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處理家事,天打雷噼
宋思君走到床邊檢查宋毅的傷情,“叫大夫了嗎?”
宋母一邊哭一邊說,“我讓鄰家阿婆去叫了,不過那大夫住得遠,現在又下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來。那幾個人又叫罵的兇,我躲在屋裏也不敢出去。”
宋母怯懦也不是一日兩日的。
宋思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最後也懶得去評點,只是解開宋毅頭上的紗布,讓宋母去打來熱水,為對方清洗傷口後,又用酒做了簡單的消毒,然後在傷口上敷了草木灰後,重新給對方包紮。
草木灰有消毒止血的作用,宋思君一番處理後,宋毅的狀況也好一些了。
宋母還在一旁哭,而那婦人還在外面叫罵。
“死了才好,自己生的小雜種都教不好,還不如去死。”
“都是一家壞胚子,不然怎麽生出這樣惡毒的小畜生。”
“真以為嫁到将軍府就攀高枝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
若是原主,或許也就這樣任由人辱罵了,和他母親一樣,縮在屋內。
可是現在的宋思君可沒那麽好脾氣。
他端起剛才給宋毅清洗傷口的血水,從內屋走出去,一盆水直接潑在那婦人身上。
婦人尖叫一聲,瞪大眼睛看着宋思君。
宋思君扔掉手裏的盆,“終于閉嘴了,吵死了。”他看向廳內衆人,“我倒是不知道,如今世道這般無法無天,一群陌生人闖進來,這樣理所當然的在別人家又叫又罵的,把主人逼近屋子不敢出來。”
婦人擦了臉上的水,叫嚣道:“你爹娘不敢出來,是他們理虧,教出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宋思君看向她,“你再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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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愣,随後說道:“宋迪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那麽惡毒,逼劉家休了她?你就心腸歹毒,見不得宋迪比你過得好,這樣害她。”
宋思君:“劉家說是我讓他休了宋迪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親眼看見我拿刀逼着劉家寫休書了嗎?”
“如果不是你,劉家怎麽會無緣無故休了宋迪?”婦人上前指着宋思君的鼻子,“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們看不出來,賤人!”
宋思君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突然伸手捂住對方的手指,然後用力往後掰,在對方吃痛,伸手要要打他的時候,迅速松開,然後擡腳對着夫人的腹部踹了一腳。
婦人吃痛驚叫,婦人的丈夫上前扶住婦人,然後惡狠狠的看向宋思君,“你找打!”
他說完,和他一起過來的幾人也紛紛圍住宋思君,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
将軍府的随從見狀,也迅速圍住他們,手放在刀柄上,只要宋思君一聲命下,便會刀劍出鞘。
婦人見狀便坐在地上,開始撒潑,鬧到:“将軍府打人了,當官的欺負我們老百姓……将軍府的殺人了……”
對于婦人的撒潑,宋思君充耳不聞,現代社會醫鬧他還見過比這還不講理的。
宋思君面色平靜的找了個椅子坐下,說道:“你們究竟想怎樣?”
聞言,婦人立刻停止胡鬧,起身道:“你讓劉家将宋迪接回去,然後劉家和你都給我們道歉。還要給宋迪五千兩賠償。”
宋思君譏諷:“做夢沒睡醒?”
“你若是不依我們,我們就鬧到侯爺面前,鬧到相爺面前,鬧到長公主面前,看你到時候怎麽和沈家交代。”
這件事是沈映寒引起的,而且他的所作所為,沈映寒也是默許的,他倒是不怕沈映寒知道,不過他不想讓這些打擾沈映寒。
至于沈家其他人,估計長公主和沈華卿也知道,不過兩人都覺得是沈映寒默許的,所以也不過問,但是真的鬧大了,丢了沈家的面子,免不了要訓斥宋思君。
宋思君不想把事情鬧大,細想宋迪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小懲大誡已經差不多了。
在這個年代,被夫家休,對于女人而言是天大的侮辱。宋思君也不想逼死宋迪,于是說道:“我可以讓劉家把宋迪接回去,但是其他免談。”
婦人見宋思君退步,以為他是害怕了,便一臉得意,說道:“你讓宋迪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想這樣簡單了事?你必須過去,跪着給宋迪道歉。”
一旁另一個婦人補充道:“錢也必須給。”
“對,五千兩也必須給。”婦人看着宋思君,“你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五千兩對你而言,應該不難吧。”
宋思君聽他們這番話後,輕嘆。
“五千兩都拿不出來?不會吧,侯爺夫人就這?”
