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規矩
規矩
天還未大亮,欣誠便已經被叫起,睜眼就看見了竹卿平靜的臉“見過妻主,”說着就呈上了漱口的清水,又依次送上熱水,毛巾,刷牙的青鹽,洗漱完畢後捧出了內外衣物,準備服侍換衣,這也是新人規矩,新婚第一日男子需親自服侍妻主衣食,不得假手他人。
欣誠不大自在,畢竟就算奉書平日也只是幫她打理外袍罷了,于是并不配合,只是說到“這些事讓書兒來就好,你也去準備下,一會給母父敬茶,別誤了時辰。”竹卿一頓,将衣物放下,應聲是便退了出去。欣誠看着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想着他不會是誤會自己嫌棄他了吧,按這裏的規矩似乎是這樣的意思,算了,日子還長等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明白。
奉書就在門口候着,進來的很麻利,一邊為欣誠挽發,一邊笑着說“恭賀主子新婚之喜,昨個奴在後院兒瞧着,主子那一打扮真是潇灑,和天上的仙子一樣,奴真沒見過像主子這般俊朗的大女子呢。”
奉書這小子因是從小伺候的,說話就大膽些,不過他也乖覺,知道這新進門的正君的情形有些微妙也就并不提他,只撿了讨喜的話說了,果然,欣誠只是一笑“是麽,我到瞧着你這小蹄子是思春了!”
竹卿在門外聽着屋裏的笑聲,心內思量着,這奉書是妻主貼身小厮,又有從小的情分在,今後定會擡為小侍的,或許現在就已經是屋裏人了,過兩日要不要主動向妻主提把這書兒納了,也讓妻主歡喜些,轉念又只是苦笑,妻主現在就對自己如此不喜了,再過幾日怕是輪不到自己行這正夫的職責,早将自己放到不知哪個角落了,或許依然以養病的名義遷到廟裏那到也不錯,本就是自己應有的歸宿。
一擡頭,奉書已經出來了,對他行一蹲禮,說着“主子已經收拾好了,也請少君進內吧,下人該行禮認主了”
竹卿點頭,進去在側位坐下,片刻,奉書帶着三人在右邊跪地,與跪在左邊的少年一同行了大禮“奴見過主子,見過少君”因為府裏還有欣誠的父親在,竹卿就只能稱作少君,欣誠給了賞錢就揮手都讓起來,對竹卿說“書兒你也見過了,後面兩個是司墨司硯,你日後有事也只管吩咐。”竹卿答應了,指着左邊少年言道“這是清歌,妾從家裏帶來的,會唱些曲子,妻主若覺得能入眼空閑時可叫來伺候”
欣誠一愣,這話就暗示的很明顯了,轉頭看去,這清歌穿着粉嫩芽黃的衣裙,細心打扮過,顯得過分柔媚,顯然是給她備下的候補小侍,自己這夫君一天也沒對自己說過幾句話,好不容易說句長的還是給自己的妻主拉皮條!欣誠一陣無奈,覺得自己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實在是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請安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妻夫倆往正屋走去,母父已經在廳裏端坐,欣誠深深一揖,請安後就起身在一旁坐下,竹卿則是在中間跪下行了大禮,從下人手裏接了茶盞,跪行到楊繼儒旁,将茶盞高舉“請母親用茶”,楊繼儒伸手接過沾了沾唇放在一邊,說了倆句妻夫和睦的話,給了見面禮就匆匆去了,留下欣誠的父親餘氏也是一樣的步驟,不同的是餘氏将茶盞放下就對旁邊的下人吩咐“請家法吧,”下人領命去了,餘氏對着腳下的竹卿正色道“無論你母家如何,如今既為我楊家婿,就要守我楊家規矩,服我楊家的管教”
竹卿叩首“是,請父親立規矩”餘氏手執剛送來的藤條,對着他的後背狠狠抽下,一點沒有留情,欣誠注意到男人的顫抖,但他卻并未倒下,而是再次叩首,恭敬的答道“謝父親教訓,竹卿謹記”。
雖然早了解這樣的規矩,欣誠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作法,不忍的看着竹卿,卻見這男人面上一點委屈也沒有,依然一臉的平靜,不由的奇怪,也打算了回去要與他好好談談,問清楚他的打算,無論如何,他總是自己這世的丈夫。
“爹爹,爹爹!”這時門外跑進一梳着包子頭的紅衣女孩,正是欣誠的妹妹楊欣嗣,不過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好動的時候,餘氏看見自己的老來女,真真是心都軟成了水,一點不見剛才的嚴肅狠決,滿臉慈詳的将女孩抱起,細細的問起了睡覺吃食之類,絲毫不顧還跪在地上的竹卿。
欣誠不禁對這餘氏起了些怒氣,再者這身體原主的記憶也并不樂意看這父慈女孝的情景,便起身告退,這女兒走了,新婚的女婿總是要跟着,加上親女在懷,餘氏也就懶得再教訓這個自己瞧不起的女婿,讓小厮送上見面禮,一副金镯和一本《夫訓》,訓了幾句話,便讓兩人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可憐的數據呀,不過誰讓我很閑呢,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