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生機器

024.

“我?”

謝祈似笑非笑。

在洪明與桑琬好奇的目光沉思許久,才道:“記不清了。”

桑琬蹙眉。

她把重生歸結為游戲副本僅存的一點良心,否則讓他們這種完全沒經歷過副本的純新人去走任務、防範叛徒關卓水,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關卓水的經驗和實力都是從一個個副本中厮殺得來的,不是他們能與之相提并論的。

可如今聽謝祈一說,她好像終于明白為什麽謝祈從來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是重生的次數多了,得到的消息也多了,所以才——

還未做下結論,青年散漫的嗓音再度落入耳中,“好像經歷了很多次昏迷和死亡。”

謝祈是鬼,對死亡尤為敏感。

他無數次昏迷,在昏迷中感知到死亡降臨,肉體毀滅。

可能得有個七八次。

“唯一一次我在[尋找玩家身份銘牌]的任務結束前醒來,就是在這次之前,在最後五分鐘清醒,找到了自己的身份銘牌。”

當時他走得應該是桑琬第一次重生的線,賀靜澤的銘牌沒有被桑琬拿走,于是謝祈順利找到了賀靜澤的銘牌。但除他們之外,情侶二人以及洪明都死亡。

“然後呢?”桑琬問道。

謝祈頓了兩秒,抿了抿唇:“火氣有點大,把所有的怪物研究員都殺了,主腦的火氣也有點大,評分的時候給了個不及格,然後我就沒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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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琬:“……”

洪明:“……”

桑琬默默将腦袋重新扭了回去,敢情她剛才一通分析全是放屁。

謝祈這家夥一次次無效重生,好不容易有效了,全靠暴力出關。

她覺得自己的情緒需要緩一緩,便對謝祈揮了揮手,果斷地一腳踏入了重生機器內。洪明看着桑琬和賀靜澤都進去了,連忙深吸兩口氣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兩分鐘,也跟着走入其中。

謝祈看了兩眼門,轉身走到了一側的椅子坐下。

阿棋和莊夢都在他身邊,兩人也聽到了謝祈和桑琬洪明的對話,莊夢小聲嘀咕:“我怎麽就沒重生呢。”

“不止你,賀靜澤也沒有。”謝祈心道,真是三個倒黴蛋。

不過賀靜澤的運氣一向不怎麽樣,他倒也能理解。

沒想到這倆年輕人的運氣也不怎麽樣。

他随口問道:“等出去以後你們打算怎麽辦?回家?”

阿棋和莊夢對視一眼,齊齊點頭,他們還得去見家長呢,雖然形式可能與最初設想得有些不太一樣。

兩人沒細說,謝祈便也沒有打聽,只是提醒了一句:“要是有事可以去雲城磐府區的無郡鬼屋。”

阿棋和莊夢聽到無郡鬼屋,眼睛睜大。這鬼屋他們倒是聽說過,幾年前上了一次微博大V的推薦名單,號稱最極致的體驗,最真實的恐懼,大火特火。

莊夢以前心動過,可惜根本搶不到票。

而且她聽游客提起過,說運氣好遇到了鬼屋的老板,老板是個頂級帥哥,看到帥哥比遇到鬼還要走不動路。遇到鬼會腿軟,遇到帥哥的話,這腳就黏在地上了。

想到這兒,她眼中閃過驚喜:“您該不會是無郡鬼屋的老板吧?!”

謝祈彎了彎眼睛,“所以,有空可以來鬼屋逛逛打打零工哦,包飯還給高額工資,沒事兒還能吓吓人呢,挺有意思的。”

阿棋/莊夢:“……”

等待賀靜澤一行人回來的時間是漫長的。

好在謝祈也有事做。

關卓水被阿棋毫不猶豫地捏碎了心髒。這一次,沒有保命道具的他也沒有機會再複活。但人死了,鬼魂卻還在,謝祈只勾了勾長指,關卓水虛弱的影子便緩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面對謝祈,關卓水簡直恨得牙癢癢的。

他做夢都想不到謝祈竟然不是普通人,能讓阿棋和莊夢再次‘活’過來。

望着謝祈狹長的桃花眼,關卓水冷嘲一聲:“我的确小看你了。”

“不算小看吧。”謝祈單手撐着下巴,寬松的袖子往下自然垂落,露出了一截雪白勁瘦的手腕,“要真是小看了,怎麽會有那封信。”

聽謝祈提到信,關卓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扯了扯唇,“原來你什麽都知道啊。”

能不知道麽。

特意将信的存在告訴賀靜澤,知道賀靜澤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到時候他去找到信,就會看到上面寫着的桑琬的名字。

關卓水就是沒小看謝祈,才會在信上寫‘桑琬是假的’而非‘關卓水是假的’,前者留了個心眼,後者就差明明晃晃告訴謝祈:信是桑琬寫的。

以謝祈的智商,難道還猜不到這招栽贓嫁禍簡單粗暴到有點小兒科嗎?

