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看這樣子，我又救了你一次。”

俞虞走在前面，說道。

莫禾：……

這麽一說上次在小教室也是類似的情況，如果不是俞虞出現可能還要繼續……但莫禾不想承認是俞虞的功勞，哼了一聲：“你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聯系我？”

“我能去哪。”

俞虞應該是比他先下去的，怎麽下來的時候沒看見俞虞。

“等等，你不會是走樓梯的吧……”莫禾想起俞虞的幽閉恐懼症來。

俞虞斜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看來真的是。

那麽高的樓層都選擇走樓梯，看來是真的有些嚴重，莫禾瞄了一眼俞虞的背影，低下頭心虛，心想自己為什麽要提起這件事。

“你是在想怎麽報答我嗎？”

聽見聲音，莫禾擡頭。

“想不到也可以讓我提要求，”俞虞站定回身，點了點自己的臉，眼睛微眯，“親我一下怎麽樣？”

莫禾頓時惱羞成怒：“報答？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什麽時候錄的音，為什麽發給陳旭言。”

“……”俞虞大概沒想到莫禾會說這話，頓了一下，放下手。

“他讓你知道了啊，”俞虞偏過視線，“嗯……我沒什麽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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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覺得俞虞跟他小打小鬧，果然轉眼間就憋了個大的。

莫禾不覺得奇怪，也能夠理解，至少俞虞只告訴了陳旭言一個人。實際上他不怎麽生氣，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而已。

“還是因為之前我把你關起來的事情是嗎？你還沒有消氣，所以仍然在想辦法報複我。如果是那樣我再說一遍對不起。你想讓我怎麽做，你告訴我行嗎？”

“不是的。”

莫禾停下來看着俞虞，等待他接下去的解釋。

“把錄音發給陳旭言是昨天的我做的決定，與今天的我無關。”

“……”莫禾差點氣笑了，神神叨叨的，扯起哲學來了嗎。

“如果你氣不過，我上繳作案工具也不是不行。”俞虞拿出一支筆——剛才他用作借口的那只筆，莫禾知道俞虞有一支随身攜帶的筆，只是沒想到是支錄音筆。

誰會随身帶錄音筆，憤怒情緒出現斷層，莫禾只覺得俞虞的行為有時候簡直匪夷所思。

“我要這東西有什麽用，回答前面的問題。”

俞虞有些遺憾似的收起筆。

“為什麽發給他，是因為昨天我覺得他被你騙得有點可憐，想告訴他事實。”俞虞垂下視線，直視着莫禾，街邊駛過的車輛前燈光線映在他眼底閃動，“但現在我覺得我更可憐。”

莫禾愣住。

這個詞是俞虞能說出來的嗎？

還是想出了新的壞主意。

莫禾謹慎地問：“你什麽意思。”

俞虞一時沒能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地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今天陸歧的事情被校方知道，讓他去詳細了解情況。他記得陳旭言之前處理過類似的事情，于是晚上先去找了陳旭言。但他發現人不在。

莫禾也不在。

據俞虞所知，陳旭言從沒翹過一節課，也從不遲到，精密得像一只時鐘。

他申請出校門一直到走到陳旭言家附近，心裏隐隐希望兩個人都沒來只是巧合，然而緊接着他就碰到了莫禾。

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種感覺讓俞虞不太舒服。

可他知道自己不應當去問陳旭言。

站在朋友的立場他發了那段錄音，可是他該站在什麽立場才能問陳旭言他和莫禾之間發生了什麽呢。

他為什麽要知道，為什麽想知道。

“陳旭言沒把你怎麽樣吧。”

“……”莫禾不願多談，“能怎麽樣，沒什麽。”

俞虞定定看了他一會，莫禾被看得毛骨悚然，正要忍不住問他在看什麽，就聽見他說：“我覺得我做錯了一些事情。”

更奇怪了啊俞虞。

做錯了事很正常啊，他也總是做錯事情，認識到就好了。

“那就改正。”莫禾不太在意地說。

“你說得對。”

俞虞忽然恢複往常的樣子，像萦繞在心頭的陰翳散開，懶散的語氣，開玩笑似的說：“你不用親我了。”

原來俞虞是認識到自己攜恩圖報是錯誤的。

莫禾贊賞點了點頭：“這才對……唔！”

唇上多了個柔軟的觸感，濕熱氣息交融，又在微涼的空氣中飄散。

前方的陰影擋住了視線，借着稍遠處路燈投射過來的微弱光線，莫禾看到近在眼前微動的睫毛。

“我親你也行。”

雙唇分開，俞虞壓低聲音，輕吐氣息道。

昏暗的角落，本該什麽都看不清，何況額頭相抵，視線便更暗。

可莫禾分明看出俞虞眼裏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