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2)
逝殇輕蔑的一笑,眼中凝聚起精密的寒意。
龍騰,曾經是赫赫有名,風靡一時的黑道幫派組織,近乎掌握了整個黑道的統治權,幕後操縱者不詳,是個神秘人物,但自從冷逝殇成立了幫會組織之後,龍騰的真正幕後主事就隐匿了。
這些年,龍騰都是交給一些後生小輩打理,他們現任的主事叫龍禦男,為人陰險狡詐,但論計謀遠在冷逝殇之下,所以這些年龍騰跟冷逝殇名下的幫派對決中,年年失利。
倒在地上的女人早已沒了力氣,但聽到冷逝殇的一番話後,她的身體還是像有意識的動了動,眼中浮現出驚恐的情緒。
很明顯,梁妙菡,她在害怕。究其原因,無非是她沒有想到,冷逝殇竟然早就察覺到她的意圖。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梁妙菡嗓子已然發啞,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擠出幾個字,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麽的有氣無力。
“當初冷總選你當助理,就是因為你是韋氏兄弟派過來的人。”幕景替冷逝殇回答,說的時候還不忘若有深意的望了不遠處樓梯邊的藍海萌一眼,繼續道:“韋俊池想利用你做眼線,監視少爺跟藍小姐的關系,少爺只不過是将計就計。沒想到現在韋俊池死了,他的弟弟再次利用你來報仇,只可惜,你并沒有這個本事!”
“呵,原來你早就知道。”梁妙菡虛弱的勾唇一笑,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地面上。
在她落地的最後一秒,她将眼睛望向藍海萌的位置,藍海萌看不清她要表達什麽,因為她淩亂的頭發已經遮蓋了她的雙眼,但有一點她是确定的,她在叫她救她。
只是此刻,藍海萌的心情也亂的很,她沒有想到韋俊鋅會沖動的派這樣一個女人來暗殺冷逝殇,更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韋俊池派在她跟冷逝殇身邊監視他們的?
俊池,他竟然對她這般的不信任?難道他早就看出了她跟冷逝殇的關系嗎?
“擡出去,找一處偏僻的山洞将她放進去,做成幹屍。”冷逝殇似乎已經不想再繼續這無聊的游戲,他面無表情的下了命令。
聽到幹屍兩個字,梁妙菡本就空洞的眼眸裏只剩下一片死寂,她生平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美貌,怎麽可以被做成難堪的幹屍呢,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
“是!”沒有任何遲疑,幾名保镖已經上前,架起梁妙菡的身體,動作利落的拖着她離開。
地上除了一大灘的血跡和令人作嘔的污穢物之外,還有一群跪地的保镖,他們全是被“幹屍”兩個字吓到雙腿癱軟的人。
已經有十多年,幫派裏沒有用過這樣的酷刑了,現在用在梁妙菡身上,不禁人人開始自危起來,他們大哥這些年,真是越來越陰狠暴戾了。
Advertisement
“等一下!”突然,一聲清脆的嗓音,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藍海萌再也忍不住,她從樓梯上下來,重新走到冷逝殇的面前。
“怎麽了,萌萌?又想替人求情了?身為我冷逝殇的女人,這麽心慈手軟可不行!”冷逝殇将手裏的雪茄掐滅,意味深長的看着藍海萌向自己走來,語氣不冷不熱的提醒她。
“我不是來求你放過她的。”藍海萌側坐到冷逝殇身邊的沙發上,表情清冷而難以捉摸,她兩眼直直的對上他:“相反,我覺得你對她的處罰,實在太輕了。”
一語既出,在場所有人都驚嘆了口氣,兩眼不可置信的望在藍海萌身上。
把一個活人做成幹屍還叫輕了?這女人有沒有搞錯?
“殇,既然她是龍騰和韋俊鋅派來殺你的,你就這麽将她處死了,豈不是要讓他們失望了?”藍海萌彎了彎柳眉,唇邊綻放出一抹如罂粟花般瑰麗的笑容。
“那萌萌覺得,應該要怎麽做好呢?”冷逝殇拉過藍海萌的手,将她摟進自己的懷中,擡起她的下颚問。
藍海萌眼珠子轉了轉,溫聲回答:“不如,我們砍斷她的手指,将她送回龍騰。告訴他們,誰想要來殺你,我們随時奉陪!殇,你認為這樣如何?”
