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游(上)
出游(上)
欣誠喝着粥,看着一旁沉默伺候的竹卿,這家夥自從前日生氣時“活了”那麽一回,這兩天又恢複那偶人的模樣,簡直恨不得變成了家具沒人看的到才好,想到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先是躺在床上養病,然後準備結婚,竟然除了這府裏還沒出去過,不由的蠢蠢欲動,當下放了湯勺,起身吩咐奉書準備出行事宜,正好雖是深秋,今天天氣卻是極好,可以趕着這秋天的尾巴來場秋游,順便轉轉這古縣,還能看看竹卿嫁妝裏的鋪子,說不定憑着後世的經驗還能改進些經營方式。
越想越覺得興奮,轉身一看竹卿依然站在一旁平靜無波,不由問道“你怎麽還在這?馬上要走了,你不用準備嗎,你們男人出門事不少吧?”
竹卿一愣,目光複雜“妻主意思是妾也随侍?”不怪他詫異,這裏的規矩,男子在家相妻教子才是正途,家門稍大些的男人更是一般無事不出二門,除非是妻主宴客出面應酬,但那是以色侍人的小侍甚至伎人才會幹的事,但凡妻主對其有一絲情分在也不會如此。而像今日這出門游玩的情形能随侍的夫郎就定是非常受寵的才行,竹卿實在無法把這“受寵”二字與自己聯系起來。
“什麽随侍,這麽難聽,難道你不想出去轉轉?再說不是不讓你自稱妾了嗎,快去準備好,咱們還要去看你的鋪子呢!”說着已迫不及待的先出去了。
等到竹卿反應過來想說那鋪子并不能說是自己的時候,面前已不見人影,不由有些好笑,妻主這倆日看起來一直是少年老成的,沒想到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
竹卿與奉書清歌坐在馬車上,欣誠則是帶着丫頭白棋騎馬相随,因為這些日子一直在內宅呆着,對自己的丫環兼書童就不怎麽接觸,欣誠回想着記憶,這書童白棋、小厮奉書都是自己剛到楊家時餘氏挑出來配下的,那時妹妹還沒出生,繼母父對自己還算重視,挑的人都很不錯,奉書活潑,白棋則為人穩重,雖然數十日沒見到欣誠,也并未多說,只是恭謹行禮後就随侍一旁。
武安縣本就不大,楊府又在城內居中,因此不過兩刻鐘便到了竹卿陪嫁鋪子所在的街,這是武安縣最繁華的一條街,酒樓客棧、各種店面都有,衆人下地步行,竹卿帶過來的是間布行,名為“藏錦繡”,欣誠進去轉了轉,發現生意中等,說不上熱鬧也不算冷清,因時間不早也就不曾表明身份,只大略看看,便出門轉向其他店面,竹卿帶着面巾落後半步相随,其餘下人跟在身後。
因為已經打算與竹卿好好相處,欣誠便想趁這機會與他交流些感情,于是帶他進了一家珠寶店,計劃看他喜歡什麽就買下來送給他,誰知進門後連欣誠這個女人都被各種珠寶閃花了眼,偏偏竹卿這家夥還是永恒的平靜無波,欣誠無奈,放棄了從他眼裏看出喜好的想法,自己細細的看去,半晌就看上了一塊玉佩,純白的底色,中間沁出些翠綠,被工匠順勢雕成了竹形,很漂亮,又合了竹卿的名字,于是把他叫來問到“你覺得這玉佩怎樣,正合你的名字呢,可喜歡?”
竹卿帶着面巾看不出表情,但漏在外的鳳目卻突然睜得極大,不知該說些什麽,婉拒?是不是掃了妻主的興?想表現的歡喜嬌羞也實在不太适合,正猶豫着卻看妻主已經笑着讓夥計結帳,然後彎下腰親自為他系在腰上,忙回過神來施禮謝了。妻主依然笑的溫柔“不說話就當你喜歡了,和你很相配,就是繩子不好,你可會打絡子?重打個好看的配着才好”。
目的達到,欣誠暗自高興的走了出去,心裏卻在感慨自己雖然來到這兒不到一月,但适應的很快,都開始倒追男了!不,不對,只是對這個男人而已,換了別人自己肯定不會如此的,為什麽呢?自己難道心動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蓋頭掀起的瞬間?還是那憤怒時閃亮的眸子?不,應該是看到這男人在沉默的外表下不屈于這個社會的堅強吧,這樣的男人活在這樣的時代實在委屈了他,他怎麽想呢?不應該啊,才這麽幾日……眨眼的功夫心思已經百轉千回,剛剛的小歡喜早就不見,只覺腹裏是滿滿的心事。
衆人跟在身後,看見剛才還是滿臉喜色的主子突然郁沉了下去,心裏卻是覺得這位主陰晴不定,真真是不好伺候。就這樣,各懷心思的衆人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向城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下午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