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抓走了
夕陽的餘輝透過玻璃窗, 将醫院的病房渲染成了淡淡的金色。阿茶幽幽醒來, 一時間, 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是死了嗎?
不, 應該沒有死吧, 這屋子,這環境,是八十年代的樣子, 雖然跟自己住的地方有不同,但還是那個年代的氣息。
阿茶的記憶有些支離破碎,依稀記得,自己生病了, 渾身沒力氣, 想動彈也動彈不來,後來,好像看到了慧芳和二妞。
再後來, 很吵, 好多人在大聲地說話, 吵架,有陌生的聲音, 也有熟悉的,好像,林國中不讓她去醫院治病。唉, 狠心啊。
那麽現在……她最終還是來了醫院吧。不過有些記不清是怎麽來的了。只記得,自己在一個人很多, 空間很小,有很多座位的地方。
阿茶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現在總算醒過來了。她微微轉頭,卻意外地看到,床邊趴着一個人。
因為臉朝下,只看到頭頂,一開始沒認出來,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是大半年不見的韓勁。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能看到他心裏一瞬間很踏實,也很開心。
阿茶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硬硬的,好像一個個沖鋒的小戰士,随時準備戰鬥!
韓勁警覺,被阿茶這樣一摸,一下子就醒了,坐直身子的時候,看到阿茶一雙慵懶的眸子正看着他。
阿茶醒了?!韓勁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是做夢,瞬間驚喜地握住了她的手,“阿茶,你醒了!你可算醒了!我去喊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幫阿茶檢查了身體,又仔細詢問了一番,主治醫生道:“看樣子,病情是控制住了。你的生命力很頑強嘛。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謝謝醫生。”韓勁滿心的激動和喜悅。醫生離開後,他急忙坐下,一雙黑眸緊緊盯着阿茶,卻是高興地說不出話來,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有多麽開心。
他本來滿心歡喜休假回家,想着能見到日思夜想的阿茶了。可是,沒想到回來得知阿茶重病住院了,匆匆趕來,看到她命懸一線,他真的感覺到了害怕和恐懼,怕她真的就那樣沒了,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阿茶,看到你醒來,我願意少活十年!”
阿茶就算再強大,但還是被感動了,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人就會變得脆弱和善感,眼圈不由一紅,卻笑了笑說:“不要。我要你多活十年,好好陪着我!”
兩人都不是那種會說肉麻的話那種人。但,說出來都是真心實意的。韓勁的眼眶也是一熱:“好,我聽你的!”
阿茶笑了笑沒說話。韓勁也不說什麽了。兩人只是看着彼此。大概,此時無聲勝有聲就是這般吧。
過了一小會兒,韓勁端了一盆溫乎的水來,給阿茶洗了手臉,又下去買了飯,一勺一勺喂阿茶吃了。
阿茶沒什麽胃口,雖然人清醒了,但腦袋還有些暈乎,而且,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在醫院幾天了?你來多久了?”
“你住院四五天了。我休假回來才知道你住院了。”韓勁說着後怕而又心疼地嘆了口氣,“你說,以後,我怎麽敢放你一個住?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阿茶真沒想到自己都住院這麽多天了,看他那臉色緊張後怕的樣子,安慰道:“這只是一個意外。吓到你了吧?”
韓勁卻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是。你吓到我了。後來,我就想,你那麽強勢,健康,有活力,怎麽會被區區一個肺炎打倒?!這不,你勝利了。”
阿茶輕輕一笑,“我現在好多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韓勁粗粝的手指幫阿茶撩開額前的碎發,聲音很輕的道:“我不累。你再睡一會兒,醫生說了,你要多休息。”
阿茶點了點頭,閉上眼休息了。韓勁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小丫頭,總算沒事了!
阿茶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韓勁守在她身邊。她一動不敢動,怕吵醒他。當兵的人,警覺性都強,這兩天他肯定累壞了,她想讓他多睡會兒。
可是,這個時候醫生來了,阿茶急忙沖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醫生會意,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壓低了聲音問詢了一番她的身體狀況之後離開了。
雖然動作很輕,但韓勁還是醒了,他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看到阿茶已經醒了,他忙問:“今天感覺比昨天好些嗎?”
阿茶望着韓勁,他俊朗的臉都是憔悴,黑眼圈很嚴重,“韓勁。你昨天是不是說過,要聽我的話?”
