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鴨母雞
四月一日，天氣糟糕透頂，細雨綿綿不斷。
空氣又潮濕又陰冷，就是在這樣一個鬼天氣，沐子隐踏上了前往secr的道路。
接她的人是一名戴着墨鏡的青年，臉很黑，眉角到臉頰上有道疤，軍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看他這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模樣，沐子隐陡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賣了。
“首長！”墨鏡青年幾個大步跨了過來，朝她身後的少将敬了個禮。
少将沖比自己軍銜低好幾級的青年回禮：“蔣五，人就交給你了。”
叫蔣五的青年沒有回答只是嚴肅的看着少将又敬了個禮，接着他大步跨到還在發愣的沐子隐面前，伸手一拎，就像抓小雞一般把她塞進了一個奇怪的塑料袋子內。
沐子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置身在一個大塑料袋子裏了，然後一塊黑布從天而降罩了下來，她徹底被隔絕了。
之後有什麽抓起了袋子扔進哪裏，沐子隐在袋子裏像個皮球一樣滾來滾去，還好裏面很軟不會碰傷。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在發生些什麽，只能在全黑的袋子裏待着，待着待着昏昏欲睡，最後真的睡着了。
等沐子隐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袋子裏了，她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架運輸機上，環顧四周發現艙內坐了很多人。男女都有，目測年齡都在三十以下，接她的那個什麽蔣五正坐在直前方閉目養神。沐子隐完全不清楚在她睡着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從袋子內轉移到飛機上她都沒能發覺，以她的敏感程度肯定不可能，除非那個袋子有問題。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是在去secr的路上嗎？還有，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某人不是說secr選人很嚴格的，并且也不需要很多人，但是現在整個機艙內看起來有百來人。莫非某人坑她？想到這沐子隐有些欲哭無淚，她本來在國外待得好好的，回國也只是遵從母親遺願而已，也不是得全部聽從某人安排吧，就算他是母親的親爹也不帶這麽坑她的！
“都死了嗎？沒死都給我聽着！”
沐子隐還沒哀嘆完有人發話了，是蔣五，他正雙手抱胸站在中間掃視着衆人。有幾名穿着空軍軍服的人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每人都抱着一只四四方方的箱子，他們從箱子裏拿出一件用白布裹着的東西發給大家。
一排一排往下發着，沐子隐坐在最後面，所以最後拿到那個東西。接到手裏的時候就覺得東西挺沉，她奇怪的褪下白布，然後一把閃着寒光的柴刀出現在眼前。
“……”
沐子隐想，無語一定是衆人此刻的心聲，而衆人也的确都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柴刀。
就在這時，蔣五踢了踢飛機上的鐵凳子說話了：“這裏有九十六個人，我們secr只要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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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五的話音才落就有人疑惑不解的開口：“額？我有個疑問……”可惜他還沒說完就被蔣五大吼着打斷：“閉上你的鴨子嘴，在這裏，沒有你這只公鴨說話的份！”
受到這樣的侮辱，發問的少年猛地站起身，他旁邊的人急忙把他拉下并沖他搖搖頭，少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惡狠狠的瞪着蔣五。後者無視他的目光繼續冷冰冰的道：“不是說你簽下那份合約就可以進入secr！secr這樣的地方是你們這些公鴨母雞可以随便進來的嗎？”
