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獨一無二的眼睛
林媽聽完，眼前頓時一亮。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
對于林媽來說，她從小就照顧陸聖擎長大，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半個兒子似的。
如今，眼看着她好不容易找了個能放在心裏的媳婦兒，她自然願意幫助他們好好維系感情。
蘇榄看了眼樓上，朝着林媽輕輕地勾了勾手指頭，附身湊到了林媽的耳朵邊，“林媽，待會兒，你這樣......”
完了起身，笑意盈盈地對林媽說。
“雖然事實還是事實，但換個時機和場合，說不定，我們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片刻後，蘇榄從廚房裏出來，徑自上了樓。
二樓的書房裏開車門，陸聖擎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抽着煙，一邊無聲地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身後的背景，是大片寬敞清冷的室內布置。
蘇榄走過去，擡手敲門。
“陸少。”
陸聖擎這才回頭，擡步走到身後的沙發上坐下，示意蘇榄也坐。手裏的香煙，卻沒打算滅掉，輕輕放在煙灰缸邊緣彈了彈，又繼續吞吐起來。
蘇榄将手裏的資料放到陸聖擎跟前的茶幾上，公式化說着。
“陸少，都查清楚了。封睿是城南封家的第三代小少爺，他的爺爺封老和太太的爺爺燕老是戰友，也是多年的好朋友。總得算起來，他和太太認識，至少有二十年了。”
陸聖擎抽煙的動作一頓。
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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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這樣漫長的時光，足夠培養出一對兒感情上好的青梅竹馬了。
見陸聖擎臉色不好看，蘇榄甚至在猶豫，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想了想，一橫心，開了口。
“他和太太的感情一直很要好。”
她說着，将手裏的幾張照片遞了過來，示意陸聖擎去看。
照片上，年幼時候的封睿和燕爾，在一個草地上追逐着玩耍。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小，大約也不過兩歲剛剛學會走路的樣子。
因為是夏天。
那時候的封睿穿着小肚兜，大刺刺地露着屁股。一只手還牽着穿着小花裙子的燕爾，閉着眼睛玩兒親親。
陸聖擎臉上一陣陰暗，擡手将照片丢到了茶幾上。
“繼續。”
蘇榄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繼續說。
“太太這些年為了生存，一直在裝瘋賣傻生活在燕家。這件事情，除了她的外婆和自己，她對封睿，一直沒有隐瞞。甚至太太遇到了很多麻煩，都是封睿私底下幫她解決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封睿，太太很難堅持着走到今天。”
蘇榄說着，頓了頓，下意識地擡眼看向陸聖擎。
“還有件事。這些年，封睿一直在國外上學，包括畢業之後，他在自家的企業裏做事，也找過不少的女朋友。但這些人，每一個都沒成，甚至最後都不了了之。”
蘇榄說着，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照片。
“陸少，這些都是封睿交過的女朋友的照片。”
聽到陸聖擎輕“嗤”一聲，蘇榄心裏清楚，他對這些所謂的封睿的女朋友壓根沒什麽興趣，想了想，開口說道。
“只不過我覺得，這些女朋友，都有一個很相似的地方。”
陸聖擎微微一皺眉，蘇榄已經将照片遞了過去。
沒錯。
幾乎所有封睿交往過的女朋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那就是長相。
所有人的長相，都很像燕爾。
或嘴巴，或鼻子，或臉蛋，或者笑起來的時候，兩側臉頰上的梨渦。
除了眼睛。
大約是燕爾的眼睛，過于特別和清澈，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封睿根本就很難找到一個和燕爾眼睛相似的女人，所以，就退而求其次了。
而當初，也正是因為燕爾這雙和記憶裏那雙過分相似的眼睛，陸聖擎才......
啪。
陸聖擎忽然擡手将照片扔到了茶幾上，冷笑一聲。
如此，昨天晚上，封睿故意在餐館裏挑釁他找揍，似乎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也許燕爾傻，根本不自知。
但陸聖擎是個男人。
他能很清晰甚至很敏銳地感受到封睿見到自己的時候，嬉皮笑臉之下，對自己過于濃烈的敵意。
燕爾傻。
但封睿的司馬昭之心，他卻清楚的很。
“他殘了嗎？”
陸聖擎忽然擡頭，冷不丁問蘇榄。
蘇榄片刻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封睿。
“胳膊脫臼，一條腿骨折，身上多處骨折和擦傷，還在醫院裏呆着。這兩天一直嚷嚷着要出院，我把人扣下了。不過我聽說，封家那邊一直沒見他的人，已經有些急了。”
陸聖擎眯了眯眼睛。
“那就讓他繼續廢着！”
蘇榄抿了抿唇，将散落在陸聖擎跟前的那些資料和照片一一收起來，一邊狀似無意地說着。
“他死了廢了，倒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倒是可憐了我們的小太太。”
陸聖擎微微挑眉。
蘇榄見他神色有變，當即很是可惜地嘆了口氣。
“像我們太太那麽簡單的人，原本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和朋友小聚。結果卻被封家少爺給拖累了，暗戀個人，可是把我們太太害慘了。昨兒一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你說她還病着，萬一......”
