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賈宏
初一按理說是該一早便大開宗祀祭祖的,但因楊繼儒本家宗堂遠在京城,加上她已是旁支,也并不可能千裏迢迢趕回京城。所以便只是在武安縣家裏帶着欣嗣拜了自家祖先牌位,之後在正廳欣嗣對母親行禮拜年,得了壓歲錢就罷。至于欣誠,兩人也心知肚明年後便分家,從此怕是便老死不相往來了,楊繼儒也不在乎她未在祭祖之時趕回,且誤了拜年時辰,只要會客時她在,全了大家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別幹出些不該幹的事情來毀了她的前程,楊繼儒便随她去。
欣誠到家時午時已過,母父中飯都用過了,欣誠帶着竹卿到正廳對母父行了大禮,說些吉祥話算是拜了年。楊繼儒點了點頭給了份壓歲錢,餘氏雖心裏恨極,面上卻不敢露出來,也給了兩小錠銀子。欣嗣也與長姐、姐夫見了禮,欣誠對這妹妹不算厭惡也談不上喜歡,也只是面色淡淡給了早已準備好的金鎖,欣嗣面上帶着不屑一顧,轉頭便将鎖扔給了小厮,欣誠也不在意,到時楊繼儒有些不滿,訓了幾句。楊繼儒在武安也沒有旁的親戚,這麽一來初一該做的拜祖拜長的流程就算走了下來,欣誠便與竹卿告退了。
到了自己的屋子沒一會,楊繼儒便派小厮送來了一紅木盒子,欣誠打開一看,卻是一疊房契地契,一疊銀票,最下還壓着分家文憑。欣誠細細算了算,母親這估計是有錦繡前程在前,給她的“封口費”也算下足了本,農田二百畝,其中一百多畝都是良田,鋪子五間、莊子三處,都在武安縣內并已過到了她名下,其餘還有銀票八百兩。這已經比欣誠預想的好了很多,欣誠當即在憑證上簽字畫押,只等母親走時找中人公正便算正式生效,知道楊繼儒也不願見她便派了奉書将憑證送回母親處,順道傳話“女兒多謝母親關心,怕擾了母親午休,便随後再行禮拜謝了。”果然,楊繼儒也只是傳話“不必麻煩。”
次日果然有人前來拜年,因母親是本地知縣的緣故,來拜訪的多是官衙同僚。重要值得一見的自是楊繼儒親自接待,也有一些是只要欣誠招呼就夠了,拜年自然也少不了送禮,饒是大宗的送禮往來都是年前便辦好的,這幾日楊府的孝敬回禮之事也是繁雜的很。這麽忙忙碌碌幾天過去,直到初五才算大致停歇下來。卻又接到了賈宏的帖子,邀她今日酉時隆源一聚,賈先生的帖子自是不能不接,欣誠準備一番也便去了,
到了酒樓時賈宏果然已經在等着了,欣誠忙做了一楫“勞姐姐久候了,姐姐新年大吉!”賈宏也回了禮兩人入座,不一會王鵬程也到了,薛婕卻是因為回京過節年後才能回來。三人開席,因賈先生在,三人簡直是食不言,氣氛嚴謹得很,欣誠已經看到王鵬程難受的坐立不安了,欣誠也不想就這般吃一頓飯,無奈開口“賈姐姐此次召小妹相聚可是有事相商?”
賈宏将筷放下“不錯,卻是有兩件事,一是我們姐妹許久未見因此相約,二來,欣誠,我聽你并未打算參加吏部春闱?”欣誠一愣“不瞞姐姐,确有此意。”
賈宏嚴肅說道“你我大好年華,正是應春風得意,為民請命之時,為何有此消沉之意?”
欣誠苦笑,原來這一晚上是為了自己“勞姐姐上心,只是欣誠自知資質泛泛,實在難走仕途,且人各有志,欣誠實在無此鴻鹄之志,能安穩度日便算是得償所願了。”
“你既是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言。”賈先生面帶惋惜,讓書童送上來幾本書“這本是前朝大儒澹鈎所留的孤本《大學》,上有澹大家親手所書心得,雖你無意春闱,閑時讀讀也算大有益處。”這算是極重地禮了,欣誠連忙起身謝過,雙手接了。
賈宏又拿起另兩本轉向王鵬程“至于你和薛婕,我珍藏的孤本給了你們實在是明珠暗投,怕你們也不會喜歡,這是我前些日子整理的往年會試卷子,也猜了些今年會試大約會出的題目,你好好看些,與你會試應也有助。等薛婕回來将另一本給了她,讓她少去幾日歡館,多看些書吧,若連會試都過不了,怎有臉回京見雙親?”
