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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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家裏的電話!傭人說傾姐回家了!”
秦關接了一個電話急匆匆跑到水邊,拉着嗓子用足了十分的力氣向海面喊。但是一張口海風就吞噬了他的聲音。他擔心大哥聽不到。距離雖遠,可是莫亦年對“傾”這個字特別敏感,立刻就撲捉到了話裏的重點。船迅速向岸邊駛來。
“你說什麽?”
急火攻心的莫亦年竟然一把抓住了秦關的衣領。秦關被他抓的有些透不過氣來,斷斷續續的說:“傭人說……傾姐被人送回來了……”
莫亦年立刻松了秦關,秦關大口的喘着氣。真是……要人命啊。看着莫亦年大步奔跑上車的身影,秦關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兄弟收攤,自己也急急忙忙上了車發動車子跟在莫亦年身後。
莫亦年一路直上,秦關留心,叫傭人一定要留住送雲傾回來的那個人。不單是感謝,就以莫亦年做事的風格,也要知道是什麽人接觸了雲傾。
莫亦年沖到房間,看到雲傾躺在床上心忽然放了下來,輸液管裏的水緩慢均勻的滴着。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如果秦關不叫他的話,他真的會把整個大海都倒出來,把K市翻得底朝天也要把雲傾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想到了死,他的心又疼了死來,生生的疼。
秦關見到了客廳傭人留下來的人,默默的打量着他。文質彬彬溫文爾雅,還笑着和他握手。因為對方如此禮貌周到,連表情都一副謙和有禮,秦關不得不也善待來人,以笑相回。但是心底裏總覺得此人非善類。太漂亮的人總是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像傾姐和老大這對兒璧人一樣,沒少整他。提起“傾姐”,秦關就氣得鼓鼓的。明明比他小十歲,硬着仗着大哥的氣勢要他叫她一聲傾姐。
就在秦關打量着沙發上這個完美得毫無缺陷的雲傾的救命恩人時,忽然覺得樓上有一處強烈的電流厮射着樓下的人,連秦關都感覺到了。
微微側頭,果然,是大哥帶電的眼神,從冷逸駭人的鐵青臉上傳來。秦關讪讪笑着叫了一聲“大哥”,莫亦年面帶冷漠的緩緩走下樓梯。
一張冷漠蕭殺的臉,一張微笑和熙的臉。秦關忽然感覺到了兩人眼中有互相厮殺的電流。明明是溫暖的臉,怎麽也會有這種電流?難道是被大哥逼的無奈?
“既然主人回來了,那麽在下告辭了。”
和熙的美男子忽然眉角彎彎,笑着說要離開的話。莫亦年兀自坐到沙發上,一只手重重擱在背靠上,不客氣的說了句:“不送。”
美男也不計較,笑着向外走去。眼看着美男要出大門時,身後“嘭”的一聲,什麽東西爆碎。秦關愣愣吓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見地上粉碎的茶杯,想到了可能是剛才美男喝過茶的。臉上扯着哭笑不得的表情,這……人客人還沒走呢。想着自己也及早開溜的好,今天莫宅必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果然,還沒出莫宅,身後就傳來了玻璃摔碎的巨響。幸虧客廳只有一張玻璃小茶幾啊。傾姐今天的舉動,确實會讓大哥發火。而且……而且還被這樣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抱回來。
秦關速速上車離開,再不走,火燒到他的賓利可就說不定,這可是上個星期才換的車啊。
雲傾聽着樓下刺耳的玻璃摔碎聲,重重扯了手上的輸液管,蜷在被子裏讓自己躲進黑暗。早在被人救起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沒死。命運真是愛捉弄人,派人來侮辱了她現在又不讓她死去。難道要這樣折磨她一輩子嗎?
莫亦年大怒,把樓下能摔的東西全摔了,還是解不了心中的氣。
我對你這樣好你為何要一心尋死?你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傷害嗎?你痛,我就不痛嗎?你離開我,我的世界将怎樣?雲傾你就活得這樣自私了嗎?十年來,十年來你早已是我生命的全部了!
剛強如莫亦年這樣的男人,都會流下淚。莫亦年喝完一瓶酒,就摔碎一只酒瓶。乒乒乓乓直到下半夜莫宅才安寧。傭人們不敢出來打掃,滿地都是碎玻璃。雲傾躺在床上靜靜流淚,聽着樓下破碎的聲音。每一只酒瓶落地,她的心都要碎一遍。如果醉酒能讓他忘記痛苦的話,那就讓他醉吧。
“小姐小姐,我們來收拾吧。”
一群傭人趕緊拉着雲傾,她的手指和膝蓋已經流血了,傭人們吓得發抖。莫亦年是在傭人們哭腔的聲音中醒來的。因為喝酒還昏昏沉沉的頭,在看到雲傾身上觸目驚心的紅後立刻清醒,沖上前去捉住他的手。眉頭生生皺着,心仿佛也在滴血。
雲傾不理他,咬着嘴唇別過了臉,任他握住自己的手。
“你就這樣……不想見我嗎?”
心在發抖,連同手,一起顫抖。一夜,莫亦年醉了,但是疼痛沒有消失。他知道雲傾是在躲他。但是她傷害自己的同時,也是在傷害他。
莫亦年不說話,忍着心痛給雲傾包紮傷口。這手指上的每一絲血,都像是從他心裏流出來的。每一道紅痕,都是他心上破碎的肉。她別過的側臉,淚水分明劃過。
“別碰我,我覺得髒。”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
莫亦年忽然一顫,心也巍巍顫了起來。一股涼涼的冷意直往外湧。
她說的,是她髒。
“我想出去住,一個人住。”
清清的話,莫亦年忽然呆了。握着她的手竟不知道是放下還是緊握,手指交接的地方,迅速變涼。涼意直擊心髒。
“這就是你尋死的原因嗎?!好,你髒!你嫌你髒!那我就去找一百個,一千個雞,變得比你更髒!”
莫亦年暴跳,摔下她的手,憤憤起身。
心裏祈望着說了這些話,身後的人會挽留。但是身後人安靜得讓莫亦年絕望,比絕望更怕人的,是她竟然都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他去找別的人。難道她不知道,我這樣做只是要留住她在身邊嗎?
甩手出了門,既然她都不在乎我去找別的女人,那我就做給她看!
在碎玻璃上踩得咯咯響。雲傾閉上了眼睛,咯咯的玻璃碎聲傳來,就像踩在她的心上。
一路飙車,腦海中想起她默默流淚的樣子。忽然煩躁了。他對她千般好萬般好,他從沒想過她髒。她竟然因為這件事,要離開他,要出去住!她竟然都不能夠勇敢一點點?就算你不勇敢,我也會站在你前面。只要你待在我身後不離開,連這一點點你都做不到?我竟然就不值得你對我做這麽一點點嗎?
莫亦年重重的拍着方向盤,牙齒咬得咯咯響。棱角分明的臉青筋暴跳。車子也随着他的悲憤發出“笛……笛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