陸聖擎眉眼一冷，看着蘇榄淩厲一聲。
“蘇榄，你今天很閑？”
蘇榄當即縮了縮腦袋，乖乖閉嘴。
“抱歉陸少，是我多話了。”
點到為止，是她蘇榄和陸聖擎之間，多年來最好的默契。
正在這時，走廊上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林媽到了書房門邊。
“少爺，你要的喝的好了。”
陸聖擎應了聲。
等林媽彎腰将東西放下，陸聖擎垂眸間不經意地一撇，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怎麽不是咖啡？”
他不信林媽會忘記他多年來的習慣，工作和早餐時間，一向只喝咖啡。
林媽正要走，掃了眼茶幾上的東西，忽然一拍腦袋，忽然說了一聲。
“哎喲！少爺你看我這個記性。之前原本是太太拿到廚房，說是給你的，我居然沒經過少爺你的同意，就給你......”
陸聖擎聞聲挑眉，“燕爾？”
“是的，少爺。太太之前見你早餐的時候一直喝咖啡，私下裏跟我說過。說這樣對你的身體和胃都不好，不能一直讓你這樣。”
林媽說着，探頭看了眼茶幾上杯子裏綠色的液體。
“我是看不懂這個玩意了，不過聽太太說，是給你的身體排毒調節體質的。是她托好哥們專程從國外寄回來的。”
一旁的蘇榄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頭看了眼茶幾上的東西，忽然擡手捂住嘴巴輕聲笑了。
“我就說咱們小陸太太是很簡單的人。能讓暗戀自己的男人，不遠萬裏給自己的老公買東西，還專門寄回來。除了陸太太，也真是沒誰了。”
蘇榄說完，又趕緊閉嘴。
空氣裏短暫地出現了幾分鐘詭異的靜默。
沒人發現，陸聖擎淩厲的眉峰間，戾氣無聲無息地消退了幾分。
片刻，轉頭對林媽說道。
“我知道了。林媽，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說完又看向蘇榄。
“這裏沒你的事了，你也回去吧。”
蘇榄和相視一眼，同時起身出了書房大門。
直到外頭走廊上的腳步聲消失，樓下響起林媽送蘇榄出門的聲音。陸聖擎才低頭看向面前的那杯綠色的不明液體，溫熱的，陌生的。
視線停留在上面半晌，陸聖擎擡手端了起來，放到唇邊輕輕喝了一口。
綠色的液體滑入胃裏，那股濃烈的蔬菜伴着水果的混合味道，讓一向矜貴的男人不由得皺了鼻子，半晌一垂手，将杯子重重地擱在了茶幾上。
冷嗤道。
“果真和她的品味一樣，真難喝。”
燕爾被徹底限制自由了。
昨晚陸聖擎離開之後，就一直沒來過。
但他派來的那兩個男人，卻日夜輪守在她的病房門口。不管白天黑夜，一刻都未曾離開過。
兩夜一天，她一直沒吃飯。在潛意識裏，她似乎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對陸聖擎的霸道強勢表示抗議，但其實她比誰都明白。
陸聖擎下了決定的事情，沒用的。
這兩天，她不僅胃口不好，也一直在睡。
夢裏昏昏沉沉地，總是夢到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在外颠簸的日子。但是莫名的，醒來只記得事情，卻忘了內容。
唯一讓她有模糊印象的，就是一直出現在她夢裏的那個少年的影子。
朦朦胧胧間給她的感覺，很像是現實裏的某個人，但是醒來想破腦袋，又什麽都不記得了。
到了第三天，她忽然一身冷汗地在睡夢裏醒了過來，猛然間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外婆給她的那條項鏈！
未來唯一能找到那個男孩的憑證，被她無意間藏在陸聖擎的家裏了。
還好死不死地，藏到了陸聖擎只要睡覺，就有可能會發現的地方。
燕爾冷汗津津地拍着胸口，恢複清醒的時候，又在心裏安慰自己。
即使真的被他發現，其實也沒什麽。
他又不認識那條項鏈，即使真的看到，最多也就是當做一件可有可無的廢棄品扔掉。
眼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盡快把那條項鏈拿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