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墨爾本(1)

認了一圈的大導演和編劇,方非爾不跟沈喬到處晃了,找了張桌子坐下休息了半天,要到她跟駱斯衍約好的時間,她便提前開車走了。

這次吃飯的地方選在西餐廳,方非爾把地址發給駱斯衍後,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駱斯衍很快就接了。

方非爾特別高興,“喂,駱隊長,你出發了嗎?”

“剛出特警隊,應該半小時後就到。”那邊說。

“那你可能要比我先到哦,”方非爾說,“我這邊有點堵車,等過了這段我就走東二環,見到你要快一點。”

“好好開車,別着急,遲到幾分鐘沒事。”駱斯衍說。

“嗯,那我挂了哦。”

等了十多分鐘,這條路才終于通了,方非爾往右打方向盤,直接往東二環的方向去,這邊的路上車不多,就是有點繞。

車開着開着,方非爾發現有一輛黑色轎跑一直跟在她後面,不超車,也不幹嘛,就規規矩矩的跟着方非爾的車速,方非爾故意往下一個路口轉,他也跟。

越看越不對勁,如果是私生飯,那她是真的被跟蹤了,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有一次還直接追到她家門口,守着不肯走,一遍遍敲門按門鈴,還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說有多喜歡她想帶她回家去,然後好好的養她,當時周奇宋藍都不在身邊,又是夜晚快十一點的時候,她吓得都不敢睡覺,她将家裏所有的窗戶都牢牢鎖住,燈也全部打開,她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縮成一團,戰戰兢兢的盯着手機看,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響聲都能立馬吓著她,害怕有人突然就闖進來,精神差點崩潰,最後等周奇帶警察過來把私生飯帶走,她才從恍惚中走出來,後來周奇就給她找了現在住的公寓。

方非爾正想打電話向駱斯衍求救,李景言的來電便跳了出來,她挂掉,又打過來,第三次她索性就接了。

“有話快說。”

“非爾你停一下車,我有話想問你,”李景言說,“我在你後面。”

方非爾大半天才反應過來,沒忍住爆了句粗話,“操,李景言你他媽腦子有病吧?”

方非爾踩住剎車,把車停在路邊,後面那輛也跟着車尾跟前兒一米停了,路燈挺亮,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李景言你丫的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你跟蹤我幹嘛!”方非爾氣急,方才被吓得不輕。

李景言走到方非爾面前,倆眼睛珠子死死盯住方非爾,像要把方非爾吸進去一樣,他捏住方非爾的肩膀,咬着後槽牙問:“照片上那男的是我哥對不對?你是不是喜歡我哥了?你說啊非爾!”

方非爾被他捏得有些疼,本來就冒火,就用手打掉他的手說:“沒錯,我一直都喜歡駱斯衍,這樣的回答行了吧,讓開,我還趕時間。”

“不準去!”李景言突然大着膽子把方非爾拉回來。

要換作平常,李景言凡事都順着方非爾,方非爾說一他就不敢說二,把方非爾當小祖宗一樣供着,從不敢像剛才這樣,他怕方非爾一火大就真的不理人了,今天果真膽肥。

“你想幹嘛?給我趕緊松手。”方非爾靠着車門用眼睛睨了李景言一眼,手腕被他握得緊緊的。

李景言的神情波動很大,有怒意有憤懑還有點不甘,兩道眉都擰在了一塊兒,他對方非爾說:“非爾,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行不行?聽我爸說我哥他馬上就要回部隊了,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特種部隊,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進去就相當于半條命沒了,比當特警還危險,你跟我哥在一起,那你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他更危險的時候我都見過,喜歡一個人要是連他的職業都承受不了,那還談什麽喜歡,他沒了半條命,就用我的補給他,他是我的英雄。”方非爾扯了扯手腕。

李景言定定地看着方非爾,忽然就擡起手撐住方非爾的雙肩,低頭下來要親她。

“找死?”方非爾冷言,瞪他一眼。

李景言還沒說上話,一輛黑色越野便急速駛了過來,穩穩當當地停在李景言的車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他背着沒關掉的車燈,披着光芒而來,黑色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寬松适當的黑色白條雙杠休閑褲勾勒出男人修長的身材,如松柏而立,面容逐漸被清晰地勾勒出來,一雙罩在白色燈光下冷峻的眉眼,薄唇微抿,嗓音很涼。

“手松開。”

駱斯衍拉開李景言。

方非爾看着駱斯衍沒動,李景言瞧了瞧面前的兩人,眼睛裏都是怒意,他氣沖沖地回自個兒車裏,開車走了。

“不追去看看你的寶貝堂弟?他估計受的刺激挺大,回頭跟你決裂怎麽辦?”方非爾說。

“怎麽不躲?”駱斯衍問方非爾,明顯對李景言跑掉這事兒沒多大在意。

方非爾輕輕嘆了聲,随意一道:“他力氣大,躲不開。”

“躲不開?”駱斯衍嘴角微嘲,“之前不還拿我教你的那些招式對付我麽?怎麽,現在倒忘記使了?”

