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魇魔專挑靈魂純淨之人吸食其三魂,巫靖也沒想到,自己運氣居然這麽好。

這邊祝青簪只想快點跑,情急之下他好像想起了如何召劍,當即口間烏七八糟念了一堆口訣,沒把劍召動,笛子先動了。

玉笛朝那黑繩上輕輕一敲,一道“嗚”聲立即從玉笛中傳來,祝青簪立即覺得腰間一松,扒開門直接往隔壁沖,他知道他左邊住的是他二師弟範九逆,範九逆劍法好,能砍,他一進去就直奔床,“二師弟,二師弟,有怪物,快起來,快起來。”

巫靖就看着他抱着被子搖啊搖,搖啊搖,都快搖到外婆橋了,他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祝青簪立即掀開被子一看,巫靖扇尖輕點,被祝青簪掀開的被子裏就出現了一具黑不溜丢的“幹屍”。

祝青簪吓得當場跌坐在地,愣了半晌才失魂落魄地喊了一句:“二、二師弟?”

此時的祝青簪只穿着裏衣,烏黑發絲散亂,常年帶笑的眼此時通紅一片,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淌,癟着嘴,面上的表情又驚又懼。

祝青簪從沒想過他們會遇上什麽,他們是修仙之人,一直覺得邪魔外道不會近他們的身,更未想過,他的二師弟竟然會剛下山就死了。

“原著不是說了你會死在我手裏嗎?為什麽?為什麽只是歷練,你就死了?”祝青簪癟着嘴,他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努力洗白會造成這種結局,他不想殺人,也不想別人因他而死,他慫,他只想壽終正寝,修不修仙沒關系,他真的只想活着,卻不是讓別人送命來活。

“二師弟——”祝青簪直接抱着那團黑東西哭得肝腸寸斷。

巫靖:……

門口進不去的魇魔們聽着屋裏的聲音,三臉懵逼。

“這位兄臺,你走錯房間了。”巫靖再也受不了祝青簪的鬼哭狼嚎,出聲打斷。

祝青簪被這聲音吓得一口氣沒吐出來,差點嗆死。

房間裏的燭火立即亮如白晝,祝青簪咳嗽間朝床鋪看去,只見一棵被鋸了半截的樹躺在床上,那樹沒有嘴巴,正眨巴着眼睛看他。

祝青簪瞬間怔住,眼眶裏含着淚跟床上的樹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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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靖從窗臺下來,走到祝青簪身旁,臉上的笑異常暧昧,用扇子挑起祝青簪的下巴,“還是兄臺是想與我……”

“砰!”巫靖的話還未說完,房間猛地被一陣大力推開,兩人齊齊轉頭,祝青簪就見他的二三四五六七師弟們站在門口,視線在祝青簪跟巫靖身上來回游移。

祝青簪被這動靜吓得忘了說話,特別是男主角的臉色,黑得好像祝青簪負了他似的。

他再轉頭看兩人現在的姿勢,面前這個人模狗樣的男人的視線正順着他的臉滑到胸口,最後鎖定在他的鎖骨上。

祝青簪猛地将衣服收攏,一邊拍開巫靖的折扇焦急道:“小師弟,別誤會,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

“公子,你确定你要辜負巫某的身心交付?”巫靖眉眼帶笑,故作扭捏,目光挑釁地看向門外的宮軒冥道。

宮軒冥沉着臉,并未多看祝青簪一眼,道了一聲“打擾了”轉身就走。

“诶,小師弟。”祝青簪慌張地朝宮軒冥追了出去,後面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還在喊要對祝青簪負責之類的話。

二三四五六師弟們:……

我們是不是撞見了什麽不可說的事?

祝青簪已經推開他們追着宮軒冥去了。

這邊宮軒冥覺得之前自己心裏隐隐生出的“祝青簪的不同”瞬間煙消雲散,上輩子祝青簪就逼他雙修,只是自己抵死不從,負傷逃走,今天他又出現在別人的房裏。

宮軒冥的眼沉得離開,回到房間裏坐在桌邊,一手放在随身的劍上,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

祝青簪追過來的時候宮軒冥的房門虛掩,他透過門縫朝裏看去,宮軒冥的臉色沉得異常難看。

祝青簪試想了一下,宮軒冥現在才十六歲,距離發現原主祝青簪是反派還有二十來年時間,不可能知道原主有什麽異于平常的舉動,而今他看見自己衣衫不整地出現在別的男人房間裏,這個小師弟可能氣炸了。

祝青簪猶豫着敲響了門,二三四五六師弟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寂無名更是直接沖進了巫靖房裏質問他怎麽回事。

巫靖道:“你們家大師兄觊觎我的美色,三更半夜闖我房間,你覺得還能是怎麽回事?”

