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嚴謹抱住緩緩倒下來的慕清顏，把她放到床上。

白發老人這才開始把脈。

過了幾分鐘，就聽老人說道：“沒什麽大礙，只是急怒攻心，血不歸經，我給她開幾幅引血歸經的中藥，熬着喝，一副藥熬三遍，熬出兩小碗來，早晚各一次喝下去。記住，別喝酒，別吃辛辣油膩東西。”

嚴謹看向韓正，韓正點點頭，意思他已經記住。

老人寫了一張藥單，交給韓正。然後，七郎送他離去。

八虎接過藥單子去抓藥。屋裏，一下子空曠安靜下來。

兩個孩子親眼見爸爸把小姨打昏了，他們不敢問，只是怯怯地躲在床邊，拉着小姨的手，默默掉眼淚。

韓正問：“這回怎麽辦？這裏也沒熬藥的設備？”

嚴謹像是早已經想好了，沉聲道：“回家！”

“回哪個家？”回大宅，肯定又要引起另一番風波。回嚴謹自己的那套公寓？他那裏幾乎沒人涉足過。就是去世的夫人都不知道他在外邊還有一套公寓。

“去我那裏！”嚴謹果斷說道：“把她東西都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回去。給八虎打電話，買完藥，就去那裏熬。”

于是，韓正幫着慕清顏把東西都裝進一個不大的皮箱。這個時候，兩個孩子才敢問：“爸，小姨不會死吧？”問話的是歡歡。

嚴謹瞪了孩子一眼。這一眼雖然沒有斥責的意味兒，但是，孩子還是吓得一縮頭。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以前自己與孩子們的感情是多麽淡薄。母親沒了，孩子們急于找的依靠不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而是慕清顏這個當小姨的。

見孩子如此懼他，他心一酸，扯出一抹笑來安慰孩子們： “小姨不會死。小姨就是困了，明天一早就會醒來。”

孩子們安靜下來，跟大人下樓。

今天一天，他跟孩子們說的話，頂他以前一個星期說的。突然間，他覺得，其實，跟孩子多溝通一些，也沒那麽困難。

嚴謹的公寓在一片繁華富庶的小區。那是本埠寸土寸金的地段，鬧中取靜。小區裏，健身器材，綠化設施一應俱全。這裏，出入的全是私家車，百十來萬的車子比比皆是，倒是十萬八萬的難覓蹤跡。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陸續開進小區，直接停到了地

下停車場。大家從地下停車場直接乘電梯上樓。

嚴謹的公寓不算太大，沒到三百平米，四室兩廳兩衛。電梯叮鈴一響，門緩緩打開。因為一層只有一戶，并且都使用密碼，大家一路暢行無阻，沒遇到什麽閑雜人。出了電梯，來到房門前，嚴謹抱着慕清顏輸入密碼，房間門就緩緩打開。

孩子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難免有些陌生，怯怯地站在門口，小聲問：“爸爸，這是哪裏？”

“家。這是我們的家，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

“小姨也住在這裏嗎？”歡歡滿眼期待地問。

嚴謹沉默一秒，不想讓孩子失望，他遲疑地點點頭：“如果你們想要小姨住在這裏，她就會住在這裏的。”

歡歡的臉色歡快起來。

大人孩子陸續進入。嚴謹直接把慕清顏抱進客房。

沒過多久，湯藥熬好了。可是，慕清顏牙關禁閉，沒辦法，嚴謹一狠心，用筷子撬開她的牙，硬是把一碗藥灌了進去。

慕清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看到了姐姐，她試圖拉住姐姐的手。可是，姐姐卻推開她。

姐姐流着淚對她說：“好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照顧好自己，也幫姐姐照顧好孩子們，姐姐拜托你了！”說完，姐姐被一團白光包裹住，不見了。

慕清顏悠悠轉醒，她擦幹臉上的淚水，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屋子一律是灰黑白三色，就連窗簾都是淡灰色的。整個屋子顯得清冷沉寂。她趕緊從床上翻坐起來，一動，放發覺，後脖頸處隐隐作痛。

她乖乖躺着不動。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将昨天的一幕幕放電影般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事情捋順一遍，她坐起來。房間裏格外安靜，她只能聽見你自己的呼吸。見自己渾身上下還穿着內衣褲，便放心不少。趕緊尋找外衣穿好，蹑手蹑腳拉開卧室的門，悄悄探出腦袋。

屋裏靜悄悄的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她膽子大起來。挺直身子，四處張望。

客廳裏，入目之處也都是冷色調。黑色的真皮沙發，灰色的窗簾，白色的長絨地毯能沒過腳面。

茶幾上幹幹淨淨，沒有多餘物品。慕清顏初步斷定，這間房子應該是男人設計的，并且這個男人應該比較沉悶。就在她琢磨着的時候，一股尿意湧來，她慌慌張張在房間裏轉起來。終于，找到了衛生間。她正坐在馬桶上暗自感嘆舒服的時候，一

陣驚天哭聲傳進耳朵。

“姐，小姨不見了！哇……哇！小姨不要我了！哇……小姨……小姨呀……”

那尖銳的童音除了樂樂還有誰？

慕清顏胡亂把褲子系好，踢踢踏踏跑出來。

“樂樂，小姨在這裏！”

哭聲戛然而止。一道小小身影像球一樣撲了過來。

“小姨……”哭聲是止住了，可是，樂樂還是癟着嘴，一邊抽噎，一邊抹着眼淚，一只手臂緊緊纏住她脖子。

慕清顏責怪自己，醒來只顧打量身邊的環境了，把孩子們忘得一幹二淨。想起夢裏姐姐的囑托，她眼眶一熱，輕哄道：“小姨不走，只要樂樂不趕小姨，小姨就不走，好不好？”

兩個孩子圍在她身邊，含淚點頭。就在三人都心酸地抹着眼淚的時候，房門打開。嚴謹拎着豆漿牛奶還有油條等早餐進來。

看客廳裏的情勢，他也猜了個□分，但他沒問，只是平靜無波招呼着：“來，到餐廳來吃飯！”

慕清顏心有疑惑，猜測這應該是嚴謹的家，不過，卻沒見到嚴家的其他人。

四口人在餐桌邊坐定，她戒備地瞄着他。看他輕車熟路在廚房裏找碗筷，高大的背影在晨曦的光芒中鍍了一層金黃的光暈。

碗筷擺好，豆漿倒上，嚴謹坐下，看着她，這才說道：“這裏是我的公寓，平時沒人來。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裏。廚房幾乎沒用過，吃完飯，我去公司。你們可以随處逛逛。

出了小區不遠，有個菜市場，可以買些菜回來。米面油那些太重的東西，我告訴韓正了，他負責送來。我把門卡放在鞋櫃上，密碼壓在下邊。茶幾下的信封裏有些零用錢……”

嚴謹一字一句說，那語氣那情緒，跟平時裏跟下屬交代工作沒什麽兩樣。

作者有話要說：沒啥說的，美女們生蛋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