公鴨是說男的，母雞是說女的。沐子隐發現自己又有了個新名字——母雞。
“母雞”兩個字讓沐子隐想起了一篇文章，是中國現代著名小說家老舍先生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文中前半部分描寫的母雞喜歡無病呻吟、欺軟怕硬，下了個蛋就拼命炫耀大聲嚷嚷，一副想要世人皆知的模樣。這是一只淺薄、媚俗的母雞，雖然後半部分有了改觀。而對沐子隐來說，母雞就是一種有翅膀不會飛，除了下蛋就只會“咕咕”叫的笨鳥。
母雞和人類一點也不像，為什麽那個人要說她是母雞？在成功到達secr基地之前，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沐子隐，也讓她一直被同行的季莫嘲笑。關于季莫是誰可以稍後再說，就先說蔣五剛才所說的內容——如何真正進入secr。
“站在這的九十六個人，有大部隊選上來的尖子，有地方上挑的無知平民，還有些是将門之後。”蔣五雙手插腰大吼聲，聲音在機艙內回蕩。他拍拍自己的肩膀上的肩章接着說：“論軍銜，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不少比我還高！論身價，你們這些将門之後的身價絕對比我這個莽夫值錢！但是對于secr來說，這些全他媽跟我們沒關系！”
“知道我最瞧不起你們什麽嗎？不就是多讀了點書靠着文憑混軍銜？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們這些娘娘腔的公鴨和嬌滴滴的母雞！個個都是灘爛泥巴！”
蔣五口氣惡劣的在那破口大罵，被罵的狗血淋頭的衆人紛紛滿臉憤怒的站起身，那模樣就像是要把手中的柴刀砸到他身上一樣。沐子隐到沒多大反應，其實她對這些都不怎麽在乎，再說蔣五說了那麽多，以她的中文水平還沒能全部理解。
“現在，你們這些所謂的尖子和天才，都豎起耳朵仔細給我聽清楚規則！”似乎罵夠了，蔣五恢複了雙手抱胸的姿勢開始講選拔規則。
首先，secr這次只要六個人，那麽意味着有九十人會被淘汰。淘汰的後果很簡單，尖子和天才，哪來的回哪去。而蔣五所說的某些地方平民卻不一樣，似乎他們之間簽署了什麽合約，如果他們被淘汰将會承擔很嚴重的後果。聽他的口氣和意思，那份合約就像一張賣身契，以可觀的價錢買下了他們的一生，沒有機會贖身的一生。
那些人裏，每個人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沒有人會去簽下這樣的合約。
蔣五告訴衆人secr基地在南海中的某個島嶼上，可作為地理位置參考的內容是：東邊一千米外有一堆暗礁群，南面九百米處有四個圓桌般大的小島。說到這四個小島的時候沐子隐看到他笑了，嘴角上挑勾出諷刺的弧度，他說：“如果你想被鯊魚群當了點心，那就盡管從那邊過來。”
東邊暗礁群，船是過不了的，那麽找到暗礁群并沿着暗礁群到達secr基地的想法立刻被否決。南面有鯊魚群，這個直接被否決，那麽就只能從北、西兩面想辦法了。分析完這些，沐子隐還沒來得及去考慮想什麽辦法，蔣五接下來的一席話，徹底拍死了她想從北、西兩面找到secr的念頭。
“其實要找到secr有個超級簡單的方法，北、西兩面将會有大量海軍在那等着你們，在他們之後十海裏外就是secr基地。”蔣五慢悠悠的說到這停了下來，接着他摘下墨鏡挑眉冷笑：“希望你們不會死在海軍艦隊的炮火之下。”
此話一落衆人都憤怒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障礙，那要他們從哪裏過？天上飛過去？這明擺着是要他們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算是有作戰經驗的戰士也不一定能完成這樣的事情吧，何況他們中間半數以上的人都是剛從軍校或某些學院畢業的普通人。
蔣五絕對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兵，只是簡單掃了衆人一眼他就猜出大家在想什麽。他也不多說什麽，只說：“某些人，如果你無法到達secr基地，那麽之前所簽的合約将會無效。你們的家人依然會飽受饑寒交迫之苦，你們想要救治的親人，依然會因為沒有錢而死去。至于那些可笑的尖子和天才們，我壓根沒對你們抱任何期待，不如你們就當是來旅游的吧！公鴨和母雞哪上得了臺面呢！”
