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衆弟子們都同意了,也沒有責怪祝青簪的意思,祝青簪簡直感動得不行,落雪宗的人都好好啊。

宮軒冥:……

當鳴鐘響起的那一刻,廣場上齊齊傳來各位弟子們的:“弟子拜別師尊。”

祝青簪一個人直挺挺地立在中間,簡直鶴立雞群,所以,他究竟是拜師父還是拜父親?

算了。

“孩子拜別父親。”

九峰十二谷的長老執事們,各個一言難盡,唯有靈虛。

他倏地飛躍下來落在祝青簪旁邊,“兒子,現在你沒錢,為父給你準備了幹糧,你在路上吃吧!”

“爹?”祝青簪擡起頭,立即藏在了宮軒冥後面,小聲道:“孩兒不餓,真的不餓,您留着自己吃吧!”說完也不等靈虛回答,拽了宮軒冥就跑,“等孩兒歷練回來,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那個“的”字簡直“的”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驚得好不容易牽回來的兩匹馬又跑了。

落雪宗:……

祝青簪真的再也不想試毒了,只想他們師尊能正常點,不要再當廚子了。

其他兩百多個弟子随着祝青簪的腳步,簡直跑出了萬獸奔騰的氣勢,很快廣場上人的人都消失在了眼前。

九峰十二谷的長老們:……

他們突然覺得“藥丸”怎麽辦?

祝青簪一口氣跑了将近一個時辰才停下,一直以為後面有他師父在追,轉頭才發現,由他帶頭,各個弟子們跑得臉色緋紅,只有他,累得面色蒼白,差點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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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動了!”祝青簪帶頭停下,泥一樣癱在草地上。

宮軒冥滿臉一言難盡,越來越搞不懂祝青簪在玩兒什麽花樣了,前世這種事自然也發生過,不過祝青簪小心思多,并沒有出現這種帶着所有弟子跑下山的事,馬會跑是因為祝青簪想拖延時間,他要去偷師尊的小黑蛟,沒想到這輩子他竟直接開口借,借了還不用。

“師兄,體修院的還在跑。”範九逆出聲提醒。

體修院的各位壯士是真壯士,皮糙肉厚的,祝青簪作為一個半吊子劍修加音修,體力自然比不過,而且,他禦劍真的不行,歪了紮到花花草草什麽的就不好了。

原著中可提過了,祝青簪後來大多仇人都是被祝青簪花花草草修煉成精來報仇的,他不敢。

最後,體修院的一個壯漢跑了好遠了,見沒人跟上來,又回來了,看着祝青簪道:“怎麽?大師兄?累了?”

“累,很累,我癱了。”祝青簪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下一瞬,祝青簪就感覺自己手臂一緊,人一翻,視線全在抖抖抖抖。

“诶?”祝青簪有點呆,他看着面前留着短發的體修壯漢,再回頭,全員又跑起了馬拉松,而他的小師弟不見了。

小師弟,不、見、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小師弟還沒跟上來呢!”祝青簪使勁兒捏他的手臂。

“師兄,小師弟在這裏。”一個體修跑到他面前,祝青簪再一看,差點吓尿,宮軒冥居然被他一只手臂倒提着,長發時不時掃過草地,變成了拖把,正“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其實是死亡凝視,祝青簪腦補的“可憐兮兮”。

“放下放下,我師弟頭要沒了!”那個體修師弟:……

他呆呆地“哦”了一聲,手一動,祝青簪都不知道他怎麽做的,直接把宮軒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跑得飛快。

祝青簪:……

他看着宮軒冥騎在體修脖子上,雙手抱胸。

吾命休矣。

他們整整跑了一天,祝青簪從開始的膽戰心驚到後面他們落腳時,人都麻了。

特別是範九逆跟寂無名兩個人,祝青簪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跑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師兄,喝水嗎?”範九逆見祝青簪看向他,伸手遞過來自己的水壺,祝青簪接過正準備喝,就見宮軒冥看着自己,祝青簪滿臉堆笑地坐了過去,“師弟,喝水嗎?甜的。”

“不喝。”宮軒冥态度冷淡,還微微轉過了身。

祝青簪靠他進了一點,用肩膀撞了撞他,哄道:“師弟,別生氣了,你也知道的,體修院的人都是糙漢子,除了速度快,力量大,我們不也省了腳程嘛。”祝青簪又撞了宮軒冥一下,“別生氣了好不好?”

祝青簪眼見宮軒冥轉身,立即雙手撐着下巴,睜大眼睛朝他眨了眨,盡量賣萌哄他這個小師弟。

宮軒冥看着坐在他旁邊的祝青簪,烏黑長發及地,有幾縷随着他偏頭的時候蜷在他的臂彎裏,單說長相,祝青簪确實一看就是一副溫柔相。

宮軒冥上輩子就是被他這樣騙了的。

祝青簪見他不為所動,大着膽子拽住了他的手臂,輕輕搖了搖,“小師弟,別生氣了嘛,明天,我發誓,明天一定跟你走一路。”

在宮軒冥旁邊就坐着一個體修院的體修,聞言瞄了祝青簪一眼,他方才聽見了什麽?他們體修院的全是糙漢子?還速度快,力量大?當他們是馬匹?

