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為母報仇,狀告父親
嘭!三妹的額頭狠狠的磕在地上,沉悶的響聲讓衆人都是一驚。
随後,一下兩下,磕的頭破血流,仿佛要豁出性命,為深愛的親人讨一個公道。
宋思君上前,拉住了磕頭的三妹,說道:“別磕了,受了委屈你盡管說,侯爺和相爺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他說完回頭看向沈華卿和沈映寒。
沈華卿看着眼前孩子,覺得對方有幾分血腥,“有什麽冤屈,盡管和我說。”
三妹擡頭看向沈華卿,因為從未見過,所以并不知對方的身份。
宋思君解釋:“這位便是慶國的丞相大人。”他擡手擦去三妹父母上的血,“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得知沈華卿的身份後,三妹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她的身體因為生病而顫抖,聲音卻滿是堅定,“我要狀告我父親吳青,殺害我母親和幼弟!”
聞言,沈華卿依舊一臉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細說。”
三妹想起這幾日的事情,便忍不住哽咽,談及父親和主母更是狠得直咬牙,“半月前,我家六妹因為得罪主母的兒子,主母一怒之下便把六妹扔到了野外,幸好被侯爺夫人所救,送回了家。”
宋思君在一旁補充道:“是一個老乞丐遇到的,把六妹送到醫館,我去醫館時正巧遇到。”
沈映寒沉默點頭,認可了宋思君的說法。
三妹繼續說道:“後來侯爺和夫人将六妹送回,談及想要過繼六妹,但是六妹舍不得母親,此時便作罷了。可是父親卻不願意放棄這個攀上侯爺的機會,便想要害死母親,斷了六妹的念想。母親生産那日,我便隐約察覺怪異,我怕出現什麽意外,所以早早的把六妹送到了侯府,以便自己全心照顧母親。”說道此處,三妹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拼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母親,可是她終究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
邵氏生産那日,三妹察覺了危險,想要守在母親身邊。可是還是被主母帶去的人趕出的産房,然後趴在窗戶上,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在屋內受盡折磨,呻吟聲越來越微弱……而産婆從始至終都只是滿臉不屑的在一旁喝茶吃瓜子……
想起那時候母親哀求的目光,勾起了三妹的喪母之痛,即便她是早熟的,也終究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此時悲痛和哀思一股腦的湧上心頭,人已經泣不成聲,在加上高燒未退,整個人虛弱至極,已經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宋思君見狀,心有戚戚然,說道:“後面的事我來說,你聽着,若是哪裏不對,你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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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哽咽點頭。
宋思君接過沈映寒遞過去的茶水,喂三妹喝下後,才開口代替三妹對沈華卿說道:“邵氏生産那日,到了晚上吳家還沒人接六妹回去,我和侯爺擔心,便親自送六妹,也就是念念回去。去了吳家後,我便問吳夫人一些邵氏生産的事情,吳夫人表現的很不耐煩,也不讓我們過問。我當時也自以為是吳夫人是因為悍妒才那個态度。如今想來,恐怕也只是幫着吳青做事。後來我與侯爺一同去了客廳等候,念念偷熘回去,三妹從念念那得知我們來了,便跑來找我們求救。之後我便硬闖後院,然後發現邵氏和孩子都已危在旦夕。為保兩人周全,我便破腹取子。第二日便傳來了邵氏自覺羞辱,上吊自殺的事情。”
三妹搖頭,淚眼婆娑,十分肯定的說道:“母親絕對不會自殺,絕對不會……咳……咳……”
宋思君急忙伸手拍撫三妹的後背,一邊為她順氣,一邊說道:“念念說,邵氏去世當天,還說要給剛出生的孩子做虎頭帽。”
三妹強忍着身上的不适,“虎頭帽的布料都準備好了……”
沈華卿向來是最懂人心,“若是真的要自殺,那也會把虎頭帽做好了,再去自殺。”做到一半,有些不符合常理。
宋思君點頭,“而且為人母者,即便要死,也會想着先安排好三個孩子。我與邵氏有過幾面之緣,她雖懦弱,卻也不是那種狠心抛棄子女的人。”
沈華卿的手指在輕巧桌面,突然問道:“退燒藥還沒煎好嗎?”