宋思君倒是能拿出這些錢,畢竟長公主給的見面禮很貴重。可是那也得他願意。
宋思君看向得意的衆人,“你們倒是讓我明白,什麽叫得寸進尺。”他微微停頓,笑着補充,“以及什麽叫心裏沒個b數。”
“你這話什麽意思?”
宋思君起身,“先禮後兵,敬酒不吃,吃罰酒。”宋思君對随從命令,“把他們壓住。”
幾人都是莊稼漢,雖然有力氣,但是和受過訓練手裏拿到的護衛比起來,也只能束手就擒。
将幾人綁起來後,那婦人又開始破口大罵,什麽髒話脫口便出。
她是篤定宋思君不敢殺她的。畢竟就算是沈映寒這個金尊玉貴的小侯爺,按照律法也是不能随便殺人的。
宋思君确實不會殺她,但是讓她老實的辦法還是很多的。
宋思君道:“來人,把她的牙都給我拔了。”
婦人大驚,厲聲呵斥道:“你敢!”
“我怎麽就不敢?你冒犯我,我對你小懲大誡,只要不傷你性命,合情合理。”宋思君翹着腿,俯視着對方,“你很喜歡罵人,我本想割了你的舌頭的。但是那樣就沒有效果了。”
“效果?”
“自今日後,我要讓你,有舌頭也不敢罵人。治好你罵人的病。”
“你!賤種!”
宋思君垂眸,“拖出去動手,不要弄髒屋子。”
“狗仗人勢……啊!!!”
“宋思君……你不得好死……啊!!!”
外面的痛唿聲令人心驚,從最開始的叫罵到最後的哀求。
伴随着慘叫聲,那婦人本就不太好看的牙齒,被一顆顆硬生生的敲掉。
屋內的人,膽小的已經開始發抖。
烏合之衆,終究是沒有多少真正的膽色的。
宋思君叫出宋母,問:“是誰砸傷宋毅的?”
宋母聽着外面的慘叫聲,也被吓到了,心裏對眼前的大兒子生出一番恐懼,顫巍巍指向其中一個男子,“是他。”
宋思君嗯了一聲,對随從道:“給他頭上也開個口子。一指長。”
男人聽了,急忙哀求,“我不是故意的。”
宋思君沒有理會,讓随從将那人拉了出去。
過了一會,侍衛進來禀報,說婦人已經痛暈過去了。
宋思君問:“牙全拔了嗎?”
護衛回答:“還有一半。”
宋思君輕揉指腹,沉吟片刻後,“用涼水把他潑醒,繼續拔。”
護衛領命出去後,宋思君看着剩下的衆人,“你們要怎麽處理呢?”
衆人皆是驚恐,不知何人帶頭,随後都開始求饒,說自己只是被迫拉來湊熱鬧的。
湊熱鬧還動手,可真的是沒思想的看客,這種人,一樣可惡。
宋思君道:“有些熱鬧,不是能随便湊的。”
幾人聞言,面色蒼白。
看把幾人吓得夠嗆了,宋思君便不想繼續追究,讓衆人在那跪了一會後,便讓他們帶着被拔牙的女人走了,臨走前還讓幾人傳話給宋迪:“告訴她,我會讓劉家接她回去,她以後也不要來招惹我。”
宋迪雖然可惡,卻也罪不至死。宋思君最初只是想吓吓宋迪夫家,讓他們管制宋迪。不料對方那樣膽小,回家之後,因為害怕,直接休了宋迪。
宋思君因為懶,所以也就沒去糾正這個錯誤,沒想到引來今日的麻煩。
宋一群人離開後,宋母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說道:“老大,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宋思君看向宋母,對方看着他就如同看怪物一樣,滿臉恐懼,甚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你大姐确實對你多有冒犯,可是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你那樣弄劉家,還讓劉家休了她,做的有些過分了。”
宋思君看着宋母,“我确實做的過分,可是狗對你叫,只有你對它頭上來一棍,把她打疼了,它才會明白,不該對你亂叫。”
宋思君起身,“惡人只會得寸進尺,你的忍讓和退步,只會讓他更加兇狠。當然,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他起身的時候,宋母便緊張起來。
宋思君心中有些複雜。
宋母繼續道:“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把你嫁到将軍府,可是家裏窮,沒得選。”
宋思君沒有說話,因為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時代局限性在那放着。和對方說性別平等,就像瘋子。
宋母嘆氣,“不論怎麽說,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在沈家受了委屈,也需要我們這些娘家人撐腰。你如果真的和我們斷絕關系,受了欺負也沒娘家人幫忙說話。你看宋迪這次被劉家休了,就是他娘家的姨媽姨夫給她出氣。”
宋思君看向母親,“沈家欺負我,你們真敢和他們鬧?”
