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趁人之危

細冷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得有些大了,砸在那青色琉璃的磚瓦上,彈起青翠而婉轉的聲響。

張良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腦中昏然迷蒙,身上熱騰騰地冒着氣兒,喉嚨中亦是火辣辣的疼着。心中暗想,這幾日天氣轉涼,他又常常一席薄衣站在外面,本就體弱的身體,估計是受不住他這樣的折騰,感染上風寒了……

華麗的沙曼,流瀉了一地,張良喉嚨甚是不舒服,掙紮着就要從榻上起來去倒口水喝,只身形剛動,便有一雙溫熱的大手伸來,落在他纖細的腰上,耳邊适時地響起那個霸道的嗓音來:“怎麽了?”

“沒什麽……”張良臉上一冷,手迅速地捏着那只手甩開,不只喉中疼痛難忍,就連腦中也是迷迷糊糊。

“病了?”嬴政一聽張良那嘶啞的嗓音,不禁眉頭微皺,從榻上轉起。夜色之中,隐隐地覺得眼前這個人身上跟火燒似的。

張良全身無力,這一動,腦中就是一陣眩暈,嬴政見張良不語,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他面色,不禁惱怒地拽住他,拉近身來,果然一觸之下,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熱燙。

“你滾開……”張良豁然被嬴政一拉,不受控制地向他身上倒去,本就眩暈的腦袋,此時更是一團漿糊。不過,就算再糊塗,他也不會忘記推開眼前這個危險的人。鬼知道,這個暴君會不會趁人之危。

“你燒得很厲害……”嬴政聽張良叫他滾開,也不惱,而他那有氣無力的推拒,在此時,也不過如小孩兒撓癢一般。

微弱的月色,從窗棂之間透過薄如蟬翼的沙曼,落在張良白皙的臉上,嬴政一低頭,便瞧見他白皙的臉上一片潮紅,眼色甚是迷蒙,忙地下榻倒了一杯水,走向已經暈得不知所雲的張良,在他耳邊地問道:“喝水嗎?”

“要……”張良只覺全身如置身火爐一般,口中更是幹燥,因此一聽喝水,整個人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嬴政的手,不住地呢喃:“要……”

嬴政冷肅的臉上,不禁微微扯開一笑,一仰頭将杯中之水飲盡,而後覆上那幹涸的唇上,将口中之水一口一口地渡給身下燙如火爐的人。

張良此時燒得迷迷糊糊,緊緊地閉着眼睛,已經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麽光景,喉中只覺得幹燥如沙漠一般,忽然一股清泉流向他口中,忙地張嘴如本能一般,想要更多。

嬴政不想懷中之人,竟如此,微微一怔。他本只是想趁人之危地稍稍占些便宜,許多日來,這個人都躺在他身邊,偏偏他又只能看不能吃,好不容易偷襲一次,還被他絕食相逼,實在打擊他的熱情。

“水……”張良感覺口中苦澀幹涸,身上雖然熱燙,竟也比不上那雙手在他身上所散發的溫度,迷迷蒙蒙地張開眼,驀然就見一張俊美的臉埋在自己懷裏。

“嬴政……”張良腦中驀然清明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那人推開,咬牙切齒地縮進床榻裏瞪着眼前之人,氣息甚是虛弱地說道:“你竟然違誓……”

“趁人之危,無恥……”張良腦中本就迷蒙,如何記得他曾問過這些,即使問了,他一定也是斷章取義地挖陷阱,讓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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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是朕無恥,可是現在,你燒得這麽厲害,快躺下去。”政瞧張良說一句話喘半晌的模樣,甚是心疼,也不跟他再争,忙地倒了水,送到他嘴邊,伺候……

張良喉嚨疼痛難忍,加上方才忍不住出聲怒罵嬴政,喉中更如同要冒煙兒似的,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因此見嬴政倒水給他,忙地接過,一口一口地倒進嘴裏。

嬴政瞧張良那冒火的美眸,他也不敢再逼近,想着今兒已算是占盡便宜,來日方長,以防他再絕食抗議,嬴政忙地斂了眼中的欲望,喚守在屋外的趙高去将禦醫請了來。

夜明珠的光幽幽地發出炫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鹹陽宮,只除了那看似淩亂卻捂得嚴實的床榻。

趙高一進屋,便瞧見他們的皇帝陛下正焦慮地走過來走過去。

那嚴實的床榻裏亦不停地傳出咳嗽的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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