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虔誠[HE] (1)

趙明銳和簡輝一起離開星源的時候,在星源的停車場裏遇到了宋祈,自從上次宋祈私下給簡輝的經紀公司施加壓力未遂後,簡輝再沒有見過他。

迎面走來,宋祈雙眼就未從簡輝身上移開過,簡輝面無表情的走着自己的路,絲毫不為這灼熱的目光所動。

趙明銳面色不好的看着宋祁,示意他長點眼色,宋祁不僅不收斂,反而要拉簡輝的手,趙明銳猛的就把簡輝攬到懷裏,宋祈的手撲了空,尴尬的停在半空。

趙明銳冷着臉看宋祈,宋祈雖然是恨得牙都要咬碎,可星源畢竟是趙明銳的地盤,怎麽算他都占不了便宜,他冷冷一笑,便轉身上到自己的車裏。

眼看着宋祈甩了幾計白眼開車離開後,趙明銳才把簡輝放開。

一進到車,趙明銳就開口道,[他對你還真是念念不忘,這都有兩三年了,還記着你。]趙明銳面色有些陰沉,可顧忌着簡輝,話卻是說的不重。

簡輝聞言,略帶無奈的搖頭,諷刺道[人都是渴望得不到的,如果他得到過,早就忘了我是誰。]

[也是,他的私生活只怕比我當初有過之而不及,不過,人嘛,總有得不到的才會有激情。]

趙明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半響後沉聲道[小夕,我不想再計較你和路雲的事,就算是你一時想岔,可我再不允許別人染指你,一根頭發都不許。]

簡輝聽他說的霸道,沉默了一會,道[我那次會和路雲接吻,是為了還他的人情。]

剛才趙明銳為他和路雲曾經發生的事,傷心成那樣,簡輝雖然對他有恨意,但是該說清楚的話,他不想再說的暧昧不清,因為他們的矛盾自始至終都不是路雲的問題。

[為什麽?]趙明銳略有疑惑的問道,[除了你們拍的那場床戲,他還幫過你什麽?]

[剪畫剛上映時,我被公司禁止所有活動,是宋祈做的手腳,鐘越以為是路雲和我的緋聞影響了我,其實是我瞞着他。]簡輝輕聲道,[他去找你警告路雲,路雲來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和他說了宋祈做的事,沒過幾天,公司就通知我有活動參加,是他去找了我老板。]

[我和他從沒真的上過床,拍戲的時候雖然有過過火的事情,到最後都停了下來。]

趙明銳靠在車椅上,嘆道[他總是讓人琢磨不透到底在想什麽,你說他瘋,他又清醒,你說他清醒,卻随時能做些瘋狂的事。]片刻後,趙明銳笑道[你怎麽現在肯和我說實話了。]

簡輝臉上微微有幾分動容,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突兀,過了很久,他才認真的說,[你今年也才四十開頭,還沒到真的老,不惑之年,很多人在你這個年齡,還是家裏的頂梁柱。你總是那麽沖動,動不動就把自己氣的頭昏腦脹,我恨你,是感情的問題,不需要牽扯那些沒有關系的人,我不至于真得要把你逼瘋,明銳,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則,你扪心自問,我怪你的事,哪一樣是我錯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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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和路雲不一樣,你講道理,也明事理。]趙明銳忍不住去拿煙抽,可是口袋裏除了皮夾和手機,連打火機都不見了。

[我扔了。]簡輝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把外套放裏邊的時候,我把你的煙和打火機都給丢了。]

[呵,怎麽突然想到要管我了?]趙明銳有些好笑的問道,[你自己不也抽煙。]

[可我沒你這麽不知道節制,你和曾華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抽。]簡輝輕輕的說道,[因為他不喜歡。]

[簡輝,說實話,今天你和曾華到底是怎麽回事。]趙明銳嘆息道,[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不會在他結婚的日子不知輕重。]

[你不是相信了是我挑事的?現在還問什麽,就是我得意的告訴他,你是我的了,讓他別再念念不忘。]簡輝依然是我行我素的,他不願解釋,趙明銳勉強不了,不過有些話他還是要說清楚,[簡輝,你別把自己身上都豎起刺,不适合你,這樣你只會活的更累,如果你恨我,恨得那麽難過,我真舍不得看你這樣折磨自己,你說的那些話,我知道是你在置氣,可我不信你真的會開心。]