在場的人一顆高懸的心終于放下,他們還以為藍海萌會提議怎樣變态的方法呢?原來只是跺掉她的手指,雖然是太便宜她了,但任誰都看的出來,藍海萌是在救梁妙菡,十根手指換一條命,實在是很劃算了。
只是背叛冷逝殇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輕易饒過,這次他會看在藍海萌的面子上饒了梁妙菡一命嗎?
“好啊。”冷逝殇出乎意料的爽快答應了,可是他眼底的寒意,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陰森。
藍海萌松了口氣,顧不得他是不是真的樂意,總之能救梁妙菡,她總算對得起死去的俊池。
“不過得你來。”他突然話鋒一轉,在場所有的人全都驚訝的瞠目結舌。
藍海萌身體本能的一顫,握拳的雙手緊了緊,她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好!”她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心裏卻在發顫,要割掉一個人的十根手指,她什麽時候做過這樣的事,只是不這樣做又保不住梁妙菡的命。
“把她帶過來。”冷逝殇沒有再看她,而是冷冷的對手下下了命令,嘴角浮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他似乎在等待着一場好戲。
“是!”幾個保镖恭敬的欠身,架起梁妙菡的身體,将她擡到藍海萌的面前。
藍海萌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她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強烈地沖擊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真的要這樣做嗎?都說十指連心啊,她這一刀下去,還不撕心裂肺的疼。何況她還有十根手指,要割十下,那劇痛感是可想而知的,她甚至懷疑,梁妙菡已然嬌弱的身體能否撐的過去?
“怎麽了,萌萌?下不了手嗎?”冷逝殇達拉着雙腿坐在黑色沙發上,兩眼一動不動的打量着藍海萌,冷凝的鷹眸中透着令人讀不懂的深邃。
“沒,我沒有。”藍海萌的心裏已然七上八下了,但她卻強忍住懼意,猛烈的搖頭。
冷逝殇英俊的眉峰微蹙,陰恻的臉上泛着令人生畏的寒冰,他冷冷的揚唇:“萌萌,又不是第一次了,還很害怕嗎?上一次你對小潔那一槍,可是又快又準啊。”
藍海萌全身一個激靈,整個人猶如墜入冰窖,小潔,天吶,冷逝殇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提小潔,難道他嫌她還不夠污濁嗎?他這是在提醒她,她其實早就成為了他那樣的人,他們之間其實是沒有區別的,惡魔的女人,自然也是惡魔。
全身在猛烈顫抖的時候,冷逝殇的手下,已經将鋒利的鋼刀塞到她的手上。
藍海萌閉上眼,死死的咬住唇瓣,好不容易才将鋼刀舉起,放在梁妙菡被迫張開的手指上。
只要一秒,或者她的手上的刀沒拿穩,那梁妙菡這雙手就要報廢了。
“萌萌,落刀!”冷逝殇沉烈的冰眸射向她,全身散發着猶如地獄撒旦般嗜血的寒意,讓藍海萌的臉上連最後一絲血色也沒有了,有的只是恍如從盛夏的溫度陡然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的寒冷。
她的手在顫抖,身子越來越涼,眼裏的狠意也越聚越濃。她在心裏反複不停的告訴自己,她這是在幫她,砍下她的手指是救她的唯一方法。
可是不論藍海萌如何的暗示自己,手中的刀始終落不下在梁妙菡身上。
為什麽要傷害她?傷害這個無辜的女人,她只不過是效忠于龍騰,被幾個男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為什麽她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真正該死的是這群男人,這群視女人的生命如兒戲的男人,尤其是冷逝殇,他殺了那麽多人,折磨了那麽多人,還要一直這樣錯下去嗎?