可是關卓水沒想到的是,謝祈壓根不在意那封信。

謝祈垂眸看向關卓水:“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麽知道九區的存在的。”

關卓水聞言卻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他:“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想說也沒關系。”長指點在桌面上,青年勾起唇,“但你好像忘了我什麽身份。”

絲絲縷縷的黑霧自空氣中蔓延開來,很快就包裹了關卓水,随着男人的慘叫聲響起,謝祈的瞳孔裏印出了關卓水的曾經。

九區的消息是‘它’告知的,不止如此,包括情侶二人的身份銘牌位置,關卓水自己的銘牌位置。

‘它’在為關卓水行便利之事,因此關卓水無比信任‘它’。

除此之外,謝祈還看到了關卓水以前經歷的所有副本。

看到他為了一個保命道具,親手斬斷了同伴的身體。

謝祈挑了挑眉,揮退了黑霧。

關卓水也猛地摔倒在地,即便身為惡鬼,他也能感覺到自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他閉了閉眼睛,通過深呼吸來壓抑自己的疼痛。

謝祈沒再管他。

一天之後,首先是賀靜澤從重生之門內一腳踏了出來,他一出來就找鏡子,好在實驗樓內的銀白器械能反光,可以照出他的臉還是正經人的臉。

随後出來的是洪明和桑琬。

兩人看着也都挺正常。

“我們現在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賀靜澤眼睛锃亮,他指了指自己,驚喜道,“我剛才聽到那個破游戲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了。”

破游戲說的是——“恭喜玩家賀靜澤成功通關[重生機器]副本,請等待主腦為您評分。”

洪明也一臉驚喜:“我也聽到了。”

桑琬的臉色微微一白,随後若無其事催促:“既然如此,那就趕緊找路離開吧。”

她的目光看向四周,問謝祈:“小謝,你知道該怎麽走嗎?”

謝祈擡手朝着天花板指了指,“回到一樓,推開實驗樓的大門,就可以離開了。”

賀靜澤聞言,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竄來竄去,拔腿就往一樓走,沖上B2樓還回頭催促着謝祈一行加快速度,可憐洪明為了跟上他,彎着腰直喘氣。

謝祈帶着阿棋和莊夢跟桑琬走在兩人之後。

相比幾人的淡定輕松,桑琬抿着唇目光一直落在洪明的背影身上。中年人脊背彎曲,身體踉跄,那條腿明明走不快,卻還是恨不得一腳跨三階臺階。

他真的很想離開這裏,回去見一見他的兒子。

桑琬彎了彎唇,眼裏閃過釋然的笑意。

她偏頭看向謝祈,道:“我不走了。”

謝祈聽到這四個字一點都沒有桑琬預料中的驚訝,青年只是望着她的眼睛,狹長的桃花眼裏閃過了然。他緩緩移開視線,重新看向洪明,問:“因為洪叔嗎?”

桑琬點頭。

賀靜澤和洪明說他們的耳邊響起通關提示,但桑琬沒有。

這在她預料之內。

因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并沒有完成[技術研究員桑琬]的所有遺願。

她沒有殺了洪明。

在[技術研究員桑琬]的故事線裏,她有一個很疼愛她的父親,年幼時父親遇到了洪明,兩人成了朋友,且一起合夥做生意。原本一切都好,可在生意出現問題時,洪明卷錢離開,将爛攤子留給了桑琬的父親。

桑琬父親在幾天後跳樓自盡。

他在離開前還哄着小桑琬說,讓小桑琬好好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以後他會時不時回來看他。可事實卻是,小桑琬被二伯家的兒子帶到了父親跳樓的建築物下,親眼看到父親從樓頂墜落,變成了一灘肉泥。

自此之後,桑琬便記住了洪明。

如果不是洪明卷錢逃走,她的父親不會被逼無奈,走上絕路。

所以[技術研究員桑琬]的另一個遺願——殺了洪明。

她沒有完成。

桑琬從小接受的教育,長大後進入的工作環境,都不會允許她殺了洪叔去通關。

她看着已經在電梯內等候的賀靜澤跟洪明,人在樓梯口停下來,沖謝祈溫和的笑:“我就送你們到這裏吧,勞煩你找個借口告訴他們了。”

謝祈看着她眼裏的笑,忽而道:“要不要賭一賭。”

桑琬一頓:“什麽?”

