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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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盈滿了暧昧的味道。

賀品安抱着他的腰,不斷颠動着。體內的世界正在經歷一場看不到結果的地震。

那雙大手漸漸地摸到了他的屁股,不知道是不是嫌他咬得太緊,賀品安抓揉着他的臀肉,強硬地掰開那兒,強硬地要他承受他。

于是臀縫間也有了黏滑的感覺,那液體是溫的,阮祎覺得是血。他越來越怕。在颠動裏,他的哀鳴只停留在鼻間,那哀鳴被撞碎了,如一只被扼住咽喉的小鳥艱難地“啁啾”,艱難地求救。

出了血之後,性器的進出更加無礙。男人肆意地肏弄着這副年輕的身體。

手從屁股摸到腰,細細地揉捏着他的皮肉,以一種近乎缱绻的方式,停在了他瘦削的背。

賀品安又來吻他。他忙将手挪開,放任自己陶醉于賀品安短暫的情意中。

他不知道,他想,賀品安對他的愛憐是有期限的,是稍縱即逝的。

感覺到賀品安的舌尖正在舔他的上颚,舔得他癢酥酥的,如鎮痛劑一般,他的大腦愈發遲鈍。這鎮痛劑是血腥味的。阮祎想,他流了這麽多血嗎?

賀品安一刻不停地幹他。他卻痛得硬不起來,軟下來的陰莖在操幹中上下舞着,他感覺到了,他料想這一幕應當是很荒誕的。

累了,他虛弱地趴在男人身上,竟有種自暴自棄的快然。同時他覺得自己變壞了,賀品安也應該明白他已經壞掉了,如此一來,他們的斷絕便有了更為堅實的理由。

“嗯……嗯……”

急促地喘息,急促地屏息,仿若被一串串休止符壓住了脊背。

後穴漸漸麻木了,可恨那賀品安總也不射,阮祎的大腿竟不受控地痙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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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男人卻發了狂似的箍住了他的身子,以一種比先前快數倍的速度,将那堅硬粗大的雞巴鑿進他的屁股裏。

想到腿上的血已經幹涸,隐秘處的疼緩緩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經,他恐怕自己就要這麽死了。他沒有被人這麽弄過,于是把這事想得極為可怕。

不要了,不要。

想讓賀品安出來。他用力地揪起被單,想從男人身上爬下來。

因他想要離開的動作,那雞巴從後面退出了一半。

聽見賀品安發出一聲惱怒的粗喘。側過身,不知怎麽兇狠地把他攬住了,便就着側身的姿勢,撈起他一條腿,好讓他打開身體挨肏。

賀品安拘着他的肩和腿,讓他不能有半分多餘的動作。不能咬手了,他嗚嗚啊啊地痛呼出聲。賀品安吮吻着他的後頸,仍舊那麽肏着,有種即将到達性高潮的迷亂,一面舔着他的耳垂,一面在他耳畔喃喃。

“寶貝……”這呼喚混在喘息聲中,聽他用沙啞的嗓音叫,“寶貝。”

阮祎不肯領情,偏執地想,這一聲聲,叫的實際是別的人,并不是阮祎。

然而聽到這呼喚,又情願挨他的磋磨了。

阮祎失神地望進黑暗裏,感覺身子一時熱一時涼。

他一直盼着能跟賀品安做到這一步,這天真的來了,他應當滿意了。

自以為灑脫地下着判斷。他閉着眼,試圖勸說自己享受這場性愛。他仰着脖子,微張着嘴,想要在疼痛中抓住一點情動帶來的撫慰。

賀品安正陪着他,他認為,理所當然地,愛也很好,痛也很好。

他偏偏做不出任何享受的樣子。不知什麽時候,眼淚順着鼻梁滑下來,掉進了枕頭裏,臉頰貼在一片潮濕中。

賀品安射在他裏面時,他忽而就有了反應。實際上是很不舒服的,他失了聲,反手去推賀品安的小腹,那兒也是硬邦邦的,推過去,一動也不動。

軟下來的雞巴還在他穴裏塞着,賀品安的手在他身上胡亂地摸,摸到胸脯,便用手掌包住,用掌心的薄繭粗暴地磨,磨到乳尖腫起來了,阮祎才發覺,賀品安的雞巴又勃起了,又在他體內抽插起來。

夜漸深了,聽到窗外的雨聲,稀裏嘩啦地打下來。

阮祎想走,然而腰和腿都沒了力氣,他扶着床沿,幾乎是滾下來的。

癡愣着,如眼盲的人,用手四處地探着,才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不顧正反地套在身上。

這樣在地板上躺了許久,阮祎感到緩過勁兒來,才哆嗦着站起身,往門外去。

走出混沌,走向他并不期待的自由。

淩晨三點了,他沒帶傘,頗為戲劇化地站進了秋雨裏。那時真覺得死了好了。

他把琴護在懷裏,打開手機,不知道聯系誰。其實他第一個想起的是舒曉,又覺得這麽晚了,讓她獨自冒雨前來,多麽不便。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阮祎打給了賀疏。

賀疏還沉在睡夢中,迷糊着應他,不知是聽見雨聲還是哭聲,倏地徹底地醒了過來。

賀疏見到阮祎第一眼便吓着了,說什麽也要帶他去醫院。

阮祎只是不住地重複道:“我累了,我累了。”

車已經開到醫院門口,阮祎還跟他耍性子,幹脆往雨地裏一坐,哪裏也不去。

賀疏氣得想抽他,又怕自個兒來一下,活活要給他弄暈過去。

最後是賀疏妥協了。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賀疏定了标間。他勸阮祎去洗洗,阮祎在那床上倒頭便睡了。他睡時,整個人都蜷縮着,肩膀不住地發着抖。

賀疏把空調的溫度調得很高。只留了一盞床頭燈,他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了。

躺了一會兒,一轉頭,看到阮祎被血和雨浸濕的衣裳,仍然想不明白賀品安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人。天大的錯,輪得到他來判嗎?他要瞧不上別人,又哪裏輪得到他來罰呢?

賀疏跑到衛生間抽了一支煙,才給賀品安撥去電話,撥了一通又一通,那邊始終是無人接聽。

回到睡覺的地方,聽見那邊床上傳來低低的哭聲,嘴裏說着什麽。

賀疏悄悄地走到床邊,蹲下身,趴過去聽。

聽見他說,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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