魔鬼,簡直是魔鬼。
此時的藍海萌,臉色已經蒼白了,她突然握緊了刀柄,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勇氣,突然她擡起頭,狠狠的對着冷逝殇的臉,一刀直劈下去——
只是,血腥的一幕沒有如預料的發生,因為幕景及時洞察了她的意圖,提前伸手阻擋了她。
“藍小姐,你砍錯方向了。”幕景冷冷的正視向藍海萌,眼中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森寒,那凜冽的目光,簡直要将她淩遲。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藍海萌心裏明了,這句話中飽含着無限的警告,如果她再敢犯一次錯,那下一次的刀,就會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萌萌,我再等你,繼續!”冷逝殇并未對她剛才的舉動追究,而是再次開口催促她。
“我……”藍海萌心下一緊,她死死的咬住下唇,額上的冷汗在直冒,她還是做不到。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在心裏反複的掙紮,做鬥争後,她還是只能選擇放棄。
要她這樣去摧殘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還是做不到。果然,做惡魔也是要有天分的。
然而,就在她準備放棄,打算将手中的刀扔掉的那一瞬,冷逝殇突然伸出大手握住她持刀的手,手起刀落,梁妙菡的左手掌已經整個被砍掉。
“不!!!”藍海萌痛苦的嘶吼,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鮮血噴濺出來,劇痛讓梁妙菡在昏迷中又清醒了過來,她的身子開始猛烈的抽搐起來。
“啊……”藍海萌吓的連忙把手裏的刀丢到,臉上、身上各處濺着的都是梁妙菡的鮮血,她害怕的向後退去,全身都在哆嗦。
她跺了一個人的手,一個跟她無仇無怨人的手,這個女人,她已經被一群男人蹂躏了,還要被她摧殘,她簡直比他們這些人還要不如。
“萌萌,幹得漂亮!我就說,你可以做得到的。”冷逝殇單手攬上藍海萌的肩膀,看似寵溺的捏了下她的蠻腰,惡劣的徹底。
藍海萌眼色一變,她突然猛地推開他,憎惡的瞪直了眼:“你陷害我?是你……你害我的!”
“那又如何?反正她的這只手沒了,你也有份。我叫人強了她,你跺了她的手,我們倆一起傷害了她,你休想一個人置身事外!”冷逝殇禁锢着藍海萌的身子,扳過她的小臉正對着她,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藍海萌心抖了抖,眼中徒然升起一股怒火:“你,冷逝殇……你……”
“不要對我做出這種怨恨的眼神?剛才是你自己親口求我跺下她的手的,現在她不用去做幹屍了,只不過以後都會變成一個廢人而已!”冷逝殇斜睨着她,薄唇微微扯開,一字一句的說。
藍海萌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她漆黑的瞳仁裏湧出凄哀的失落感,笑的強忍:“廢人?!呵呵,冷逝殇,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無非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冷逝殇卻毫不在意的冷笑,他俯下頭,英挺的鼻翼幾乎快要貼近她的:“萌萌,我說過,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拉上你一起。現在我折磨了她,也有你一份,你真是越來越像我的女人了。”
“變态,你簡直是瘋子!!!”藍海萌被他逼急了,她憤怒的朝他大吼,手腳并用的捶打上他的胸膛。
或許是太過激動,又或許是她內心太過痛苦,她控制不住的驚聲尖叫,最後終于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房間裏的保镖紛紛不敢出聲,他們皆是低垂着頭,等待着冷逝殇的命令。
冷逝殇抱起藍海萌的身子,單手沾了些濺到她衣襟上的鮮血,放進唇裏舔了舔,嘴角冰冷的笑意在擴大——
“把這個女人送去龍騰,告訴他們,想殺我冷逝殇,随時放馬過來!”