趙明銳邊說邊側過臉低下頭,從下面看簡輝低垂着眼咬着自己的嘴唇,他忍不住伸手撫摸簡輝的臉頰,嘆道[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不傷心,是不是我無論怎麽做,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

簡輝把臉側的更厲害,幾乎是要貼着窗,趙明銳的手落在他的後頸,溫熱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收回手。

[要是再不開車,回家就不知道到幾點了。]簡輝閉上眼靠在窗上說道,趙明銳收回手,把外套脫下蓋在他身上,把暖氣開的更足,他邊發動車子邊道[你睡會,到家了我喊你。]

但其實回到深海別墅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車程,簡輝卻已經睡的有些沉,趙明銳看他靠在窗上睡的不舒服,溫柔的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他看着簡輝平穩的呼吸,輕嘆一聲,轉而看向車外的大海。

黑色的潮水在湧動,天空中的繁星明目耀眼,趙明銳輕輕的牽起簡輝的左手與他的右手相對,那條感情線,依舊如同十年前,重合在一起,趙明銳知道,雖然這些年的分離和煎熬已經消磨掉他們之間太多的東西,可有些東西它就是被雕琢的,不會被時間替代,猶如他們的掌紋。

趙明銳摸着簡輝手心有些粗糙的厚繭,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額頭,這些年他真的受了苦,從前他渾身上下都是毫無遐思,就像是玉雕的人,精致漂亮,可如今,歲月和生活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就和他們的愛一樣,那些痕跡再不可抹去,很多時候,愛恨癡嗔都是相伴随,當初簡輝有多愛他,現在才會有多恨他。

趙明銳閉上眼,不再去想那些繁瑣的事,他總有操不完的心,總有了不斷的債,就算不是簡輝也會有曾華,還會有無數他曾經春風一度的人,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人本來就脆弱,生老病死,歲月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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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言語真的過分的刺傷了趙明銳,簡輝開始和趙明銳保持安全距離,除非是趙明銳追問不休,簡輝不和他多說話一句話,可他一旦開口,說出的話比當初的路雲還能讓趙明銳生不如死。

趙明銳為此痛苦不已,這種人為制造的代溝阻隔開他們的距離,他一碰簡輝,就會像是遇到刺猬,把自己紮的渾身是傷,可是面對自己深愛的人,趙明銳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他,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他看着簡輝沉默的樣子,即使不開口,他都知道簡輝不會比他好過多少,可是簡輝寧可和他這樣激烈的對抗着,也不願意原諒他,曾華的婚事就像是一根導火線,把之前那些隐約的溫柔炸的一絲不剩,趙明銳拿他沒辦法,可這僅僅只是他們之間的戰争,即使簡輝再怎麽與他對着來,這也只是在這別墅裏,然而外面的腥風血雨,趙明銳沒讓簡輝知道分毫。

曾華的婚禮因為那場鬧劇起了風波,但終究是圓滿的結束,女方的家屬為了這件事還去星源找趙明銳威脅過,讓他從此不要再出現在曾華面前,這件事鬧得很大,幾乎是人盡皆知,娛樂圈裏不少人傳言趙明銳的新歡舊愛為他争風吃醋,新歡還在舊愛的婚禮動手把人家打的頭破血流,連趙明銳的家裏人都知道了簡輝的存在,要他給出個交代,說簡輝為人有問題,讓他趕緊和他分手。

趙黔以往從不過問趙明銳的感情,即使後來趙明銳因為曾華而向家裏人出櫃,趙黔也只是罵了幾句說他不知道檢點丢人現眼,而動真格的讓趙明銳和戀人斷絕來往,卻是頭一回,只因為趙明銳和簡輝的事被人匿名揭發到了趙黔那裏。

