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一瞬, 衆人就聽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半空驟然砸下無數小蛇,它們不過瞬間便一分為二,無數玄月館弟子拔劍相向, 那些蛇卻被砍成多少截就變為多少截, 俨然是為之前三聖獸的技能。

然而, 看在祝青簪跟宮軒冥眼中卻并非如此。

祝青簪面露疑惑,“小師弟, 他們瘋了?”對着空氣砍毛線啊。

宮軒冥并未回答,而是将手放于唇間正準備召回小白,還未吹響那聲哨子, 半空驟然傳來數道陰寒之氣。

一尊血紅獸攆突地從半空飛掠而來。

祝青簪:???媽的,這又是那方大能,出場這麽騷包?

祝青簪跟宮軒冥并未動彈,而是擡眸看向半空之人。

獸攆周圍有數十位身着黑袍之人, 這一眼讓祝青簪的神情仿若見了鬼,他們——竟都沒有臉。

“師、師弟……”祝青簪猛地抓緊了宮軒冥的手,丫的, 那是啥玩意兒,根本不似他之前用靈力掩面, 而是——真的沒有臉。

宮軒冥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可是獸攆之上那人一出現,辟心臉色便是悚然一變。

來人加起來不過二十左右, 原本将劍指向祝青簪等人的劍齊齊轉向了來人。

獸攆四周都是黑紗幔帳,清風拂過, 吹掠了紗幔,祝青簪清晰地看到裏面端坐一臉色蒼白之人, 宛若病入膏肓,可他的唇又是豔紅的顏色,眼尾微挑一抹暗紅,看起來妖異又恐怖。

祝青簪的想象力已經朝鬼神發展了,這人在他的腦子裏,俨然已經變成了一只張着血盆大口的厲鬼。

祝青簪握緊了宮軒冥的手,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玄月館的人都這麽防備,那來人……

“小師弟,看起來他們要打起來,一會兒我們趁亂逃跑。”祝青簪小聲朝宮軒冥道。

宮軒冥也是這麽想的,當即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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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攆頓在半空,辟心背手而立,兩方陣營很默契的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異常沉凝。

獸攆中人坐姿慵懶,單手撐頭,似是感覺到了祝青簪看向他的視線,他微瞌的眸竟準确無誤的朝祝青簪看來,豔紅的唇輕輕勾起。

祝青簪猛地感覺呼吸一滞,那感覺,仿若是被猛獸盯住,讓他一陣頭皮發麻。

宮軒冥卻在此時站于祝青簪身前,将他護在身後。

“師弟~”祝青簪抿了下唇,宮軒冥再次抓緊了他的手,指尖在祝青簪的掌心輕輕滑動,他滑動的紋路祝青簪感覺清楚了。

——跑!

跑他自然會跑,但絕不會扔下他小師弟。

“閣下何人?”方栖雲率先開口,手中劍已然出鞘半寸,玄月館的人盡皆防備之态。

祝青簪朝辟心看去,見他也未作多言,滿身氣息淩厲異常,好似——來人強大到連化神都要退避三分。

祝青簪咬緊了牙,輕輕拍了拍小白的身子,小白垂眸,方才陰冷的眸瞬間又變得軟糯起來。

“不過區區玄月館,有何資格知曉本座名諱。”那聲音清冽,卻仿若帶上了無數陰寒之氣。

祝青簪只感覺頭頂一股涼意直串腳底,整個人都像是被那陰寒之氣凍得無法動彈。

這個人,究竟是誰?

祝青簪跟宮軒冥心中齊齊道。

原著中根本就沒出現過這麽個人,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單單只是氣息,便讓人動彈不得。

宮軒冥微微擡眸看向玄月館的人,他們的姿态與他無二。

辟心垂眸看向下方祝青簪等人,他怎麽都沒想到,寒憂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

靈魂純淨之人已然現世,這消息究竟有多少人知曉?

另一邊,淮安城。

有琴策面前出現了一道光幕,面前的場景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在看到獸攆中人時,他喝酒的動作突然一滞,風情萬種的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随即又不動聲色的将壺嘴對準了口,清冽的酒就這麽灌了下去。

一旁的巫靖見此,偏頭看向有琴策,“他是誰?”

有琴策無言,巫靖再次問道:“他是誰?”那陰寒之氣,就算只是隔着通靈影玉都能感覺得到。

有琴策目光好笑地看向巫靖,“你覺得呢?”

那人周身寒意近乎肆虐,身上有這麽強勁寒意的人,難道是——

巫靖向來溫潤的眉眼深擰,六界之人數千年來互不打擾,難道祝青簪是靈魂純淨的之人已經傳了出去,還是……

巫靖偏頭看向不動聲色的有琴策,“有琴宗主,你确定這人不是你知會的?”

