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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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恕和黎淼要去海邊玩。她們叫了阮祎,被阮祎婉拒了。有關他的去向,幾人心知肚明,然而誰也不擺在明面上講。等到上飛機那天,阮恕才按捺不住地給他轉了一筆生活費,告訴他不許花賀品安的錢。
阮祎有點兒發窘,心想該花的早也花了。他明白媽媽說的是對的,回憶自己先前的行為,确有許多不妥當的地方。
“我有錢呢。”他這樣說。
“叫你拿着就拿着,不夠再來找我,知道嗎?”
“好,知道了,媽媽。”
“要是……那什麽,你要是不樂意,你要跟他講。”
他反應一下,才曉得阮恕指的是什麽事。
“欸——我知道。”
“你不要不耐煩。如果還發生之前那種事,你看我還會不會這麽好說話吧!我非要送那老混蛋去裏面蹲幾天,走着瞧就是了!”
“好,好。”他去牽阮恕的手,他想起許多年來,他與母親相伴,他釋放過的愛與恨,所有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使他羞赧,甚至使他有些不敢直視她,他拉住阮恕的手指說,“我現在每天都很開心,媽媽,我希望你也能開心。”
賀品安陪阮祎去看電影。賀歲檔。放眼望去,影廳裏滿是攢動的人頭。
合家歡的片子,阮祎挑的,耳邊盡是歡聲笑語,昏暗裏,賀品安不知怎麽就睡着了。
等醒來時,阮祎已經在生悶氣。
賀品安帶他去吃他喜歡的茶餐廳,等號等了一個多小時。
阮祎也不玩手機,只是戴着耳機聽歌,換旁人這樣,賀品安早就發火了,偏偏那小孩只戴一邊耳機,把另邊耳朵留給他,好像在等他講話。
“餓了沒有?要不要喝奶茶?”
“不餓,不喝。”
“聽什麽呢?”
“問來幹嘛?反正你也不喜歡聽。”他用着賭氣的口吻,嗓音卻低下去,帶着許多沮喪。
賀品安于是不問了,招呼不打一聲,拿起另一只耳機塞進自個兒耳朵裏。
沒有聲音,阮祎什麽也沒聽。
賀品安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他搬着板凳,坐得離阮祎更近些。隔着厚實的冬衣,他們大腿貼着大腿。
雙手交疊着,平日的游刃有餘全沒了,他半晌找不着一句能傳情達意的話,尋摸一圈,總算拉來只替罪羊。
他說:“怪那破影院暖氣開得太大!”
阮祎于是瞥他一眼,原本還想裝一裝冷臉的樣子,別開眼時,卻已忍不住笑了。
“我以為你煩我了,你後悔了。我們這麽多天沒見,你一見我就打瞌睡。”
“哎喲,你這小腦瓜真能想。”
賀品安聽他低着嗓子抱怨,心下什麽別扭也沒了,也不管還在外面,大大方方地把人攬過來,摸了摸頭。
等進了餐廳,阮祎點了一桌子喜歡吃的菜,轉頭又把這茬兒給忘了。
吃飽喝足了,賀品安想帶着阮祎四處走走,這回卻輪到阮祎犯困了,兩只手耍賴似的挂住男人的胳膊,賀品安只好将他帶上了車。
他把車開入地庫時,手機正巧進了個電話。丁謝東打來的,阮祎看到名字,一愣,好像不知該作何反應,忙将臉別開了。
任由那振動響了幾聲,賀品安停好車才按下接通,他先下了車,又繞到副駕那邊為阮祎開門。他做着這些,口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那邊。
這通電話并沒有持續太久,恰是二人從地庫到家門口的時間。
阮祎一直拉着他的手,安安靜靜的。進了門,賀品安習慣性地解腕表,摘戒指。
戒指摘到一半,正卡在中指指節上,阮祎便擡起手攔住他,說:“不要摘嘛。”
賀品安一怔,看他垂下眼,睫毛忽閃,他耐着性子同他解釋:“等會兒碰着你,不舒服。”
做什麽要碰着?怎麽碰會叫他不舒服?
阮祎還覺得不好意思,卻不願再與叔叔兜圈子。
想了什麽,便做什麽。
他踮起腳,用嘴唇碰了下賀品安的嘴唇,感到些許費力,他揪住他的領子,賀品安于是朝他傾身。阮祎的肺活量有限,總是吻着吻着就要躲一下,拿圓溜溜的濕潤的眼望着賀品安。
“小東跟我拜年。”
阮祎生疏地模仿着成年人的豁達,倒不是多麽不情願,只是有些不自在。他說:“應該的。”
“他跟我道謝,說他母親的病好轉許多。”
“是嗎?太好了!”這話是十二萬分衷心,癌症不易醫治,阮祎家裏多是從事相關行業的,他自小就知道敬畏生命,聽到這消息,心裏很為小東高興。他還記得當初他被關進禁閉室前,小東對他諸多安慰。
“就這些,再沒說別的了。”
聽到這裏,阮祎才明白那人的意思。
“我……不是,”他支吾着,又覺得自己裝假,畢竟落寞是真的,“叔叔,你信任我,我、我也會學着相信你的。”
“真心話麽?”
“當然呀!”
賀品安卻笑着把手貼上了他的左胸膛,輕浮地摸一陣。
“有多少真心?”他不疾不徐地解開他的衣扣,“叫叔叔看看。”
“流氓!”他揮開賀品安的手,嘻嘻哈哈地往客廳裏竄,“我告我爸去!”
