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妄以前沒翻過林見鹿的動态。

那時添加這個號，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為林見鹿忙起來的時候，他總是找不到人，只能各個聯系方式都發個火，把人弄回來再吼。

他把界面切回了兩人的對話，一眼就看見林見鹿發來的劇本截圖裏，混進了一張照片。

這是不小心點到了嗎？

這個年齡段的林見鹿，似乎沒有以後的嚴謹？

照片上的少年沐浴在陽光下，枕着臂彎，睡得正香。

看着還是在課堂上。

上課偷偷睡覺的林見鹿，是很難得一見的可愛。

謝妄沒忍住，悄悄存了。

存儲鍵剛按下，系統提示對方撤回了一張圖片。

[呦呦]：[圖片]，應該是這一張。

[呦呦]：抱歉，發錯了。

[xw]：沒事。

謝妄想回“照片很可愛”，又怕不禮貌或者輕浮，字打到一半又删除了。

[xw]：我給你講劇本。

他看了截圖，林見鹿挑出來的問題都很典型，是新演員普遍會遇到的困惑。

謝妄掃了眼劇本，正要慢慢打字過去一條條來解釋。

林見鹿那邊來了一條消息——

[呦呦]：學長想語音還是視頻？

謝妄：“！！！”

好想視頻。

這是想想就能實現的嗎？

他最終還是只給林見鹿打了個語音電話。

“學長。”聽筒裏傳來了林見鹿的聲音。

聲線相比于平時的冷清，尾音多了點倦和懶，仿佛帶着溫熱和潮氣。

“困了嗎？”謝妄問。

都快晚上12點了。

都這個時間了，還給林見鹿講劇本，是不是有點……圖謀不軌。

“不困。”林見鹿說。

林見鹿：“我的換洗睡衣沒曬幹，只好先躺下，學長應該不介意我現在躺着聽吧？”

沒曬幹？

那意思是？

現在躺在被窩裏的林見鹿，其實什麽也沒穿？

“謝妄學長？”林見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走神。

“來了。”謝妄定了定神，“你标出來的第一段，是你和罪犯的對手戲，他會扯住你的頭發，而這裏，你的眼神比臺詞更重要。”

“嗯。”林見鹿思考片刻，問，“要表達出，我很喜歡你，對嗎？”

謝妄把聽筒拿得離耳邊近了些。

林見鹿：“我很喜歡你，很想見你，很想回到你身邊。”

林見鹿：“是這樣嗎？”

謝妄的呼吸驟然粗重起來。

語音通話好像模糊了林見鹿的聲線，這聲音聽起來壓根就不冷淡，甚至讓他的耳畔也微微發麻。

可林見鹿怎麽可能不冷淡呢，他在自己的渴望裏，越陷越深了。

“是。”謝妄說，“但是還不夠。”

謝妄：“你……要對我有欲望，才能真正地挑釁到罪犯。”

“欲望？”林見鹿認真問，“想和你睡的那種？”

謝妄碰了下自己的臉頰，燙得吓人。

短短幾句對話，桌子上提前擺好的一瓶冰水已經被他喝完了。

柚子味的alpha信息素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跑出了一些，房間裏都是清香。

“是……”謝妄說，“時間不早了，線上解釋說不明白，你來拍戲時，我當面跟你講吧。”

林見鹿：“嗯，好。”

謝妄這才挂斷了電話。

腰間早就硬得生疼，他嘆了口氣，推開衛生間的門，擰開了冷水。

又來了。

那種心底的占有與肆虐欲望。

重生前他總覺得是林見鹿不好，惹他生氣。

現在看來，只是因為他喜歡到發瘋吧。

喜歡而不自知，說過多少次傷害林見鹿的話。

林見鹿摘了耳機，把自己團在被子裏，滾了兩圈。

“呦呦，你又裸睡。”衛瀾抱着電腦趴上床，“跟你的謝妄哥哥聊天？”

林見鹿：“嗯。”

他有點搞不懂謝妄在矜持什麽。

披皮來的時候不是很野嗎，直言想當他的老公。

“我看到你今晚在時尚盛典拍的照片了。”衛瀾說，“不錯啊呦呦，別人都是擠在一起拍的，你直接跟兩個猛A合照。”

林見鹿也上線看了下，照片是時尚雜志官方發的，短短半小時，轉發量過百萬。

@毯子：woc，劇組整體顏值好高，哪裏找來的omega演員，看起來好貼角色。

@抱枕：救命，謝妄和旁邊omega弟弟兩個人拍得好色氣啊，選角好厲害，這倆絕配。

@床墊：謝妄一如既往的帥，哥哥日我！黃豆心心眼.jpg

@被子：陳一默這個壞笑，笑我心裏了，綁架我吧。

@被套：omega小哥哥有微博嗎？官博艾特的這個點不進去。

@謝妄（打工版）：@九色鹿-林呦呦。

@枕頭：咦，上面這條本人回的哎。

“咦，謝妄連你微博都知道啊。”衛瀾問。

林見鹿不知道。

《尋音》的參賽資料裏他是沒給微博的，但他不知道星洛那邊有沒有給出。

短短的這麽一小會兒，他的微博粉絲就多了好幾萬。

還有人特地來和他打招呼。

@夏涼被：看了《尋音》的預告片，我好喜歡你啊，林見鹿你一定能紅起來。

@枕套：他們都說謝妄不喜歡你，我看着這照片覺得還行啊，林見鹿不怕，你在謝妄那一組，他肯定偏心你，晉級票都給你，謝老師肯定會讓你一路順風順水。

林見鹿若有所思。

“《尋音》我也看了。”衛瀾說，“後面接着好好唱。”