被他這麽一提醒,一旁的丫鬟便急忙去催。
很快,小茗端着退燒藥走了進來,沈華卿示意宋思君給三妹喂下。
三妹喝了一口,便被苦的忍不住皺眉。
沈華卿見狀,語氣平淡卻也意味深長的說道:“一口喝下去吧,以後的日子,可比這藥還要苦。”
三妹聞言,擡手擦去臉上的眼淚,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端着藥碗,皺眉一口氣喝了下去。
等三妹喝完藥後,沈華卿看着她,問道:“你确定要狀告吳青?你若是告了,你不但失去了母親,還會失去父親。”
三妹目光堅定:“那樣的父親,我寧願沒有。”
沈華卿聽了,卻笑了起來,“你這般野性,倒是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我不如相爺,相爺能保護自己重視的人,而我不能。”
聞言,沈華卿微愣,随後閉目輕嘆,不敢去看就坐在他身邊的沈映寒,“不,我也沒做到。”
沈映寒擡頭看向背對着自己的沈華卿,“大伯……”他隐約察覺到沈華卿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沈華卿沒有回應沈映寒,他站起身,擲地有聲的吩咐道:“吳青夫婦來了之後,直接送到刑部收押,明日為邵氏開棺驗屍後,再做處置。今夜,就到這裏。”說完這些,沈華卿便離開了。
沈華卿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起三妹的話,想着沈映寒從小到大受苦,便是滿是怒火。
他氣自己的有眼無珠,恨顧承铉的手段歹毒,向來沉穩的他,此時卻端不住那份在外人面前的翩翩君子模樣,砸了屋裏的所有顧承铉送的東西。
琉璃燈,檀香墨,紫砂壺……價值連城也好,精巧稀奇也罷,只要和顧承铉有關的,全部被他砸的粉碎。
沈華卿發洩一通後,逐漸冷靜後,才發現有人坐在暗處,一臉玩味的看着他。
那人白發勝雪,黑衣如墨,一張臉長得倒是好看,就是表情總是讓人想打上一拳。
“林永旭!”沈華卿咬牙叫出對方的名字,随後便拔出挂在一旁的佩劍,向對方刺去。
沈華卿出生将門,雖是文官,武功去不低,而林永旭卻輕松躲過他的攻擊,輕輕一躍,踩着沈華卿的劍鋒,空中漂亮的翻轉,便跳到了沈華卿的身後,一手摟住沈華卿的腰,一只手放在對方的脖子上,在他耳邊輕笑道:“誰惹你生氣了?”
沈華卿沒理他,勐然往後,想趁機踩對方的腳。
不過林永旭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靈敏,這樣突然的襲擊還是被他輕松躲開。
林永旭:“我又不是壞人,你何必對我這般兇呢?”
“好人會半夜跑到別人房間裏嗎?”
林永旭道:“我也沒說我是好人。”
對于這樣沒臉沒皮的人,沈華卿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松開我。”
林永旭依言松開了沈華卿,看着冷着臉整理衣服的沈華卿說道:“我夜觀星象,算到你今夜心情不好。”
“神棍。”
林永旭嘆氣,“上一個說我們孤西國師是神棍的,還是我爹爹。”林永旭是溫小聖人和曜星林相爺的子嗣,他口中的爹爹便是被世人稱贊,一日作詩百首,寫下西游記等奇書的溫瑾瑜。
沈華卿道:“溫小聖人那樣的君子,怎麽會生出個你這樣浪蕩不羁的人。”
林永旭嘿嘿笑着,翹腿在一旁坐下,托腮道:“我這樣就是跟我爹學的。你們聽得那些關于我爹的,都是你們自己美化的。”
這話沈華卿顯然是不相信的,只是他也懶得和林永旭去争辯這些事情,“你過來做什麽?”
林永旭:“我剛才說了,夜觀星象,知道你今晚不開心,特地來哄你開心的。”
沈華卿冷着臉,“那你看我現在像是開心嗎?”
“好吧,就是過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如果這個秘密是你有幾歲了,或者你你養的那只鷹懷孕了,就不必和我說了。”
“其實小黑是公的。”小黑是林永旭的那只黑鷹。
沈華卿白了他一眼,“趕快滾!”
“顧承铉打算在他的壽宴上,當着文武百官和宗親的面向你示愛,逼你就範。”林永旭撥弄着桌子上的蘋果,“你們兩個裝模作樣的恩愛多年,估計到時候,你也是騎虎難下。”
在起初的驚愕之後,沈華卿很快恢複平靜,“知道了。”
“就這一句話?也不和我說一聲謝謝?”
“為什麽顧承铉這種計劃,你一個孤西的國師知道的這麽清楚?”
林永旭摸了摸鼻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注意自己情敵的動向,常規操作。”
“呵,我看你們孤西的手,伸的還真長。”
“只要你嫁給我,你也可以把手伸到我們孤西。”林永旭看着沈華卿,滿臉笑意,“當然,你想把手伸到我胸口裏,也可以哦。”
“伸到你胸口裏,把你的心掏出來嗎?”沈華卿走到床邊,脫了外套,背對着林永旭,“趕快滾,我要睡覺了。”
林永旭起身,“那我走了,晚安。”
沈華卿沉默片刻,憑借聲音知道林永旭還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後,才回了句,“晚安。”
得到這個回答,林永旭這才滿意的開門離開。
作者閑話: 溫瑾瑜:孽子,壞我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