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師叔祖就學會了用腦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尤其是在這種難以描述的尴尬場景下,越是拖延,越是逃避……

問題就會越嚴重。對。

所以一定不能逃避……該死!要是她能時光倒流就好了!

靳白妤心下各種念頭飛速轉動,面上卻十分淡定。

她平靜地擡手,在衆目睽睽之下,看起來非常自然地替原長戚拉了拉兩邊破開的衣衫,細心地替他将所有露出來的肌膚都遮住。

而後擡起眼,對着五張震驚/恍惚/不敢置信/通紅一片/緊閉雙眼的小臉,微微颔首,語氣平淡:“長戚家境貧窮,買不起衣裳,內衫穿壞了也堅持還在穿,這種節儉的行為你們應該多多學習。”

五個崽崽:“……”

十歲的李越小姑娘見多識廣,面露遲疑,顯然對靳白妤的話并不相信。

崽崽團中小智囊一般存在的鐘子栖倒是瞬間松了口氣的樣子,小臉上的紅暈散去,一臉嚴肅地附和:“謹記師叔祖教誨,弟子一定好好反思己身!”

鐘子雪和金多多自不必說了,兩個五六歲的小崽崽對大人們和師兄師姐們的話奉若圭臬,一聽便信。

反倒是寸頭的趙憨娃收起震驚,一臉平淡。

嘩啦啦一陣響。

藏在草叢中的人終于暫時擺脫飛劍,從草叢裏跳了出來。

是兩個男人,一人又高又壯,上半身只用一塊麻布和鐵皮裹着,露出虬結的胸肌;另一人身形消瘦,身子微微岣嵝着,一雙眼睛私下亂轉,看着就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現下兩人渾身沾滿草屑,模樣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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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露面,就罵罵咧咧道:“胡說八道!我們剛剛親眼所見,他的衣裳分明就是你親手撕破的!”

靳白妤不慌不忙反擊:“胡言亂語,你們兩個先是躲在草叢中埋伏我們,這會又說出這種話污蔑我的形象,你以為,我們長生宗的弟子會信你們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話嗎?”

幾個崽崽連忙對靳白妤表示支持。

“師叔祖放心,來之前師傅囑咐啦,除了我們宗門的人之外,誰都不能信!”

“就是,外面的人都是大壞蛋,會把我們拐走噠!”

壯漢瞪大眼睛,沒想到她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把他自己氣了個倒仰。

“你你你!你這潑婦!枉費你生了這麽一張好面容,竟然如此不要臉!”

幾個崽崽頓時板起肉嘟嘟的臉,圓滾滾的眸子對二人怒目而視。

“不許罵我師叔祖!”

“爾等當面辱沒我們宗門長輩,是要跟我們宗門敵對嗎?!”

壯漢看他們五個矮墩墩的個子,剛想譏諷兩句。但随即想起方才那纏人的劍招,又冷哼一聲,将話咽了回去。

他身旁的岣嵝老者倒是冷靜許多。

拍了拍壯漢的手臂,老者反問靳白妤:“你說地上那人的衣裳不是你撕的,那麽請問,他的外衫又是如何解開的呢?”

幾個鼓起小臉的崽崽下意識看向原長戚的外衫,小臉一呆,齊齊看向靳白妤。

對哦。

師叔祖夫的衣服看起來,很多扣子哇。

靳白妤也看了眼那排礙事的扣子,當時怎麽就想不開,給原長戚挑了這身呢。

她心下扼腕,面上卻是不慌反笑。

“與其關心我的個人私事,我倒是更想問問二位——埋伏在我們周圍的草叢裏,是打算幹什麽?”

五個被牽着鼻子走的崽崽終于反應過來,又齊刷刷警惕地看向二人,手中不約而同抽出武器。

壯漢與老頭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靳白妤一直緊盯着他們的表情,立刻發現不對,“小心!”

壯漢與老頭二人猛地沖上前來。

崽崽們也毫不露怯地迎了上去!其中尤以個頭最矮小胳膊最肉的鐘子雪沖的發出沖鋒的狂呼!

“嗷嗷嗷!都給我死!!”

靳白妤心頭一緊。

她再怎麽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崽崽們的照顧。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後面,讓五個還沒她大腿高的小崽子替她擋。

不懂法術,那就硬幹!

電光火石之間,來不及拔出武器,靳白妤随手摸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暴喝一聲,朝那二人狠狠砸過去!

“都閃開!”然而,就在此時。

只見那兩道身影在快要沖到他們面前時,猛地一個急停,而後又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朝反方向,用更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啊啊啊——啊?!”鐘子雪奶呼呼的叫聲一滞,小身板兒因為沖的太快,又脫離了攻擊目标,一個狗吃屎撲在了地上。

身後落她半步的四個崽崽同樣呆住,險險剎車。

“……”感情那二人只是虛晃一槍,故意做出進攻的架勢,實際目标是逃跑??

一陣涼風卷過。樹葉撲簌簌落下。

襯得樹下的靳白妤和一臉呆滞的四個崽,格外蕭條。

年紀最大的十歲崽崽李越步子微頓,猶猶豫豫地問靳白妤:“師,師叔祖,那兩人像是跑了……咱還追嗎?”

“追!”鐘子雪氣鼓鼓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張白嫩嫩的小胖臉上沾滿灰塵,“我要逮到那兩個壞家夥,狠狠揍他們一頓!”

“不,窮寇莫追。”靳白妤道,并抓住時機,給幾個崽崽上教育課,“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不知他們深淺。萬一他們就是故意來引誘我們,我們追過去,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師叔祖說的對!”鐘子栖小臉一亮,第一次這麽熱情地捧靳白妤的場。

替妹妹拍去身上的灰塵,他還借機警告鐘子雪:“我常跟你說,要多用腦多用腦,你瞧,咱們師叔祖就學會了用腦。”

靳白妤:“……”這小崽子沒救了,就憑這說話的藝術,以後高低得是個單身一輩子的命。

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他們身後,安靜躺着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半坐起來,墨發逶迤着落下,散亂地垂在他肩上。

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前部位那兩塊耷拉着的、被撕成碎布的中衫。

良久,緩緩擡起眼,視線定格在靳白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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