方非爾聳聳肩,“還不是怕你又說我欺負李景言,你那麽寶貝他,我可不想再挨你訓。”

哎這臭丫頭,感情還是他的錯了?

駱斯衍神情淡淡,眼底唯剩些無奈,拉開車門要推方非爾進去,“少跟我扯,開車帶路,你說的那家餐廳我找不着。”

“不要,”方非爾嘟嚷着,不進車裏,連忙張開手臂就抱住駱斯衍的腰,随後兩手攀上駱斯衍的脖子圈住,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眉眼彎成月牙兒,“緊張呀,初吻給你。”

見駱斯衍不推拒,她又甜甜地笑着湊上去貼住駱斯衍的唇,此前沒跟誰接過吻,沒什麽經驗,拍過的電影幾乎都沒有什麽吻戲,有也會删掉或者借個位,她不想跟除了駱斯衍以外的男人接吻,都沒跟駱斯衍這般親密過,她不甘心。

這一晃眼就不甘心了三年。

有時候真想問問他這些年有沒有想起過她,但依他的性子非常有可能不會如實回答,于是就罷了,現在都21世紀了,誰他媽還興整回憶過去這一套,矯情不能當飯吃,重要的是當下。

此刻,她毫無章法的在駱斯衍唇上亂啄一通,駱斯衍一動不動地站着也沒什麽表示,她繼續胡亂作為,一會兒親駱斯衍的嘴角,一會兒又吮住駱斯衍的唇瓣輕輕地吸,這樣親了半天,她瞧見駱斯衍散漫地低垂着眼眸,似乎在嘲笑她生澀的吻技,她立馬有些氣惱又頹喪,咬了咬駱斯衍的唇就放開了。

沒舍得太用力咬。

“親夠了?”駱斯衍問她。

她點頭,方才踮腳踮得厲害了些,有點累,也不抱駱斯衍了,就靠着車歇會兒。

眼尾微微上翹,駱斯衍又問方非爾:“之前沒談過男朋友?”

方非爾不假思索就回答了:“沒啊。”

“怪不得吻技不行。”駱斯衍饒是一笑。

方非爾抿抿唇,也笑起來,伸手把他拉到頂的衣服拉鏈推下來一點,将衣領折好,“你不也一樣,因為之前沒怎麽碰過女人,所以都不知道如何回應我,我說的對吧,駱隊長?”

駱斯衍捏住她的下巴,聲線有些啞,“我如果碰你,怕你哭。”

“那試試喽,看我會不會哭。”方非爾望着他的眼睛,暧昧地沖他挑眉,唇角微揚。

——

最終還是沒試成,駱斯衍看出這丫頭在為昨天吓唬她的事跟他杠上了,他怎麽會讓小丫頭得逞,拉小丫頭去吃了頓牛排,再腦子有點抽風一起去喝咖啡,回家的時候,兩人的精神比他媽早起叽叽喳喳的鳥兒還要飽滿,再者又無聊,兩個人就窩在各自床上打電話,大部分時間裏都是方非爾在說話,說她高考,讀大學,在劇組拍戲遇到的搞笑的事,也說她的朋友圈,反正就把她所有的情況都說給駱斯衍聽了。

末了,方非爾又加了句:“你別跟人說我和趙靜約的事哦,公司給我跟她整了個人設,塑料姐妹花,幸好同臺機會少,不然我肯定能拿奧斯卡影後。”

“不說。”駱斯衍答了聲。

方非爾喝了口水潤潤嗓,“現在到你說了,從我回國那時候開始說起。”

“就那樣湊合着過,你聽了也會覺得沒意思。”駱斯衍說。

方非爾不答應了,“沒事,你的一切我都覺得很有意思。”

電話那頭傳來駱斯衍的輕笑聲,半會兒,他說:“我的一切也沒像你當初說的那樣變得多姿多彩,我過得很簡單,就工作攢老婆本,以後娶媳婦兒。”

“你老婆本不是花我身上了嗎?”

“繼續攢,反正總能攢夠,就幾頓飯,沒你多少事兒。”

“那我以後多吃點,不讓你娶老婆。”方非爾說,翻了個身。

“要睡了?”駱斯衍笑着問。

“沒,我換個姿勢躺,”方非爾說,過了小半晌她問,“駱斯衍,你那麽愛部隊,愛你的那幫兄弟,真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退伍了。”

良久,那邊都沒聲音,等了小會兒,那邊有打火機的聲響,駱斯衍吸了一口煙,自嘲地笑了笑說:“我殺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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