趙明銳是趙家的長子,從小就沒讓人操心,他經商有頭腦,對父母兄弟也照顧備至,雖然感情生活一塌糊塗,但趙黔總想着像他這樣的孩子,該明白自己的一生該怎麽去走,可他居然當着親朋好友的面把曾華介紹出去,趙黔不得不說自己對他有些失望,這個兒子這麽優秀,怎麽就是走不出情這一關,他派人私下調查了一下曾華的出身和職業,出生書香門第名頭不小能力也不錯,趙黔再不願趙明銳搞同性戀,也不想再把他也逼的和他斷絕關系,牧聲這一個已經讓他傷透了心。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轉眼就和另一個戲子好上,而且這戲子把他的兒子迷的已經是不知是非不知大義,趙黔可以允許趙明銳正經的和人談戀愛,可他不允許有人把他的兒子捏在手心裏,還不給他半點好臉色。

趙黔和趙明銳打電話讓他回趙家的時候,趙明銳就已經知道趙黔讓他回家的意圖,他和簡輝、曾華的事情,已經鬧得夠難堪,趙黔素來好面子,這樣的閑話聽到他耳朵裏去。他怎麽受得了。

回家後,趙黔叮囑的話也就是讓他和簡輝分手,談個正經的、別小家子氣男孩,趙明銳卻是堅決的表示自己不會和簡輝分手,只把趙黔氣的一巴掌扇的趙明銳臉上,還留下了一個巴掌印,趙明銳活了四十多歲,這卻是趙黔第一次動手打他,趙母被他們鬧到父子動手,急的哭着勸趙明銳別不懂事,趙明銳知道趙黔是心疼他吃苦,可或許趙黔不懂的是,簡輝吃過的苦比他還要多千百倍,趙明銳沒法答應趙黔的要求,到最後他是被趙黔給踢出家門的。

趙明銳和家裏人鬧得不歡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所有人耳朵,葉岚為此還關心的問趙明銳情況,趙明銳沒讓他操心,只說爸媽現在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他們就會接受簡輝,趙明銳還百般叮囑葉岚這事不準告訴簡輝,免得他又想着要走。

“前男友”帶着新歡去喝倒彩,這事讓曾華在律師界也是飽受争議,而趙明銳的緋聞也成了高調的談資,一時間簡輝過去的事被人八卦了出來,什麽牽涉到影帝路雲的自殺,剪畫之中的□戲份,脫星的稱呼傳到趙家人的耳朵裏不知有多尖銳,趙黔一氣之下沒知會任何人就去了深海別墅找簡輝,而這天趙明銳不在家裏,去了T市出差。

趙黔見到簡輝時,簡輝正在家裏看書,幹淨的青年讓趙黔有些意外,并不像傳聞中的那麽不堪,可一想到這人讓趙明銳給捧到天上去了還讓他吃盡苦頭,趙黔就對他沒有好感,他說話向來直接,劈頭蓋臉就是把簡輝說的一文不值,簡輝面對趙黔的指責,一直都是沉默不說話,趙黔臨走前把一個牛皮紙袋遞給簡輝,說這裏邊是他所有的證件,還有一百萬的支票,他之所以走不了就是因為趙明銳把他的東西都扣着,這次他全給他拿過來,讓他自己走人。

簡輝拿着那紙袋沒說什麽,趙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話給說重了,臨走勸了一句小夥子你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想不開和明銳耗着,你不原諒他,還不如就離開他。說完趙黔就走了。

簡輝看家裏的下人都拿奇怪的眼光看他,可他沒絲毫不适感,拿着那牛皮紙袋,他走出深海別墅後,走去了附近的公交車站,下人眼看着簡輝離開,忙着給遠在外面出差的趙明銳打電話,可趙明銳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只因他在T市遇到了雲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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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裏人吵到如此地步,是趙明銳沒有想到的情況,而能再遇到雲李,是他更不能想到的情況。

雲李獨子一人回國參加時裝秀,而他的妻子在巴黎帶着才兩個月的Baby,所以沒和他一起過來,當得知雲李有了女兒後,趙明銳感到欣慰,他們坐在旁邊車流如海的露天咖啡館,聊着彼此的一些事情。

[你怎麽突然長了這麽多白頭發。]忽然雲李輕聲問道,好似朋友的關心,趙明銳微笑道[去年發生了一些變故,不過已經好了很多。]

[是家裏的變故,還是公司的,或者是感情方面?]雲李沒有再同當年一樣,情急的說着他過的不好。趙明銳眉頭總是緊皺着,滿腹心事就是瞎子也看的出來,可是他總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雲李知道自己即使說再多關心他的話,都是徒勞,有些話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說的人。

[小事,積累太多就有些吃力,你也知道我壓力大,那麽大的公司和一堆人操心,難免如此。]趙明銳依舊是風淡雲輕,和當初死撐着面子不說累的時候一樣,或許他就是如此,永遠都改不了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他總是覺得自己可以承擔很多,總是這樣不想讓人擔心。

雲李點點頭,笑道[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和上次那個人還在一起嗎?]

