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後鎮(2)
等兩人走遠了,對面那大叔拉開車門坐進去,師傅又把他拽出來:“兄弟跑什麽跑,我的車燈錢還沒賠呢,你這樣還想去害別人,等交警來吧你。”
倏地,從路邊黑暗處突然竄出來兩道黑影,一輛越野恰時疾馳而來,穩穩當當停在路上,車窗搖下,有人喊:“駱隊!這兒!”
那兩道一高一矮的黑影迅速跳上車,車門一關,又往前快速行駛而去,好像在追人,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師傅和那名中年大叔都愣了好半天,望望周圍,沒人啊。
剛才發生什麽來着?
車裏,駱斯衍坐在副駕駛座,面容沉靜地聽後邊的隊員報告,沈澤開車,他們在抓捕一批罪犯。
“隊長,重案組那邊剛傳來消息,作案地點已經查出來了,就在宣月公館東邊的倉庫,無人飛機監測到守在外邊的人手裏都有霰彈槍,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人放哨,重案組和一三分隊已經趕過去,今晚公館有晚會,倉庫離公館不遠,要是犯罪分子闖進去,後果不堪設想,局裏讓我們迅速解決。”
“什麽晚會?大概有多少人來參加?”駱斯衍問。
“好像是電影的頒獎晚會,聽說很多演員和一些老板都會過來,至于人數,”那人停頓了一下,指着前方說,“隊長你看前面,還有後面,大概就這麽多,還不算已經進去的。”
越野車已經停下,兩條道都堵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後面也緩緩駛來幾輛,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沈澤就占了最邊上的那條道。
“小虎,查查路況,看有沒有小道可以抄,讓那邊的人先別輕舉妄動。”駱斯衍說。
“是,隊長!”小虎是隊裏的技術擔當。
駱斯衍看了看沈澤,蹙蹙眉,語氣略嫌棄:“哪裏找的車,連個警燈都沒有。”
沈澤一笑:“重案組的,放心,一三分隊都在那邊,你自己練的兵還不了解他們的實力啊。”
“實力和運氣并存,”駱斯衍說,“要是這路堵到天亮,你們都等着負重十公裏。”
“隊長查到了,在五輛車的前面有個小路口可以繞進去,直接跟一三分隊會合。”小虎說。
駱斯衍側頭瞧了一眼右邊,勾勾唇,對沈澤說:“敢不敢開上去,別蹭到旁邊的樹叢。”
“看好了。”沈澤瞟了瞟路況,往右打滿方向盤,油門踩緊,直接開上人行道,又往左打兩轉方向,越過前面的五輛車的距離,成功進入小路,暢通無阻。
“還不錯,開坦克的來開越野,我是不是屈才了?”駱斯衍笑着打趣。
“一年了,還是開這個順手。”沈澤拍拍方向盤。
這條路可以到達宣月公館的後門,駱斯衍跟小虎說了幾句,就打開耳機聽一三分隊報告倉庫那邊的情況,路過後門時,他的眼神不經意地落在方非爾身上。
方非爾正站在兩扇香槟色大門前接電話,她在等人來接,前門都是各路演員明星的車輛,她就這麽走過去有點尴尬,索性就跟主辦方說不走紅毯了,直接從後門進去,但後門有保安看守,為了安全,幾乎沒人能從這裏走,請柬不管用,李景言聞此就趕過來親自接她。
回頭的時候,越野剛好疾馳而過,方非爾放下手機,看着車漸漸駛遠,說:“我怎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
“那當然,這附近也是有狗仔的,你可是各家記者都追着采訪的話題女神,抓着點羽毛都能寫出一大片草原,能不有人看你嘛。”周奇說。
“感覺還是個男人。”方非爾說。
“肯定是個男人,”周奇朝過來的李景言揮手,“李總!”
車裏,駱斯衍聽完大致的情況,對着耳機下命令:“二分隊還有五分鐘到達,大家準備好,用到槍就說明此次情況很嚴重,必須迅速解決,不能讓犯罪分子逃到公館,對這次行動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受傷,有信心嗎?”
“有!”
來到倉庫附近與重案組的人員會合,看了一眼倉庫的整體結構,駱斯衍帶着二分隊先行潛入,一分隊占領高處實行狙擊,三分隊斷後掩護。
“走,幹了,快!”駱斯衍說。
“是!”
三支分隊行動速度很快,外圍的犯罪分子在十分鐘內全部殲滅,一分隊從高處撤離,快速進入倉庫內部支援,裏邊已經打了起來,槍聲不斷。
來到核心基地,駱斯衍一槍打掉房頂角落的監控,讓後邊的人快速跟上靠着牆,他瞄準門上的玻璃窗,打碎,沈澤扔了支煙霧彈進去,連忙躲在牆壁後邊,随後便是密集的槍聲,門被打成馬蜂窩,燈光從裏面射出來。
等槍聲少了大半,沈澤把門踢開,駱斯衍趁着煙霧還未散,迅速閃進房間,擊斃了幾個人,随之一二三分隊全都湧了進來,控制住房間每個角落,怕死的都放下槍,蹲着抱頭。
重案組的人正在往這兒趕,駱斯衍瞧了一眼周圍,人中有位穿皮夾克的胡須男人坐在電腦前,似乎對抓捕表現得很從容,其他人都投降求饒了,就他還在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駱斯衍見過重案組給他的罪犯照片,就是這個人沒錯,隊員把箱子都拆開,裏面全是玩具槍模型,仔細檢查一遍,卻不盡然,霰彈槍藏匿于其中,因為與玩具槍沒兩樣,不是行家根本識別不出。
駱斯衍拿了一把出來,打量了一眼,問胡須男人:“都是你們自制的?”
