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掐死他們,不再怨恨
大皇子和小皇子很快便被帶來了。
皇帝的随身太監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子和大皇子一同進入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除了皇帝,還有雙眼含淚的長公主。
顧承铉看見兩個孩子都被帶過來後,自責兩個孩子說道:“一報還一報,朕傷你一個兒子,陪你兩個。皇弟這兩個孩子,任由皇姐處置,要殺要剮,朕絕無怨言。”
長公主聽了,卻有些惱火,指着兩個孩子說道:“我殺了他們,你還會有其他的孩子,那我了?”
一旁的太監聽了,急忙低着頭,恨不得此時自己是個聾子。
而已經懂事的皇長子在聽到自己父皇這番話後,心中一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生父。
争吵中的大人,卻無人在意此時顧盼兒的想法。
皇帝聽了長公主的怨言後,氣惱道:“那皇姐想要怎樣?事已至此,你還要朕怎麽辦?”
聽到他這幾乎耍賴一般的話,長公主坐在那哭的更加厲害,抽噎着說道:“你自幼便是我照顧,從小到大見不得你受半點欺負,小時候你不小心割傷了腳,我哭的比你還厲害。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卻讓映寒變成那個樣子,還給我下藥……”
皇帝聞言,臉上也露出幾分心痛和愧疚,他走到長公主面前,輕聲說道:“皇姐……朕知道對不起你,可是朕是皇帝。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削弱沈家。”
長公主看向他,滿臉淚痕,沒有鳳翔宮時候的嚣張,更多的是悲傷捂住,她聲音悲切,哀聲問道:“那你可還記得,我為何要嫁入沈家?若不是為了幫你坐穩皇位,我也不會嫁入沈家。你當年求我,我便答應了,即便我對沈華陽并無太多感情。這幾十年來,我與他聚少離多,便覺得日子還算可以,便沒什麽怨言。我心心念念的不過就那個孩子,你卻藥壞他的身子。你可知,每次他生病的日夜,我都心如刀割。你若是念我半分情義,都不該如此。”
顧承铉搖頭:“不是的。皇姐為朕做的事情,朕的記得,也感念皇姐的恩情。”
長公主:“你若是記得,為何還要害我至此?”她緊握被淚水浸濕的手帕,指節泛白。
“我若不是念着皇姐,早就殺了他,何至于用這樣麻煩的方法!”顧承铉蹲下身,抓着長公主的手腕,說道,“皇姐,以後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他們一樣會好好孝順你的。”
聞言,長公主伸手推開顧承铉,“你說的倒是輕巧,我若是殺光你所有的孩子,告訴你,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映寒也會孝順你的,你能接受嗎?”
“那皇姐究竟想要朕怎樣?”顧承铉怒吼,随後轉身将太監懷中的小皇子勐然奪過去,掐着那孩子的脖子,“朕就當着你的面,掐死他好了,用朕的兒子,換你兒子的命!”
見狀,一旁的太監吓得立刻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然後又對着長公主磕頭,請求打,“長公主殿下仁慈,求你救救小皇子!”
長公主聽了,冷笑着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她站起身,走向顧承铉,“你倒是掐啊!裝模作樣的給誰看?”
顧承铉皺眉,有些猶豫。
太監卻是大驚失色,更加慌亂,懇求道:“長公主殿下息怒,不論發生了什麽,小皇子都是無辜的。求你放了小皇子!”
長公主聽了,覺得聒噪,擡腳踹了那太監一腳,怒喝道:“閉嘴!”
太監安靜下來後,長公主伸手拉了一下皇長子,将他也推到顧承铉面前,指着兩個孩子說:“你現在就把這兩個孩子掐死,只要你把他們掐死,你做的事情,我便不在追究,你我之間一如往昔。”
“好!”顧承铉沉聲回答,随後便加重手上的力道。
原本在沉睡的孩子也随之哭鬧起來,開始掙紮。
可是剛出生的孩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事情。
那一瞬間,長公主聽着孩子的哭聲,猶豫了,
身為人母,即便恨極了對方,只要還留有人性,就很難做到看着一個孩子被活生生掐死。
長公主終究不是個狠毒的人,身體比嘴巴先動起來,在開口之前,自己的手便去抓顧常修的手,“住手!”
顧承铉停了下來,孩子還在哭泣。
長公主看着哭泣的孩子,又想着自己這輩子,最後也大哭起來。
她哭的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不端莊也優雅,卻讓人心痛。
她真的好怨顧承铉,可是她又無法報複對方。拿對方無可奈何。
看着長公主大哭,顧承铉心裏也不好受。
他确實畏懼沈家,想盡辦法對付沈家,可是長公主畢竟是他的親姐,是如今他在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作為帝王,他果斷的傷害着顧雯玉和沈映寒。
可是作為弟弟,他并不想看到長公主哭的這麽傷心。
為了平息長公主的怨氣,他願意親手殺了現在的兩個兒子,
可是到了最後,長公主先心軟了。
顧承铉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為父為弟,他都不合格。
顧承铉将小皇子交給一旁的太監,擡手為長公主擦淚,“皇姐,只要能彌補你,讓你開心一點,什麽朕都可以答應你。”
長公主哽咽着,抓着顧承铉的衣襟,“顧承铉,我好狠你,好恨你……”
顧承铉吸了口氣,“我是皇帝,我沒有辦法!”