[嗯。還是他。]趙明銳輕笑着,[以後都會是他。]

雲李看了看手表,側過臉看這車流與人交錯而過的街道,他輕聲道[那就好,恭喜你,終于定了下來。]

[謝謝。]趙明銳笑道[同樣恭喜你,最棒的設計師。]

雲李起身,笑容可掬,他伸出手擁抱了一下趙明銳,笑道[以後有時間來巴黎轉轉,電話我沒換,保持聯絡。]

[好。]趙明銳拍拍他的背笑道。

雲李轉身離開時,眼眶裏有什麽濕潤着,可終究是沒有落下眼淚,雖然他是那樣期待與趙明銳再相見,可是再見卻也只能看着他漸漸的消沉,他早說過他那樣辛苦,是不行的。也說過要他放下肩上的擔子,可他不會,或許這是他恨趙明銳的地方,也是他曾愛他的地方。

眼看着雲李離開,趙明銳坐在椅子上靜默的喝下那杯苦澀的咖啡,半響後他結賬離開。等到回酒店,趙明銳才發現手機落在了皮包裏,而上面已經顯示有幾十個未接電話。

趙明銳坐飛機趕回溪城時,已經是半夜,家裏的下人都畏畏縮縮不敢說話,趙明銳沒和他們發火,直接奔向房間,那裏依舊整潔一絲未動,簡輝走時除了他身上那套衣服,什麽也沒帶走。

半響過後,他走進房裏,沒再歇斯底裏的回趙家去質問趙黔為什麽要這樣做,也沒有立刻狂奔出門去找簡輝,他就靜靜的坐在他們的床邊,扶着額頭,沉默的閉上眼睛。

下人開口要說明今天的情況,趙明銳只是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不想過多的知道他是如何離開的詳情。

所有的話都抵不過一句,他走了。

趙明銳想,這是他期待已久的結果,這一年多來他是被他束縛在這裏,不得自由,從他開口說話的那天開始,他就說過他想離開,為他們兩個都好。

要不然他們都會瘋。

即使不是瘋,也是兩敗俱傷。

趙明銳還清晰的記得簡輝在醫院裏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他問趙明銳“我死了沒有。”

後來他說只怪他那時沒死,才讓一切都變成這樣的局面,為什麽他會讓簡輝把話說到如此絕情的地步,趙明銳不懂,自己到底該如何愛他,才能不讓他傷心,或許承諾已經蒼老,傷害已經是永遠無法彌補的缺憾。

簡輝不是不知道他的感情,只是不再稀罕。

趙明銳清晰的知道,他渴望自由,多過于渴望他們回到當初,或許,所謂的當初,僅僅只是他的美好,那對于簡輝來說已經是撕裂的不完整。

他連簡輝和路雲拍一場戲都無法忍受,那簡輝該如何忍受他的那些曾經。

趙明銳只覺得心口那裏,傳來一陣陣緊縮的痛感,幾乎要将他撕扯開,趙明銳那麽希望簡輝幸福,可現在的幸福他該怎麽去給,趙明銳已經不知道他還能再做什麽,所有能給的,他都已經給到了盡頭,只差放手還他自由。

而簡輝的自由裏,再沒有趙明銳這個人。

趙明銳捂住自己的眼睛,漸漸的哭了出來,牧聲離開的時候,他放任自己痛哭和傷心,是因為他本來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做事有多決絕,可是簡輝呢?他可以那麽堅決的和父母斷絕關系,離開他,又為何不可?