“是,說過。”韓勁點頭。男人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不能食言。
阿茶順勢說:“既然如此,那你就聽我的,去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踏踏實實地睡一覺。”
“可……”
阿茶小臉一沉,“沒有可是。快去,你身體可不能再垮了。”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進來了,阿茶往門口一看,竟然是陳桂蘭還有一個陌生的長輩,眉眼中跟韓勁有幾分像,難道是韓勁的母親?另外一個是韓松了,見過的。
陳桂蘭看阿茶精神很好,忍不住笑了,“阿茶你總算是醒了,看着精神也挺好的。你不知道,你這幾天住院,可把大家吓壞了。”
趙芸香心疼韓勁,“石頭,這兒有我們守着就行。你去招待所休息一下。胡子拉碴的,也不怕阿茶笑話你。”
韓勁摸了摸下巴,胡子是挺長了。阿茶那樣了,他哪兒有心思在意外表怎樣了。
阿茶也說:“說話得算數。快去歇着。”
“好。韓松,你今天就先回家吧。這兒有我呢。”
韓松想了一下,“嗯。那我就先回去。反正人手也夠了。嫂子……你好好養病啊。”
阿茶點了點頭。
“行。那你先回去吧。幫你爹打掃打掃房子,幹點活,別偷懶。”趙芸香囑咐着,韓松點頭,“娘,我都多大人了,這些不用您囑咐。我保證勤快快的。那我走了啊。”
韓勁和韓松一塊離開了病房。阿茶挺意外韓勁的娘會在這裏,也意外,陳桂蘭會在。“謝謝,這幾天辛苦大家了。”
陳桂蘭則說:“你沒事就行了。估計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這要不大過年在醫院裏,多不好啊。還是回家好。”
阿茶當然也想快點好起來,在醫院裏,哪裏比的上家裏舒服。她現在就盼着,自己快點好起來。
韓勁去招待所住睡了一個白天,一個黑夜,這幾夜他基本就沒怎麽睡,現在阿茶醒了,精神也好了一些,他總算是踏實了一點。
早上,去市裏的菜市場轉了一圈,好容易找到一個賣蘋果的老大爺,稱了二斤,就趕緊回醫院去了。
剛進樓門,突然聽得有人不是很确定地喊了一聲:“石頭?!”
韓勁腳步一停,轉頭,不由驚喜的喊:“龍飛!是你小子!”
兩個大男人激動又開心地笑着擁抱了一下,又互相在肩膀上捶了一下,“你小子還是老樣子!”
他們倆是一個軍校畢業的,好多年不見了,竟然能在這兒遇上,當真是很意外,也很激動,龍飛納悶的問:“你咋跑醫院了?家裏人生病了?”
“我未來媳婦兒。病了,在這兒住院。”韓勁說到自己未來媳婦兒,還有點羞澀呢,龍飛則睜大眼睛,“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啊。怎麽樣,現在情況好點了嗎?哥們兒這有熟人,要不要幫你打個招呼?”
“不用,現在人好多了。住院觀察幾天,估計就能出院了。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韓勁臨了問了一句。
“我沒事,我家裏一親戚病了,我過來看看。正要走呢,沒想到遇到你了。嫂子病了,我得去看看啊。你等我一下啊。初次見嫂子不能空手啊。”龍飛說着就往外走,韓勁一把拽了他,“行了,咱們之間不用這個。”
“這必須的啊,初次見嫂子,哪兒能呢。”龍飛說完就出去了,從一輛綠色的吉普車裏拿出了兩罐麥乳精,兩包奶粉,急匆匆走了進去,“走。”
阿茶剛喝了一碗小米粥,只想吃點清淡的,但也吃不多,剛想起來坐坐,有人進來了,她一看是韓勁,小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醒了啊。”韓勁眼中也都是寵溺,這個時候,龍飛也進來了,韓勁忙介紹:“這是我軍校的同學龍飛。這是我娘,這是阿茶的娘。”
“阿姨好。嫂子好。”
“軍校同學?龍飛啊?”趙芸香一聽,想起來了,“哎喲,以前老聽石頭說你起啊,就是一直沒見過。多精神一小夥子啊,你現在還在部隊嗎?”
“在,阿姨。就在龍山市,今兒正好休假來辦點事,沒想到啊,遇到了石頭。聽說嫂子病了,我過來看看。”
“有心了。來,坐,坐下說話。”趙芸香趕緊給龍飛搬了一個凳子,龍飛也沒坐,把懷裏東西放桌上,“阿姨,我不坐了。那啥,嫂子啊,你安心養病。這病,七分治三分養。”
阿茶微微笑了笑:“謝謝啊。”
龍飛卻打趣的道:“嫂子,你咋就看上石頭了,這家夥,整天板着個臉,黑沉沉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你不嫌悶得慌?”