“是!”保镖們躬身低頭,将地下梁妙菡已然奄奄一息的身子拖了出去。
早霞升起,橘黃色的陽光照射進房間裏,若隐若現的光點,随着舞動的窗簾,吹動在床上那抹纖細的身影上。
藍海萌睫毛微眨,昏睡的意識漸漸退去,她慢慢睜開眼,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是因為她還在這個島上嗎?果然,她還在,房間的位置都沒有改變,要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幾乎是一場噩夢,她情願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可是回憶,還是将昏睡前發生的一幕一連串如數的回到她的腦海中。
落地窗簾輕輕飄動,外面天色已經接近明亮,而她的房間裏卻是安靜的異常,冷逝殇也不知去向。
藍海萌站起身,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這才從床上下地,穿上衣服出了房間。
島上又恢複了原來的老樣子,一切都安靜、自然,包裹的太陽光金色氣息,仿佛昨夜的那場噩夢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昨晚上島的保镖全都不見了,只有小菲和幾個女傭留在島上,說是為了照顧她,實則是監視,不知為何,冷逝殇一下子又變得不信任她起來。
她在海灘上走了一圈,然後又回到別墅,這裏已經被打掃幹淨了,連一絲血腥的氣味都沒有,藍海萌随手拿起一本雜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起來。
“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要用嗎?”小菲恬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跟在她旁邊的還有兩個新來的菲傭,她們畢恭畢敬的站着,每個人手裏都端着兩個托盤。
“好吧。”藍海萌淡淡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裏的雜志,準備去餐廳用餐。
“冷先生今早出門的時候,要我轉告小姐,中午等他回來一起吃飯。”小菲一邊敬職的跟在藍海萌的後面,一邊跟她禀報道。
“恩。”藍海萌點點頭,表示了解,不再多說什麽,她已來到餐廳用起餐來。
吃完早餐後,藍海萌本想一個人再去海邊走走,但天空中不知何時閃過一道刺眼的光亮,剛升起的太陽随即被烏雲遮住,緊接着就聽到轟隆的雷聲,暴雨一下子就傾瀉下來。
天真是善變啊,就如同人的心一樣,藍海萌不禁感嘆。
去海邊散步的計劃自然是要泡湯了,陰雨天氣,再加上別墅裏還有幾個監視她的女傭,藍海萌什麽事都不想做,只想困倦的倒在床上睡上一覺。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大地被暴雨沖刷了一遍,變得更加的清潔,似乎空氣裏的味道也變得清新起來。
藍海萌從床上坐起來,剛準備下地去窗臺上看看,熟悉的腳步聲已到了房門口。
冷逝殇穿着一身湛藍色的休閑襯衫出現在她的面前,退去了往日工作中的銳利,今天的看看上去陽光帥氣,一副邪魅闊少的樣子,完全無害的表情,讓人忍不住的想接近。
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随性不羁只不過是他的表現,真正虛僞掩飾着的魔魅殘酷的本性,才是真個男人的本來面目。
“醒了?”他走到藍海萌的身邊坐下,幽深的雙目直盯着她的側臉。
藍海萌被他這樣看着,感到有些不自然,她輕咳了幾聲,從床上坐起來。
“我睡的有些久了,都到下午了吧。”看着窗外的天色,好像已經很晚了。
“喝點水。”冷逝殇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端着一杯清水,遞到藍海萌的面前。
“謝謝。”藍海萌也感到唇瓣有些幹澀,她接過水杯,就大口喝了起來。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冷逝殇的眸子閃過一絲深邃,他盯着她的面容,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咳咳——”藍海萌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問她這個問題,自然猝不及防,她剛喝下去的水嗆到了喉嚨,然後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怎麽了?”冷逝殇臉色微變,雖然看出藍海萌神色的驚慌,但見到她難受咳嗽的模樣,他還是于心不忍,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問道。
藍海萌好不容易才喘過一口氣,她暗自調整氣息,對冷逝殇敷衍的說:“我只是叫司機帶我出去逛街。”
“逛街需要消失兩個鐘頭嗎?”冷逝殇半眯起眸子,顯然他對藍海萌的解釋,并不相信。
藍海萌咽了口唾沫,手心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來,她知道司機已經将她的行蹤一絲不漏的彙報給冷逝殇了,如果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只是,她可以說什麽借口瞞過去呢?