趙明銳不知道人海茫茫,簡輝還會不會與他重逢的那天,或許這一別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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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的時候,葉家的三少爺舉行婚禮,葉岚專門來邀請趙明銳去參加,星源總是在年底和年初忙的不可開交,許多電影的籌劃和過去工作的總結都在這個時候,還有頒獎電視采訪各種宴會酒會,盡管如此的忙,葉岚也還是把他給拖到了婚禮的現場。

簡輝離開他已經好幾個月過去,葉岚幾度安慰他讓他別太難過,趙明銳總是說沒事,葉岚不信他的話,說他總是強撐着,像是老了十幾歲。

趙明銳當然知道自己不再年輕,本來青春這個詞早就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只不過他也不渴望還能有人誇他風流倜傥,許多美好的東西,本來就已經和他不挂鈎,不過他仍然有着自己的路要走,這條路充滿泥濘,雖然是他一個人在堅持,可也并不是那麽難熬。

他早已習慣堆在那些文件裏,掌控着手下那些追夢人的命運,也早已習慣在觥籌交錯裏,玩弄金錢的游戲,他依舊是趙家的頂梁柱,支持着家族的興衰榮辱,也依舊是這商業圈的寵兒,無論世界怎麽變,身邊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他也還是趙明銳,還是背負着滿身的責任。

他很久不去想簡輝,他或許過的很好,或許過的很糟糕,但這就是他選擇的路。他也沒派人去找過簡輝,這次他完全尊重他的決定,給他完整的自由,這個叫趙明銳的人,再也不會妄自闖入他的世界,打攪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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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笑的婚禮辦的非常隆重,簡直就像是富豪展示會,名車名酒名人,一樣不差,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葉家缺的東西,而他們家确實太缺一些喜慶的事。

拍攝合影時,葉岚把趙明銳給拖到他身邊站着,趙明銳說他把洛城涼到一邊了,結果洛城半路殺出來把他推到一邊,趙明銳立刻撞到別人身上,這一撞讓趙明銳頭暈了半天,葉岚罵洛城不看場合,洛城卻是笑的詭異。

等到新郎新娘宣誓的時候,趙明銳聽着葉笑念着那些虔誠的誓言,忽然覺得婚姻的神聖确實是具有感染力,讓人光是聽着都向往着那樣的美好未來。

它關于着生老病死,不離不棄,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還有白頭偕老。

有這麽一個人願意陪着走完一輩子,實在是讓人心生向往的事情,它讓人不再恐懼病苦、死亡,這或許就是人們渴望忠誠的原因。

等待着新郎戴戒指的時候,趙明銳身邊坐下來一個人,趙明銳眼角打量到那人穿的是黑色的西裝。

葉笑因為緊張,戒指差點掉落到地上,弄的現場的人都替他倒吸了一口氣,趙明銳不住的搖頭,想着果然是小孩,做事馬馬虎虎的。

神父在這場驚心的戴戒儀式後,另外再說了一些虔誠的話,安撫着在座各位的心靈。

趙明銳笑着聆聽,忽然身邊的人開口了,男子說話時的聲音悅耳動人,猶如這教堂裏神聖的樂曲,宛若趙明銳魂牽夢萦的那一抹月光。

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真的END了。

☆、鐘情 (一)

神聖的婚禮猶在繼續,但趙明銳的雙眼根本無法從眼前的男子臉上移開。

男子繼續和坐在他左側洛誠平靜的說着話,如他一貫溫柔安靜的樣子,趙明銳的心裏卻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

可能是他的感情太過強烈,眼神太過熾熱,洛誠看的眼裏都是笑意,他拍拍簡輝的肩膀示意他回頭看趙明銳,就在簡輝回頭看趙明銳的時候,趙明銳卻猛的從座位上起身逃走,他的步伐十分急促,仿佛是在避之不及,葉岚立刻起身追出去把他給攔住了。

「趙哥,你去哪裏?」葉岚關心的問道。

「我想出去透透氣。」趙明銳緊張的說道。

葉岚連忙側過臉去看簡輝,簡輝從容的站起來朝趙明銳道「我陪你出去。」

趙明銳聞言身體一僵,竟然踏不出去一步。

簡輝走到趙明銳面前,趙明銳不由得後退一步,簡輝深深的看了趙明銳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這樣站着,會擋住後面的人。」

