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耶路撒冷(3)

第二天, 駱斯衍從清晨開始就在訓練場待着,一直到早上九點鐘,醫療組過來了, 沒見方非爾, 也沒聽方非爾說會什麽時候走,就知道是今天, 他便打電話,可打了幾通都沒人接, 他跟沈澤打了聲招呼,回宿舍。

敲門,沒人應。

駱斯衍在門口站着,正要打電話給門衛處問一下, 就聽見樓下有轎跑的聲音,他擡眼一瞧,是那小丫頭, 不知怎地, 他勾了勾唇角,下樓來。

方非爾推開車門下車,正準備去後備箱拿東西就瞧見駱斯衍走下來, 她一下就歡了, 笑着撲向駱斯衍的懷:“隊長!”

駱斯衍摸摸她的頭, 用力抱住她, 在頭發上親了一下:“去哪兒了?”

“就到大門口拿點東西。”

方非爾擡起頭望駱斯衍,駱斯衍湊下來親了親她, 她咧嘴笑起來,拉駱斯衍到車後邊去,按開後備箱,裏面放着一箱東西,方非爾說:“是給你的哦,我拜托一朋友買的,他說這幾個牌子的煙男人都喜歡,我就讓他都買了。”

“這起碼得是兩個月的口糧,”駱斯衍攬過她的腰,“以後別亂買了,煙多抽不完。”

“才兩個月,我都還想着要不要給你屯一年的呢。”方非爾說,手掌輕輕地拍着駱斯衍的胸膛。

駱斯衍嗤笑一聲:“真不用。”

“為什麽啊?”方非爾擡眼看着駱斯衍。

他笑:“沈澤的二舅開煙草公司,上回他去人家裏,就帶回來挺多好煙,分了我點兒。”

“原來是蘇影的叔叔,”方非爾用勁掐了駱斯衍一記,“那你抽人蘇影送你的,別抽我的了,我要把這些都丢掉。”

駱斯衍給人抱住,揉着方非爾的腦袋:“回頭我把剩下的煙都還給沈澤,只抽我家丫頭買的。”

“這還差不多,”方非爾靠着他開心地笑起來,忽而又擡頭,“你把箱子拿上樓吧,我正好得去拿行李。”

“要走了?”駱斯衍問。

“嗯,”方非爾點頭,“但不是去拍戲,費南他們等着我去商量要幾輛車呢,到時候再跟你說,一切都聽駱隊長命令,也不用送我,你忙你的訓練,我一業餘飙車手會慢慢開到家的。”

駱斯衍被她說樂了:“成,我幫你搬行李,煙拿一條就行,剩下的你帶回我家裏去,我把鑰匙給你。”

“不怕我把你家翻個底兒朝天?”方非爾開玩笑說。

駱斯衍翹着眼尾,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後,“家裏也沒什麽好讓你翻的。”

“有的呀,”方非爾說,“比如情趣用品套套啊什麽的,看看你在我之前帶了多少女人回家過。”

駱斯衍就笑了,低頭貼着她的耳朵說:“只帶了你一個。”

方非爾轉頭看着駱斯衍,湊上去索吻,駱斯衍比她提前幾秒先吻了過來,兩人緊緊貼着,唇舌纏繞,氣息交互,索取帶給彼此的親吻快感。

吻了會兒,方非爾勾住他的脖子,貼着他眉心,聲音很輕帶着歡愉:“我等你回家。”

他“嗯”了聲,将方非爾打橫抱起,方非爾打他胸口:“幹嘛你?”

駱斯衍挑眉,有些痞地笑起來:“抱我家丫頭回房間做點事。”

“你節制點兒,我忙着呢。”方非爾忍住笑說。

“搬行李有什麽好節制的,難不成你還想我做點其他事?”

