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侯爺到來,撐大場面
宋思君真的覺得宋迪這女人很煩,若不是他頂着沈映寒夫人的身份,動手會丢了沈家的面子,他真的想扇對方幾巴掌。
宋思君不想聽宋迪叽叽歪歪的廢話,只想讓對方趕快從自己眼前消失,于是對車夫道:“你送他們去梨園。”
車夫拱手,“遵命。”
宋迪帶着幾人上了馬車,看着車內的裝飾,評價道:“這将軍府的馬車也就這樣,一般,還不如我家那個。”
宋家姑姑聞言,說道:“宋思君不入侯爺的眼,有好東西也不會給他用。”
宋迪滿臉的得意,“若不是他走運,八字合上侯爺的,沈家能看上他?”
就在幾人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宋迪不解,正要問車夫原因時,便聽到外面傳來男子略顯低沉卻依舊悅耳的聲音。
“夫人怎麽回頭了?”
車簾被人揭開,随後宋迪便看見一名身姿修長的華服男子,男子星眉劍目,長得十分俊俏,面帶病色,卻依舊讓人心動。
男子被丫鬟攙扶着站在馬車旁,原本面帶溫和笑意,可是在看清馬車內的人後,笑容卻淡了下來。
沈映寒問道:“你們是誰?怎麽在我夫人的馬車內?”
此言一出,在看他這華貴的打扮,以及這病弱的樣子,宋迪等人立刻明白眼前的便是那位出生尊貴的長安侯爺。
此時車夫的話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想,車夫道:“啓禀侯爺,他們是夫人族內親屬,要去梨園看戲,夫人命我送他們過去。”
沈映寒聞言點頭,轉身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此時宋迪等人才敢将頭探出馬車外。只見旁邊還有一輛馬車,車頂有四角,四角鎏金,雕刻成麒麟模樣,下墜銅鈴,銅鈴之下墜着紅木牌,用鎏金寫着“長安”兩字。
一般馬車都是一馬拉車,好一點的就和宋迪他們現在坐的這個,雙馬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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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旁邊的卻用了四匹馬。
按照禮制,這可是王侯将相才能用的排場。
馬車兩側還有丫鬟跟随,前面是騎兵開道,後面是步兵跟随。
這樣的陣勢,又是這般模樣,也只有可能是那位傳聞中長安侯。
宋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時,沈映寒的車駕已經走遠,看方向是去宋家的。
不是說生病不來嗎?怎麽這長安侯爺又來了?
好奇心讓宋迪等人的心都癢癢的,于是宋迪等人便又讓車夫帶着他們回到了宋思君的家中。
宋思君進屋後,宋家宗族內的人便開始詢問他在沈家的情況。宋思君随便應付兩句後,便有人開始明裏暗裏的提醒宋思君,讓他飲水思源,如今做了侯爺夫人,不要忘了提點他們。
這群人說的開心,仿佛立刻就要飛黃騰達一樣,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
而宋思君從頭到尾都是耷拉着眼皮。
這群人只顧着利用他攀上沈家這個高枝,卻從沒想過,攀高枝的前提是宋思君要給沈映寒陪葬。
此時父親宋毅開口道:“老大,長輩和你說話,你怎麽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太沒禮貌了。”
宋思君聞言擡頭,看着宋毅,說道:“父親,現在是你們在求我,難道還要我笑臉相迎?”
頓時,宋毅覺得面子非常挂不住,拍桌子道:“宋思君,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生為宋家的人,家裏把你養這麽大,你現在幫助宋家是理所應當的。怎麽就變成我們求你了!”
宋思君冷笑,滿臉不屑。這樣桀骜的宋思君和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宋思君截然不同。
而作為父親的宋毅并未思考兒子性格變化的原因,此時的他已經被怒火占據了理智,他拍桌起身,指着宋思君,罵道:“你這個賠錢貨,我養你這麽多年,你一點用都沒有,現在剛有點用,就敢這樣對自己的老子!不要以為你嫁到沈家,我就不敢打你!”
原主小時候經常被宋毅責打,所以是十分懼怕對方,看見宋毅就如同貓見了老鼠、
不過宋思君可不怕宋毅,他直視着宋毅,無畏無懼,“你敢嗎?就算沈家看不起我,我也是沈映寒的正妻,你若是真的動手打我,沈家不為我,也會為了沈家的面子責罰你。”
眼見父子倆就快要打起來了,族內年齡較大的宋家二爺爺站了出來勸阻道:“都是一家人,又是父子倆,打斷骨頭連着筋,別吵了。”
母親聞言也伸手拉了拉宋毅的胳膊,“老大回來是件喜事,收收你的臭脾氣。”她扭頭看着宋思君,“老大,你爹畢竟是你爹,做的不對,作為兒子就讓着點。”
宋思君吸了口氣,說道:“好,我讓着點。”他端坐在破舊的木椅上,看着宋家衆人,字句清晰的說道:“我今日便在這裏把話說明白,我不會幫助人家任何人,也不會為沈家做任何事,你們都死了這條心。”
衆人聞言,都不悅皺眉。
宋家二爺爺說道:“思君,我們也不是想要從你那讨要什麽,只是想着一家人互相幫助。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也能找我們幫忙。”
宋思君道:“那好,你們幫我逃走,如何?”