巫靖勾唇輕笑,他躲這人都來不及,怎會知會于他,他道:“少宗主,沒事兒不如多給我接接客,你的任務可是千人。”

聽他說起這個巫靖就來氣,他也沒想到那靈契任務裏居然還有人數限定,沒有完成他就離不開歸豔樓。

“宗主!”一道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江月輕輕叩響了門。

巫靖深吸一口氣,顯然氣急,打有打不過,除了不能離開歸豔樓有琴策倒是沒對他做什麽,可是,千人,他堂堂魔宗少宗主何時這麽狼狽過,竟然淪為花樓小倌,可他又不能把氣全撒祝青簪身上,真的是……

“進來!”有琴策依舊未動,光幕被他擡手一揮,立即消失了。

江月此時素衣清顏,未着妝,巫靖盡管知道江月豔名遠播,再見卻也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微頓。

江月真的非常漂亮,若不是有琴策對她态度是真的在對待一個花魁,他都要懷疑這倆是不是有一腿了。

江月進來之後卻未作言語,而是垂眸立在兩人面前。

有琴策見巫靖愣住,不悅的微微蹙眉,随即擡手一揮,直接把他送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巫靖使勁兒拍着門板,“有琴策,你快給我把靈契解了,老子要去玄月館。”

有琴策嫌他噪得慌,直接指尖結印将一個印勢拍在門上,外面的聲音消失了,屋內的聲音也傳不出去。

“宗主,他來了!”江月方才還淡然的神情驟然變得驚悚起來,極美的臉上閃過幾許慌亂。

“本座知道。”有琴策輕撫酒壺壺身,江月看不出他的想法,正欲多言,有琴策卻是忽然道:“小月,你跟着本座多久了?”

“回宗主,三千年了!”江月本是一只孤魂野鬼,三千年前有幸被有琴策所救,便一直跟在他身邊,她見識過有琴策這三千年的所有喜怒與現今的淡然無情。

合/歡宗在修真界說是宗門,其實不過是……

江月沒再細想,就算三千年,她也摸不透有琴策的想法。

“三千年啊!”有琴策的食指輕輕拂過酒壺壺身,“挺久了!”

有琴策身邊的人,從未有過上千年的,他向來孤寡一人,他忽然看向江月,“小月,過兩日你便離開吧!”

“宗主……”江月聞言一驚,一雙美眸轉瞬含淚,“不行宗主,我……”

“我讓你走!”有琴策的聲音驟然冷硬下來,媚骨再無,轉而一身殺伐,“你想反抗?”

“江月不敢!”江月立即垂首,卻還是心有不甘。

“走吧!”有琴策的語氣略顯無奈,閉上眼再未看過江月一眼。

江月咬緊了牙關,下一瞬,她身上就亮起一抹粉色光芒,那是有琴策給她的禮物,也能護她一命。

江月就算有諸多不舍,卻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有琴策的決定,他向來說一不二,于是雙膝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奴,拜別宗主。”

有琴策未作多言,江月微微咬唇,這才起身離開。

江月出來的時候眼中含淚,巫靖還在使勁兒拍門,那一下竟差點一巴掌拍在江月頭上,江月朝巫靖行了一禮,轉身施施然離開,背影無端柔弱許多。

“有琴策,你……”

“怎麽?”有琴策眼眸輕擡,看向巫靖,那一眼,巫靖忽然察覺有琴策可能心情不好,沒敢造次,而是輕聲道:“出事了?”

“沒。”有琴策神态淡然,一身紅紗罩身,胸前紅痣異常醒目,他的手指輕輕拂過那顆紅痣,突然擡眸看向巫靖,“少宗主,你把祝青簪是靈魂純淨之人告知了多少人?”

“這種事怎麽可能告訴很多人,只有我父親,我……”

“呵!”巫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有琴策的一聲冷笑打斷,突然便明白了個八/九分來。

巫靖聽着他這一聲冷笑,腦子裏猛地閃過一絲什麽,轉而一臉驚懼地看向有琴策,“你懷疑是我父親?”

“是與不是,你心中自有決斷。”有琴策拿來一張紙看了下上面的數字,兩百八十九,“還差七百一十一個,少宗主,照你這速度,你還要在歸豔樓待三四個月。”

巫靖:……

他溫潤的臉驟然黑下,他就知道有琴策不會這麽好說話。

可是,他父親不是說這件事千萬不要被人知曉嗎?為什麽……

而且,他也依言把隐息符給了祝青簪,還是他爹親自煉制,他爹距離化神不過一步之遙,沒道理還隐不了祝青簪身上的魂息。

魔宗沉寂多年,從小他爹就告訴他,只有靈魂純淨之人才能讓魔主複活,可魔主……巫靖只聽過傳聞,宗門尚有卷軸記錄,可并不詳盡,有琴策此番話,又究竟是何意?

另一邊,玄月館。

祝青簪見獸攆之上的人挑起了唇,轉而微微擡眼看向了對面之人——辟心。

他并沒有開口,可整個玄月館的人都聽見了一道清冽的嗓音傳來,他道:“這人,我就帶走了!”

就在這時,宮軒冥突然發力,拽了祝青簪就跑,小白身形極快,很快就拍飛了一幫防備着寒憂的人,為宮軒冥奪得一瞬間隙。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問靈十三年”,灌溉營養液1瓶。

感謝讀者“貓爵士”,灌溉營養液4瓶。

感謝讀者“習慣一個人”,灌溉營養液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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