一席話畢，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的沖上去就想修理蔣五，後者面不改色的摸摸頭，接着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槍對準沖在最前面的人就射。
“呯！”
一聲巨響整個機艙都安靜了，沐子隐驚愕的看着沖在最前的那名青年，他的耳際正在流血，四周安靜的能聽見血珠掉落在地面的聲音。子彈擦着他的耳際而過，從後方人群間的縫隙穿過，最後打入一只箱子內。這樣的射擊，假設有一點點的偏差，那死的，會是兩個人。
衆人都驚在那沒辦法反應，只有蔣五裝模作樣的吹了吹槍口，再淡淡道：“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權威，從你答應加入secr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是secr的人。這裏的一切由我們做主，你們完全受我們支配，沒有任何人權可言！”
沐子隐堅信，如果他們誰再去挑釁或者反抗蔣五，真的會被他殺了。不止是她，其他人同樣有了這個覺悟。
群情激憤的人們紛紛後退坐回自己的位置，憤怒的神情都轉化成了不甘、無奈和妥協。這其中也有例外，有一小部分人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的，估計他們就是簽署了那份神秘合約的人吧。沐子隐突然很好奇，她很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份合約，上面的內容會是什麽呢？那些人又是為了什麽才來參加這樣的選拔，金錢？名利？或者什麽更大的好處麽？
蔣五盯了沉默的衆人半響便重新戴上了墨鏡，他沒有收起那支槍，只是拎在手中把玩。
“這次選拔，我們提供給你們的東西就是你們手中的柴刀。你們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用它到達secr……”說到這蔣五突然停下，接着他極緩慢的開口道：“第二，某些受不了的人可以用它自殺。”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震驚的瞪大眼，有些年輕的人甚至把那把柴刀丢到一邊。
柴刀躺在地上，刀身閃着寒光。
蔣五看了眼那些柴刀喝道：“把它撿起來！要是沒辦法接受，現在就提出棄權吧！這樣我也可以少浪費些時間在你們這些公鴨母雞上！你們根本不适合secr，都是群身嬌肉貴的公子小姐吧！哪怕一丁點的磨難也經受不住！呵呵！”
憤怒的火焰重新燃起，那些丢了柴刀的人紛紛撿回它，并把它攥在手中示威般的瞪着蔣五。
望着一張張稚嫩的面孔，蔣五幾不可聞的笑了笑便繼續講規則。九十六人，平均分成兩人一組，運輸機會把衆人随便抛到某一座小島上。接下來就要看衆人自己的本事了，這次選拔沒有固定時間，到達secr的前六名會被采用，其餘的全部淘汰。
規則說的已經差不多了，蔣五拍了拍手，剛才發刀的那幾名穿着空軍軍服的人又進來了。同樣是每個人抱着一個箱子，有些人暗暗期待裏面的是食物或者是其他什麽有用的武器。但是他們忘了，蔣五之前已經說過了，他提供給衆人的東西只有一件，就是那把柴刀。
從箱子裏拿出來的是當然不是衆人所想的那些，是一個個類似項圈的東西，皮質外表，中間有塊鐵器。沐子隐認得那塊鐵器，改裝過GPS定位器，只是為什麽要發給他們這個？這個疑問蔣五很快就解釋了。
“這個項圈只要戴上了，沒有鑰匙你們是拿不下來的，不要妄想用什麽取下來，除非你想馬上被淘汰。”
“為什麽要給我們一個狗圈子？我們是人不是狗！”之前被侮辱的那名少年不滿的站起身。
這次蔣五沒有再吼他，只是聳聳肩：“GPS定位器，把這麽高端的東西用在你們這些公鴨和母雞身上真是浪費！我告訴你，這玩意兒是等你死了，我們好找到你的屍體丢給你們親人的工具！”
“你！”少年異常憤怒的站起身，只是到底還是畏懼那把槍沒有沖過去。
蔣五看也不看那少年一眼，繼續面無表情的道：“順便說一下，如果衛星發現你們在同一個位置所待的時間超過八小時不變，那就判定你們死亡。死亡就等于淘汰，淘汰就等于死亡！”
該說的和該做的都完了，接下來便是他們這群“公鴨母雞”要做的了，他們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活下去。
到達sec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