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允許你走了?
男人很爽快地點頭。
“二小姐盡管放心,我們都是陸少的人。今晚這個病房裏發生的一切,我們都會忘掉。”接着手一擡,指着敞開的門口,客氣一笑。
“車子就在樓下等你,二小姐想去哪兒都可以。”
燕爾一愣,反應過來嘲弄地勾唇一笑,随即扭頭看了眼病床上安然睡着的外婆,握緊了拳頭,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一蹙火苗在心裏種下去的一瞬間,她就比誰都明白。邁出這一步,她就沒有任何後路可言了。
出門的一瞬間,大雨傾盆而下。
女孩削弱單薄的身影,一路飛奔,穿過厚厚的雨幕,跑到不遠處的車子前,拉開車門,義無反顧地坐了進去。
片刻,車子劃開水波,飛濺起一陣陣激烈的水花,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不遠處的男人這才收回視線,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了個熟悉的電話出去,恭敬地彙報道。
“她人過去了。”
車子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市中心一棟獨立別墅外頭。
“小姐,到了,陸少就在裏頭。”
前方的司機擡頭看眼後視鏡,一邊拔下車鑰匙,拿了一把傘,推開車門下車,想要給後方的燕爾擋雨。
結果女孩默不作聲地推開車門,連擡手擋雨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麽一路濕噠噠地淋着雨沖進了別墅裏。
司機見她跑了,着急地站在雨幕裏大喊。
“小姐,陸少有潔癖,你這樣進去,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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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裏頭。
陸聖擎穿了件黑色浴袍,靠在沙發上,膝蓋上放着一本筆記本電腦,正在認真地翻看着什麽。
跟前溫着一壺茶,杯子裏的茶水徐徐地冒着熱氣。
看完一頁,陸聖擎頭也不擡地擡手去端茶,眼角的餘光裏忽然闖進了一道纖細狼狽的身影。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在眼前停了下來。
“陸少爺。”
燕爾顫抖着聲音喊了聲。
男人聞聲擡頭,視線從她濕噠噠的鞋子,一路看到她被雨水打濕的曼妙的身體,再到她濕噠噠緊貼在臉頰上的濕發。
眉頭一蹙,跟在燕爾身後進來的男人立刻吓得臉色一白,急忙開口解釋說。
“少爺,我都跟這位小姐說了,她非要這樣進來......”
男人擡手将茶杯放下,淡淡說了聲。
“無妨。讓傭人帶她下去洗個澡。”
司機趕緊點頭,還沒動,燕爾忽然哆嗦着拒絕了。
“不用了。”她瑟瑟發抖地擡頭看向陸聖擎,“我說完就走,不會耽擱陸少爺多少時間的。”
她怕耽擱下去,她身體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要很快消失殆盡了。
“你确定?”換了居家服的陸聖擎,渾身少了幾分冷肅和戾氣,反倒是多了幾分從容和随性。
可帶着淩厲的眼神看向燕爾的時候,她還是不争氣地抖了抖。
“是。”
陸聖擎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擡眼跟司機示意,後者當即識趣地轉身離開。
沒了旁人,燕爾死死地握住拳頭,咬緊牙關擡眼對上男人深潭般幽暗的眼睛,聲音冷靜地問道。
“你要什麽?”
從在燕家,他壓着她附身在她耳邊,慫恿她不要再繼續裝傻的那一刻。燕爾就很清楚,這個男人是有目的的。
陸聖擎低低的嗤笑一聲,忽然起身站了起來,朝着燕爾擡步走了過來。
燕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被男人生生擡手卡住了下巴,強勢的呼吸,直直地逼近她的臉。
“看來燕家二小姐非但不是個傻子,還很聰明。”
燕爾強迫自己對上男人的眼睛,在感覺到自己被壓迫到幾乎窒息的氛圍裏,冷聲說道。
“只要你幫我隐瞞身份,幫了我。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陸聖擎勾唇,手一松,燕爾忽然間像是被抽幹了身體裏所有的力氣一般,猛地倒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
男人已經轉回沙發,雙腿交疊地坐了下去,眯着眼睛看着她,冷聲道。
“我需要一個我足夠順眼,也足夠滿意的妻子人選。而你,足夠合适。”
燕爾一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是震驚地問道。
“你不是馬上就要和燕以歌訂婚結婚了嗎?怎麽......”
男人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聲音冷沉如冰,卻極具穿透力。
“不是要跟我做交易?想辦法擠掉燕以歌,讓你自己正大光明地從燕家嫁到陸家來,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燕爾氣極反笑,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瘋了。
“為什麽是我?”
和燕以歌相比,她不管是長相,身材,學歷背景,甚至是如今拿的出手的身份,都有着天壤之別。
這男人是腦袋裏裝漿糊了嗎?
陸聖擎閑散一笑,身體漫不經心地靠向身後,一手随意地搭放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打着節拍。
“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陸家對外的挂名妻子。不需要牽扯感情和任何雜質,交易之後,一拍兩散。”
陸聖擎薄唇一勾。
“你唯一和燕以歌不同的地方,就是你的姐姐太貪心,不僅想要把我當成傻子,還想要從我這裏得到更多。這一點上,你要比她純粹的多。”
陸聖擎說完,微微眯起眼睛,視線靜靜地落在燕爾的身上。眸光幽暗,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又不像。
“我們的交易,時限一年。你想做的,我會幫你。時間一到,你随時都可以滾。”
陸聖擎說完挑眉。
“給你三分鐘考慮,你還可以後悔。”
對面的燕爾忽然握緊拳頭擡起頭,定定地說了聲。
“我答應。”
他說的,只是一年的時間。她扮演好他對外妻子的身份,而他,幫她完成所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兩個人之間,沒有糾葛。
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燕爾感覺冷,忍不住擡手抱住自己,側頭看了眼窗外,咬了咬唇輕聲問道。
“至于你和燕以歌訂婚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轉頭就走。
沒走幾步,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帶着莫名的戲谑意味,驟然響了起來。
“誰允許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