阿茶忍不住笑起來,“你跟我認識的是一個韓勁吧?還是你對他有什麽誤解。我覺得他很溫柔,也很體貼啊。”
龍飛心想,是啊,咱認識的人是一個人嗎?哪兒溫柔了?“嫂子,你不知道吧。我們軍校裏,有個女生跟他關系特好。其實就是偷偷喜歡他,有一次,去車站跟我一塊去接石頭,想從背後給他個驚喜,誰知道,咔,石頭直接給人來了個過肩摔……”
“呵呵……”阿茶笑的更厲害了,“真的啊?”
“那當然是真的了。幸好,都是練過的,不然,把人得摔殘了。你不知道,石頭那糗事可多了。”
韓勁很想捂住龍飛的嘴,或者把他踢出去,但看阿茶聽得那麽開心,也只能默默忍受龍飛揭他老底了。
龍飛這個是人很活躍的,說話也幽默,雖然是揭底,但不過份,大家聽得都樂,聊了一會兒說:“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啊。阿姨,我走了。”
“再多玩會兒啊。”趙芸香說。
“不了不了,還有事呢。”龍飛擺了擺手就往外走,韓勁則對阿茶說:“我去送送。”
阿茶點了點頭,“去吧。”
韓勁送走了龍飛後回來,就讓兩位長輩去休息了。他洗了蘋果,銷了皮,又切成小塊,喂阿茶吃。
“你的風流債還挺多的嘛?”阿茶笑着打趣。韓勁幹咳了一下,一臉正經的說:“別聽龍飛胡說,都沒有的事。”
阿茶瞅了一下他的腿,“你腿好利索了沒?我給你留的那些雞啊兔子的,都吃了不?”
“好了。要不我給走幾個正步。”韓勁起來,立正站好,咔咔地踢了幾個正步,“看,這腿,走起路來步伐矯健,什麽事都沒!你要是不放心,我給你來個後空翻?”
阿茶被他逗樂了,“行行,我信。趕緊坐這兒吧。”
韓勁重新坐在病床邊,雙手放在膝蓋上,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看你平時挺健康的,也虎虎的,怎麽就突然病這麽厲害,吓死我了!”
“人吃五谷雜糧,哪兒有不生病的。”阿茶倒是心大,沒覺得有多嚴重,反正現在活着,經歷過什麽,不重要,“這些天,給你和家裏人添麻煩了。”
韓勁挑眉,微微眯眼,“說這話可見外。咱不都是一家人嗎?”
“誰跟你是一家人了?”阿茶故意跟他鬧着,韓勁往前湊了湊臉,“怎麽就不是一家人了。等你出院回家,我就立馬娶你過門!結婚報告都批下來了!你這邊政審也過了。”
“這麽着急幹嘛?”阿茶前段時間收到了部隊郵寄來的審查函,她沒有工作單位,就找了村幹部給開證明。又給郵寄回了部隊。然後又去醫院體檢,把結果郵寄過去,反正,兩人的結婚手續,費了不少勁兒,才辦妥了。
“廢話,娶媳婦能不着急嗎?”韓勁現在就想趕緊把媳婦娶回家,這也就踏實了。
又在醫院住了四天,總算可以出院了。
當時來得急,沒帶衣服,韓勁出去給她買了一身。阿茶要換衣服,他就回避了。脫下病號服,穿上了韓勁給她出去買的一身新衣裳,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我能進來了嗎?”門外的韓勁等了十來分後,忍不住敲了敲門。阿茶拽了拽衣服,沒有不周正的地方,才說:“進來吧。”
韓勁進來,看到阿茶後,視線凝在她身上。他給她買的是一件紅色的馬海毛毛衣,一條黑色喇叭腿褲子,外套是一件裏面帶棉的藍白交錯的蝙蝠袖夾克。
紅色,讓她更加嬌豔,牛仔褲勾勒出她的好身材。阿茶卻覺得這衣服很奇怪,尤其是被他盯着看,更覺得自己穿得不倫不類了,忍不住問:“是不是很奇怪?”
“沒……沒有。”韓勁總算回神。是太好看了。
阿茶拽了棉襖套身上,又戴了帽子,圍了圍脖,迫不及待的問:“韓勁,我們可以走了嗎?這裏,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可以了。”韓勁望向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兩位長輩,他幫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後,提着提包率先往外走。
剛到走廊的時候,陳桂蘭說:“我先去個廁所。”
“走吧,我跟你一塊去。”趙芸香也說。
“行,那我先帶阿茶下去。”兩位長輩這幾天醫院來回跑,也都熟悉環境了,倒也不擔心會迷路。
韓勁帶着阿茶來到樓下一輛綠色的吉普車旁邊,開門讓她先坐了進去。不一會兒,陳桂蘭和趙芸香來了。看到吉普車後,都納悶這車哪兒來。趙芸香忍不住問:“這車哪兒來的?”
