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難道是我想多了?
此時的緊張局面一觸即發,然而寅風卻不想跟林和臻開打,他确定就算自己的靈力受限,林和臻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但他不願意跟林和臻動手,但另一方面在這種局面下,又不太好坦白自己的身份。
林和臻只會以為自己是騙他的。
相對寅風的前瞻後顧,林和臻的想法就簡單得多了。
“不管你是什麽,今天休想離開!”林和臻手裏的金劍迸發出一道金光,将整個房間映得如同朝霞落滿海平面一般瑰麗。
如果是一般妖獸,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受到影響,然而寅風作為四靈正神,絲毫不受影響,反而覺得這股來自林和臻身上的靈力十分舒适。
“我對你并無惡意。”
“呵,殺人犯頭落地之前還要喊聲冤枉呢!”
“……”
此時此刻林和臻完全将寅風放在對立面,當他是一只巨大的妖怪,所有的溝通都被他當成是妖言惑衆。
所以寅風只能采取另一種方法。
只見那頭白色猛虎渾身毛發炸起,周身閃耀着銀白色的光芒,足以跟林和臻金劍分庭抗衡,忽然間白虎騰空而起,直直朝着林和臻撲了過去,林和臻利劍在手,沒有退卻半步,只等時機一擊即中。
诶?
老虎呢?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老虎忽然不見了蹤影,林和臻不敢掉以輕心,只當是妖怪耍的障眼法,拿着金劍在卧室裏走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放心妖怪會這麽容易就離開的林和臻又拿着劍走到了客廳,叫醒了裝睡的沈緣。
“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沈緣靠在鳥籠裏猛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一直在這裏睡着呢,沒覺得有東西啊!”說完這句話,沈緣就看見已經變成貓的寅風小心翼翼地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被發現了?
寅風半眯着眼睛看着沈緣,對着林和臻點了點腦袋,沈緣立刻心領神會,這是讓自己幫着分散注意力呢!
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的沈緣立刻從鳥籠裏飛了出來停在林和臻眼前,一邊扇着翅膀,一邊問:“發生什麽事了?你看到什麽了?”
林和臻眉頭緊皺,沒有理由那麽大個東西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啊!
“不然我陪你進去看看?”
沈緣一邊說着,一邊用他的小眼睛觀察寅風的舉動,堂堂白虎神君寅風大人,以貓的姿态小心踱步,縮着腦袋放低了身子,一邊盯着林和臻的背影,一邊墊着腳尖用矯健又緩慢的步伐從林和臻身後溜過,只見他已經非常靠近沙發上,只差幾步就能跳上去了。
“不應該啊。”
林和臻忽然轉身,沈緣立刻跟着晃到他眼前作掩護,寅風抓住最後時機跳上沙發擺好姿勢,林和臻目光落定的時候只看見那只貓窩在沙發角落裏,腦袋埋在肚子上睡得十分深沉。
“難道是我想多了?”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沈緣偷偷喘了口氣,連忙扇着翅膀繞到林和臻眼前:“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嗎?”林和臻有點拿不準,沒道理有這麽真實的夢境吧!
“哎呀,肯定是你今天累着了。”沈緣用翅膀趕林和臻,“你趕緊去接着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
林和臻不是很放心,那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自己竟然沒有一點感覺,這已經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既然自己都感覺不到,那這只傻鳥沒有發現也說得通。
“我還是再檢查一下。”
林和臻将手中的金劍一收變成了三清鈴,一邊輕輕搖着,一邊在房間裏走來一圈,三十六道八卦陣落下,在地上濺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暈,卻都沒有探查到一絲一毫的妖氣,這時候林和臻才算放下心來,目光落在寅風身上,多了個心思。
白色的老虎并不常見,在他所知道的妖怪裏,只有四大神獸裏的白虎星君這麽一個而已,可如果是堂堂白虎星君又為何要來找自己呢?
林和臻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朱雀神君之前親自上門,不可能只是随便路過,其中深意或許并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聯想起剛才林佩蓁一直在自己耳邊說的話,白色的虎斑貓很常見,但水藍色的眼睛卻并不常見,如果這只其實不是貓,而是白虎……
林和臻心中一凜,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如果這只貓就是白虎星君,那麽很多事情好像都能說得通了。
林和臻下意識握住了挂在心口處的白虎印,想起了那個男人那張異常英俊的臉……
“睡覺去了。”
沈緣不明白為什麽林和臻周身銳氣忽然間消退,明明上一秒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緊張,下一秒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安心去睡覺了,這怕是個精分吧?