“隊長你真是個大壞蛋。”方非爾說。

而此時,蘇影就站在不遠處,在早些時候她就已經到這兒了,沈澤一步步走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

“擦擦,別哭了。”

蘇影接過紙巾,在臉上磨了兩下,抽泣着問沈澤:“斯衍哥和她……”

“在一起了。”沈澤說。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你騙我!”蘇影抽着嗓子邊哭邊說。

沈澤眯了眯眼:“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別再惦記斯衍,他倆本來就該在一塊兒的。”

蘇影哭着:“不是這樣的!那個方非爾才認識斯衍哥多久,我一年前就認識斯衍哥了,斯衍哥現在一定只是暫時被她迷住而已,漂亮的明星誰都喜歡。”

“三年前他們就認識了,”沈澤說,“不然你以為斯衍會任由她進出家裏陪她玩鬧,甚至還默許她到這裏來?你跟我都知道,斯衍從來都是一個做事恪守原則的人,他認準的就沒誰能改變過,可方非爾對他不一樣,在方非爾面前就沒想過原則這回事,你能讓他這樣嗎?”

蘇影愣愣地看着沈澤,過了會兒,眼淚又刷刷地掉下來,她吼:“我不管!駱叔叔答應了我爸要斯衍哥娶我的,斯衍哥會娶我的,無論他現在跟誰在一起,到最後他一定會和我結婚!”

聲嘶力竭地吼完,蘇影哭着跑了。

沈澤沒追上去,站在原地嘆氣,話說那麽重也是為她好,早在他在駱斯衍家裏看見方非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倆人無論怎樣最後都會扯在一塊,三年前都沒逃過,更何況是三年後,所以駱斯衍過生日那晚他就跟蘇影先講明白了,可誰知蘇影太固執。

——

去跟葉葉萱萱他們喝了幾個小時的下午茶,又順帶去馬場騎了會兒馬,把事情都商量清楚之後,方非爾回到家裏時已經天黑,等她将行李搬進駱斯衍家裏,又到對門拿了一些衣服包包鞋子化妝品什麽的過來,全部收拾整齊了,她也累餓了,就一邊跟駱斯衍打電話一邊翻冰箱找點食材煮紫菜蛋花湯。

她确實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根本不會輕易進廚房,也就只會簡單的紫菜蛋花湯,泡飯管飽。

“許麟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他說兩天後會去俱樂部,所以你放心吧,哎?蛋花湯是先放紫菜還是打蛋來着?”

方非爾看着泡了幾分鐘溫水的紫菜納悶,鍋裏的水已經差不多要煮開了。

電話那頭,駱斯衍嗤笑了聲:“先放紫菜在鍋裏煮一會兒,雞蛋打在碗裏多攪幾下,調好湯的口味後再把雞蛋倒進去。”

“都忘了看有沒有雞蛋,隊長你再不回來我怕是要餓死在你家裏了。”

“還以為你在你那兒呢,小心點兒,別把我家房頂掀了。”駱斯衍笑着。

方非爾拉開冰箱,到處看了一圈,在最裏邊發現一板雞蛋,有四個,她拿出來的時候,有個粘在底部的小東西随之掉在了地上,方非爾蹲下去撿,突然冷笑。

“駱斯衍你慘了。”

電話挂斷。

方非爾給小東西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駱斯衍再打電話過來,她通通不接了,把手機丢回房間裏。

順利吃了一頓紫菜蛋花湯泡飯,休息了會兒後,方非爾洗完澡就回房間,拉開床頭櫃抽屜第一層,把小東西放進去,不經意間瞧見抽屜裏邊有個棕色的首飾盒,很奇怪,駱斯衍一大男人戴首飾幹嘛,他全身上下就戴了一只方非爾送的手表。

方非爾便盤腿坐在地上,把首飾盒拿出來,打開,是一條項鏈,上面挂着的那枚戒指內裏刻着兩個e字母,她拿起項鏈放在手心裏,頓然開心起來,同時又特別驚喜,這是母親讓一位意大利匠人給她手工定制的生日禮物。

原來駱斯衍是騙她的,還說賣掉了呢,明明就好好地收着,那這三年裏,駱斯衍是不是也偶爾會想到她一點呢。

方非爾在駱斯衍家裏住了兩晚,次日一早,駱斯衍便回來了,得準備下午六點的行動,朗月那邊已經交代好,小何帶人跟費南和萱萱一組,朗月帶一部分人埋伏支援,剩下的跟駱斯衍後邊來,武器全部喬裝隐藏好,一切行動都等待六點,駱斯衍就先提前幾個小時走了。

