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幾位師兄,我沒事。”宮軒冥語氣淡然,卻聽得祝青簪一陣心酸。
祝青簪輕輕擡手抹了下眼睛,擡起頭來,“你們看着小師弟一點,我去讓他們弄點飯菜來!”
幾個師兄弟都沒有異議,圍在宮軒冥身邊噓寒問暖。
祝青簪關了門,就見巫靖靠在他們門口,祝青簪沒理他,卻被巫靖伸手攔住了去路。
祝青簪擡起通紅的眼睛,“你又想做什麽?”別以為他不知道說是邀請他幫忙,昨晚幾乎沒怎麽動手。
“祝道友,你沒事吧!”祝青簪昨晚還沒到客棧就醒了過來,直接進了房間照顧宮軒冥,他昨晚要是沒看錯,祝青簪昨晚的靈力已經幾近枯竭之态,又給宮軒冥輸送了大半夜的靈力……
“多謝關心,沒事。”說完祝青簪就繞過他下了樓,不一會兒就親自端着飯菜上來了,讓其他五個師弟下樓吃飯去了。
巫靖也在列,他幾乎走得一步三回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眉宇間盡是深思。
房內。
祝青簪小心翼翼的那飯菜吹冷才喂給宮軒冥。
他的視線一直不敢往宮軒冥的肚子上看,但是空氣中還是有隐約的血腥氣跟藥草香傳進鼻腔。
祝青簪沒什麽胃口吃東西,他模樣溫柔,墨發披散于肩,發間的那支碧綠玉簪好似才是他身上唯一的生機般。
宮軒冥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嗤笑,張口吃掉祝青簪喂給他的飯菜。
祝青簪全程不曾言語,宮軒冥也未曾說話。
“大師兄……”吃完宮軒冥微微凝眉,就見祝青簪偏頭看向他,“小師弟,你先好好休息,你也別怪師兄念叨,以後這種情況,你別管師兄,護好自己就行。“
祝青簪臉上的笑很牽強,宮軒冥只是深深地看着他,随即別開眼,惺惺作态,他知道,祝青簪慣用這種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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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簪把碗筷端了下去,又端了一盆水過來,給宮軒冥擦拭。
宮軒冥擰着眉,沒有說話,他讨厭祝青簪的觸碰,更讨厭這樣沉默的祝青簪。
“師兄……”
“嗯?”祝青簪在專心擦拭,并未去看他的傷口,他自己暈血,但是現在在極力忍耐那種暈血症狀。
宮軒冥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他不能假他人之手,只是看文字跟切身感受完全是兩種感覺。
宮軒冥只是喊了他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祝青簪微笑道:“師兄知道,放心,今晚師兄也會陪着你,不會離開的。”
宮軒冥感受着祝青簪給他擦拭的手,第一次,宮軒冥覺得祝青簪的手很小,完全不像個男人的手,十指纖長若柔荑,指尖冰涼,墨發随着他彎腰從肩上縷縷垂落于胸前,有的直接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很柔,帶上了幾分冰涼。
祝青簪寸寸擦拭,在靠近宮軒冥傷口時,他動作輕柔的揭開繃帶,紅着眼眶朝宮軒冥道:“師弟,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他要清理傷口邊沿的血漬,以免發炎。
祝青簪特意調制了下山前藥尊給他的靈液,一點點蘸取,輕柔擦拭,像是怕宮軒冥疼,他輕輕吹着。
宮軒冥就這麽看着祝青簪,祝青簪上輩子也是溫柔,但不會這麽溫柔,他的溫柔從來都只限于表象,可是為什麽現在的祝青簪總給他一種“變了”的感覺來。
祝青簪專心擦拭時神情專注,小臉卻已然蒼白。
祝青簪自覺自己貪生怕死,也從未見過這麽大的傷口,他用自己拙劣的靈力使用方式悄悄探過宮軒冥的傷口,距離丹海也就毫厘只差,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宮軒冥就要淪為一個廢人了。
宮軒冥修煉得多努力,除了看過原著的祝青簪,恐怕沒人知道了。
宮軒冥看着祝青簪泫然欲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是他呢。
“小師弟,你究竟疼不疼啊,你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出來,別憋着。”祝青簪再也繃不住了,他的眼淚滾得簌簌的。
宮軒冥:……
他要是沒記錯,祝青簪以前經常對他說: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算什麽?男人流血不流淚。
可看着面前現在幾乎快要哭成淚人兒的祝青簪,宮軒冥那種“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可是祝青簪一邊哭還一邊拿他的被子擦眼淚。
宮軒冥:……
“師兄,我不憋着,難道咬你一口嗎?”宮軒冥因為受傷臉色難看。
祝青簪想了一下,閉着眼睛把手臂伸了過去,“你咬吧。”要是能讓他減輕點疼痛,他只是被咬一口而已,不算什麽。
宮軒冥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是被祝青簪的行為挑釁了,當即一口就咬了下去,祝青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宮軒冥咬在他手臂上的嘴,将那一聲尖叫咽在喉嚨裏,一邊淚眼婆娑又一邊疼得龇牙咧嘴,最後卻還是伸手,五官扭曲地摸了摸宮軒冥的頭。
宮軒冥很氣郁地轉眸去看祝青簪,就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活像在看家裏豢養的什麽小寵物,宮軒冥:……
絲毫沒有報複的快/感。
他松了嘴,祝青簪立即收回手在後背擦了擦手臂上的口水,非常嫌棄,臉上卻依舊揚着一臉笑意,柔聲問道:“小師弟,感覺怎麽樣?舒服點了嗎?”