賀品安在沙發旁捉住他的手腕,一只手能把兩邊都攥住,就勢将男孩兒按倒在沙發上。
“小壞蛋,你告誰也不好使。”他咬着他的耳朵,另只手已經摸上了他纖瘦的腰,“今兒非要扒光了你,狠狠幹一頓。”
他揚起臉,軟綿綿地哼着。賀品安壓着他,接吻時,兩人不自覺地越抱越緊。阮祎看見他的眼睛,在裏頭見着自己,好似有蔚藍的海風擁過來,渾身都變得濕漉漉的。
男人托起他的後頸,齧着他的喉結。這親昵的刺激使他一度以為自己瀕臨窒息。他依舊呢喃着,說:“不要,叔叔……不要。”褲裆處卻早已鼓囊囊的,他昏了頭了,不時擡起腰,艱難地用下身去撞賀品安的大腿,恨不能貼着人家使勁地蹭一蹭,才好解解身上的癢。
“怎麽了,急成這樣?”賀品安隔着褲子幫他摸,手指耐心地勾勒着莖身的形狀,慢慢地往下,抓着睾丸揉了一陣,只這樣弄一下,他立時舒服得哭了出來。
他心想,他總要死在賀品安手裏。他把臉埋進賀品安的頸窩裏嗅聞起來,賀品安的沐浴露換了他買的,連須後水也是他喜歡的味道。想到這些,他的後腦就一陣陣發麻。
他驀地伸出手,輕抵着賀品安的肩膀。兩人隔開了一段距離。看到男人投來困惑的目光,他在沙發上跪好,巴巴地望過去。
也不說話,阮祎只是湊近了些,用鼻尖頂了頂男人的褲裆。
賀品安拽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故意問他:“這是做什麽?”
他還不肯講,然而舌頭已經忍不住地伸了出來,他隔着褲子舔了一口,偏被賀品安拉開,一時心跳如擂鼓,渴望極了。
“問你話呢,小朋友。”
他嗚咽幾聲,才含混道:“叔叔,想舔叔叔的雞巴……唔。”
扣住男孩的下巴,賀品安将拇指探進他口裏,男孩分明羞紅了臉,一雙眼緊閉着,然而唇舌卻在淫蕩地舔吸。
想打他,想欺負他,一股沖動從手腕直竄向大臂,震得胸口發麻,同時又想起他是如何脆弱的一只小動物,他感到胸腔裏有炙熱的火,沁涼的風,欲望沖上頭腦,連帶着他的心也紛亂不堪。到底還是揚起手打了他,打在他漂亮的臉蛋上,然而卻只動了動手腕,輕得好像在給人撣灰。
饒是如此,也叫沒有防備的阮祎被打得身形一偏,掴打是一連串的,每一下都稱不上疼,攢在一起卻能在白淨的臉蛋上留下一抹豔冶的紅。
男孩倏爾張開了嘴,哈赤哈赤地喘着氣,兩腿怎麽一夾,腰杆便哆嗦起來。他哆哆嗦嗦地哭,一副羞恥而茫然的樣子,賀品安便曉得他射了。
單手撈起他的下巴,賀品安端詳着他高潮時的神情,啞聲道:“不中用的小母狗。”
“給我……好不好,求您了,我是您的小母狗。”他可憐兮兮地爬過去,嘴唇貼着男人勃起的性器,反複地吮吻,不時揚起臉,哀求地朝賀品安眨眨眼。
賀品安的手擱在褲扣上,皮帶已經解開了一半。
正在這時,玄關處突然傳來響動。
人未到聲先至。
“賀老頭,你真夠二的……改密碼也不知道動動腦子。”
賀疏趿拉着拖鞋走進客廳,正瞧見他爸站在沙發旁系皮帶。此外,他還看到一雙修長的腿搭在沙發扶手上,懸在半空裏。許是聽了他的聲音,那雙腿的主人趕忙坐起身來,蜷到了角落裏去。什麽人呢?沙發靠背将那光景遮了大半,他偏頭去看,驀地反應過來這兩人剛在做什麽,眉頭緊蹙。
“不是——大過年的,你幹嘛啊?”
賀品安也氣得夠嗆,卻不能真的表現出來,煩躁地去摸茶幾上的煙。
“你嚷嚷什麽,我還沒問你幹嘛呢!”
賀疏覺得這人真是畜生。
“我問你,你跟那小孩的事兒掰扯清楚了嗎?這就又把新人往家裏帶了?你家挺熱鬧啊!行,以後我都不來了行嗎?省得咱倆互相犯惡心!”
他想起他的小老師,頓時義憤填膺起來,小子特有骨氣地扭過頭,正要走了。
“賀疏……”
他聽見阮祎的聲音。
賀疏心頭一跳,再将頭轉過來,那人已經從靠背後探出一點腦袋,他認出來了,果真是阮祎那張臉!賀疏當即想找個地縫直鑽到閻羅殿去。
他不管那麽許多,噌噌噌地走到兩人跟前,一邊走,一邊流利緊湊地用俄語罵了一籮筐髒話,罵完才想到在場除了他沒人聽得懂,越想越氣,他憋了一陣,這才面紅耳赤憋出一句:“你們倆……!你們倆!一對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