母親啞言,有些尴尬,過了一會說道:“有個娘家,對方多少會顧忌一番。”
宋思君覺得好笑,“這種觀念,只适用于門當戶對。母親覺得,沈家若是真的想把我如何,會忌憚你們嗎?”
“就算我們這個家對你沒幫助,你也不能不認我們這個爹娘,我和你爹好不容易吃把你拉扯大,你如今這樣對我們,也太不是東西了!”宋母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而這種脫口而出的話,一般都是人最真實的想法。
宋思君想他的行為或許真的挺不是個東西的,可是父母不仁,他不孝,也是因果報應。
他覺得這樣不對,可是他就是想這樣做。
宋母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句話罵了宋思君,想着宋思君剛才做的事情,露出幾分懼色,然後又放低聲音,哀聲道:“你都不知道,你歸寧那日晚上,你父親提起你,都傷心的哭了,這麽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哭……”
若是真的宋思君,這句話足以讓他動搖。
可是或許人的感情不共通吧,穿越而來的宋思君只覺得好笑。
宋思君問:“他哭什麽?哭我不孝,哭我絕情,還是哭我命苦?若是哭我命苦,是不是哭的有點遲了?”他哭,只是哭他自己做了個賠本買賣。
宋母不解的看着宋思君,“老大,你這話我不懂。”
宋思君:“你們希望我孝順,可是你們又給了我什麽?”
宋母有些惱火,“我們把你養這麽大,難道你不該孝順我們嗎?”
“你們把我養大,和養大一個畜生有什麽區別?除了給吃的,不曾傾注愛意,到了時間,便商量一個價格,毫無愧疚之心的賣掉!難道不是嗎?”
“就算我們做的有不對,那我們也是你的父母,給你生命的人,僅憑這一點,你就不該說出和我們斷絕關系的話。”
宋思君此時脾氣也上來了,冷笑道:“我就是說了,我也就要這樣做。”
“你小心天打雷噼。”
“那就讓我天打雷噼。”
宋母聞言,又開始哭泣,“我真是命苦,養了你這個不孝子。”
宋思君看着他哭泣,并未理會。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會處理家庭的事情。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母給姐姐定下婚約,姐姐不願意,父母卻以死相逼,也是一遍遍的說姐姐是個不孝子。
很多年後,姐姐難産,死在了産房中,父母也在那哭,說姐姐是個不孝子,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少了個依靠……可是他們忘了,就是他們催着姐姐生二胎的……
搖頭甩去埋藏在深處的記憶,宋思君看向外面飄落的雪花,對哭泣的宋母道:“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回去了。”
聞言,宋母并未阻攔,還是一遍遍說他不孝。
上馬車前,宋圓滿叫了一聲大哥。
宋思君回頭,看見宋圓滿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宋圓滿說:“等過完年,我就要去霍西城學習了。”
“這是一件好事。”看來長公主答應他的事情已經辦到呢。
宋圓滿道:“在走之前,我能去看大哥一次嗎?”他年齡雖小,卻也懂得家裏的事情。對于兄長的行為,他也難以說對錯,卻害怕兄長不要他這個弟弟了。
“當然可以。”宋思君摸着宋圓滿的頭,“你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兄長,不過不要讓爹娘和族內其他人知道。”
宋圓滿點頭,“大哥,你為什麽要和家裏斷絕關系?是不喜歡家裏人嗎?”
宋思君道:“你喜歡他們嗎?”
宋圓滿搖頭,“不喜歡,他們以前總欺負大哥。”他有些忐忑,“但是我喜歡爹娘,他們對我很好。”
可是他們對宋思君并不好。
宋思君只是笑着,随後便轉身上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