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他一腳
據說人一生會死三次。分別是死亡鑒定書上的生理性結束、葬禮上的社會性結束,以及這世界上最後一個人也将死者遺忘時。
可但簡辭就不一樣了,他還沒來得及咽氣,已經十分高效而迅速的完成了剩下兩種死法。
他正支棱着覺得自己可以再搶救一下,急救室外的媒體已經比賽似的迫不及待爆料:
“簡氏集團二公子疑似因不堪債務重負,于昨日跳海自殺,現已搶救無效身亡。”
“家族破産、婚姻不幸,簡辭輕生原因或另有隐情,婚變傳聞獨家內幕!”
雖然作為藝人時,簡辭糊穿地心無人問津,但如果論衆人喜聞樂見的狗血豪門風雲,那他絕對是備受矚目的最佳主角。
看似豪華的葬禮實際上敷衍又匆匆忙忙,賓客滿堂,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簡辭生前多受歡迎——
小網紅以靈堂做背景,用各種姿勢自拍;賓客竊竊私語,談論着落地鳳凰不如雞的笑料:
“之前聽說簡二少的婚姻有名無實,我還以為是謠言呢,結果今天祁先生居然真沒到場。”
“還少爺呢?簡家都垮了。放着公子哥不當,反而去倒貼伺候人……難不成早知道簡家要破産,所以提前找靠山?”
“沒破産也是簡家高攀,簡辭肯定沒想到簡家出事後,祁先生會袖手旁觀,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年度笑話。”
……
本該肅穆凝重的葬禮只剩滑稽,簡辭飄浮在空中,狀似随意地雙手環胸,心想你們真是不怕我半夜站你們床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葬禮結束,作為名義上配偶的祁修景也最終沒有到場。
簡辭自嘲一笑,不愧是生意場上殺伐果斷又狠厲薄情的祁先生。
最後一面都不見、僅存的體面都不給,讓賓客們看盡了他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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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三年,無論是收斂起驕縱性格、裝乖讨好,還是無法忍受冷漠而大哭大鬧,即便是死亡,都不能換來祁修景一個眼神。
直到簡辭死了,更得知更令人咬牙切齒的真相——
祁修景早就另有所愛了,而自己則可能當了整整三年替身。
如果不是昨晚以無人可見的游魂狀态回到別墅,他必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一向冷靜自持的祁修景随意坐在地上,靜靜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身旁橫七豎八散落着無數酒瓶。
他的臉色蒼白而薄唇毫無血色,額前碎發慵懶散落,半遮住俊美鋒銳的眉眼。
一向筆挺的襯衣随意解開幾顆扣子,隐約可見鎖骨和胸膛,整個人顯得頹唐低迷。
簡辭飄在空中,目瞪口呆看着他。
在兩人相識的整整十年裏,他從沒見過祁修景露出這樣失控的一面。
這世上還能有什麽事,竟然連翻手雲覆手雨的祁先生也無法解決、以至于只能借酒澆愁?
簡辭的腦海中忽然劃過“死亡”二字,如驚雷乍響照亮漆黑長夜,他頓時緊張而心跳怦然——
會不會是因為我的死訊?
正想着,就見祁修景跌跌撞撞想站起身。
簡辭知道他起急了必然頭暈,于是下意識邁步上前,想伸手去扶他。
但兩人被陰陽相隔,做什麽都無濟于事,祁修景踉跄一步:“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上。
他卻如同感覺不到疼似的,喃喃自語道:“把燈打開……”
聲音低啞而略帶着輕顫,竟令人恍然有種他在哽咽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簡辭錯愕看着,他從想過這個薄情冷漠如堅冰的人竟然也會落淚。
無聲的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上,祁修景明顯醉了:“他怕黑,這裏太黑了……”
周遭死寂一片,每個字都重重落在簡辭耳畔。
簡辭先是一愣,緊接着驟然意識到什麽,心情猛一沉。
自己一向膽子大,死後甚至無所事事拿醫院太平間當景點閑逛——
所以“他”是誰?
方才的激動興奮頓時蕩然無存。
簡辭攥拳,他想起來了,其實他婚後搬來第二天,就發現夜裏廊燈永遠是亮着的。
他知道祁修景輕微夜盲,從不敢細想即使祁修景起夜,也不用出房間,又何必打開二樓走廊的燈。
他也不敢想走廊盡頭上鎖的房間裏究竟有什麽,而只安慰自己說應該尊重另一半的隐私。
更不敢想祁修景從不離身的那枚玉吊墜,與他氣質明顯不符的笨拙可愛卡通小狐貍造型,到底是誰送的、有什麽特殊含義。
簡辭忽然覺得滑稽,那我算什麽?
