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揭開
“一個殺人兇手的方案嗎?嗯?”許妍搖晃着手上的紙,狠狠逼問,血紅的眼睛要将她生吞活剝,将這個事情起因的人生生吃掉。雲傾輕輕閉了眼向後傾去,身體微微顫抖着。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以為你的身子被侮辱了嗎?半年前,他根本沒動過你!”
一聲驚雷,雲傾猛的睜開眼睛。半年前……她說的……是那天晚上嗎?那個她再不願意去想的晚上?
緩緩看向這個知道那個她不願意想的夜晚的人。她……知道嗎?身子狠狠的顫抖了,她不想去想的事,還是被人提了起來,還是用這種憎恨她的,不容回避的方式。
“他早就被讨債的人卸去了機器!他還能怎麽動你嗎?!”憤怒的許妍忽然笑了起來。是好笑,她雖然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醉酒的下流男人不都是要傷害純清的小女生麽?那種口水小說,她沒見過也口耳相傳的聽過吧。好笑的,只是口水小說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是主角,是主角的親人……
許妍狠狠咬着牙,看着顫畏的人。忽然笑了,這個人,是在因為知道真相而痛心嗎?難道還會是因為害了我全家而忏悔!嘴角陰狠的向上一拉,眼裏閃過兩點邪惡的光。要不是醉酒的姐夫回來向姐姐忏悔的話,她怎麽可能知道事情的緣由?受了驚訝的姐姐,一直握着在姐夫睡過的床上留下的一根銀發,念着“報應……這是報應……”報應?就算姐夫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但是為什麽要報應在他的親人身上呢?
許妍狠狠收回渙散的目光,重重睨在雲傾身上。就是這頭銀發,全是這頭銀發的錯!沒有她,姐姐會憂郁成疾嗎?小吉會傻嗎?都是她!
雲傾一點點後傾,訝得不能接受。半年前……那天晚上……她說的……都是真的?
大腦找不到方向,所有的思緒全變成熱氣在大腦裏蒸煮着。看着一點點靠近的臉,卻沒有意識推開她。桌上的手機嗚嗚的叫着,她卻只能緩緩的轉頭去看,混沌的大腦有一個意識在告訴她,接起電話,喊一聲救命。許妍身上發出的恨意,讓她感覺到了,她想殺人……
“想接電話嗎?”“啪”的一聲,手機落地的聲音,和着雲傾的心猛的一驚。
秦關不耐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轉動着手中的手機。快八點了,公主還要加班嗎?打電話去的話,公主的脾氣他了解,她說過讓他待命他就不能随便打電話。忽然,手中的手機震得他一驚夏,還傳來了特有的鈴聲。
“大哥。”秦關趕緊叫了一聲,收住所有的不耐,唯唯諾諾畢恭畢敬。
“傾兒還沒下班嗎?”莫亦年的不耐,讓秦關剛剛鎮定的心一點點熱了,濕了。擡頭看了一眼還亮着的樓層,心猛地一驚。剛才……還亮着啊,他也沒收到公主要回家的電話啊。
“還沒有下樓。”
“還不上去看看!”
一聲暴吼,和着剛剛的擔憂,立刻跳下了車。
許妍突然笑了,嘴角上拉的幅度也拉出了一條縫。這半年,她秘密的調查過,當她查到本市銀色頭發的人,是莫氏的寶貝後,她也驚呆了。莫氏的寶貝……她怎麽靠得近呢?莫氏……她不是不知道,那個內地乃至國際的企業龍頭老大。她們這種小公司,連和它合作的機會都沒有,怎麽還會見到它的寶貝呢?她沒有見過她,但是,她卻得到了消息,它的寶貝,就是一個有着銀發的女孩。今天,終于讓她見到了,這是天意嗎?
“想走嗎?”許妍一把拉住雲傾狠狠又将她推向隔間。雲傾受這撞擊的痛微微呼出一聲,眉頭緊皺。剛剛,就在剛剛,她趁着許妍走神的時候,想偷偷溜走,她身上的寒氣實在讓她顫栗。她不知道莫亦年對她做過什麽,但是她這樣對她忽然讓她不滿了。這個世界上,還沒人給她痛受過。腰間和隔間木板相撞的地方,隐隐傳來痛。
“他……他罪有應得!”雲傾又推了一把許妍,腰上的痛提醒她要反抗。
“罪有應得那你也去陪葬!”許妍憤怒,又是一把,狠狠将雲傾推回。
“他是罪有應得,可是我姐姐呢?小孩子呢?她們有什麽錯?”許妍逼近,大聲呵斥着。雲傾的話激怒了她,激怒了她每天看着以淚洗面的姐姐和呆呆傻傻的侄兒時自己的痛心。那個男人是該死,可是無辜的人有什麽錯?
雲傾感到一陣寒冷,她們……都死了嗎?
許妍舉起手,狠狠掐向雲傾。
“你好,打擾一下。”一個聲音響起,伴随着“咚咚”的敲門聲。許妍和雲傾同時一震,雲傾立刻望向門邊,是他!
