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言
恍然回神，原來天色已經大亮，小月是來叫自己起床的吧。
待藍海轉身，屋裏哪還有皇甫淩夜的身影。
“小姐，小姐，夫人吩咐小月來叫小姐，夫人想今天跟小姐一起去逛街呢，嘻嘻……，這還是小姐醒來後第一次跟夫人一起出門呢。”小月的聲音似乎還離得很遠。
收拾了一下情緒，藍海打開門，夏日早晨的陽光刺得藍海的眼生疼，她不自覺地眯了眯，淚水順頰而流。
“小姐，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夫人已經跟我們說了，将軍府的危機馬上就解除了，叫我們我不必擔心，所以小姐，你就放心吧。”走近的小月看着藍海臉頰的一滴清淚，激動地說道。
小姐終于跟以前一樣有感情了，看來她是太擔心将軍府才控制不住的，不過她真的很高興小姐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對什麽都冷淡，她偶爾也會笑，現在還因為太擔心将軍府而哭呢。
不理會小月自以為是的叽叽喳喳，藍海有點納悶，柳茹要跟自己一起出門？藍海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吃完早飯，柳茹裝扮得體地來到藍苑，這時的藍海正半躺在樹蔭下的軟榻上閉着眼想着皇甫淩夜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但越想越煩躁，她本想在将軍府安安靜靜地享受着這一世的溫暖，但自己小小的期望卻偏偏這麽多人來破壞。
“藍藍？”溫柔的聲音打斷了藍海暫時的煩躁。
“嗯？現在就走嗎？”藍海猛地睜眼，聲音略帶一絲溫度。
眼前的柳茹一身淡紫色裙裝使得她整個人散發着溫暖光芒，她暖暖地看向自己，沒有被歲月雕刻過一般的滑嫩皮膚在夏日陽光下泛着聖潔的光芒，這就是母愛嗎？
“嗯，小傻瓜，這麽看着娘親幹嘛，是不是看娘親已經很老啦，我們藍藍才是最美的。”愛憐地摸了摸藍海的頭，柳茹親昵地說道。
當柳茹的手擱在自己頭上的那一霎那，藍海身體一僵，從來沒人這麽輕柔呵護般地沒摸過自己，看着今天尤為溫柔的柳茹，藍海心底最深處那一瞬的柔軟自己感覺得到。
藍海朝柳茹笑了笑，那如潑墨畫一般的精致容顏瞬間讓刺眼的陽光都黯然失色，她的女兒啊，真舍不得，心底暗嘆了一口氣，柳茹揚起溫暖的笑容看想藍海，低低說道：“藍藍，娘親好久沒給你買東西了，今天我們就好好逛一逛，你喜歡什麽娘親今天都給你買。”
說完不等藍海有所反應，柳茹拉起她的手就往院子外走，邊走邊輕快地說道：“今天就我們娘倆，誰也不帶，我們好好逛逛，連你爹跟你哥哥都不帶。”
看着柳茹故作輕松的表情，藍海心中一陣縮瑟，她看到了剛剛柳茹眼中一瞬的暗淡，以及眼中自始至終一直存在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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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藍海答道。
這一次藍海也是一大早就出門，因此街上的早景一覽無遺。
因為過早，那些以有錢人為主客的店鋪還未開門，因此熱火朝天的小販叫嚷聲充斥着整個街道。有一人看着一個小攤的，也有一家三口同時照看的。藍海擡目望去，每個人臉上有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仿佛勞作和困苦的生活絲毫影響不了他們的好心情。
“藍藍，你要不要吃點東西，這裏有你最喜歡的香芋糕。”走到一個小攤前，柳茹溫暖的聲音在藍海耳邊緩緩響起。
“好的。”其實她不喜歡吃跟香芋有關的一切食物，但看着柳茹那企盼的眼神，藍海還是無法狠心，她只是淡淡地應道。
“老板，來四塊香芋糕。”
“好嘞，這位夫人，小人的香芋糕是祖傳秘方，吃了之後保證您還想吃。”小販爽朗的笑聲讓藍海不禁失神，那是她夢寐以求的無暇笑容啊。
接過柳茹遞過來的香芋糕，藍海有點不知所措，她是真的不喜歡啊。
柳茹一直帶笑的眼緊緊盯着藍海，像是要看着她吃完手中的香芋糕。
無奈，藍海硬着頭皮拿起一塊，正要往嘴裏送時，一只溫暖的手伸過來截住藍海即将送到嘴裏的東西。藍海驚訝地看着柳茹，只見她把手裏的東西慢慢往嘴裏送，只是那眼角溢出的淚花閃了藍海的眼。
吃完嘴裏的東西，柳茹拉着藍海的手往前走，她們來到一間茶館，因為還早，茶館很冷清，連小二也似沒清醒似的打着蔫。
兩人撿了一個角落坐下，待小二送完茶水離開後，柳茹伸手握着藍海擱在桌上的手，柳茹的手跟她的人一樣很暖和，這讓藍海不自覺地反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會收回一樣。
“藍藍，你…不是藍藍是吧。”雖然疑問，但柳茹的眼神卻帶着肯定。
藍海的手一僵，她知道？她想縮回手，但柳茹卻僅僅攥着，不讓她縮回。
“你先別急。娘知道你不是我原來的藍藍，但既然你也叫藍海，你能來到我們身邊我們很高興，這說明你跟我們有緣，所以我跟你爹，還有辰兒都将你當做親人，不是把你看做是藍藍的替身。”攥着藍海的手有點顫抖，柳茹緊張地說道。
她怕藍海不認他們，如今的藍海是多麽耀眼她知道，這個女兒将來也不可限量，所以她跟藍湛還有藍辰都擔心自己會阻礙了藍藍以後的前程。
“你們怎麽知道的？”壓下心底的驚慌，藍海問的比以往都要冷淡，他們這是在施舍嗎？
“藍藍你別急，我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把你當做親人，我們知道原來的藍藍已經不在，你是你，雖然我們也叫你藍藍，但絕不是把你當做她啊。”聽着藍海漸冷的聲音，柳茹有點着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從你跟辰兒從碧波湖回來辰兒跟我們提起，我們漸漸有了懷疑，畢竟你跟我的藍藍是完全不一樣的性格，氣質。直到剛剛我才确定，我的藍藍最喜歡香芋糕，但剛剛我知道你不喜歡，一個人就是失憶，但她的喜好和性格不應該差別那麽大。雖然這事有點匪夷所思，但我們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接受了。”柳茹放開緊緊握着藍海的手，依舊溫柔地說道。
不管藍海如何選擇，他們尊重她。
“你們沒有把我當做感情寄托？”藍海冰冷的聲音有些回暖。
剛剛雖然聲音有些冷，但只有自己明白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漸漸接受的家人又要抛棄自己，上一世的自己已經用死來解脫，若是這一世依舊被家人抛棄，那麽她不知該如何了。
“沒有，雖然剛懷疑時我們都很難過，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相信既然你能來到我們身邊，那我的藍藍說不定也找到愛她的人。你的性子雖然淡些，但我們明白只有經歷過刻苦的事後，你才會這樣的，所以我們一直努力對你好，希望你忘記原來的一切。”
“你們相信我是借屍還魂嗎？”藍海有點好奇，古人應該都挺頑固的吧。
“相信。”柳茹重重地點點頭。
“為什麽？”
“因為我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