“我……去了一個地方。”藍海萌低垂着頭,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哪個地方?”冷逝殇不意外的再次追問,犀利的瞳眸緊緊的盯上她的。
感到頭頂上一道懾人的視線射過來,藍海萌只覺得頭皮都發麻,全身的神經都崩的死緊。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告訴冷逝殇自己去見古傲天了,還是在那麽暧昧的酒店裏,即便他們真的沒發生什麽,冷逝殇都不可能不多想,到時候不僅逃跑不成,還被冷逝殇再關進黑屋裏,那就得不嘗識了。
“我沒必要去哪裏、幹了什麽,都跟你交代的一清二楚吧。”終于,藍海萌有些怒火了,她兩眼很冷漠的瞪向他。
冷逝殇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冰冷的視線凝聚在藍海萌的身上,在确定她是心虛之後的反應,他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
“說,你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去鬼混了?”冷逝殇一拳打在窗臺上,眼中又聚攏起昨夜嗜血般的殘忍。
“不是,我沒有。”藍海萌急忙否認,她讨厭他随便給她安插罪名。
“那你脖子上為什麽會有吻痕?”冷逝殇精銳的雙眸盯着她,帶着複雜又沉痛的目光,不滿的質問道。
“吻痕?!”藍海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徒然一抖,怎麽會有吻痕呢?難道是昨天晚上古傲天強吻她的時候留下的……?
藍海萌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了,要是真被冷逝殇察覺出她背着他見了別的男人,她都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那個該死的古傲天,他為什麽要這樣戲弄她?強吻了她就算了,還竟然留下吻痕,他這是估計要跟冷逝殇挑釁嗎?
“你昨晚真的去見了其它男人?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背叛我,快說?”冷逝殇已經等不及藍海萌開口解釋了,他怒火着将藍海萌扯到自己面前,兩眼不甘的對上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沒有……”藍海萌語氣略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但為了能讓冷逝殇相信,她只得硬着頭皮将這出戲演完。
“我的身體,只有你碰過,全身上下哪一處吻痕不是你的,怎麽可能跟別的男人有關!”這句話她是很直言不諱的吼出來的,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自從冷逝殇把她從婚禮上劫來後,她除了他,連見到一個陌生人的機會都很難,就更別提跟男人鬼混了,何況如何不是為了逃開他,她是絕無可能去見古傲天的。
“你的意思是,這吻痕是我的?”冷逝殇眉頭微蹙,雖然潛意識還是不太相信,但他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她的理由。
“沒錯。”藍海萌更加肯定的回答他。
冷逝殇眼色複雜的盯着她,看了半響,見她較真的模樣,突然冰冷的邪笑出聲:“我當然知道你的身體都是我的,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烙有我的印子,誰敢觊觎你的身體,除非他不想活了。”
“呃……”藍海萌怔愣的看着他,眼中浮現一抹疑惑,她不明白冷逝殇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是變相的警告,還是說明她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他到底還會不會計較了?
現在的冷逝殇,她越來越感到難以捉摸了。
“萌萌,你是我的,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屬于我。以後若是你出去,必須由我陪着,我不會再放任你自由的一個人亂跑了。”冷逝殇撫摸着藍海萌的秀發,深邃的臉上看不清有什麽情緒,只是墨藍色的瞳眸深深的鎖住她的。
“你不相信我?”藍海萌擡眸看向他,表情有些沉郁。
只是冷逝殇并未回答她的疑惑,他拉起她的手,又恢複了剛進門時那副溫柔無害的表情:“萌萌,我已經讓傭人準備好晚餐了,剛好現在雨後外面開起了彩虹,我帶你去外面用餐吧。”
“可我剛起來啊……”藍海萌還來不及反駁,冷逝殇已經拖着她的手腕,走出了房間。
她還沒有梳洗,本想使勁掙脫開他的手,可恰好小菲和幾個傭人經過,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自己失态,所以掙紮了幾下,也就放棄了。
不是她要面子,而是這段時間小菲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有時候她不經意的擡起頭來,都會看見小菲複雜的目光直盯着她看。
這種眼神她并不陌生,跟小潔臨死前看她的眼神一樣,所以她由心底感到寒生,藍海萌自己也不知道小菲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的是,小菲對她的态度已經和剛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不一樣了,至于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一路被冷逝殇拉着,來到了小島的中央,這裏原本是一片花園,只是在藍海萌和冷逝殇搬過來的時候,又改成蔥郁的樹林了。
本來藍海萌并明白冷逝殇為什麽突然要帶她來這裏吃晚飯,可當她來到這裏,看見這一大片的桃花樹後,就立即明白冷逝殇的用意了。
夕陽的傍晚,在經歷了一場暴雨過後,天空那邊開起了一道絢麗的彩虹,彩虹下面是一片桃花林,茂盛的桃花樹将這裏的風景染成了粉紅色,海風一吹,樹上的桃花瓣随風旋落下來。
“哇,好漂亮啊。”藍海萌被眼前迷人的景色驚呆了,她興奮的奔到桃花林中,歡欣的到處看看瞧瞧。
現在明明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冷逝殇卻為她打造了一片桃花奇景,着實可以看出他對她的心思,只是既然他肯為她做這些,又為什麽不能為了她,放過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呢?