許妍收回舉着的手,臉上的陰冷不自然的抽動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人。
“我是來送快遞的,請問哪位是雲傾小姐?”秦雪陽舉着手中的包裹,從口袋中抽出一支筆,自然的走向辦公間。
“我就是我就是。”雲傾立刻推開許妍,走向秦雪陽,接過他手裏的包裹。
“走!”秦雪陽一聲令下,趕緊拉了雲傾的手,跑出辦公間。“啊……”許妍一驚,如夢初醒。已經下班了,還會有送快遞的?奔出辦公間,立刻去追。
“大哥,傾姐的手機在地上。”秦關舉着手機,看到狼狽的辦公間,雲傾的手機在地上,心間的汗像雨水滴落。“啪”的一聲,莫亦年挂斷了手機,狂踩油門,幻影在雜亂不整齊的街上像影一樣掠過,雖是晚上,但是這條有些年數的商業街在幻影面前還是顯得逼仄。
雲傾剛剛跑下樓來累得大口喘/息,還沒來得及松開秦雪陽的手,就感覺手臂上一個力氣,生生将它們拔開。莫亦年輪起的拳頭迅雷不及掩耳砸像秦雪陽,雲傾大急,“你還想在殺他一遍嗎?”立刻過去扶秦雪陽。秦關跌跌撞撞的跑出樓,看着雲傾扶着臉頰紅腫秦雪陽,悄悄溜到莫亦年身後站住。雲傾狠狠瞪着莫亦年,莫亦年鐵青的臉上青筋跳動,拳頭緊緊的攢着。剛剛下飛機在路上的他,聽秦關說她手機在地上,他心裏有多急她知道嗎?撞車的那一刻,他想的甚至不是自己的安危,是她。可是她呢?卻和別的男人牽在一起,他能不氣嗎?
許妍看着月光下那個氣得發抖的男人,忽然就挪不動步了。剛剛要将罪魁禍首的起源生吞活剝的想法立刻被這威聶的氣場震撼了。那個男人,站在月光下,像神一樣威嚴,淩厲冷峻的氣焰讓人膽寒。也,剝奪人的思想。就算他什麽也不做,也能瞬間吸走人的精元。
“你先回家,改天我登門道謝。上次的事我也應該向你說聲對不起。”雲傾舉起手,輕輕擦掉秦雪陽嘴角的血。站在莫亦年身後的秦關,一顆心早如風中的螞蟻,顫抖了起來。小公主……小公主竟然當着獅子的面,給另一個男人……處理傷口。
雲傾勾動嘴角,輕輕一笑,對秦雪陽表示歉意。忽爾,轉頭惡狠狠的倪了秦關一眼,鎮定的走向莫亦年撞得有些變形的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後座。莫亦年壓了心中的火,大步走向車子,用力甩上車門,猜動油門猛的向後退去讓後瘋了一般撞上秦關的車子,“嘭”的一聲,秦關溫和的賓利撞出了半米遠,車前蓋裏緩緩冒出了白煙。随着這一聲“嘭”,秦關的心也像突然炸了。
大哥……大哥這是在對他的車子出氣?秦關緩緩抽動嘴角,看着受傷的幻影絕塵而去。
車子開出了很遠,雲傾的心還砰砰的跳着,剛才那一撞,她差點從後座跳到前座。她知道,莫亦年是在找東西發脾氣。她知道他生氣,她就不生氣嗎?上次打了秦雪陽的事,這就完了嗎?殺人,為什麽他動不動就是要殺人?心一點點的涼了。
“回家。”退了心中的涼意,雲傾一睜開眼,就看到車不是往她住的地方開,冷冷的說道。自從上一次從莫宅出來後,她發誓,如果不是自願的,莫亦年休想再帶她回莫宅。莫亦年聽了這冷冷的一聲,壓制的火瞬間噴發了,中燒全身。猛的一踩油門,偏偏不改變方向。幾次,他從後視鏡裏看到雲傾生氣的臉,想起下車時她手上空空沒有戒指,一次又一次壓制心裏的火。
“我說回家你聽到了沒有?不是你的家!”雲傾吼了起來,去開車門,開不了,開玻璃,一樣的。忽然急了,爬向前座。“咚”的一聲,車門彈開了,雲傾一個翻滾,滾下了車。
“雲傾你瘋了!”莫亦年大吼一聲,伴随着刺耳的剎車聲。跳下車,幹趕抱起雲傾。雲傾緩緩的扭頭,不去看他。墜車落地時蹭傷了額頭和手臂,疼痛讓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你寧願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嗎?”莫亦年抱着雲傾的手僵硬了,心卻細密的顫抖着。這個人,這個他保護了十年的,融入了血液的人,她讨厭他了嗎?
雲傾輕輕閉上眼睛,吵架太累了。但是最近,為什麽總在吵?
我不想吵……不想吵……真的不想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