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冥主琰魔
“還不死心,真是固執。”伴随着這個聲音,一道紅影擋在了我們面前。
冷,冰涼刺骨的冷,我緊緊抱着那個孩子,看見他缟白色的臉上映着紅光,整個人都在微微發着抖,抓在我手臂上的手指緊緊地扣着我。
我也覺得很難受,恨不得自己将這副魂魄粉碎,以求脫離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看過那麽多的關于地獄生死的描寫,我知道這班子人對于一個鬼魂來說意味着難以忍受的苦痛,可是直到那苦痛真的加在我的身上,我才感覺到文字描寫的蒼白。
我努力擡起頭,恨恨地看着面前那團紅色的霧,眼睛裏簡直要冒出火來。
“這就不行了麽?自己都救不了還想救別人,真是個無知的小鬼。”那個聲音繼續說着,我腦中白光一閃,覺得這個聲音在哪裏聽過。
面前的紅霧漸漸靠近,身上的冰冷化為更加強烈的疼痛,卻也讓我漸漸看清紅霧裏的情況。
正當我眯縫着眼睛看着裏面漸漸顯現的人形時,耳邊響起一粗一細兩個聲音,帶着恭敬及--恐懼?
“主人!小的辦事不力,還請主人保重自己,讓屬下來将這些小鬼捉回,将功贖罪!”異口同聲的呼喊來自迅速趕過來的黑白無常兩人,他們低着頭,握着兵器的手骨骼鋒利,可以看出他們的決心。
與此同時紅霧裏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他伸出了一只修長的手指,上面的血色指甲又尖又長,看得我心驚。
那個影子指着黑白無常說:“贖罪?哼,自己回去領罰!居然被一個小鬼戲弄,你們還真是可以啊!”
“屬下無能,請主人息怒!”兩人又是異口同聲地回答,維持着低頭的姿勢誠惶誠恐地後退,我看着他們漸漸消失在黑色霧霭中,心裏卻越來越緊張。
眼前的紅霧正在漸漸散去,不一會兒,紅霧散盡,一個詭異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他身材瘦長卻不孱弱,不論是及腰披散着的直發,還是細長鋒利的眼睛以及薄如柳葉的嘴唇都是血一樣的紅色,身上罩着一件血色的袍子,懶懶地扣着對襟,一根黑色繩子綁在腰間。
看見這片血淋淋的紅色我就驚呆了,然而更讓我吃驚的還有這個人的臉。根本,根本就是昨晚酒吧裏我遇見的那個男人的臉!只是那人頭發不長,眼睛也不是這種妖異的紅色而已。
我到底是碰上什麽怪物了?!
Advertisement
我戰戰兢兢地抱着已經像是又死掉一次的男孩飄在那裏,看着面前的紅衣男人朝我扯出了一個讓人全身發涼的詭異笑容。
“不跑了?”他笑着看着我,又向後面待機的黑影們做了個手勢。
那幫地獄工作者立馬飄了過來,拿着奇奇怪怪的兵器将我押在其中。
我抱緊懷中的孩子,認命地閉上眼睛。
就在我想象着到達地獄後自己以及那個男孩子會受到的虐待時,忽然感覺周圍騷動起來。
“叮!”耳邊傳來一陣金屬相撞的聲音,我睜開眼睛一看,押着我的那個惡鬼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而他的兵器正飛過他同事的頭頂,向遠處飄去。
趁現在!
我想着,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還是盡量克服心中的恐懼,緊緊抱住那孩子,身體陡然飛起騰空,兩腳踏上踏上一個惡鬼的身體,利用反沖力向空曠的遠處飛去。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熟悉的感覺讓我心頭一震:“我靠,好不容易快要脫身,媽的這又是要被誰裝進瓶子裏?!”
等到我睜開眼睛,真的就看到了那弧形的玻璃瓶身,再擡頭一看,一根月白色麻花狀繩子出現在眼前,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現狀。
現在的我連着那個還處于呆滞狀态的孩子被裝在了一個玻璃瓶子裏,而瓶子似乎是被抓我們的人挂在了腰間的這根腰帶上。
好像得救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自己被裝進瓶子裏我就萌生了這個想法,雖然我還不知道是誰将我弄了進來。
耳邊傳來叮叮當當打鬥的聲音,黑白兩色的光線将天空照得像忽明忽暗,我看見面前很多惡鬼被打倒在空中,而正全力奮戰的那個人的劍鋒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眼中。
似乎是木制的?難道是傳說中的桃木劍?
那人似乎穿着一件瑩白色的絲質上衣,白色的衣角随着他的動作總是輕盈地飄起,水一般蕩在我的眼前。
我向下看去,看見他的褲子也是這種絲質瑩白色寬松的料子,正随着他的腿的動作泛起一條條瑩白的細紋。
好仙!
我不由自主地想着,只可惜看不到來人的臉,也許也是敵人啊,我暗暗祈禱不要剛離虎口又被人抓進魔窟。
很久以後,當我聽那打鬥聲都聽得厭煩了,空中的黑霧才漸漸淡去,然而那紅色的人兒卻又站在了我們面前。
只見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朝着我們這邊皺着眉說:“又是你?”
我不解,什麽叫又是我?
大哥啊,我根本連您是什麽鬼都搞不清楚,別說得好像我們見過很多次一樣好麽?
“呵,當然又是我。”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我簡直要跳起來。
我靠!這不是顏葉那個人夫麽?!他不在家陪他老婆睡覺,吃飽了撐的又跑出來幹什麽?!
我使勁地仰着脖子向上看去,卻只能看見那該死的軟木瓶塞,完全看不到我男神的臉。
“嗯?真有意思,算了,本王這次就放過你們,冰庫裏的冰激淩也該好了,小黑小白,咱們回去。”妖孽紅衣男盯着我笑了笑,漸漸變成霧狀,被剩下來的黑霧簇擁着消失在天邊。
而地平線上,太陽射出了第一縷光線。
一切終于平靜下來,我的心卻還是悸動着,顏葉将我和那孩子弄了出來,将我們放在他的手掌。
我擡頭對上他那黑色的眸子,又扭過頭去不看他。
“又犯病了,看着我!”他命令着,聲音還帶着打鬥過後的輕喘。
我轉過頭來,低頭看着躺在腳下的那個孩子,說:“你來做什麽?”
“鬼才知道我來做什麽!說,這個小鬼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走哪都能惹麻煩!”
“噢,他啊,就是個鬼友啊,我又沒惹什麽麻煩。”我嘟囔着。
“是麽?你知道剛剛那些是誰麽?”
“就地獄那一班子人呗。”
“還算記住了我說的話,那你知道那個紅衣的是誰麽?”
“不就是個混酒吧的捉鬼人麽。”我輕飄飄地說。
“嗷!好痛!”我擡起頭,發現自己又被顏葉像捏□□一樣捏在了手中。
他擰着眉頭對我說:“酒吧酒吧,你不去酒吧會死麽?告訴你,這是個惡魔,天下最惡的惡魔,世人都喚他為琰的那個!”
“顏,顏葉的顏?”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琰魔的琰!迄今為止最邪惡的閻王!你除了會泡酒吧和開玩笑還能幹什麽?!”
“靠!”我輕輕嘟囔了一聲,不敢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