“喜歡嗎?”冷逝殇從後面摟住她,附在她的耳邊,低頭細語。
“很漂亮,謝謝你。”藍海萌漠然的點點頭。
望着眼前這一片桃花林,絢燦又凄涼,花開固然美麗,可是花落卻讓人傷感,正如同人的感情一樣,好的開始未必會有完美的結局,而她從來都不喜歡悲劇。
“我就知道你喜歡,來,我們用餐吧。”冷逝殇揚唇一笑,将藍海萌帶進桃花林中的一塊白色的方桌前,為她拉開椅子,邀請她坐下。
方桌的上面,擺着一束火紅色的玫瑰,還有一瓶香槟,待他們就座後,女傭照着冷逝殇的吩咐,将幾碟子菜端了上來。
冷逝殇滿臉熱情的給藍海萌夾菜,藍海萌心中雖有小小的感動,卻仍是面無表情的吃着菜。
他對她的心意,她懂,只是他們相處的方式,她接受不了。
或許曾經他們真的愛過吧,但現在剩下來的除了恨跟陌路之外,她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麽。
真愛嗎?她可以跟一個殺父仇人談感情?她真的不知道。
這餐飯藍海萌吃的很規矩,沒有多餘的念想,也沒有給冷逝殇想要的表情,她只是靜靜的用餐,表現出一個富家的千金小姐該有的修養,期間無論冷逝殇跟她說什麽話,她都是一笑而過,始終不肯開口跟他說話。
直到在吃一塊冷逝殇夾給她的壽司時,她的牙齒突然咬到一塊很堅硬的東西,吐出來一看,竟是一枚鑽戒。
“這……”她擡頭看向冷逝殇,有一絲的迷惑,但更多的是震驚。
在看到這枚鑽戒的那一瞬,她的心幾乎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雖然她收到這樣的戒指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她的心跳的格外的劇烈。
“萌萌,嫁給我吧,我的女神!”冷逝殇突然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捧着大束的玫瑰,他優雅的姿态猶如偶像劇裏求婚的男主角,可眼裏流露出來的真情卻是不容錯辨的真誠。
藍海萌吃驚的看着他,怔愣了好半響也沒有回過神來,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夕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冷逝殇俊美如斯的臉上,在他英俊的臉部輪廓上渡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此時的他成熟又魅惑,全身散發着清雅高貴的氣質,就如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般,讓人移不開眼球。
藍海萌突然很想哭,這種俗套到死的濫戲碼,她居然會感動。
這不像平常理智的她了,她不是一向最抵觸的就是跟他在一起嗎?何況他還是她的殺父仇人,但為什麽面對他的求婚,她的心裏一點都感覺不到厭惡,反而是深深的感動呢?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在早已決心要拒絕他的時候,她居然徘徊了?在一個跟她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面前,有那麽一瞬,她居然真的想要跟他海誓山盟到天荒地老?
怎麽了,她究竟是怎麽了……
她凝視着他,就這樣一直凝視着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卻沒有任何勇氣要答應。
最後他們只能僵滞在那裏。
“少爺,打擾一下。”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打破了二人尴尬的對峙場面。
是幕景,他的身後跟着一個身穿廚師服的少年,像是他特意帶過來給冷逝殇看的。
“幕景,你不懂規矩嗎?”冷逝殇面色一沉,對于幕景的突然闖入,他顯然是非常不悅的。
如果不是看幕景是從小陪伴他長大的,他一定會一槍當場斃了他,居然打擾他跟藍海萌求婚,該死!