看來即使是堅冰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浪漫,只可惜這深情厚誼一絲一毫都沒能施舍給閑雜人等罷。
自己即使花上十年熱忱與愛意,也無法讓祁修景動容絲毫。
婚後三年不聞不問、冷眼旁觀簡家破産而置之不理,簡辭終于在死後得到了答案——因為祁修景心裏早就有了旁人。
思緒回籠,葬禮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的環節。
簡辭看着自己的軀殼被熊熊烈火吞噬,心想如果還有來世,他一定要和祁修景這狗男人老死不相往來。
不,應該先惡狠狠暴打他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
随着一陣天旋地轉,簡辭睜開眼睛,沒看到奈何橋與孟婆湯,而這忘川河似乎是咖啡味的?
陽光灑滿室內,周身被溫暖松軟的惬意觸感包裹住,他發覺自己正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傭人剛煮好濃郁焦香的咖啡,香氣順着門縫溜了進來。
房間內陳設簡潔而缺乏煙火氣,這裏是他最熟悉卻也最陌生的地方——祁修景的房間。
簡辭怔住,他發覺自己是被人摟在懷裏的。
他随即僵硬而不敢相信地緩緩轉過頭去看,真是祁修景。
祁修景還在睡,俊美的面容薄涼疏離,比起醒着時,少了些許冷厲懾人的壓迫感。
簡辭忍不住擡起手,在空中輕輕描畫這眉眼。
說到底還是這張臉太禍國殃民,對于從小就是顏控的簡某人來說,幾乎從第一眼看到少年時的祁修景就淪陷了。
簡辭的手空中停住。
他醞釀着深吸一口氣,繼而毫不猶豫狠狠一腳踹向祁修景!
祁修景本就被簡辭糟糕的睡相擠在了床最邊緣,這一腳不偏不倚,竟是直接把他從床上踹了下去。
可是他向來淺眠,在簡辭腳尖碰到他的瞬間他就醒了。
他的下意識動作幹脆又利落,直接就攥住簡辭的腳踝,将他一同拽了下去!
簡辭猝不及防摔在祁修景懷裏,結結實實把祁修景砸的悶哼一聲。
不知祁修景有意還是無意,竟雙手護住簡辭,絲毫沒摔着他。
兩人連着被子在地上滾作一團,簡辭連忙想起身,卻發覺不太對勁,好像渾身都是軟的。尤其是某處的感覺——像是昨晚做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
腰使不上勁,簡辭越是掙紮越是被被子緊緊裹住,他這麽一動,場面愈發暧昧。
簡辭:“……”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了。
祁修景只是異常安靜,一動不動仰面躺在地上。
但簡辭仔細看去,卻發現他那雙向來無波無瀾的黑眸中,此刻寫滿了驚詫與難以置信。
目光帶着灼灼溫度,仿佛要以眼神釘穿簡辭似的。
簡辭被這目光盯的一愣,顯然從沒見過祁修景露出這樣的神情。
不過無論如何,秉着事事不認輸的原則,狠狠瞪視回去再說。
——等等,他為什麽能看到我?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簡辭試探性伸出一根手指,在祁修景面前晃了晃。
祁修景卻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如夢初醒般終于回神。
剛睡醒的低啞嗓音仿佛有溫柔的錯覺,又似乎是什麽難以分辨的情緒:“阿辭,我……”
簡辭不可思議眨眨眼。
他向來只能看到祁修景的冷臉、冷漠直呼全名甚至省去名字,而從沒被這樣叫過。
被悅耳的低音炮震得酥麻的滋味還沒攀上心頭,死後所見畫面就電光石火之間浮現于腦海。
簡辭心一沉,祁修景這是睡迷糊了吧,在叫“他”?
“放手!”簡辭毫不客氣一抽手。
正說着,桌上的手機響起,竟然是三年前設置的鈴聲?
這曲子是簡辭當年興高采烈為自己婚禮所創作的,他斷然不會記錯。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簡辭起身接電話,聽筒中傳來他的便宜經紀人賈原哲的聲音:“簡辭!你知道月底的京城國際電影節吧?我——”
電影節。
簡辭沒有繼續聽下去。他上輩子聽過這拱火的話,更對讓他栽了大跟頭、陷入輿論旋渦的電影節印象深刻。
真相赫然擺在眼前,簡辭瞪大眼睛——
他竟然回到了與祁修景結婚的第一天?!