“龍飛的。”
趙芸香忙說:“石頭啊,坐火車回去就行。沒必要用人家車子,這東西太貴重了。萬一哪兒磕碰壞了,多不好啊。”
“娘,龍飛是一番好意。阿茶剛好,經不起折騰。”韓勁說着湊到自己娘跟前,“再說,龍飛得來喝喜酒,到時候,他正好開回去。”
趙芸香白了韓勁一眼,色迷心竅,這被阿茶這小丫頭迷得,生怕人不嫁給他似得,也不說什麽了,就趕緊上車了。
一行人回到小劉村的時候,是中午。這年頭,自行車都沒普及呢,小汽車更是見都沒見過,大家看一輛吉普車開進村子來都好奇的不行。
韓勁先把陳桂蘭放在她家門口,而後在阿茶的指引下來到了她自己住的地方。總算回家了,阿茶迫不及待下了車子往大門口走去,門沒鎖,她那天那樣了,估計也沒人顧得上鎖門,推門進去後不由愣在了那裏!
院子裏一片狼藉,就好像被敵軍掃蕩過一樣。雞鴨全都不見了,籬笆都被踩倒了。馬也不見了。
韓勁拎着提包和趙芸香來到門口的時候,也被眼前一幕吓到了。這是進賊了嗎?怎麽會這樣?
阿茶急忙往屋子裏走去,猛然推開門,看到門檻兒旁扔着一個枕頭,被子也被丢在地上,炕布有一半被掀起來。箱子裏的衣服也全都被散亂地丢在地上。
“娘,您在門口等一會兒,別讓人進來。”韓勁沒想過是林家人做的,因為這不是一家人能做出的事來!
所以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遭賊了,首先要保護現場,他避開院子裏那些腳印進去,看到屋子裏也被翻的亂七八糟的,這也太猖狂了吧!
阿茶屋子裏就一個箱子,裏面放的衣服,手表還有存款折,外面上了一把小鎖子,現在已經不見了,她打開箱子蓋一看,裝着存款折的鐵盒子被打開胡亂地扔箱子裏,手表和存款折都不見了。
她翻找了一下,從箱子底找回了自己的身份證。還好,沒有身份證,錢是取不走的。是進賊了嗎?
她住院這麽久,家裏沒人,遭賊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年頭雖有惡人,但畢竟少數,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偷東西,最可疑的是,院子裏那幾十只沒來得及賣出去的雞鴨,還有馬,馬車,以及屋子裏一些能用的鍋碗瓢盆也搬走了。
不像是賊的作風,倒像是家賊。阿茶想到這個可能後,心裏都是憤怒。她不是原主,不會因為親人的傷害而傷心什麽的,但是,她在生死線上掙紮着呢,這一家人卻在謀劃着等她咽氣,拿走她的一切!
欺人太甚!
韓勁觀察了屋子裏的情況後很快也就否認了自己開始的判斷,賊不會把家裏搜刮的這麽幹淨,誰過日子沒個暖壺,鍋碗瓢盆什麽的 ,可這屋子裏沒了。
他想到了林家人,心裏瞬間來了一股子滔天怒火。之前他在醫院就知道了,阿茶家人不肯給阿茶治病的事,本就惱火,只是一心撲在阿茶身上,沒發作。
現在可好,阿茶在醫院生死不明呢,家裏人開始分東西了,給人感覺就是巴不得阿茶死掉。他媽的,太氣人了,太欺負人了!
“我去報案!”阿茶要出去的時候,韓勁卻攔住她,“你身子剛好,外面這麽冷,別出去了。你确定報警?我去!”
“我确定!”阿茶點頭。看着韓勁,第一次看到他臉色這麽難看。好像風雨欲來一般,他是生氣了,因為她被欺負了!
這事,今天別管是誰做的,就是錯的,犯法的,何況,這林家人,太他媽的歹毒了,沒辦法跟他們講情面。
韓勁來到村裏大隊,借用電話報了案。值班的大爺在韓勁挂了電話後,忍不住說:“同志,這事不是賊做的,是阿茶家裏,這,似乎犯不着報案吧?都是家事。”
“大爺,這入室盜竊可是犯法的事,您可別亂說。阿茶家裏人,咋能做出這事。”韓勁說完走了,他心裏知道是林家人做的,但就是裝不知道,在不知道情況下報案,阿茶才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這大爺也不知道咋想的,把這是告訴林國中了。本來,他們以為阿茶要死掉了,現在人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吓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想着去哪裏躲幾天,現在,一聽阿茶那邊報案了,更吓得不知道該咋辦了?
