夏秋至,對夏春雨倒是什麽也沒交代。

嬌生慣養的夏春雨何時被這樣無視,更是在父親臨死的時候,也沒有得到老人家最後的照應,她早就忍耐不住,當場就發了大火,潑婦一般将臨死的老人一頓臭罵,更是對夏秋至說出許多不堪的話語。

夏秋至從小就被夏春雨欺負,性格軟弱,不喜言語,此刻見到姐姐發飙,更是想勸阻也沒能力,夏父生生被夏春雨氣死。

從此兩姐弟就成了孤兒。

夏春雨在夏父還活著的時候,就和村裏的混混趙富材鬼混上了,夏父死了之後,更是肆無忌憚,常常大白天也能開著門做那茍且之事。

夏春雨和趙富材兩人一直惦記著這套祖屋,此刻夏春雨不完沒了的吵鬧,“你說,我還不上錢,你是不是也有責任,告訴你,今天要是想不出一個像樣的辦法,老娘跟你沒完!”

趙富材實在受不了她的河東獅吼,頭都要炸了,眼睛轉了轉,立刻說道:“我我有辦法了,姑奶奶,有辦法了,你別鬧了,別打了,聽我說,聽我說。”

之後兩人便唧唧歪歪半晌,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只聽到夏春雨道:“這這怎麽行,這不合理啊?”

趙富材小聲的道:“姑奶奶你小聲點,怎麽不行,給那小子化化妝,再穿上女人的衣服,誰能認出來,再說,何家大少爺可是個風流種,那是只要有漂亮女人,債務自然就抵消了,還有,哎哎,我聽說啊……”兩人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只能聽到他們嘻嘻的奸笑聲。

夏秋至後頸一涼,生生打了一個噴嚏。

過了一會兒,夏春雨從房裏走出來,看到夏秋至正坐在竈臺邊,借著火光看書,便咳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

“姐姐,可是餓了,我把飯熱著,你要吃嗎?”夏秋至問道,聲音依舊很小。

“嗯,待會兒。秋至啊,姐姐跟你說個事吧。”夏春雨語氣緩和了許多。

夏秋至突然覺得,一定沒什麽好事發生,從下到大,夏春雨只要對他和顏悅色,就說明,他要倒黴了。

夏秋至不禁抖了抖,顫聲問道:“什……什麽事?”

“姐姐在賭場欠了一筆賭債,你幫姐姐還了吧。”夏春雨說道。

“賭債?欠了多少?”夏春雨還是第一次找夏秋至,幫忙還錢,他想,這數目肯定不少,不免有些心虛,因為他的月錢根本沒有多少,時不時還要拖欠,他還要養活夏春雨。

“不多,就三千兩。”

“三……三……”夏秋至頓時結巴,不知道是吓的還是氣的。

“你拿不出來也沒關系,明天人來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要是答應了,姐姐以後都不再麻煩你了,怎麽樣?”夏春雨說的堅定,一雙銅鈴般的美目,看著夏秋至。

“什麽事?”夏秋至小聲問道。

“這件事情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不難。你明早要扮成女人的樣子,然後跟著來催債的人去何家,給何家少爺當小妾,這樣,姐姐保證,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行嗎?”夏秋雨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秋至。

“什麽?姐姐!”夏秋至大聲說道,“你怎麽能……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我……我是你的弟弟!”這是夏秋至第一次對夏春雨這樣無禮,這樣表達兩人的親情關系,卻也無法撼動夏春雨一分,她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不理會夏秋至有多難過,“做不做,你自己看著辦。”她本來還想騙他,讓他只撐一段時間,何家大戶人家,自然不能明著說他們被人騙了,娶了個男人回家,只要過了風頭,就接他回來,可她失了再說話的興趣,直接留了這句話,起身回房了。

夏秋至一個人在竈臺旁,鍋裏是煮熟的米粥,香噴噴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可他的腦袋是空的,心一陣陣刺痛。

作家的話:

手賤,又挖了一個坑,不過這坑很早就打了腹稿,應該很快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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