長公主搖頭,否定這顧承铉的說法。可是如今她心力交瘁,衣襟不願和對方辯解對錯。
長公主又哭了很久,久到再也流不出眼淚。
顧承铉就在一旁,什麽也沒說,靜靜的陪着他。
許久後,長公主說道:“現如今,你的所作所為,映寒都已經知道了。你們注定以後是仇人了。”
顧承铉點頭。
長公主:“我勸不動你,也不能說服他,只希望,以後你能留他一條命。”她看着顧承铉,雙眼通紅哀求道:“就當時我求你,不論他做了什麽,你都要饒他一命。”
顧承铉猶豫片刻後,看着長公主哭紅的雙眼,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長公主從禦書房出來時,沈映寒已經到了,和宋思君一同在外面等着。
看見她走出來,兩人急忙上前。
沈映寒只是一眼,便知道母親哭過,他有些擔憂,“母親?”
長公主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随後拿出手帕,說道:“回去吧。”
見狀,沈映寒無奈,跟着長公主一同離開。
宋思君跟在兩人身後,走了兩步後,突然想起自己還穿着魏長青的披風,想了想,便接下披風走向對方,“我要回去了,這個還給你。”
魏長青點頭,彎腰伸手接過宋思君遞過來的披風。
宋思君見狀,只覺得這人古板的不像個武将,更像個文臣。不過倒是不讨厭,他再次道謝,随後對着魏長青擺手,便小跑着去追沈映寒。
宋思君離開後,魏長青低頭看着手中的披風。
披風上還殘留着宋思君的溫度,他猶豫了一下,并未再次穿上。
一旁的随從問道:“統領為何不穿上?”
魏長青回答:“剛才侯爺夫人穿過,我若是再穿,多少有些冒犯了他。”
随從不解,“這有什麽冒犯的?”
魏長青低聲道:“他畢竟是哥兒,還是侯爺夫人,我與他,應該保持距離。”
“那你剛才還把披風給他?”
魏長青面露難色,“總不能看着他在這挨凍。”
聽到這番回答,随從覺得很是無奈。
陪着長公主回到沈家後,沈映寒又親自把長公主送回住處。
進屋之後,沈映寒便直接問道:“母親和皇上都說了些什麽?”
長公主扶額颦眉,說道:“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不想說,你也不要問。”
“可是……”沈映寒猶豫了一下,看着母親那拒絕交流的反應,也只好作罷,只能拱手行禮道:“那母親好好休息吧,兒子和夫人先告退了。”
長公主:“等一下。”她看着沈映寒,“他畢竟是你舅舅,娘的親弟弟。母親不求你饒了他,但求你以後能留他一條命,好嗎?”她看着沈映寒,也是滿臉哀求。
沈映寒看着自己的母親明顯憔悴許多的臉蛋,最後嘆氣點頭,“他曾經也會疼愛兒子的舅舅,兒子明白。”
長公主松了口氣。
她知道,這場亂局,她阻止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求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能放他們彼此一條命。
她的前半生把愛給了弟弟顧承铉,後半生給了兒子沈映寒。
如今造化弄人,卻讓她最愛的兩個人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
宋思君陪着沈映寒回到兩人的院子後,宋思君便和沈映寒講了一下宮裏發生的事情。
對于長公主嚣張的行為,沈映寒也是長嘆一口氣。
宋思君有些擔心,問道:“會影響你的計劃嗎?”
“有點影響,但是問題不大。”他從輪椅上站起來,走過去關了門窗,“那個故意找你麻煩的,應該是雲陽王王妃。”
“雲陽王顧卓異家的?難怪了!”
因為當年沈華卿搞掉了雲陽王的太子之位,所以現在雲陽王府邸和沈家還是死對頭。
宋思君擡頭,正想問沈映寒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便看見對方不知可是靠過來的臉。他條件反射的往後,然後便被沈映寒圈在座椅上。
沈映寒看着他,問道:“你和魏長青關系不錯嗎?”
聽到這話,宋思君就聞到酸味了,有些尴尬的說道:“他就是看我冷,把披風借我穿。你吃醋了?”
“你說呢?”
“這有什麽可吃醋的?他就是好心幫我一下。”
沈映寒伸手按住宋思君的嘴唇,“如果你看到我穿着別人披風,你什麽感覺?”
宋思君腦補了一下,還別說,真的有些不爽,以他的脾氣,估計當場就發作了,沈映寒能憋道到現在才和他算賬,也是為難他了。
宋思君明白自己的錯誤後,非常識時務的立刻道歉,伸手摟住沈映寒的脖子,“我錯了,下次不敢了。下次我出門絕對多穿幾件。”
聽到這個回答,沈映寒才滿意,笑着低頭,親了親宋思君的嘴角,叮囑道:“我會備一份禮給魏長青,作為今天的謝禮。”
沈映寒辦事,總是周到的,即便吃醋,也沒有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