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斷斷續續的傳出犯人被拷打的叫聲,或是無辜百姓的喊冤聲,還有愛國志士的叫罵聲。
東條敏夫面無表情的走在牢房中間的過道裏,緊抿着唇,身後的長谷川亦步亦緊的跟着。
看着這些中國無辜的人被如此對待,東條敏夫心裏不氣憤是假的。但是他也懂的以卵擊石那純粹是找死,所以他也只能在心裏對那些人說對不起。
對不起,他現在還不能救他們。不是不可以救,只是不能救。
東條敏夫撇了一眼牢房裏的那些中國人,腳步依舊不緊不慢的走着。
等着,總有一天他會把他們都救出來的。
“(你下去。)”東條敏夫扼着下巴對着身後的長谷川命令道。
瞪了瞪牢房裏的八路,長谷川對着東條敏夫行了一個軍禮:“(嗨,少将!)”偶像再見!
牢房裏的三百多個八路也齊齊瞪向長谷川。
“......”看着面前三百多個八路齊齊瞪着自己,長谷川表示自己鴨梨山大,果然還是該把這些八路分開關押。撇了撇一眼面無表情的東條敏夫,長谷川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偶像,你為何想不開!
坐在地上,臉色的傷明顯有些好轉的楊旭,斜瞥着眼,看了一眼走出去的長谷川,對着東條敏夫說:“你小子不錯嘛。”
沒有回答楊旭的話,仿佛公事公辦般,東條敏夫對着楊旭說:“叫我來幹什麽?”
本準備和東條敏夫随便廖躺的楊旭,聽見東條敏夫公事公辦的話語,頓時坐直了,說:“那天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東條敏夫對着楊旭點了點頭。
楊旭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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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而又對着東條敏夫說:“今天可以嗎?我和兄弟們都等不及了。”說完,看了依舊面無表情的東條敏夫一眼,垂下了頭不說話。
周圍的八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牢房裏的氣氛頓時安靜了。
東條敏夫則是在想,如果今天要把事辦妥的話,那麽他就要很晚才能去找他媳婦了,甚至這一個晚上都不行。可如果不幫他們的話,對于這些拿命去拼搏的戰士們他又過意不去。
“明天可以嗎?”東條敏夫的聲音打破了牢房裏的沉默。
楊旭沉默了一下,才對着東條敏夫說:“可以。”
“嗯。”說完,又表情嚴肅的對着牢房裏所有的八路說道:“今晚好好休息。”
明天可有場硬仗要打。
出了楊旭他們的牢門,東條敏夫不緊不慢的走在牢房的過道裏,身後長谷川依舊亦步亦緊的跟着。
“(我今天發現牢房裏的人手有點多了。)”東條敏夫對着身後的長谷川說道。
聽見東條敏夫的聲音,過道兩邊的日本人齊齊看向說話的東條敏夫。
“?”長谷川則是疑惑的看着東條敏夫。
“(調一些人出來。)”
周圍的日本人緊張了,不知道少将會把哪些人調走。
千萬不是我,千萬不是我,千萬不是我,千萬不是我,千萬不是我...
牢房這麽好的油水,做事又不累,心情不爽了還可以揍人!出去了上哪找這些福利啊!
“(嗨)”長谷川對着東條敏夫點了點頭。
腳步不停的,東條敏夫接着對長谷川說:“(就調個三分之二吧。)”
“(少将,這...)”長谷川有些為難的看着東條敏夫。調走三分之二...那牢房裏豈不是只剩一小半看牢房的和十來個審問員...
停下腳步,東條敏夫面無表情的看着長谷川,嚴肅的對着他說:“(身為一個軍人,上戰場殺敵才能做到他應有的價值,而且我大天皇國還怕這幾個中國人逃走嗎!)”
“(嗨!少将!)”果然少将就是少将,想的就是比他們周到!比他們好!
而周圍聽見對話的日本人則更緊張了。
在心裏默默的念叨:千萬不要調走我,千萬不要調走我,千萬不要調走我,千萬不要調走我,千萬不要調走我...
“(帶我去鐘副官的辦公處。)”
東條敏夫走出牢房後,那些個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凹!他們要趕緊賄賂長谷君去!
東條敏夫出去後,楊旭他們靜靜地坐在原地,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窒息的沉默..........
“咳咳。”楊旭清了清喉嚨,打破了這窒息的沉默。他站起來對着周圍的戰友說:“格老子的!他說明天會幫我們,你們還擔心個什麽勁?”
其中一個長相略微老實的男人擔心的對着楊旭說:“連長,他是日本人,而且他父親還是東條英機...”
頓時,氣氛又凝重起來。
他們是軍人,保家衛國的軍人,如果真讓他們為小日本做實驗死去,還不如現在拼了他們這條命去殺幾個小日本!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看着周圍的戰友們,楊旭對着他們說:“就明天,如果不行...”
聽到楊旭的話,周圍的八路沒有說話,只是表情越發堅毅。
實在不行,他們就是死也要拉幾個小日本墊背!
書房———
看着面前熱氣騰騰的飯菜,又看看了外面已然全黑的夜色,怕東條敏夫還沒有吃飯,陳喬治走出房門,禮貌的對着站在門口的男孩說:“你好,能幫我拿個食盒嗎?”
“好...好的,你等會兒。”男孩有些驚訝的看了陳喬治一眼,跑向廚房去拿食盒了。
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這個人真好。男孩在心裏癡癡的想着。
接過男孩手裏的食盒,陳喬治面帶微笑的對着他說:“謝謝。”
男孩慌忙的擺手,面耳赤紅的對着陳喬治說:“沒...沒事兒,這...這只是..小事兒。”
只是在男孩的心裏,陳喬治變得特殊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謝謝呢...
因為東條敏夫的食量比較大,所以陳喬治裝了一大半飯菜在食盒裏,裝好後,陳喬治一個人也慢慢的吃起飯來。
吃了一點,陳喬治放下了碗筷。
一個人,他突然吃不下去了。
坐在鐘副官的辦公桌上,東條敏夫拿筆在一張宣紙上寫下幾個字後,折疊好放在信封裏,把信封交給鐘副官,對着他說:“(把這個密郵給我父親。)”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
鐘峤接過信封,對着東條敏夫點了點頭。
門口,東條敏夫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氣,慢慢的吐出了心裏的濁氣。
東條英機勢力太大,還不是現在的他能抗衡的。他只能等,慢慢等。
遠在日本的東條英機拿起桌上空白封面的信封,緩緩打開,只見上面寫道:
父親大人:
正在取信八路中。
東條敏夫親啓。
把信放在書桌上,東條英機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随後拿起了書桌上一本暗紅色的小本,丢進垃圾桶裏,對着暗處說:“告訴他們,不用繼續盯着我兒子了。”
他的兒子夠優秀了。
夜色以晚,東條敏夫輕手輕腳打開書房的門,走進去,映入眼眸的就是陳喬治拿着書睡在書塌的身影,和書桌上的食盒。
東條敏夫眼神微暖的看着這一幕。他先是走過去輕輕的拿掉陳喬治手裏的書,然後把陳喬治慢慢的放在書塌上平躺着。蓋上被子後,東條敏夫走到書桌上打開食盒裏的飯吃了起來。
一夜安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