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意·畫鋪

第二日,兩人才剛洗漱好,沈大就駕着牛車來了。

身後跟了兩個毛頭,一個文文靜靜的沈好文,另一個是比他小兩歲的沈喜文。

兩人齊齊喊了秦貞姑父,秦貞樂哈哈的給兩人一人一個小紅包。

裏面也就幾個銅板。

是今天早上沈君月包好給他的。

沈好文話不多,接過紅包就準備拆開來,沈君月按他的手,“不許拆,一會回去給你娘。”

沈好文不情不願地将紅包塞進了懷裏。

沈喜文也有樣學樣。

秦貞笑着每人的腦袋揉了揉,“真乖真懂事。”

沈君月不置可否,伸手拉了秦貞道:“你會不會駕車?”

秦貞搖頭,他上輩子連牛都沒怎麽見過,更別說牛車了,倒是在景區裏騎過驢。

在馬場跑過馬,可惜個頭矮,腿短想成為職業選手的他被迫放棄了。

沈君月道:“那你出去與我大哥學學,指不定将來咱們也需要呢。”

秦貞點頭。

這一出來,被冷風一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沈大知道他出來幹嘛的,也沒有藏私,給他講了講駕車的基本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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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貞聽得認真,還讓他自己試了試。

秦貞在沒人的大道上試駕了一會,手感倒是不錯。

關鍵是這牛特別聽話。

沈大對于秦貞的印象那就更好了,昨天初見面,覺得這小子一點都沒有縣太爺公子的架子,今日發現,何止沒架子,一點兒嬌生慣養的壞毛病都沒有。

這麽冷的天也不嫌棄冷,還能跟能他聊到一塊兒,知道他自己跑生意,還順嘴問了問生意好不好做,現在咱們這兒什麽賣得的好。

沈君月在裏頭聽得清楚。

發現秦貞問的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

不由的對這傻小子刮目相看。

到了沈家。

沈母領着二媳婦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迎他們。

秦貞跳下車,禮貌地和兩人問好。

沈喜文被沈大接下車,立馬邁着小短腿跑向沈二娘子,将自己的紅包給遞上來,奶聲奶氣道:“娘,姑父給我的!”

沈二娘子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你有沒有謝謝姑父。”

沈喜文點着大腦袋,回頭乖巧地對秦貞道:“謝謝姑父。”

秦貞笑道:“不客氣!”

沈好文揣着紅包站在沈母旁邊,木着臉看着衆人。

沈母道:“快進屋吧,這一路挺冷的,快暖和暖和。”

被她一提醒,秦貞真覺得有點冷,跟着衆人進了屋,被暖風一吹,舒服地吐了口氣。

沈父和沈二今日去給人殺豬去了。

大概中午不會回來,沈大娘子昨日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據說沈大已經去請了兩回了,她都堅決不回來。

沈好文和沈喜文兩兄弟在屋裏玩,沈母讓沈君月領着秦貞去她的房間玩會。

她領着二媳婦去準備飯菜了。

秦貞發現,沈家也就是二進的小院。

沈父和沈母住在前院,後院為沈大和沈二兩兄弟的住處,沈君月的屋子就在沈母的隔壁,小小的,但是挺幹淨整潔,屋裏還挂了幾個她先前繡的東西。

看起來別致又精巧。

窗邊的小桌上擺放了兩盆花,可能因為屋裏暖和,現在已經長出了花骨朵。

秦貞摸着牆上挂着的布兜,沒話找話道:“姐姐的繡活做的真好。”

沈君月抽抽嘴角,現在讓她拿針都別扭別說繡東西了。

于是沒搭着話茬,生怕秦貞這傻小子來一句,“給我繡個XX吧!”

秦貞也不以為意,別扭地在屋裏摸摸這個,看看那個。

沈君月也覺得挺別扭,尴尬了一會,起身道:“現在距離飯點可能還得一段時間,咱們不如帶着畫去鋪子裏問問吧。”

秦貞心裏咯噔一聲。

是騾子是馬終須拉出來溜溜的。

想到此,吸了口氣道:“好呀,要是人家……看不上,姐姐也別灰心,我,我還可以給別人寫信賺些銀兩。”

再不行,他還能寫小說。

畢竟網絡小說看了幾百本了都。

沈君月斜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麽,昨日的豪情壯志一下子就磨沒了?”

秦貞幹笑兩聲,“這不是有點緊張嗎?”

別現在把話說得特別滿,期望特別高,結果被啪啪啪地打臉。

沈君月道:“若真賣不出去,那咱們就好好看看別人畫的是什麽。”

其實,秦貞畫的蘭花和馬。

都是我國百姓所喜歡的東西,尤其是梅蘭竹菊,經常一套一套的買。

沈君月倒是不擔心這東西沒人要,就是不知道這年頭,這種畫能值幾個錢,可別到時候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那就尴尬了。

秦貞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拿着畫出了門。

這年頭的街道,基本上都是以衙門為主道,而後向四面八方延伸,都屬于規規整整的那種……

沈家這宅子,就距離畫鋪不遠。

步行十分鐘左右。

秦貞近鄉情怯,到了鋪子,緊張的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

沈君月倒是從從容容的,領着她的“小弟”擡頭挺胸的過了門檻,開門見山道:“掌櫃您好,我們這裏有兩幅畫,麻煩您幫忙瞧瞧,能否在我們這鋪子裏寄賣。”

話音一落,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過來。

接過沈君月手裏的畫。

鋪在櫃臺上,仔細瞧了瞧了。

掌櫃瞧畫的時候,秦貞也在瞧着鋪子裏的其它畫作。

與他風格相同的竟然還有不少。

每幅畫的下頭還貼了張紙,上頭标明了價格。

若是以前,秦貞指不定就來一句,我比他們畫得好,可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

掌櫃看畫的時間明明不長,他卻覺得內心跟貓抓一樣的難受。

只覺得度日如年。

掌櫃先看的是馬,仔仔細細地瞧了兩遍,又換了蘭花。

秦貞做為當事人,在這樣一聲不吭的氛圍中,已經有些繃不住了,扭頭出門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眼睛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耳朵卻半點都不放松地聽着裏頭的動靜。

随着掌櫃瞧的時間越來越久,沈君月也有點撐不住了。

到底行不行?

居然吭都不吭一聲。

沈君月正待開口,就見掌櫃擡起頭道:“長鎖去把老太爺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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