駱斯衍本來打算先去找方非爾解釋一下小東西,是上回大風他們休假來找他聚就買來玩的,昨兒一整天方非爾跟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完了你慘了,這讓他很忐忑,但又想到現在這時候她或許在睡覺就沒過去。

開門進屋換拖鞋的時候,瞧見鞋櫃裏莫名多了幾排女人的鞋,他愣了愣,随後不禁然就樂了起來,隐隐覺得家裏有個人在,回房間,果不其然。

衣櫃空着的一半地方,挂着一堆女人的衣服,旁邊的櫥窗裏放着各種樣式的包包,不知是啥牌子,反正看着挺奢侈,這姑娘不會是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吧。

床上的小姑娘還沒睡醒,翻了個身繼續睡,駱斯衍走過去床邊坐下,給她拉好被子,小姑娘又翻身過來面向他,纖細白嫩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

駱斯衍心頭頓然一驚:操。

丫的起床氣又犯了,咋就碰不得呢,以後要睡一塊兒了豈不是天天被扇,小姑娘看着挺嬌弱,扇人巴掌的力氣可不小,但誰讓小姑娘是他心愛的媳婦兒,扇就扇吧,被自家媳婦兒打他心甘情願,只要別跑了就行。

“隊長,”小姑娘突然甜甜糯糯地喊了聲,眼睛還沒睜開,兩只手臂伸出來往駱斯衍脖子上一勾,拉下,“我知道是你。”

駱斯衍像是松了口氣兒,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睡醒了啊。”

“沒,你陪我再睡會兒好不好,我還不想起床,”方非爾說,往後挪了一點,“進來。”

“好。”

駱斯衍笑着應了,拉開被子窩進去摟住方非爾,隔着薄薄的吊帶睡裙,駱斯衍第一反應就是這丫頭的腰真他媽細,比平常看上去還要瘦那麽幾分,方非爾貼着他結實有力的胸膛,沒穿內衣,軟綿綿的磨得駱斯衍有些口幹舌燥,不過方非爾很快就又睡着了,駱斯衍輕輕把她額上的頭發給撥到耳後去,看了會兒方非爾安穩的睡顏,沒忍住把人給吻醒了……

這次是在床上,時間對地點也對,也不會有誰突然來打擾。

親了會兒,駱斯衍松開她的唇角,方非爾雙眼迷離地望着駱斯衍,輕喘:“你想要嗎?”

“我想你。”駱斯衍的聲線有些沙啞。

“我給你吧。”

方非爾說,駱斯衍的眸色漸深,一下子低頭咬住她的唇,用力吮着,手伸進衣裙下擺,她極力回應,嘴角溢出一絲低吟。

“想好跟我了?”駱斯衍貼住她耳朵問。

方非爾的意識已然有些昏沉模糊無法思考:“想好了,就跟你。”

“跟屁!”

駱斯衍道,他看得出來小丫頭在這種不清不醒的情況下就是随口一說,小丫頭純粹是對那事兒好奇心重,還有他決定要回部隊的事還沒跟小丫頭說呢,真要做了,要是小丫頭以後後悔,他不是害了人家丫頭,駱斯衍把她搖醒,給人摟在懷裏。

“幹嘛老在關鍵時刻停下來?”方非爾輕輕拍着駱斯衍的胸膛。

“暫時還不想動你。”駱斯衍說。

“屁,你都硬了!”

“硬了也不想動你!”

“駱斯衍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我看看,”方非爾擡頭,擰眉疑惑,“沒有美人尖,不會早洩啊。”

駱斯衍:“……”

誰他媽說有美人尖會早洩的!

幸好沒有。

這回兩人是真的抱一塊兒睡覺了,沒再幹點兒別的啥,到中午才起床,吃了駱斯衍做的飯,方非爾回房間換衣服,黑色牛仔外套,底下一條黑色長褲,她瘦,長褲最小號還有些寬松,脖子上系了黑色頸帶,微卷的頭發披着,紅唇,媚氣十足。

她把一早就為駱斯衍準備好的西裝找出來,拉駱斯衍去換衣服,駱斯衍脫掉上衣,見小姑娘還賴在房間裏不走,兩只大眼睛直鼓鼓地盯着駱斯衍瞧,還沒瞧到重點,小姑娘就被駱斯衍給拎了出去。