确定卧室裏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沈緣才輕飄飄地落在了寅風身邊,小聲問:“神君,您沒事吧。”
解除假寐狀态的寅風睜開了眼睛,他心裏跟沈緣一樣的疑惑,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的局面,不可能忽然之間放下戒心。
難道……他已經猜到自己是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整晚沒睡踏實的林和臻就醒了,趁着低血糖恍惚的那十幾分鐘,林和臻把昨晚想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借宿在家裏的那只貓極可能就是白虎星君,那麽他下凡來到自己家裏肯定是有原因的,林和臻不會覺得他是為了考察自己所以才纡尊降貴把自己僞裝成一只貓,更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對自己明說,否則沒必要繞這麽大個彎。
可能是他們在計劃着什麽,在時機未到之前不得不做此僞裝,亦或者是白虎星君遇上了什麽麻煩,暫時回不到天上,只能暫時委屈住在自己家裏。
不管是哪種可能,現在都不是挑明的時機。
于是林和臻跟往日一樣起床穿衣洗漱,走到神龛前,将一樣東西壓在了香爐下,然後上完香之後便準備出門。
站在門邊看着家裏的一鳥一貓,林和臻心思一動,昨天讓他扛着貓出去,他只覺得是個負擔,然而今天就不一樣了,帶着一只傻貓和帶着白虎神君那是兩件事情。
所以林和臻拉着門把手半天沒動,他在思考應該找個什麽樣的理由才合适。
“你忘了什麽東西嗎?”沈緣飛了過來看着林和臻,“不是約好了9點嗎?我感覺到他來了,在樓下等你呢!”
林和臻看了沈緣一眼,心知肚明那個“他”指的是誰,忽然生出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今天不帶你去了。”林和臻對沈緣說,“昨天他就差點把你認出來,你就待在家裏吧。”
沈緣其實想去,但也知道自己去了只會更麻煩,畢竟面對孟惟,他做不到心如止水。
“那不然我變成人形跟你去吧。”沈緣說完一個盤旋落地成人,“充當你的助手也行啊。”
多一個免費勞力,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林和臻思考的時候,早就已經醒過來的寅風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他不确定林和臻有沒有懷疑自己,但看着他這一早上的操作,應該是沒有起疑才對。
于是寅風走到了林和臻的腳邊,擡起頭看着他,似乎這時候應該叫兩聲才正常?
“喵~”
林和臻猛地一震,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白虎神君,委屈您了。
林和臻忍住了捂臉的沖動,蹲下|身如昨天一般,竭力冷靜地說:“上來吧。”
寅風一躍而起,收着爪子攀住了林和臻的肩,調整姿勢後窩在了他的肩頸處。
昨天和今天的心境大不相同,昨天只當是遛貓,今天可是遛老虎啊!
“出發!”
孟惟今天親自來接林和臻,表面上是為了孟清妍,但他心裏清楚,真正的原因是為了那只鹦鹉。
所以當林和臻出現的時候,孟惟第一時間就在尋找那只鹦鹉的蹤跡,然而希望卻落空了。
林和臻的手裏并沒有拎着鳥籠。
大概是它不願意見自己吧。
“孟先生,早。”林和臻笑着打招呼,“我今天多帶了個人,是我新招的助手。”
失望的孟惟并沒有心思關心什麽助手,但當他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卻覺得莫名的親切。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清秀少年,半個身子躲在林和臻身後,低垂着頭,額前過長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讓孟惟看不清他的模樣。
林和臻留意着孟惟的目光,便介紹道:“他叫沈緣。”
沈緣擡起頭,剛好迎上了孟惟的眼睛:“有緣無份的緣。”
孟惟心裏一空,不是因為那少年姣好的面龐,而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萦繞在心頭,在他并不漫長的人生裏是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叫做後悔。
“林天師,請上車。”
車窗搖下,露出了孟清妍略施粉黛的臉:“不好意思這麽早就讓您出門。因為方煦的身份特殊,我又有些着急,所以……”
“沒事。”林和臻笑着拉開了車門,“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應該的。”說完轉頭對沈緣說,“進去吧。”
沈緣不再看孟惟,點了點頭就坐了進去。
不等孟惟反應,林和臻也跟着上了車。
孟清妍坐在副駕,所以孟惟成了後排最後一個上車的人,就算他想要接近沈緣,也得越過林和臻,當然首先還得越過橫亘在他跟林和臻中間的那只貓。
這年頭,不止人能當電燈泡,怎麽還有電燈貓?
作者有話要說: 寅風: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