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爾違抗

正當我飄在空中低頭發着呆,雨軒突然一把撲在我背上,興高采烈地說:“喲呵,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混蛋終于走喽,溪哥溪哥,我第一次做鬼耶,我們出去玩吧,順便看看能不能吓吓人!”

我将他的爪子從肩頭扯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說:“你剛剛是神游去了嗎?沒聽顏大神讓我們乖乖呆着別出去嗎?”

“什麽?你居然聽那個家夥的話?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癡嗎?!”

“去啊,反正我已經死了。”我扯扯他的臉,笑嘻嘻地說。

“靠,把這茬給忘了。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能太聽話,越聽話越不會讓人放在心裏,你說你都28歲了怎麽連這個都不懂?!”

我心裏猛地一震。是啊,不是知道的嗎?越順從,越在乎,就越不受重視。忤逆的,無法掌控的,才最容易讓人念念不忘,讓人想去珍惜。

似乎是我沉默太久,讓那孩子看出了我的動搖,他更加興高采烈地又撲了上來,兩只手環着我的脖子轉來轉去,說:“出去吧,出去吧,你也不想做個無聊的鬼吧?難道你不想看看在鬼的視野中這個世界是怎麽樣嗎?”

我再次拍開他的爪子說:“不行,會被地獄的人抓住的。”

“哥啊,你怎麽這麽膽小啊,大白天的他們哪有閑情出來抓我們啊,你聽說過地獄大白天辦公的嗎?幹什麽那麽聽那個人渣的話?!”

“人渣?你才認識他多久啊就說他是人渣?”

“切,他弟弟是人渣,所以他必然也是個人渣!唉,虧我第一天認識你就看出來你是個帥氣又善良、體貼又霸道,溫暖又有能力的絕世好男人,還尊稱你一聲哥哥,沒想到你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我,你是想悶死我嗎?那昨天就不要将我救回來啊,在地獄裏受罪也比在這屋裏悶死強!”

他說完,朝着我的耳朵大聲吼了一通,震得我腦袋都有點糊。然而我還是維持理智,斬釘截鐵地再次拒絕了他。

他撇撇嘴,一臉不爽地說:“你不出去就算了,反正我是要出去了”,說完就朝着大門飄去。幾分鐘後,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飄了回來。

“靠!老子不是已經是鬼了嗎?怎麽連個破門都鑽不出去?!”

“哦,忘了告訴你,我們沒有鑽出障礙物的能力。”

“什麽?做鬼還能這麽窩囊的?我靠!”他說着,又找了個窗子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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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後,我再次看到他一臉沮喪地回來。我暗暗發笑,顏葉還是這麽心細,做什麽事情都滴水不漏,說不讓我們出去就斷掉了所有出路。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他把那個玻璃瓶子留給了我們。

我飄到雨軒面前,看着他氣鼓鼓的臉。他看到我在看他,瞪了我一眼,說:“看什麽看!再看收錢,你個讨厭的夫管嚴!”

我真想一掌将那圓鼓鼓的臉拍扁,然而還是沒有舍得下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他又開始飄來飄去滿世界找出口,然而最後還是一臉沮喪地飄了回來。

我幸災樂禍地轉過臉去看他,去發現他那耷拉着的臉上,居然布滿淚水。

“我靠!你怎麽哭了?拜托你是男人啊,怎麽說哭就哭的?!”我趕緊站起來,想要替他擦去淚水。

他卻一把甩開我,說:“別碰我!你跟那個人渣一夥的!”

我簡直無語,但是對着他那慘兮兮的表情又很是無力,趕緊哄着,說:“不是,不是,我跟你一夥的,別哭了,你不是想要出去嗎?我可以幫你。”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我靠,為什麽對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孩子我能心軟成這副熊樣?

然而我根本沒想到這死孩子這麽難伺候,他居然完全不給我臺階下,還是哭着說:“不出去了,一個人出去有什麽意思,反正我就是沒人疼沒人愛任人欺負的,你不就是想讓那個人渣喜歡你嗎,我不為難你!”

說完又用手去揉眼睛,那力道簡直跟自己的眼睛有仇一般。

我趕緊抓住他的手,說:“哎喲,別揉,你皮膚嫩,會破。那個,雨軒,哥哥真不能帶你出去,顏葉回來真會把我弄死的。”

我輕輕吹着他的眼睛周圍,才這麽一會兒那薄薄的皮膚下居然就有紅色泛了出來,讓我有點心疼。

他往後退了些,睜着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說:“溪哥,你不想看看那個害我自殺的人嗎?”