趙明銳顯然已經亂了方寸,也已經忘了自己還在參加別人的婚禮。但現在他人都已經站起來了,矗在原地顯然有些失禮了,他不禁松松領帶,大步一跨沿着走廊出去。

在屋外的傘篷下,趙明銳和簡輝相對而坐。

趙明銳好好的把簡輝打量着,他還是那麽年輕帥氣,坐在那裏不言不語都是十分養眼和引人注目,即使他冷淡的模樣猶如對待一個陌生人,可趙明銳仍舊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他的眼睛無法從簡輝身上移開。

趙明銳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不要太過膽怯和失措。

簡輝對于趙明銳熾熱的目光依舊可以安坐,他淺抿了一口白開水就将其放下,問道「最近還好吧。」

「嗯。」趙明銳點點頭,而後關心道「你呢?臉色比以前好多了。」

簡輝聞言用修長的手指敲敲水杯的杯口,道「不操心了,自然就過的舒坦。」

簡輝這一句話簡直是一箭射了好幾雕,從各個方面回擊了趙明銳的話,趙明銳頓時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對于簡輝的突然回來,趙明銳心裏是開心的,驚喜的,可是簡輝那太過平靜和冷淡的樣子,和趙明銳的緊張簡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趙明銳有些氣餒,不過趙明銳對簡輝一向是厚臉皮的,他才不會因為簡輝的冷淡而丢盔卸甲,他愛簡輝至今,吃癟的日子多的是,早已習慣他的冰冷疏遠。

于是趙明銳道「你是該享福,這些年吃太多苦了。」

簡輝突然嗤笑一聲,舉杯一口氣将水都喝下,趙明銳注視着他,明顯察覺簡輝是生氣了,可是他為什麽會生氣呢?趙明銳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話,他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是不是傷了簡輝的自尊心,他受過的苦大部分都是由他而起,自己還去揭他的疤,實在是很混賬的。

于是趙明銳溫柔的說道「簡輝,你選擇離開我是很明智的,你很聰明,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愛我這樣的人太累了,你是該為自己想想,我也已經想開了,我安全尊重你的決定,不會再強迫你留在我身邊。」

「那我應該由衷的感激你,是嗎?」簡輝反問道,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平平淡淡,趙明銳抿着嘴,有些苦惱。

面對簡輝,他就是長着十個腦袋都不夠用,可是趙明銳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就算是個不及格的答案,至少他應該對簡輝坦白,是愛是恨就該清楚明白,他已經欠了簡輝太多的答案,只是從今往後他不願自己再讓簡輝傷心難過,那比讓趙明銳自己去承受都還要讓他痛苦。

「感激?你不恨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救贖。」趙明銳苦笑着,他用手捏捏自己的鼻梁,雖然是面對着自己心愛的人,但是身體的疲憊是無法隐瞞的。

趙明銳在工作上體力腦力的透支已經是一件嚴峻的問題,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工作狂一向是短命的,可是他就是這個命,又能怎麽辦,只是很可惜,在這些繁忙和孤獨的日子裏,他愛的人已經不會再陪伴在他身邊了,可這又怎麽能怪他呢,趙明銳很清楚是自己親手把簡輝逼到了這個地步,那麽可愛的男孩轉眼就成了性格如此內向寡言的男人,他在簡輝心頭狠狠地劃了那幾刀,已經是永遠的疤痕。

簡輝仍然可以愛他,只是他很難再放下那些痛苦和他在一起吧,簡輝一直是個那麽倔強的人,他從來只忠于自己,不屈服給任何人,當年黃鑫的鋼棍都沒能讓他低頭,簡輝連死都不怕,卻是被這段感情折磨的生不如死,越是想着在簡輝身上發生的種種事情,趙明銳就越是擡不起頭。

簡輝注視着趙明銳低着頭的樣子,手指漫不經心的在玻璃杯杯口劃過,他輕聲道「明銳,你為什麽不問問我,那一百萬呢?」

趙明銳擡頭看他,卻不開口。

簡輝輕笑道「離開你,我得到自由,還有趙家支付的一百萬足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你覺得這個條件夠不夠誘惑?還有什麽傷痛是錢不能買斷的。」

「你怪我爸給你錢?」趙明銳詢問道「你覺得這是我的意思?」

「不敢。只是我從來沒忘過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三線明星,能和你趙總談一場戀愛就淨賺一百萬,這筆投資太賺錢了。」