過了會兒,駱斯衍穿好西裝出來,方非爾一下望得有些出神,從沒見駱斯衍穿過西裝,光是靠想象就覺得他要穿上一定很帥很禁欲,果真戳她的心。

方非爾摟上他的脖子,把他系好的領帶拉松,解掉白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将紮進褲腰裏的衣角給扯出來,又在衣領右邊印下一個唇印,“這樣才有我們駱爺的樣子,紙醉金迷,潇灑自在。”

被方非爾如此一整,比起剛才的禁欲感,現在的駱斯衍又添了幾分孤傲不羁,加上他漫不經心地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帶的那點兒痞氣,要再點上一支煙,就是神秘、誘惑,撩人。

“跟我過來。”

駱斯衍拉她去書房,除了裝滿書籍的書櫃和一張棕色的木桌外,其餘空地上擺着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紅心靶。

駱斯衍拉開木桌裏邊的抽屜,拿出一把手槍來,上好彈夾,他站在方非爾身後,擡起她的兩只手,讓她拿穩槍,看着面前的靶子,問她:“想打掉哪個?”

“中間大的那個,”方非爾說,側頭望駱斯衍,“你不怕被樓上樓下的投訴噪音擾民還制造恐慌?”

駱斯衍笑了,調整方非爾拿槍的動作,“彈夾裏是空包彈,而且這裏是故意做的隔音,外邊基本聽不見槍聲,手拿穩別松,我教你怎麽開槍,晚上帶着它,要是遇到危險就照我教的保護自己。”

“嗯。”方非爾點頭。

“雙眼緊盯靶心,手臂用力,但別太緊張,放輕松,解除保險,準備好了嗎?”駱斯衍說。

“好了。”方非爾說。

“心裏想着打掉它,注意力集中,深呼吸,”駱斯衍把手指搭在方非爾準備扣扳機的指頭上,“開槍。”

“打中了!”方非爾興奮起來。

駱斯衍摸摸她的頭,握住她的手迅速往各個方向移動,不過幾秒的時間,左右兩邊的靶子都被打掉,靶心全中。

“隊長你真帥。”方非爾笑說。

“什麽時候沒帥過,”駱斯衍笑起來,側臉貼了帖方非爾的,“像你這種學了沒多久的新手,開槍的時候就憑自己的意念和直覺,要是沒打中,你就跑。”

“要是跑不掉呢?”方非爾問。

駱斯衍吻了吻她的頭發:“在那之前,我會來救你。”

讓方非爾自己練了半個小時,駱斯衍在一旁指導,已經基本能打中目标,最後手臂實在太酸了,駱斯衍就抱她上木桌坐着休息,把空包彈夾下掉,上了真彈夾,把槍放進槍帶裏。

“張開手臂,我把槍別在你衣服裏面。”

方非爾照他說的做,駱斯衍用扣針把槍帶固定住,隐藏好後,他又囑咐:“千萬要記住我教你的,槍可不是能鬧着玩。”

“嗯,你放心,我記性好着呢。”方非爾認真地點了下頭。

駱斯衍看着她,過了會兒,他輕聲嘆息:“要不你別去了。”

方非爾伸手抱住駱斯衍,靠着他:“許麟要是發現我沒來,他人就不會現身了,隊長,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還有那條項鏈,被我翻到了哦,你太壞了,居然騙我說賣掉了,害我傷心了好久。”

“沒敢賣,一直都沒敢,”駱斯衍說,眼底溫柔至極,手撐開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被當做人質那次嗎?”

“嗯。”方非爾點點頭。

“爾爾,無論在何時何地你都要記住我說的話,”駱斯衍撫上她的額角,在她眉心處親了一下,“如果未來的某一天我不得已朝你開槍,你一定什麽都不要想,也別害怕,只需要相信我。”

“嗯。”方非爾又點了下頭。

這時,駱斯衍褲兜裏的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眼就接了,說幾句後挂掉,看着方非爾:“我們該走了。”

“等等,”方非爾勾住駱斯衍的脖子拉下來一點,貼着他的額心,輕聲說,“這是前特種兵的女朋友對她的前特種兵男朋友的出戰儀式,同生共死。”

駱斯衍微微一滞,随後眼眸帶了幾分暖意,“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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