林見鹿：“嗯。”

他會的。

一周結束，林見鹿又被公司的車送去了《尋音》的錄制現場。

因為是直接晉級，二、三期的錄制他沒有參加。

他這次要連着錄的是三四兩期。

第一輪篩選已經結束，每個導師的組裏都少了一半人。

音樂教室裏明顯空了許多。

今天降溫了，林見鹿出發的時候，經紀人特地讓團隊給他搭了一身暖和點的衣服。

第二輪比賽沒有着裝要求，妝造全靠藝人各自的團隊拼，所以音樂教室裏，大家穿什麽顏色的都有，不過都挺厚實。

門口一陣喧鬧，林見鹿猜是謝妄到了。

攝影團隊跟在謝妄前後，進了音樂教室。

謝妄站在教室門口，摘了墨鏡，擺足了架子：“不錯嘛，還有幾個人留下了。”

林見鹿沒跟着歡呼，他在看謝妄的衣服。

alpha……不會冷的嗎？

不對，教室裏那三個alpha歌手，都穿挺多。

謝妄穿的是夏裝，短袖短褲，加涼鞋。

剛從南方回來嗎？行程還挺滿。

謝妄上了講臺，開始走錄節目的流程，給大家宣讀這兩天的賽制。

時不時地，他的目光就看向最末一排的林見鹿。

林見鹿很認真地在做筆記，看也不看他。

挫敗感充滿了他的心底。

不是喜歡夏季alpha養眼穿搭嗎？

林見鹿不是還發“推眼鏡.jpg”表情嗎？

怎麽他特意穿了個同款，林見鹿那麽不待見。

“今天首場的賽制是改編。”謝妄說，“不會像先前那樣，給大家充分的賽前準備機會了，等下抽到的歌曲，節目組已經購買了商演版權，也就是你們需要改編和重新演繹的內容。”

節目組買歌的數量有限，大約三人改編一首歌，先後pk，晉級一人，剩下的人再戰。

值得注意的是，這場比賽後，選手有重新選擇導師的權利。

這一場比賽，林見鹿這樣的原創歌手，其實更有優勢。

他抽到的歌，是一首老歌，這優勢又被抵消了。

老歌的再度演繹，尤為困難。

觀衆已經聽慣了的旋律與節奏，倏地改變，或許會讓人覺得難聽和做作。

謝妄悄悄地退出了教室，留給選手改編創作的時間。

為了多些節目素材，《尋音》節目組還安排了導師給選手的送水環節。

說來巧合，這節目合作的飲料，就是先前謝妄在酒吧見過的那款。

他送了一圈的水，也沒在音樂教室裏找到林見鹿。

問了工作人員他才知道，林見鹿借了古筝。

omega背對鏡子坐着，在撥琴弦，看見謝妄進來，只是微擡了下頭。

“嗨。”謝妄推着小推車打招呼，“你想要什麽味道的汽水？”

他的手已經搭在柚子汽水上了。

林見鹿：“要荔枝。”

謝妄：“？”

“荔枝……送完了。”謝妄說。

沒送完，他瞎了，看不見。

“好吧，那還是柚子吧。”林見鹿妥協了。

omega捧着柚子汽水，擰了兩下瓶蓋，沒擰開，微微蹙了蹙眉，看動作像是打算放在一邊。

謝妄把汽水從他手上撈過來，擰開瓶蓋再遞回去。

“謝謝。”林見鹿說。

謝妄欲言又止，顧及鏡頭，還是推着小車走了。

林見鹿轉頭，目送着謝妄離開。

謝妄到底，會不會穿衣服？

不會別穿了。

夏季alpha養眼穿搭的精髓在于，拍照時露腹肌。

同謝妄記憶中一樣，林見鹿的第二次比賽，得票數也很高。

選擇了黑色古裝的林見鹿，将古筝配樂加入了這首經典武俠電視劇插曲裏，把江湖氣演繹得淋漓盡致。

星洛團隊的臨時編舞也強，在曲中插了段短暫的舞劍。

臺上剪影刀光，瑟瑟琴音裏，林見鹿背對着觀衆，冷冽回眸。

謝妄幾乎要看呆了。

他老婆，真的很有舞臺演繹的天賦。

然而——

林見鹿要求換導師。

謝妄：“？？？”

另外四位專業導師都對林見鹿表示歡迎，林見鹿選了個專業的音樂人，離開了他的隊伍。

一直到這兩期節目錄制完，謝妄都還是懵的。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剛收下林見鹿的導師轉頭跟他搭話，“剛好來我這兒。”

老子他媽的比誰都喜歡他。

謝妄心說。

一直到錄完節目，再去劇組拍戲，謝妄都暴躁得像個炮仗，一點就炸。

“大妄！愣着幹啥呢？”《藏鋒》劇組的導演叫他，“下一場，電影開篇第一幕，你和小林的親密戲。”

導演：“林見鹿說他可能會緊張，你趕緊過去給人過一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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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alpha養眼穿搭，精髓在人魚線和腹肌，不是背心涼鞋，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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