「你別說了!我沒有這個意思。」趙明銳不斷搖頭,解釋道「我們的感情,不是錢能買斷的,簡輝,我愛你,我是個混賬,可我沒想過用錢來買你……」

「你想過。」簡輝肯定的說道。

趙明銳的胸口重重的起伏了幾下,簡輝再次說道「你忘了我是明碼标價的嗎?」

趙明銳怔怔的看着簡輝,簡輝淡淡一笑,搖頭道「明銳,你現在是不是又後悔再見到我了。」

趙明銳把臉側到一邊去,簡輝道「從我口裏說出來的不是甜言蜜語,更不會是海誓山盟,很多年了,我已經忘了好好的和一個人談戀愛的滋味。多好,你永遠都是那個初戀。」

趙明銳聞言閉上眼,竟覺得心口有什麽東西在撕扯,痛的厲害。

「這個世界很精彩,各種各樣的人,他們都很優秀,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很差,比如曾經我和路雲,你和曾華。」簡輝再次反問「可為什麽偏偏到最後糾纏的人還是你?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這些是不會有答案的。」

「小夕。」趙明銳肯定的回答「你別再故意的說這些話來動搖我,你沒愛過路雲,那都是假的。還有,我不後悔再見到你,如果可以,我還是自私的想要天天見到你,天天擁抱着你,你可以不理我,一個人看書聽歌看電影都行,我不打攪你,你愛睡到多晚我都不會再逼你起來,你不想□□我也可以忍着不做,不過我還是會逼着你吃飯,逼着你和別人多說話。我還很想念你做的菜,還有夜裏等着我回家的那盞燈,不過我更想你早點睡,等待終究不該是你一個人的。」

「如果早幾年,這些話一定更動聽。」簡輝輕輕的說道「因為我一直等着你說,可是我以前卻沒等到。我曾經想過,或許注定了我不是對的那個人。」

趙明銳無法作答,只是他心裏很清楚,簡輝是難過的。

趙明銳起身走到簡輝面前,他微微彎腰,簡輝仰起頭看他,他們之間咫尺之隔。

趙明銳伸手撫摸簡輝的臉,簡輝沒有躲避,趙明銳低頭急切的在他的唇上親吻了一下,分開時他還戀戀不舍。

「你一直都為曾華的事傷心,我也知道這些事讓你痛苦難堪了很久,簡輝,我愛曾華是曾經發生的事,可我愛你是一輩子的事。」趙明銳半跪到簡輝面前,道「雖然你并不是我的初戀,但你是我最愛的人,讓我魂牽夢萦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個人。」

趙明銳從簡輝的話裏找到了突破口,就想着孤注一擲試試,幸福就在他眼前,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從他眼前溜走,何況就算是簡輝不原諒,這番話大抵也能讓簡輝心裏的缺口填滿一些。

只是簡輝此時目光平靜,漆黑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讓趙明銳頗為被動,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能說清的話都說了,說不清的他真不愛說,曾華已經過去,他不逃避,但他不想簡輝一直回憶過去那些折磨他的記憶。

「明銳,有很多事情我們都還沒有考慮清楚,你不用急着否認過去。」簡輝不着痕跡的起身,他淡淡的看了趙明銳一眼,道「你臉色這麽差還是好好享享福,過的太苦了也不是好事。」

說罷簡輝起身打算離開,趙明銳站起身朝他的背影喊道「簡輝,你還回不回來?」

簡輝停下腳步,微微回頭,說道「也許不會,也許會,誰知道呢。」

「我永遠都猜不透你。」趙明銳低聲說道「小夕,你從來都和別人不同。」

「如果有緣分,應該還會再見。」簡輝說完便從容離開。

葉岚出來的時候看簡輝已經離開,只有趙明銳一個人坐在空蕩的花園裏,葉岚坐到他身邊問道「趙哥怎麽沒把簡輝留下來。」

「他從來不肯接受勉強,如果我不尊重他強留他,他只怕是要更怨恨我了,我已經做錯了太多,這些事情就順其自然。」趙明銳說完便疲憊的揉揉眼睛,葉岚點點頭笑道「難怪誠誠放心讓簡輝回來,其實之前我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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