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公主發怒,阻止調查

對于沈映寒的猜想,宋思君也考慮過,他也覺得,先沈華卿那樣聰明的人,不應該這樣輕易死掉。

宋思君說道:“侯爺,我有個辦法驗證躺在那的是不是大伯本人。”

林長旭曾經說過,沈映寒和沈華卿共享身體,前幾天沈華卿出事的時候,沈映寒出現了骨頭疼痛和皮膚灼燒的感覺。

皮膚灼燒應該是來源于沈華卿被火燒,而骨頭疼痛便是沈華卿的腿腳出現骨折。

只要解刨那具焦屍,骨頭受傷,便可以證明就是沈華卿。

可是,沈映寒卻退縮了,他不想去驗證,因為他害怕那就是沈華卿本人。

如果證明那焦屍就是沈華卿,沈映寒心中最後的期盼也會随之粉碎。

宋思君看出沈映寒的心思,他沒有去責備沈映寒此時的軟弱。

人非聖賢,都無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就如同當初沈映寒在他懷裏逐漸冰冷時,他也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宋思君握住沈映寒的手,什麽也沒說,趴在床邊靜靜地陪着他。

許久過後,沈映寒說:“我們去看看他吧。”

“嗯。”宋思君起身,為沈映寒拿來外套和拐杖。

沈映寒看了眼拐杖,說道:“坐輪椅吧。現在情況不明,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的身體變好了,恐怕你我都要陷入危險之中,沒有大伯,我們行事需要謹慎低調點。”

之前皇帝顧承铉沒把沈映寒放在眼裏,便是覺得他身體病弱,構不成威脅。

現在的京城一片亂局,沈華卿都死在這場紛争中,讓沈映寒不得不謹慎起來。

宋思君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去找了家中備用的輪椅,稍微打掃一番,換了新的軟墊後,便推着沈映寒去了靈堂。

此時已是深夜。

靈堂之上只剩下孤燈殘蠟幾盞。

沈華卿沒有子嗣,沈家也子嗣單薄,唯一能為沈華卿守靈的只有沈映寒。

沈映寒沒來,入夜後,便只有兩個下人在靈堂內看守。

到了靈堂,下人都在打瞌睡,被輪椅的輪子滾動的聲音驚醒後,看見沈映寒都吓了一跳,随後立刻跪下求饒。

沈映寒沒有理會他們,到了棺木旁邊,想要查看躺在裏面的沈華卿。

一旁的仆人見狀,上前阻攔,說道:“侯爺,不能看,會吓到你的。”

沈府的人還習慣性的認為沈映寒和以前一樣,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沈映寒吸了口氣,還好在宋思君的攙扶下站起身,看向棺木中焦黑的屍體。

燒焦的屍體已經看不出以前的樣子,即便被人清理過,依舊讓人看着惡心。

沈映寒伸手想要去觸碰,可是最後還是停在半空中。

他的大伯,是皎若明月,燦若星輝的人,而如今……

沈映寒收回手,一言不發的坐下,腦海裏全是自小關于大伯的記憶。

過了一會,長公主急急慌慌的的趕了過來,看見坐在棺木旁發呆的沈映寒,滿臉心疼,“映寒。”

沈映寒回頭看向母親。

母子二人此時心中都是百感交集。長公主疾步走向沈映寒,伸手抱着沈映寒,低聲啜泣着。

很多事情,長公主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畢竟留在京城,沈華卿和顧承铉之間的明争暗鬥,她也隐約察覺到了一些。

她也看出沈華卿的死不簡單。

可是她作為一個弱女子,又是局外人,面對這一些,只剩下無可奈何。

沈華卿擡手,輕拍長公主的後背安撫,說道:“大伯的事情,母親通知父親了嗎?”

“已經飛鴿傳書給他,只是那邊戰事緊張,恐怕回不來。”

其實不回來也好。

現在沈華卿死了,京城便是顧承铉的地盤,沈華陽若是回來了,便是羊入虎口。

不如留在外面帶兵,好歹能成為沈映寒他們母子的依靠。

長公主松開沈映寒後,拿出手絹擦拭眼淚,對沈映寒說道:“母親知道你自幼和你大伯親密,你大伯走了,你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你身子不好,就當是為了母親和你去世的大伯,也要照顧好自己,莫要因此傷神。”

“母親的意思孩兒明白。”他回頭看向沈華卿的棺木,“大伯的事不查清楚,孩兒絕對不會倒下。”

聞言,長公主卻皺眉,非常肯定的說道:“你大伯的死只是個意外。”

“母親真的覺得是個意外嗎?”沈映寒看向長公主,“母親并非無知之人,應當也看出來,大伯的死并非意外。着火時,家裏的下人,當時為什麽會認為裏面沒人?以大伯的身手,為什麽沒有逃出來?”