“爹,咋辦呀?”二柱子六神無主,燕子有點害怕,卻還不知死活,“怕什麽,一家人的事,公安也管不着。”
春梅和大柱子被喊過來拿主意。春梅讀過書,還知道的多一些,“家人咋了,要是追究的話,那也得負法律責任。數目巨大說不定還得判刑!”
二柱子和和燕子吓得臉都白了。他們可是拿走了阿茶五萬塊錢的存折啊。這算不算重罪啊。會不會被抓?
“燕子,阿茶的存折那,你趕緊還回去吧。”二柱子沉不住氣啊,這話一出,全家人都驚呆了,因為他們沒說存折的事,林國中都不知道!
春梅一聽這,就猜到燕子肯定是想偷偷拿着存折,怕別人分了呢,這事,他們也管不了,“我這你們自己拿主意吧,我先走了。”
春梅起身走了,大柱子忍不住說:“你說說你們這做的啥事啊。現在報案了,公安來了,肯定要抓人的。”
陳桂蘭被吓得六神無主了,哭了起來:“你說說你們啊,做事也不過過腦子。我說二柱子咋去醫院看阿茶去了,合着是去确定阿茶能不能活,你們好拿人東西啊。壯壯還這麽小,要是你們倆被抓去坐牢,孩子可咋辦!”
林國中緊張之下,一個勁抽煙,“存折呢。給我。”
“爹?”大家都望向了林國中。他吐了一口眼圈,“不管阿茶認不認我,我都是她的爹。自己爹拿自己女兒的錢,還犯法了?我就說是怕人偷了,幫她保管的,你們什麽都別認,知道嗎?
你們要是被抓進去,這輩子都毀了。我進去過一次了,年紀一大把了,不怕什麽了。這事,我來辦。
別擔心,到時候,我就說怕遭賊,幫她保管的,說到天,我是她爹,自己爹幫自己閨女保管錢,還能有啥錯?你們幾個都聽好了,就一口咬定,是我拿來保管的,知不知道?”
林國中起身就出去了,他到的時候,縣公安局的人也已經到了。一個女公安正給阿茶做筆錄呢,另外個在跟周圍圍觀群衆做調查,還有一個在勘查現場。
林國中急急忙忙走過去,“公安同志,這是個誤會,誤會呀。我閨女家裏沒遭賊,東西都是我拿走的。她住院了,家裏沒人啊。之前她家裏不是遭過賊嗎,我也是擔心啊。就想着幫她保管一下,等她回來再給她。”
刑警隊隊長望向了林國中,“你是林阿茶的父親?”
“是是。我是阿茶的爹。雖然說這孩子對我不親,但當爹的還是得想着自己的孩子不是。”林國中無恥的嘴臉讓阿茶惡心的想吐,韓勁更是想狠狠揍他的臉,這種人怎麽配當爹!簡直就是人渣!
“這是阿茶的存折。東西都在家裏放着呢。一會兒我讓人給她送過來。”林國中覺得自己說的謊話天衣無縫。這麽說也合情合理,公安也拿他沒辦法。
負責勘查現場的偵查員用照相機把存折拍了照片,裝在了一個小塑料袋裏,暫時由刑警隊做為物證拿走,等破案有了結論再歸還給阿茶。
“帶我們去家裏看看吧。”兩個偵查員就帶着林國中走了。來到林家,讓他把從阿茶家裏拿來的東西都放在了平板車上,一一拍照。
手表當證物,而那群雞鴨和糧食,馬兒和馬車,還有鍋碗瓢盆的讓人喊了韓勁過來,弄回了阿茶家裏。
如今,阿茶說東西是被偷的,就算是自己父親也不留情面,要追究刑事責任,而且,林國中自己承認東西是他拿的,并且在林國中家中有當事人丢失的東西,所以,要将他待去公安局配合調查。
二柱子一看自己爹要被帶走了,急了,“公安同志,我爹沒犯法,他就是幫我妹妹保存一下,怕遭賊了。”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在調查清楚之前,林國中必須跟我們去公安局協助調查。請你們不要幹涉我們辦案。”公安說完要帶走林國中,陳桂蘭一看急忙上前拽住,“公安同志啊,他是阿茶的爹啊,拿自己閨女的東西犯法了嗎,你們不能帶他走啊!”
不管陳桂蘭咋哭,二柱子咋後悔地捶自己腦袋,林國中還是被拷走了。這下子村子裏都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