家破人亡的種種變故讓簡辭的接受力變得相當強,他愣神片刻,就迅速接受了重生的事。
只是祁修景仍躺在地上,罕見露出失神放空的一面,直直盯着簡辭,像是夢還沒醒似的。
祁修景頸間露出深棕色編織繩與吊墜——是那只憨态可掬又活靈活現的玉石小狐貍。
簡辭低頭凝視它,片刻後忽然冷笑起來。
靠。這狗男人竟早在兩人結婚時就已經心有所屬了,可惜自己上輩子閉目塞聽,從沒敢想過這可能性。
大概是老天垂憐,給他重來的機會讓他回到這時間點,讓他在第一天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簡辭冷冷道:“祁修景,咱們離婚吧。”
他上輩子最怕這話,但此刻主動說出,卻只驟然覺得如釋重負。
橫豎是相看兩相厭,祁修景心裏又已經有別人了。
本以為這家夥會淡漠說句“好”,又或許會愉悅于死纏爛打的黏人精終于放手。
但實際上,祁修景聞言臉色忽然一變。
他的眸中交融着複雜難懂的情緒,無言許久後,他啞聲問:“……為什麽?”
簡辭挑眉看着他,也想反問一句“為什麽”。
但看到那刺眼的吊墜,簡辭心灰意冷,懶于再多說什麽,更不想知道祁修景這是怎麽了,表現如此反常詭異。
簡辭随意一攤手,漫不經心笑道:
“不為什麽。就是昨晚試睡之後感覺咱不合适——你的活兒太爛,小爺我要退貨。”
作者有話要說:
阿辭:活兒太差了,退貨!
祁某人:試用一次,終生不退(冷漠攤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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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酒穿書了,不僅穿成炮灰小反派,更慘的是,這是個典型的重生複仇文。
反派一家對養子封郁各種折磨、虐待毒打,幾次使封郁險些喪命,連原主這惡毒小孩都肆意欺辱他。
洛酒一開局,手中滾燙的半杯開水已經潑入封郁的領口。
吓得他連忙強行剎車,哆哆嗦嗦硬着頭皮喝了一口:
“哥,多、多喝熱水,我先替哥哥嘗嘗溫度……噗!”
被迫維持人設,小反派洛酒一邊心驚膽戰地欺負着未來的瘋批大佬,一邊拼命給他送溫暖:
看他睡在冰涼的地上,就半夜抱起自己唯一的被子,狠狠砸在他身上,試圖砸死他。
看他幾天沒飯吃,就餓着肚子,把自己的“剩飯”全撥他碗裏來羞辱他。
看他胃病發作,就黑燈瞎火冒着大雨跑去給他買藥,惡毒地拍在他臉上,甩他一臉水。
……
努力自救許久,卻發現封郁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詭異可怕了?
小反派心想這可要命了,自救失敗,等着死吧。
再次回國,封郁成了人氣超高的影帝,同時作為頂級豪門的唯一繼承人,總被求着回去繼承千億家産。
而洛酒的反派父母果然迅速破産、相繼入獄。
昔日小少爺被迫進入娛樂圈賺錢還債,吃糠咽菜、飽受欺淩。
終于走紅,卻立刻慘遭下藥潛規則——
藥效上湧,迷亂中似乎有人把他抱了起來。
洛酒知道自己完了,睜開眼卻恍惚發現,抱着他的人竟是一臉冷厲怒意的封郁?
圈內外一直盛傳洛酒和封影帝關系不和。
綜藝上,他唯獨和封郁保持距離,一改活潑話多本性而瞬間變成小啞巴。
而他辛苦給大家做飯,唯獨封郁一口不吃,坐在桌前疑似全程黑臉。
吃瓜群衆:他倆果然有仇!
兩家粉絲見狀,立刻開始相互懷疑對方做了對不起自家的事。
孰料雙方正撕的熱火朝天,封郁卻在直播鏡頭前突然哮喘發作昏倒。
洛酒慌了,急忙沖上去扶他,又從自己口袋裏拿出噴霧藥劑,熟練給他使用。
大家全部傻眼,剛剛好像聽到洛酒焦急中喊了聲“哥哥”?
還看到封郁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摸着他腦袋安慰說自己沒事?
後來,有人采訪問:“洛老師,你為什麽要叫封影帝哥哥?”
洛酒羞澀笑着說:“其實我一般不在白天這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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