他的視線落在自家親師兄弟身上,各個身材魁梧,再看吹雪谷、符箓峰、藥峰等弟子,各個長得身材纖細,跟他們一比,活像營養不良。

頓時……

好吧,他承認,他們體修院确實長得挺糙的,今天下山太興奮,那模樣确實有點像,不過煉器峰的也很糙好不,手臂比他們還粗,再看他們,渾身上下不知道長得多勻稱,比例多好。

祝青簪哄宮軒冥沒哄好,自己累得先睡着了,還就這麽靠在宮軒冥的背上。

他今天是真的被小黑蛟抽慘了,好在他還揍了小黑蛟一拳。

落雪宗兩百多名弟子就這樣以天為被地為席的睡了過去。

宮軒冥在祝青簪睡着看着他的臉,上輩子很多細節他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祝青簪在他元嬰之前确實待他極好,後來開始疏遠他,直到某天他外出回來,落雪宗滿門被屠,無數屍體堆在九峰十二谷內,血染紅了白雪,初始的時候他以為是魔修,可之後才知是祝青簪所為。

至今他都記得祝青簪死前那陰狠的眼神,陰狠的話,怨他,恨他,各種言辭不堪入耳。

宮軒冥把祝青簪推倒在地上,砸得“咚”的一聲都沒醒。

宮軒冥:……

祝青簪可不是警惕性這麽低下的人,所以,祝青簪究竟有什麽目的?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翌日,祝青簪是被範九逆推醒的,不在宗門後,各峰谷的弟子都變得懶散了起來,唯有體修院的弟子正在晨練。

祝青簪:……

“師兄,吃早飯了!”範九逆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插着一只兔子。

“哇!二師弟,你們居然起這麽早弄吃的。”昨天跑了一天,累得祝青簪忘了餓了,這時候才感覺肚子發出雷雨大合唱。

範九逆沒敢說這吃得哪兒來的,他都不知道他們師尊忙活了多久才準備那麽多吃的,好歹能果腹不是。

“謝謝謝謝,你們真是我的好師弟。”祝青簪一口咬了下去。

越吃感覺味道越熟,看着範九逆的眼神變了變,接着又咬了一口,吃完才拍着範九逆的肩膀道:“二師弟,我覺得你已經得了師父真傳了。”

“哪個傳?”範九逆有點懵。

“吃的啊,做出來的簡直跟師父做出來的一模一樣。”

範九逆的內心:卧槽,這都吃得出來!

“小師弟呢?”祝青簪沒看到宮軒冥。

“見你沒醒,小師弟練劍去了。”

祝青簪:……

媽的,主角都這麽努力嗎?不行,他也要好好努力。

于是,在他們趕路途中,祝青簪在衆目睽睽之下練起了劍。

各峰谷弟子跟宮軒冥:……

那招式看得衆人不忍直視,不标準就算了,為什麽靈力也會外洩?導致他們完全不敢近身,一個體修院的倒黴催的被祝青簪的靈力射了一下之後,全員默契退到他的攻擊範圍之外。

“小師弟,你不是每天都在跟大師兄練劍嗎?為什麽……”這麽不忍直視?

宮軒冥:……

“二師兄,我也不知。”上輩子的祝青簪一招一式都極為标準,經常糾正宮軒冥一些不标準的姿勢,沒想到這一世居然……

練了一會兒祝青簪就不行了,他總感覺自己練劍像以前扮觀音時跳的觀音舞,到處都帶着好看的佛性,自家宗門的師弟們眼睛都看直了。

祝青簪再三确定了,自己不是劍修的料子,都說劍修難修,祝青簪這一下是真的覺得難。

練完劍,祝青簪拿出了笛子,“師弟們,要聽曲兒嗎?師兄給你們吹一段。”

“聽。”

“要聽。”宮軒冥還沒說話,其他人倒是先吼上了。

衆人皆知祝青簪音劍雙修,曾有幸聽過祝青簪吹笛子的人都覺得那音得繞梁三日,直到祝青簪吹出第一個音之後……

落雪宗衆人齊齊五官扭曲。

宮軒冥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這音,不是一個音修能吹得出來的。

但是——

落雪宗的人聽不懂,那些飛禽走獸好像聽懂了,很多鳥啊,蛇啊,山裏面的老鼠啊,都被祝青簪的笛聲吸引來了,另外,還有成群結隊的蚊子。

當祝青簪吹完《采蘑菇的小姑娘》睜開眼時,只覺得面前漆黑一片,疑惑地喊了一聲:“師弟?”

沒人應。

祝青簪:“難道天黑了,我迷路了?怎麽也沒人喊我一聲。”

祝青簪就伸出了手,踏出了腳。

作者有話要說:

祝青簪:沒想到頭發還能這麽用,學到了,學到了,想上手,但我不敢。

宮軒冥一臉微笑:真的師兄,你可以試試看。

祝青簪:诶,天黑了,我聾了,我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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