以賈先生的學問和她與學裏先生的關系,她猜的題目定是□不離十的。連欣誠都有些紅眼了,心裏暗暗想着,賈先生你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什麽大儒澹鈎啊,你也給我一份考試大綱多好!
王鵬程果然一掃剛才的不耐,喜笑顏開的接了過來“哈哈,這就是極好的,誰耐煩瞧那什麽孤本雙本的,有這寶貝在,若我與薛婕能過會試,定置桌席面好好謝你!”
賈宏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估計是覺得實在不能忍受這等粗人,開口說道“我還有事,怕是不能相陪,你們慢用吧。”說罷起身離去了。
欣誠看着她的背影暗笑,雖看起來清高孤傲,其實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啊!
賈先生去了,欣誠與鵬程閑聊幾句也就散了,各自回家。進門後去尋竹卿,發現他在案後看着賬本,一手在算盤上撥動,一手記着賬目。欣誠瞧着,只覺認真的男人果然很有氣質,便也不打擾,只悄悄走近幾步,靠着門框看着他忙碌。片刻,似是有些累了,轉轉脖頸,擡手按了按肩膀。欣誠見了便走上前幫他揉着肩椎,竹卿吓了一跳,擡頭發現是妻主忙驚慌的想站起來。
欣誠手上用力按住了他“乖,別動,整日忙這些,會不會太累?”
“怎麽會?能幫上欣兒竹卿很高興阿,這也是欣兒信任才會如此,別家夫郎想受這份累都不行呢。”竹卿擡頭說着“您別...還是讓竹卿伺候欣兒吧,這樣竹卿受不起的。”
欣誠手下不停“這有什麽受不起?我今個還非要伺候伺候竹卿不可”說着改揉為輕敲“來,少君大人告訴小的可要用茶?身上可還有哪處不爽利?可要更衣沐浴?小的定将您伺候妥帖。”
竹卿笑着“哪有您這般自甘下賤的,竹卿可用不起您這樣的丫環,不敢讓您伺候!”
“哦,真的不用小的伺候?您可想清楚,今個可是破五啊!”欣誠俯□來,在他耳畔摩擦,輕聲說道。所謂破五也是這裏的習俗,從大年三十到初五,都不可沐浴,不可動土,更重要的是不可行房事,因為會驚擾了下凡的神明,直到初五禁令才算結束,是謂“破五”。
說完果然看到竹卿紅了臉,卻又扭頭對她帶着調笑“那也不要,萬一還有滞留凡塵的神仙未歸呢,竹卿忍得住,可不能驚擾了神靈!”
“哎呀呀,你學壞了!居然以退為進,好吧,你忍得住,我可忍不住了,來,讓小的伺候你吧。”欣誠笑着撲到了他身上,便去解他的腰帶。
竹卿有些詫異“就,就在這?”
“可不,老在床上有什麽意思?咱們今個來個新花樣!”欣誠邊說着,已經解開了外袍,卻突然反應過來竹卿這麽問的意思,在這講究禮儀的時代,房事也是有規矩的,對正君一般不會像這樣随便在什麽地方就開始“運動”,只有地位低下的小侍、小寵才會如此,是輕視的表現。
欣誠忙停手解釋着“不,不是,竹卿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要不咱們還是...”話沒說完竹卿卻突然抱了過來,吻上她的雙唇。欣誠一愣,看着竹卿圓圓的鳳目帶着羞澀與笑意看着她,心裏一松,知道他懂得自己的心意,便也回抱着慢慢追逐着他的唇舌。
這次确實與以往不同,竹卿難得的異常主動,松口後便主動脫了自己的裏衣,抓了欣誠的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撫摸着,面色通紅的看着她“竹卿懂的,竹卿也不在乎,這次讓竹卿伺候欣兒?”欣誠只溫柔的看着他,竹卿知道妻主這是願意的,便按下自己的羞澀,主動脫去欣兒的衣物,細細吻着,學着平時妻主的樣子,生澀的伏了上去動了起來。
欣誠卻覺得男人動作雖生澀卻是異常的能點燃自己的□與熱情,釋放的瞬間幾乎哭泣,只覺得這才是靈與肉的相通。
事畢,兩人叫了熱水淨身,相互洗淨後躺在床上,竹卿靜靜的看着她“欣兒會不會覺得竹卿不知廉恥,不守夫德呢?”
欣誠搖頭“怎會,我歡喜得很呢。”
“竹卿也知道欣兒不會,好奇怪,明明是與禮不合的事,可是竹卿很開心,欣兒也很開心。”
“狗屁的禮,別去管它,那不是個好東西!”
“好,竹卿不管它,竹卿與妻主一起大逆不道”
“這才對,不過這怎是大逆不道?這叫情趣!”
“是,竹卿知道,欣兒總是與旁人不同。”
夜,其實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最喜歡賈先生,考前送大綱神馬的,最有同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