宮軒冥沒說話。
他嘴裏嘗到了一點血腥氣,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祝青簪的,只是很沉默地點了點頭。
樓下的巫靖明顯感覺到了房間裏的動靜,微微挑了下眉,這兩人的關系怎麽跟過家家似的,讓人捉摸不透呢。
“二師兄,你身上的丹藥全拿給大師兄了嗎?”寂無名咬着筷子突然開口問道。
“拿了!”範九逆昨晚調息了半宿,身上的傷終于好轉不少。
寂無名的視線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道:“拿了。”
陸子時看向坐在他們對面若無其事的巫靖,“這位道兄,請問你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幫我們小師弟迅速恢複的丹藥嗎?”
他們吹雪谷全是劍修,由于自家師尊總在藥峰“偷雞摸狗”,除了懂事的大師兄跟全聽大師兄話的小師弟外,他們光明正大要丹藥藥尊都摳摳搜搜的,只能用偷。
寂無名偷得最多的就是辟谷丹,對于其他丹藥他也分不出好壞來,臨行的時候,宗門各人忙着重建宗門,寂無名聯合自家幾個師兄又光顧了一次藥峰,把目光所及之處的丹藥全摸了。
“如果要讓傷口快速恢複的話,據我所知,只有養精丹……”
巫靖話音未落,寂無名就掏出一隊瓶瓶罐罐,看着他問,“是哪瓶?”
巫靖看着他毫不掩飾丢出來的一堆丹藥,嘴角抽了抽,落雪宗藥尊的丹藥千金難求,這些落雪宗弟子,居然……
巫靖數了一下,光是寂無名拿出來的丹藥瓶子就有二十三瓶。
不是說藥尊摳門得很嗎?對自家宗門弟子居然這麽大方?
遠在落雪宗的藥尊看着自己已經空了的丹藥放置臺,揚天發出一聲怒吼,生生把靈虛吓得逃出落雪宗避難去了。
落雪宗衆人:……
“這瓶。”巫靖挨個抽開塞子聞了聞,旋即遞給寂無名。
“快,四師兄,給小師弟送上去。”
水寒秋:……他有點好奇,不是全拿給大師兄了,寂無名這丹藥哪兒來的?
“大師兄方才退給我的。”寂無名小聲道,水寒秋這才閉了嘴。
“三師兄,你去吧,我還沒吃完。”水寒秋把丹藥瓶子遞給蕭雲。
“哦!”蕭雲拿着瓶子就上去了。
巫靖看着蕭雲不把丹藥當丹藥模樣,有點怕他摔了。
面前幾人都沒再說話,那姿态活像巫靖是他們用完的手紙似的,讓他很不是滋味。
巫靖腦瓜子一轉,突然想到祝青簪之前說的巨債,他端了杯水在唇邊,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幾位道友,昨日聽你們所言,祝道友欠了很多錢?”
幾人聞言身形齊齊一僵,寂無名道:“我們會還清的。”
陸子時卻多了個心眼,他問巫靖:“可是巫道友有什麽賺錢的法子。”
巫靖的視線在他們四人身上掃視一圈,最後看向寂無名的胸口。
寂無名立即雙手抱胸,“你幹嘛?”
寂無名他們從小就生活在落雪宗,不曾下山過,他們五人都跟祝青簪跟宮軒冥的身世不一樣,寂無名乃是靈寵院長老的兒子,陸子時則是執事長老的義子,水寒秋是落花長老的娃,範九逆是煉器峰長老的崽,蕭雲則是陣法峰長老的廢物小兒子。
這幾個人原本是被自家老爹準備用來繼承自己衣缽的,但是,誰讓他們慕強呢,靈虛劍尊的靈虛劍法整個修真界都難出其右,于是他們果斷抛棄了自家老爹,在自家老爹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下,轉頭拜了靈虛為師。
陸子時不一樣,他是世家子弟,傳說是因為十多年前執事長老外出搜覓元靈時身受重傷,被陸子時他爹救了,尚在襁褓的陸子時就被執事長老認作義子,養在落雪宗。
至于祝青簪,他則是憑自己的真憑實力拜進落雪宗的,宮軒冥也是如此。
他們拜進來之後,他們師尊才想起來按年齡給他們分一二三四五六七。
“據我所知,你們落雪宗藥尊的丹藥修真界千金難求,如果你們生活當真困難無比,何不,”巫靖話音一頓,輕笑,“将這些丹藥賣了還債?”
作者有話要說:
宮軒冥:我不能讓這個“敗類”殘害他的師兄弟們。
祝青簪:嗯,是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ps:我想了下,我還是不斷更了吧,昨天我說的請假,放了它吧!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