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細嗅之下, 又沒有了。

楚凝一晃神,仿佛欣喜落空的失落感。

她就說啊。

阿煜身上素來身上甚少熏香,他屋內燃用的香也不是這個。

可是剛剛有一瞬, 她真的聞到了。

仿佛那個人就在身邊, 叫她的心跳不由加快。

風一吹就癢, 憐煜止不住伸手去撓。

楚凝抓住他的手腕, 語氣有幾分無奈。

“又不聽話了?”

“不是說好了會聽太醫話,會乖,不伸手去撓?”

少年長得很快, 他比之前更高,楚凝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握住他的手腕,堪堪比到少年的肩窩。

憐煜果真不撓了,他抿着唇。

剛剛風吹過來真的好癢, 為了能夠有借口窩在南院,造成他一直在養病的假象,借此能夠出門與溫之俨謀事。

太醫端過來的藥, 他全都倒掉了。

“阿姐,我不撓了。”

他現在不覺得臉上的紅疹子癢, 只覺得被女郎握住的那截子手腕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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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的眉眼彎彎,潤白如玉的臉蛋上笑意滿滿,惑得人睜不開眼睛。

阿姐笑得好漂亮。

好想把阿姐抵在窗臺上, 遮在懷裏,只讓阿姐對着他一個人笑。

擺脫了邵瀛, 阿姐很開心吧, 阿姐開心了他也好開心。

近來上長公主府的人多, 楚凝忙着往來應酬, 倒是少來陪他了, 正巧能夠掩人耳目。

“阿姐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來多久了?

憐煜定定望向一旁的侍從,以及楚凝手上的糕點。

楚凝輕笑。

“阿姐和阿煜心有靈犀,吶,一品齋的糕點,阿姐前幾日念叨,是想買給你吃的。”

少年淺淺哦,女郎叫他進門。

跟在後面時,喜悅順着他的嘴角悄悄抿開很小的弧度。

被阿姐惦記了。

他一定要更好的表現,沒有了邵瀛,争取讓阿姐看到他。

楚凝進門後發現,幾日不見,添了不少身量的少年好似少了幾分腼腆。

他變得更活躍了。

給她倒茶之後,甚至主動跟她攀談起來,還會誇人了。

“阿姐今日簪的珠釵很漂亮。”

女郎頭上的簪子是那一支新打的鑲寶雙層花蝶鎏金銀簪。

憐煜想要試探一下那日的夢。

阿姐會不會想起來什麽?到底是不是夢?若是他拿出來說:阿姐看,我這裏也有一支,是在床塌上找到的。

是阿姐的簪子嗎?

她會怎麽回複呢。

憐煜并沒有在她的臉上多找到什麽有關于異樣的情緒。

好似,那只簪子是憑空出現在他身上的。

“是嗎?”

楚凝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是不是吃了阿姐給你帶的糕點,嘴都變得好甜了。”

“簪子漂亮,是因為在阿姐的頭上漂亮。”

他好似第一次說這樣誇獎女郎的話,說着自己都羞澀起來,很不喜歡的樣子。

楚凝覺得新奇,湊近看他的臉。

低下頭,與他藏在濃密睫毛之下的眼眸對視,少年冷不防,被她捕捉到了心慌,他的眼睛就這樣看着楚凝。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與楚凝的交.纏在一起?

憐煜的心砰砰跳。

是不是說錯話了,阿姐為什麽這樣看他?

是杜成越說,嘴要甜一些,阿姐才會喜歡。而且還要大方送東西。

可是楚凝似乎什麽都不缺,他有的也是阿姐給的。

阿姐給他送東西,是不是也是喜歡?

關乎阿姐,他總是愛亂想。

“阿煜。”

楚凝緩緩坐直,看着他,“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憐煜忽擡眼,不自然道,“什...什麽?”

“阿姐覺得你最近很奇怪,莫不是有了喜歡的姑娘?”

“是哪家的?”

楚凝一連串追問,憐煜急急忙忙解釋,“阿姐...”

他難堪又羞澀,同時微微有些怒和怕。

“沒有。”

差點以為被發現了。

“阿煜已經十九,再過一年就年至弱冠了。”

說到憐煜的生辰日,他也是不上心,楚凝的生辰日,他還貼心給楚凝準備了生辰禮物。

是一只親手打磨的玉釵。

樸素,卻清亮,有種別樣的美感,簪在發裏,尤其相稱。

被他握在手裏攥得發燙。

上面刻有一個小小的二十六,是規整的簪花小楷。

說到生辰禮,楚凝問憐煜還記不記得他自己的生辰禮。

關于他自己的生辰,他倒是記得。

正巧過了,就在楚凝生辰的前三日。

女郎語氣有些責備。

“怎麽你的生辰日過了,都不曾與阿姐說起?”

少年認真的跟她說道,“我不過生辰。”

楚凝被他噎住,輕輕捏了他的耳垂,只要她一捏,少年就渾身的僵,好似一種酷刑似的。

楚凝發現他的變化,就把捏耳垂用做懲罰。

每次他不聽話,就捏一捏。

“有阿姐,阿姐給你過。”

和阿姐過,憐煜很開心,楚凝問他有沒有想要的生辰禮物。

少年似乎真的沒有過過生辰,聽到生辰禮物,他歪了頭,“生辰禮物?”

楚凝摸摸他的頭,“就是阿煜很想要的。”

少年認真思索起來,擡頭定定她。

“想要的嗎....”

女郎并不明白少年眼眸當中的深意,只以為他還在很認真地想。

須臾過後,少年低下頭,“沒有...”

不是沒有,只是不敢說。

“只要是阿煜想要的,都跟阿姐說。”

少年聞言,“阿姐會給我嗎?”