“不可能,我大師兄不可能喜歡男人。”寂無名幾乎用自己的人頭擔保。

陸子時道:“據我們所知,大師兄一直守身如玉,從不逾矩。”

“哦?是嗎?”巫靖的折扇輕輕點了自己頭幾下,“可據我看到的,并非這樣。”

宮軒冥神識是放開了的,不知道隔了幾個壁的巫靖的話傳進耳中,他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眼眶通紅的祝青簪,微微咬着唇,委屈得不像樣子,祝青簪向來以清冷溫潤示人,何時對別人露出過這種表情。

就算是上輩子将死之時,他的眼睛、語氣,也都是怨毒的。

“師弟,你能聽我解釋一下嗎?”祝青簪今天晚上的心情簡直大起大落,宮軒冥生氣的表情太可怕了。

宮軒冥沒有說話,祝青簪清晰地看到他握在劍上的手,手背上青筋凸了起來。

祝青簪一邊瞟他握在劍上的手一邊把自己遇見魔物的事說了,順便還說了自己怎麽對付魔物的,還沒等祝青簪說完,祝青簪就聽宮軒冥道:“那你又是如何跑進別的男人的房間坐在別的男人的床上的?”

祝青簪聽着他這憤怒又有點怪的語氣,心放下來一截,“是這樣的師弟,我明明記得我左邊的房間是二師弟,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陌生人……”祝青簪極力解釋。

宮軒冥眼眸黑沉地看着祝青簪,看得祝青簪內心發虛,宮軒冥才道:“我跟師兄們進去,只看到你們……”宮軒冥像是難以啓齒般才補充完最後一句:“并未見到你說的樹人。”

“是真的,我要說謊天打雷劈。”

“噼啪——”

祝青簪剛發完誓,老天特別不給面子地落下一道驚雷。

祝青簪愣住了,宮軒冥的臉更黑了。

“師弟,我真的沒有,你信我。”祝青簪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希望能博取一點宮軒冥的同情心。

畢竟,小師弟是真的很敬重他來着,可為什麽他現在看到的小師弟跟原著中的小師弟有點不一樣?

祝青簪一邊解釋,一邊慌得哭了。

宮軒冥看着祝青簪極力解釋,甚至不要臉的流眼淚,宮軒冥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大師兄,我并非不信你。”我是從來就沒信過你。

“那你,能不生氣了嗎?”祝青簪想親口聽到他答應,他知道宮軒冥有個重承諾的毛病。

宮軒冥:“……師兄如何都是師兄自己的事,我沒資格生氣。”

這話聽在祝青簪耳中基本跟判了死刑沒兩樣,他開始脫自己衣服了,準備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宮軒冥見他這樣瞳孔猛地一縮,随即轉過了身,“師兄,你幹什麽?”

“證明我的清白啊!”祝青簪義正言辭,“據說做完事兒的身上都會留下印記,我只是給你看看,讓你驗證一下,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宮軒冥:……

祝青簪見宮軒冥一直背着身不看他,忍不住跑到他前面去,順便拽住了宮軒冥的肩,不讓他再轉身,“你看,我身上真的什麽都沒有。”

宮軒冥緊閉的雙眼鬼使神差地睜開,就見祝青簪腰上幾道印記特別明顯,他的視線猛地怔住,怒氣突然無限飙升。

祝青簪:????

他疑惑地低頭,震驚地“卧槽”了一聲。

“師弟,你聽我解釋,這真的是那魔物造成的,我真的沒有,我是清白的。”祝青簪簡直百口莫辯,他都不知道綁在他腰間的繩子能綁出這麽暧昧的痕跡。

而宮軒冥這邊分出了神識聽着那邊巫靖的“證明”,簡直氣得頭頂冒煙,他那五個師兄聽“細節”還聽得特別認真。

宮軒冥覺得只上輩子真是瞎了眼了,怎麽會這麽相信這個敗類。

祝·敗類·青簪: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祝青簪委屈巴巴的穿上衣服,簡直覺得自己跳進了洗潔精裏,走得一步三回頭,自始至終,宮軒冥都沒正眼瞧過他,可見他腰上的印記對他打擊多大。

祝青簪也不敢去找巫靖,那人揮手間亮燈,還有一個樹人,祝青簪修為不行,不敢剛上去。

他的師弟們從祝青簪房間右邊的房間出來了,祝青簪:……

他左右看了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進屋是左手,出門左手就變成了右手,他跑錯了房間。

祝青簪:……

“師兄,我們信你,你絕非他口中之人。”範九逆率先表态,緊接着後面的師弟們也表态了,寂無名道:“不過他編話本子的本事不錯。”

其他幾個師弟齊齊點頭,祝青簪把幾個師弟喊進了房間,跟他們說了宮軒冥生氣的事。

“大師兄,不是我說,小師弟一直很依賴你,上次我們在秘境走散後小師弟受傷,現在小師弟的性子變得沉默寡言多了。”寂無名道:“大師兄,會不會是因為最近你沒跟小師弟睡一個屋造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宮軒冥:師兄看起來有點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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