“啊?”我沒想到他這會兒居然說起這個來。

“陪我去好不好?我不敢一個人面對他。你知道嗎?他真的很可怕的,喪心病狂,比人渣還人渣。”他繼續看着我,淚水順着他的臉滑下。

我頓時覺得很煩躁起來,心裏就像被什麽揪住了一樣刺刺地痛着,于是我點點頭,趕緊拿了手去擦他的眼淚。

等我反應過來,我們已經來到了屋外的一片草地上,我仰頭看着那塊碎的稀裏嘩啦的玻璃窗以及手上這個被我的意念操縱,剛剛和5cm厚的玻璃來了個劇烈碰撞的玻璃瓶,頓時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蒼天啊,希望顏葉不要将我弄得太難看,畢竟我已經28歲了,丢不起人了。

我正惆悵着,雨軒飄了過來,雙手一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終于自由了!溪哥,還是你聰明,我怎麽就不知道那破瓶子還有這功能,居然自己就飛起來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将他扒開,說:“不是他自己飛的,是我叫他飛的。”

“啊?你還有這能力?難道你生前是練氣功的?”

“練你個頭,你也可以試試,在心裏默念你想要發生的事情就行。”

“哦”他點點頭,雙手合十,煞有其事地念着:“讓溪哥吻我,讓溪哥吻我。”

我一把打散他的手,說:“吻不死你!跟你說,這種沒用,要有用的話我早讓顏葉愛上我了,還會讓那家夥舍得罵我?不需要念出聲來,最好是再具體一些的東西。”

“這樣啊,我就知道你對顏大人渣有企圖,還不承認!”他陰陽怪氣地說着,眼裏揶揄滿滿,氣得我又想給他一掌。

不過他卻立即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在冥想。

突然,地上的一大片草飄了起來,原本綠油油的花園頓時多了一片灰色,從上往下看去,就像人濃密的頭發被鏟了個坑。

我不禁笑了起來,這個調皮鬼!

他也睜開了眼,看見那片灰色的土地,笑得像個瘋子。

“哈哈哈,我靠啊!還真有用,真好玩!這別墅估計是顏大人渣的吧,看我把他搞個亂七八糟!”

說完,空中迅速飄起很多草來,過了一會兒,那原本綠油油的草地便滿目瘡痍,陰陽頭般讓人不忍直視。

我心裏也暗爽,讓顏葉這家夥搞到這麽好的房子!年紀輕輕住什麽別墅嘛,找個橋洞睡睡嘛就好了!

但是理智還是讓我将雨軒的瘋狂行動阻止了下來。開玩笑,顏葉肯定不會對他做什麽,到頭來倒黴的肯定只有我一個。

我拉着他的手腕向前飛着,這裏似乎是N市的近郊,離市區還挺遠,我們飛了挺久才到市中心,一路上我的耳朵飽受雨軒小瘋子的叨擾。

這家夥一路上都在用他的意念搞破壞,一會兒害得人家的雞鴨滿院子裏打架,一會兒又将正在洗頭的某姑娘的水給打翻,沐浴露直接淋到了人家的脖子上,一會兒又掀人家的窗簾,看白天版妖精打架。

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他無時不在的大笑,震得我耳朵都在顫,那張狂的小樣兒簡直讓人頭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看着他那肆無忌憚的笑容,我也被感染了,瞬間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也許世間真的沒那麽多煩惱,也許只要這樣笑着,厄運就會自行退散了。

我們到達市中心,雨軒就更歡騰了。

他一會兒飄到女孩子裙底下去,出來後還一臉嫌棄地說:“真醜,女的也就這樣嘛,還是猛男好看”,一會兒又将人家的錢包弄出來,發現用不了之後再随便扔在地上。

我的頭開始痛了,這家夥,真的是大學生嗎?還是說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麽流氓的?當然,我也是流氓,另一種意義上的,這和是不是大學生好像還真沒什麽關系。

制止不了他,又不舍得強拉他回去掃他的興,我幹脆任他胡作非為,自顧自飄到廣場N城最大的戶外電視屏那,打算看看新聞,打發打發時間。

電視裏似乎在放着什麽災難,我過去一看,鏡頭一片紅光。居然是火災,還是特大的!據說不是人為,已經死了很多人,而且死亡人數還在繼續增加。

我伸出右手擋了擋頭頂的陽光,再看那屏幕,忽然發現橙紅的火中似乎有幾個影子。不是人的影子,因為如果是人,站在火勢中央,必然是扭曲掙紮的慘樣。

然而這些影子卻直直的站在那裏,只是手的部分在動着,一副井井有條在幹着什麽的樣子。

不知怎的,我覺得全身泛起一種恐懼,仿佛被冰水突然從頭澆下來般陰冷,這陰冷讓我不禁移開了視線,當我強忍不适再次看向屏幕時,那幾個影子卻消失了。

這則消息也到了尾聲,鏡頭一轉,居然又是一個災難現場。這次是輪船觸礁,又有幾百人失去生命。我繼續看着,下條,下下條,居然全是關于事故和災難的。我耐着性子看完,最後一條是關于別人自殺的。

靠!簡直見鬼,這破新聞到底是哪個混蛋編輯出來的,除了讓人害怕的就是讓人不爽的,就沒有可播的開心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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