“少爺,這個男孩是您前段時間吩咐我找的廚子,他跟藍小姐是同鄉人,會做她家鄉的小菜。”幕景仍沒有要回避的意思,而是徑直将身後的男孩推到冷逝殇的面前。
“少爺好。”男孩恭敬的給冷逝殇鞠了個躬。
但冷逝殇的臉色明顯相當的難看,他求婚沒有求成不說,幕景這個他最要好的兄弟還在這時候來煩他,這不明擺着告訴他,他不希望他跟藍海萌在一起嗎?
盡管知道這個廚子是幕景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破壞他跟藍海萌的求婚,但是有時候人的感情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或許藍海萌不是最合适他的,也不是最愛他的,但卻是他一直以來最愛的,也是他一輩子渴望得到的女人。
藍海萌當然看的出兩個多年的主仆在較勁,她心裏也明了幕景是很不喜歡她的,特別是之前她背叛了冷逝殇之後。幕景一定認為她是個壞女人吧,所以不放心冷逝殇跟她在一起,再被她騙了。
可是如今的冷逝殇,又和當年的那個懵懂少年,是一個心境嗎?
恐怕早就不一樣了吧,因為這麽多年了,他們都在變化。
“你是唐山人嗎?”藍海萌突然轉過臉去,對男孩溫柔的一笑,問道。
“是的。”男孩認真的點點頭。
“會做家鄉菜?”她再次開口詢問。
“會做。”男孩老實的回答。
藍海萌滿意的點點頭,這段時間她懷孕,胃口總是不太好,特別想念的就是家鄉的腌菜,可是這裏沒幾個人做,沒想到冷逝殇正好為她找來了家鄉的廚子,那以後就方便多了。
再仔細打量這個男孩,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給人一種清爽幹淨的感覺,純淨的氣質,讓藍海萌眼前一亮。
他這副模樣,倒讓她想起幾年前的冷逝殇,那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白白淨淨的,有種正太的味道,或許那時候她就是被他身上的這幅氣質給感染的吧。
藍海萌盯着男孩一直看着,不自覺發笑起來,卻沒有注意到邊上冷逝殇那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你叫什麽名字?”她突然很感興趣的問。
“小吉。”男孩羞澀的回答,被藍海萌這樣盯着看,他的面頰都燒紅了一片。
藍海萌對他展顏一笑,走過去拉起他的手,正想跟他再說些什麽,卻突然被冷逝殇拽着胳膊,強拖硬拽的将她帶離了這片桃花園。
冷逝殇将她徑直帶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內心的怒焰可以用波濤洶湧來形容。
這個女人,她可以明目張膽的當着他的面,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小男孩,綻放出那麽明媚的笑容,卻獨獨要拒絕他的求婚,難道他冷逝殇就這麽差嗎?竟然連個小男孩都比不過?
冷逝殇不甘心的想着,拳頭已經握緊了,該死的,他竟然被她那一笑蠱惑了心智,原本因為她拒絕求婚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滅了下來。
她竟是此般的能影響他的心神!
藍海萌被他拖進了房裏,一臉不解的表情,心裏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是說要特意帶她在桃花園裏吃飯的嗎?怎麽晚飯還沒吃,就又将她拉回房間了?
“藍海萌,你就這麽喜歡,忽略我的感受嗎?”冷逝殇如刀削般完美的俊臉,此時正迸發出隐忍的怒氣,他湛藍的瞳眸中泛着赤紅的色澤,那光亮幾乎要灼傷藍海萌的眼。
“你……又怎麽了?”藍海萌有些無力,糾纏了這麽多年,她自然是明白冷逝殇這會是在發火,可是他究竟什麽原因在發火,她又是怎麽惹到他了?
“你還跟我裝糊塗,藍海萌,難道我在你心裏就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嗎?”冷逝殇臉上的怒焰更盛了,他兩眼赤紅的盯着她,陰厲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藍海萌心下怔了怔,她神情複雜的退後一步,與冷逝殇拉開距離。
她也想愛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