胡須男人一笑:“你們來的時候右邊的倉庫裏不是看見設備了嗎?”
駱斯衍眼角微翹,把槍扔到男人腳邊,“走私槍支的如果都像你這樣簡單招供就好了,槍雖好,可比起我這個要差點兒。”
“那你瞧瞧我這把好不好!”
胡須男人迅速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對着駱斯衍,所有隊員立馬警戒,駱斯衍反應很快,拿起槍就打中男人的手腕,手槍落地,但男人打出的槍子兒從駱斯衍胳膊那裏擦過,兩人同時開的槍。
哦不對,是三個人!
胡須男人靠着椅子,頭往上仰,腦門上多出了一個血洞。
死了。
沈澤上前,看了眼他的胳膊,“沒事吧?”
駱斯衍搖頭,擡頭看向那顆子彈打來的方向,碎玻璃落了一地,一擊即中,這是狙擊手才能做到的事。
此時重案組的人都來了,把小喽啰都套上手铐帶出去,負責此次案件的組長朗月過來說:“這人估計是犧牲品,我們的線人又傳來消息,此次玩具槍案件很可能跟前段時間一樁巨大的槍支走私案有關,但具體的還得先審訊一下那些人,駱隊,這次辛苦你了。”
“都辛苦,那這裏就交給你的人了,”駱斯衍說,轉身,“收隊,回去後整頓一下,請你們吃宵夜。”
“隊長威武!”衆人高興道。
——
這邊晚會已經進行到結尾,方非爾得了最佳女演員,感謝詞也說了,現在就坐在臺下百無聊賴地看歌手唱歌。
李景言坐她旁邊看她,從看着節目單慢慢地只剩下兩個開始,他就特別激動,“要不我們走吧,去喝點東西。”
“聽歌,還挺好聽。”方非爾說。
李景言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能把人無聊死的晚會,挨到最後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方非爾這麽說他也不能自己先走,就翹起二郎腿,手撐着腦袋看歌唱節目。
過了會兒,方非爾接了周奇的電話,就起身,李景言差點聽睡着,被方非爾起身的動作驚得立馬清醒,抓住她問:“去哪兒,我也要去。”
“洗手間你也要一起?”方非爾笑笑。
李景言搖頭,“那你拿着包幹嘛,我幫你拿,你快去快回。”
方非爾在心裏嘆了聲,“生理期啊。”
“啊?哦,”李景言笑得有些尴尬,“那你快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方非爾就走了,直接去跟周奇會合,周奇已經把車開了過來,車鑰匙和門卡都遞給方非爾,“東西我都讓人搬過去了,地址已經發你微信,話說非爾,你真的不叫李總一起?”
“叫他幹嘛呀,錢都還了,”方非爾拉開車門,“好不容易悄悄跑出來,又被他纏一晚上怎麽辦?我現在只想回家睡覺,沒精力陪他玩,走了。”
“開慢點。”周奇囑咐道。
來到周奇說的小區,方非爾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就直接坐電梯到五樓,口罩漁夫帽還沒摘,身上就披了一件外套,內裏還是吊帶裙。
手機一開機,李景言的電話就打來了,方才怕他接二連三地電話轟炸,就關掉手機安靜一會兒。
周奇給她找的新公寓的地址還沒告訴李景言,不然李景言肯定早摸到這兒來了,她和李景言的關系不是特別好但也不壞,就平常會一起吃吃飯去酒吧喝酒什麽的,由此而建立的革命友誼。
與李景言相識是在一年前的一次酒會上,經公司老板介紹才認識,那時他剛留學歸來,面容秀清意氣風發的,交談一番也才得知原來兩人是校友,不過方非爾沒完成學業就搞事業來了。
“喂。”方非爾一邊接電話一邊找門牌號。
“非爾,你終于接我電話了,你幹嘛不等我,我送你回去啊,”李景言在那邊哀怨地說着,“你是不是煩我了,出國一趟你有新歡了對不對?告訴我新歡是誰,我要跟他比一場,看是他好還是我好。”
“過兩天吧,等我休息好再告訴你,”方非爾随便一說,看着左右兩邊的門牌號,“520,,520,啊,找到你了。”
“什麽520?”李景言怨怨地問,聲音又突然變得很高興,“非爾你居然先跟我告白,哈哈哈我就說你喜歡我嘛,不過我作為李家的繼承人,是萬萬不能讓女生主動的,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咱們倆在一起後……”
“別幻想,我找門牌號呢,挂了。”
沒等李景言說話,方非爾就按了挂斷,順便調了靜音,拿門卡開門,可是刷了好幾下門都打不開,再三确認了門牌號,又刷,還是開不了,方非爾有些惱,踢了下門,準備掏手機打電話問周奇。
這時走過來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人,腳步很輕,方非爾都沒發覺,他一把抓住方非爾的手腕的時候,方非爾才轉頭看着男人,男人聲音清淡:“你站我家門口做什麽?”
男人手上的力氣稍大,方非爾疼得皺起了眉頭,但男人垂眸看見方非爾內裏穿的裙子後,就松了手。
方非爾微微眯眼,就盯着男人瞧了半天,拿門卡的那只手朝男人的臉揮過來,男人抓住,另一只手又揮,男人繼續抓,長臂在空中一轉,方非爾的後背就貼住男人結實的胸膛,兩只手交錯抱胸,被男人禁锢住。
方非爾笑了起來,身體動不了了,腦袋索性就靠着男人跳動的心髒那裏,對男人說:“駱斯衍,我是爾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