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短短的一行字,卻在此時化成一把冰刃,直往我心間插去,凍息了我所有的火熱。

是的,他們才是愛人,才是親人,而我,算什麽呢?

手機砸向了牆邊的梳妝鏡,鏡子碎成一片一片,倒映着我的悲傷落下。我走下床,光着腳,将房間內一切能觸及到的東西毀掉,我聽不到所有東西撞擊或是碎裂的聲音,因為它們和心裏的嘶吼産生共鳴了。

腳在片片鏡面上走過,一步一傷口。

弟弟聽到聲音上樓來看我,見我房間一片雜亂,罵了一句神經病。我抄起地上的書就向他砸過去。給老子滾!

他罵罵咧咧地走開了,我跌坐在床邊,跌坐在這破碎的空間裏。

随便将腳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便出門了。我就像是一個毒瘾甚深的瘾君子,自以為即将戒掉,其實根本就不行。只要有一點點摧毀意志力的因素出現,我就乖乖就範了。

我跑到以前常去的Pub,還沒到營業時間。我向一個服務生随便扔了一個別人給我的紅包,馬上就有人給我送上一瓶酒。

我在迷亂的酒精和喧鬧的音樂中又一次沉淪了,但是我沒有想喝醉,只是享受這個過程罷了。酒是好東西,總能讓人忘記很多煩惱。

喝了一輪以後,我又一次去了理發店,豪氣地讓理發師把我那在王梣監督下好不容易留長一點的頭發剪短,并且染了誇張的紅色。

自我否認的人總喜歡在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時作踐自己,用令人鄙夷的方式存活于這世上。也許他們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麽壞。就像小孩子,當你不夠關注他時,他可以為一次根本就不痛的摔跤哭上好長一會,那只是他想引起你的注意罷了。

也是王梣的這條短信讓我意識到我處于什麽地位,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那就讓一切回到原點,既然你是幸福的,如果我愛你,我就應該從遠處默默注視。豈能狠心把你拉到另一個未知的世界,讓你經歷未蔔的命運呢。

開學了。我把頭發染了回來,但是腳上的傷還沒好,因為沒有好好處理,有些化膿。踏進校門的那一刻,我的心平靜地像一灘死水,有些地方,是因為有某個人才有所期待。

王梣是班主任,所以很早便到了教室,我進門時,她已經站在講臺上了。我背着書包默默走進了教室,沒有擡頭看她。

一個暑假過去,課桌上積了好多灰。正當我要拿紙巾時,她的手出現在了視線中,手上是一張濕巾。我擡頭看了她一眼,她對着我微笑,我說了一聲謝謝,便埋頭擦我的桌椅。

課上,我知道老是低着頭也不是個事,便時常擡頭看黑板,只是盡量減少和她的眼神接觸。奈何,我每次只要不小心望向她的眼睛,總能觸碰上她那如水的眼神。我汗……難不成你這一節課一直在盯着我嗎?

下課,王梣用手指在我的課桌上敲擊了兩下。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辦公室裏,她坐着,我站着。她擡着頭,我低着頭。她好整以暇地盯着我,我一聲一響地盯着腳尖。

怎麽?生我的氣了?怪我沒有提前回來陪你?

我心裏默默回了一句:既然你都知道,那還問我幹什麽?

不過,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沒有,我怎麽會怪你呢,你家裏也有很多事要處理的嘛!

王梣對此嗤之以鼻,就你這小樣,我還不了解你嗎?搞得那麽懂事,那還像你嗎?說吧,想讓我怎麽補償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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