長公主緊握手中的手帕,“就算不是意外,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你好好養着身子。你大伯的事情,自有刑部處理。”

“刑部真的會認真處理嗎?”

面對沈映寒的質問,長公主皺眉不語,沉默片刻後,吸了口氣對沈映寒說道:“你該回去休息了。”

沈映寒偏過頭,“大伯沒有子嗣,我要留在這為他守靈。”

長公主沒有反對,叮囑宋思君照顧好沈映寒後,便轉身離開了。

顯然,長公主猜出沈華卿的死可能與皇帝顧承铉有關。

不知是為了保護沈映寒,還是想要維護自己的親弟弟顧承铉,她并不希望沈映寒查清楚這件事。

按照習俗,停屍三日便要下葬。

但是因為沈映寒和沈華陽都沒回來,為了讓兩人有機會見沈華卿最後一眼,便多停放幾日。

如今沈映寒已經回來,而沈華陽一時回不來,次日,長公主便要将沈華卿的屍體下葬。

如果沈華卿是正常死亡,長公主的要求合情合理,可是如今這種情況,顯然是想盡快把這件事敷衍過去。

沈映寒自然是不願意的。攔着門,硬是不許人将棺木擡出去。

雖然衆人是奉長公主的命令行事,可是他們也不敢得罪沈映寒。

畢竟如果真的弄傷了沈映寒,長公主也會扒了他們的皮。

一番僵持後,長公主親自過來,看見坐在門口的沈映寒後,一臉無奈,她走過去說道:“映寒,你這是胡鬧什麽?到了時間,就該讓你大伯入土為安。”

沈映寒:“母親應該明白我為何不讓大伯下葬。”

“你大伯的死,是個意外。”長公主非常肯定的說着,看着沈映寒,從未有過的嚴肅,“你也必須把這件事當成意外。”

“我做不到。我自幼受大伯教導,受他庇護,如今大伯枉死,我若是不能為他伸冤,便是有愧于他!”

長公主見沈映寒這般堅決,明顯有些惱火,但是對沈映寒還是忍着怒火,繼續說道:“我是為了你好。”她走向沈映寒,蹲下身握住沈映寒的手,“聽話,讓你大伯下葬。”

沈映寒搖頭,他明白母親的苦心,可是他不像像個膽小鬼一樣,蜷縮在母親的保護傘下。

沈華卿為他付出那麽多,他如果退縮,還算人嗎?

沈映寒将自己的手從母親的手中抽了出來,搖頭說道:“大伯的死,我一定要查清楚。”

“沈華卿的死自找的!”長公主起身怒斥道,“是他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是他自己找死!你明白嗎?你若是執迷不悟,一定要參與進來,也是在找死!”

長公主一通發洩後,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态,覺得自己的樣子吓到了沈映寒,急忙擔憂的看向沈映寒,又放緩語氣,像哄小孩一樣,“映寒,你就聽娘親的,不要在管這件事了?算娘親求你了。”

“母親說大伯找死?”

長公主咬唇,擡手屏退衆人後,才說道:“是你大伯生了不臣之心,才有了今日的下場。”

“所以母親覺得大伯是活該?也猜到大伯的死和舅舅有關?”

“我……”長公主低頭,“我和你大伯一同長大,小時候也跟在他的身後喊他哥哥,我也不希望他出事。可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沈家能有今天,那是皇上的恩賜,你大伯不該忘了沈家的一切都是君恩,生出不臣之心,忤逆聖上。”

“那大伯的死,母親在其中,扮演着什麽角色?”沈映寒看着自己的母親,一個令他不解的問題,如今突然明了,而他卻希望是自己猜錯了,“當時書房着火,下人無人進去确認大伯是否在裏面,是因為母親的阻止嗎?”

“你……再胡說什麽……”長公主想用笑容去掩蓋,可是她越是這樣越顯得心虛。

此時,沈映寒已經确認了自己的猜想,他心痛如絞,幾乎無法唿吸,可是還是堅持問道:“母親,真的和你有關?”

長公主搖頭繼續否定,“沒有。”

沈映寒垂眸,“只要把那日的下人都叫過來,什麽都能弄清楚。”

這下,長公主心虛了,她露出幾分慌亂後,說道:“我只是那日看到他出門,以為他沒有回來。”

“即便如此,出于關心,也會讓人确認一下。母親不但沒有讓下人進去确認,還有意阻止。”這樣欲蓋彌彰的行為,反而更加确定她是知道沈華卿在書房裏的。

在此之前,沈映寒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也參與其中。

喉頭一甜,竟是一口心頭血。

血從嘴角溢出,被長公主看見,滿臉擔心,想要上前,卻被沈映寒有些冷漠的眼神制止。

沈映寒将血咽下,擡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看着自己的母親,“母親有沒有想過,大伯為何突然和舅舅反目?”

作者閑話:  今天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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