衆人頓時楞在原地。
宋思君繼續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要給沈映寒殉葬的,既然是一家人,你們忍心看我這麽年輕就去陪葬?”
宋家二爺爺道:“你若是逃了,沈家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也心疼你,可是我們老百姓,哪裏能和那些達官貴人鬥。”
宋思君嗤笑,“可是我未出嫁之前,沈家提親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有人出來反對啊?”那時候明明可以拒絕,可是在攀高枝和宋思君的命之間,他們都選了前者。
宋思君起身,在衆人面前踱步道:“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用我的命換榮華富貴,做着腌臜的事情,卻硬是把自己說的猶如聖人,你們不覺得惡心,我覺得惡心。”
宋家二爺爺被說的有些繃不住了,虛僞的笑臉也無法維持,呵斥道:“思君,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地獄走一遭,誰都會變樣。”
宋毅罵道:“不孝子!”
宋思君扭頭看着他,“你們對我那樣,還指望我怎麽孝順?”
宋毅道:“我們對你不好嗎?給你吃給你喝,把你養這麽大。你還怨我們對你不好?當初我就該掐死你!”
宋思君道:“你若是把我掐死了,我出嫁那一筆聘禮,你可就收不到了。”
此話一出,宋毅啞言。沈家給的那筆錢确實可觀,讓他放棄,他心裏十分舍不得的。
今日宋思君把話說的直白難聽,便是想借此切斷和宋家的關系。
此時院外傳來一陣哄鬧。
沈映寒的車架還未到宋家門口,便引來衆人的注意。
畢竟這樣氣勢的排場在這種窮人村落百年難得一遇。
村裏的人跟着車駕來到了宋思君家門口。
宋思君看這排場,又看到随從丫鬟中的小茗,便猜到來的是沈映寒。
這人怎麽跑過來了!
宋思君急忙往外去迎接,随後想到了什麽又停下腳步,轉身對宋家衆人厲聲道:“你們最好都老實些,若是敢在侯爺面前亂說,惹他不悅,我饒不了你們。”他實在是不想讓沈映寒接觸這種親戚間的腌臜算計。
在宋思君看來,沈映寒就像一個被保護很好,純白的如同雪一樣的人兒。他不想讓沈映寒接觸到這種人性的陰暗面。
宋思君小跑到馬車前,“侯爺。”
小茹揭起厚重的簾子,宋思君看見端坐在馬車內的沈映寒。
因為體弱,這秋末冬初的季節,沈映寒便穿了大氅,身上還披着帶着厚毛領的披風。他穿着深色厚重的衣物,頭發又用精致的發冠全部束起,端坐在那,倒是比平日裏多出幾分威嚴,有一種侯爺的感覺。
沈映寒看着因為奔跑臉色微紅的宋思君,心裏癢癢的,仿佛被什麽東西撓了一般。他依舊冰着臉,在衆人的注視下對宋思君道:“上來。”
聞言,宋思君跳上馬車,而小茹在他進去後,也放下厚重的簾子。
沈映寒的馬車是一般馬車兩倍大,裏面還放着炭爐和茶幾。
“你來這裏做什麽?”沈映寒問道。
宋思君不解的看着對方,“今天是我三日歸寧啊!”
“既然是歸寧,為何不帶自己的夫君?”
“……”你娘不讓帶!“你大病初愈,不宜勞累。”
“即便如此,為何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一聲?”
宋思君低頭,有些心虛,“我看你睡得香,不忍打擾……”
聽到這個回答,沈映寒原本心中就不多的怨氣,瞬間就散開了,他輕嘆着,給宋思君倒了一杯茶,輕聲道:“我能給你的不多,但是這些表面上的體面,我不想虧待你。”
宋思君抱着茶杯,看着對方。
沈映寒道:“今日你歸寧,我若是不陪你一起,也不知道外人會怎麽說你。”
宋思君低頭喝了口茶,是紅棗枸杞的,有點甜味。他說:“我不在乎外人怎麽看。你好好的就行。”
沈映寒斷茶杯的手,僵了一下,随後看着宋思君,眼神溫柔,問道:“今日回來,開心嗎?”
“還行。”差一點和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