楚凝點頭,“只要阿姐有的,都會給你。”

盡管知道不可能,少年還是被哄得很開心,他說好。

“下一次生辰,記得告訴阿姐。”

思緒一下子飄遠了,因為害怕說出來阿姐不給,所以他打算自己努力去争取。

可是他好笨,不太會。

溫之俨和景揚包括芩南逐以及夫子都說他聰明。

他能夠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在頃刻之間,解決困擾大褚三年的難題。

面對阿姐,卻沒了。

“阿煜,你在想什麽?”

少年吃着糕點,女郎伸手過來碰到他的唇角,撚起糕點的碎末。

“你看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這是阿煜走神的證據。”

憐煜懶着嫩白細長指尖上的糕點碎末,低頭就把她卷走了。

酥麻黏膩的觸感蔓延在指尖,還泛着細膩的光亮。

楚凝愣在原地。

碎末而已,舌頭一卷,融化沒了。

“阿姐,沒有證據了。”

所以不能問。

“真的沒有心儀的女孩子嗎?”

憐煜搖搖頭,“沒有。”

“若是真的有,阿煜不要瞞着姐姐,姐姐會給你做主,幫你相看,最終上門提娶。”

憐煜又一次搖頭,“阿姐,真的沒有。”

“最近你總是不來找阿姐。”

他還是那句話,咕哝的語氣,“我臉上生了疹子,害怕出門給阿姐惹事,吓跑上門的客人。”

他也有事在辦,邵瀛這樣欺.辱阿姐,他要搞得邵瀛身敗名裂。

夜裏還得加緊時辰練武,大褚若是和大禹發生戰亂,他必然要領兵出征。

替阿姐好好出一口惡氣!

楚凝不知道他想什麽,只被他的話逗笑。

笑罷,單手托着腮,憐煜看到她手腕上有一條細長的空籠鈴铛鏈子,很是小巧少見。

阿姐端莊靜雅,很少見她的動作上有什麽出格的動作。

而今掌心拖着腮,兩邊白嫩的腮肉露出來。

憐煜還留意到原木桌子底下,女郎的腳尖微微晃着。

“也不知道誰才能配得上我們阿煜。”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身邊有沒有人了。

能配得上他的,一定很出衆吧。

楚凝忽而沉默思索起來,心裏有些沉重,皇弟說了叫她自己挑。

若是他身旁有了人,她怎麽開口?

總不能拆散別人的姻緣吧,楚凝閉上眼睛,黛眉輕輕地攏在了一起。

“阿姐不開心嗎?”

楚凝微微搖頭,她或許都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口是心非,“沒有。”

分明眉宇有愁雲。

憐煜想問她什麽事,下一瞬,他忽而想到了适才楚凝問他的話,心中騰升起不好的預感。

阿姐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少年咬緊了後槽牙,面上不動聲色裝作若無其事地問,眸色已經不可控制地卷起來狂風暴雨的前兆。

“阿姐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

楚凝游離當中,險些就要說漏嘴。

下一瞬,她頓住,很快就回過神,“你還詐起阿姐的話了。”

憐煜說沒有。

“這會是阿姐在走神。”

為什麽在他的身邊還在想別的事情,不能跟他說話嗎?憐煜微微賭氣。

“阿姐剛剛又在想什麽?”

他直覺,不是在想他。

有什麽事,或者什麽人,值得阿姐這樣專心致志地走神。

臉上的紅疹又癢了。

憐煜忽而煩起來,他第一次焦慮紅疹。

是不是因為長了紅疹的緣故。

就是因為他不好看了,所以阿姐跟他在一起會走神?

阿姐到底在想什麽?

好久之前消失怪異的感覺上來了,很多次了,他總是覺得,楚凝看着他的眼神都好空。

在看他嗎?又不像

比如剛剛那一句,“也不知道誰才能配得上我們阿煜。”

很惋惜的口氣。

為什麽惋惜,正常而言,阿姐對他沒有什麽旖麗的想法,難道不因為含着趣味嗎?

阿姐是不是在通過他說別人?

看着他,阿姐想到別人?

憐煜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了,他也不想再自己瞎想。

就問了楚凝。

“阿姐,你看着我,覺得我像誰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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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嬌入空閨》霍霍于安

葉栖霜生在北荒,雖長得溫婉嬌柔,性子卻過于恣意灑然,第一次回京,巧見侯世子傅溫綸,只覺他沈腰潘鬓,仙姿雅然,全然不同她以往所見男子。

一眼之下,便是芳心淪陷,她百般讨好,曲意奉承,卻窘态百出,讓傅溫綸更生厭惡。

可就在葉栖霜放棄之際,傅溫綸卻主動上門,求娶于她。

葉栖霜欣然同意,即便傅溫綸為的只是她手中的那張聖旨,她嫁入傅府,收起恣意的鋒芒,笨拙的學着溫恭謙謹,賢良淑德的模樣。

三年之內,葉栖霜為他納妾,待他庶子如親兒,她以為她只要愛的灼熱,終能捂熱傅溫綸那顆待她如寒冰一般的心。

可當葉栖霜雀躍的想要告訴傅溫綸懷孕的消息,府上卻是滿堂紅彩,他竟瞞着她,将養作外室的白月光迎為平妻,接回了府中。

原來飛蛾撲火的愛情,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她為傅溫綸折了傲骨,卻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後來,傅溫綸翻遍了邺京,卻在看到她與旁的男子耳鬓厮磨時,丢了魂。

他說,霜兒,我錯了,求你莫要用這種伎倆與我置氣可好。

這是他第一次喚的如此親昵,卻也失去了往後餘生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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