謝祈:“你跟我們一起到門口,送洪叔出去。”

一起坐上電梯,桑琬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謝祈修長清瘦的背影上。

謝祈給她的感覺強大又安全。

所以在他提出送洪叔出去時,桑琬心底似乎隐隐感覺到了什麽。她抿了抿唇,不自覺捏緊了手指,指甲嵌入掌心帶來的疼痛将她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裏帶回。

她沉默不語地跟在人群的最後。

走出電梯,一直以來都封閉的實驗樓多了明亮的光,光是從敞開的大門裏射進來的。在此之前,桑琬一行也嘗試過打開那扇門,從來沒有成功過。而今,它卻自己打開了。

賀靜澤躍躍欲試:“走出去就可以了對吧?”

謝祈點頭:“去吧。”

賀靜澤一向将謝祈奉若神明,可如今聽到篤定的二字,竟然還有點緊張和不安。他深吸一口氣,悄悄地擡起一只腳跨出了大門——

好像沒什麽感覺。

于是他把另一只腳也跨了過去。

嗡——

腦海中一陣晃蕩,在低沉冰冷的機械音響起那一剎,賀靜澤的眼前一黑,來不及回頭去看謝祈等人,便徹底暈了過去。

而印在其餘三人眼中的卻是賀靜澤走出大門以後,身體迅速消失不見。

謝祈擡步跟上,催促洪明:“洪叔我們一起走吧。”

洪明想到自己能離開了,眼眶還有點紅,趕緊點點頭。

洪明先謝祈一步走到門外。

謝祈右腳跨出大門,看着洪明的身影消失,偏了偏頭,眼角的餘光毫不意外地掃到了身後桑琬倏然緊縮的眼眸,他勾了勾唇,眼前陷入大片黑暗,聽到游戲聲音自耳邊響起:

[恭喜玩家謝祈成功逃離副本]

[主腦将為您評分,請稍等]

[尋找玩家身份銘牌得分:75]

[尋找玩家身份線索得分:100]

[完成玩家遺願得分:60]

[玩家綜合得分:60]

[恭喜玩家分數合格,可回歸現實]

謝祈扯了扯唇。

還成。

畢竟重生之前,這破游戲在綜合得分一欄給了他十分,至于原因麽,無非就是NPC死得太多了。而這一次的副本NPC雖然都死了,可大部分都不是死在謝祈手中,再者便是他成功完成了其中的主線任務,這破游戲也不好意思在評分時給他不及格。

謝祈從床上醒來時,窗外陽光燦爛熱烈。

他睜開眼睛,入目卻是大片極致的玉白。謝祈愣了一秒才意識到自己正被熟悉的氣息包裹着,他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視線一點一點往男人裸露的胸膛像鎖骨和下巴、臉龐處移去。

長指緩緩觸碰傅厭的鎖骨與喉結,感受着人體的溫熱,他在男人下巴印上薄唇,“好久不見啊傅厭。”

他在游戲裏經歷了十天時間,可在重生之門內卻是足足二十年。

從前三天不見都受不了,如今卻不同。但謝祈所想的強制性治療完全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他原以為自己刻意不去想傅厭,他對傅厭的喜愛也能随之減弱。

但……完全沒有。

只是一次輕微的觸碰,只是氣息間的交融,都足以讓他潰不成軍。

謝祈從床上起身,看傅厭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便知他應當還在游戲副本裏。他轉而去洗了澡,将身上的襯衣長褲全部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繼而推開主卧大門,來到了客廳。

他的手機還掉在沙發上。

彎腰撿起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23年6月4日上午十點。

原來即便是游戲內經歷了十天,現實世界裏也才過去十幾個小時。

謝祈眯了眯眼睛,打開了冰箱。冰箱內的食材都還新鮮着,長指勾起一盒酸奶,他靠在沙發上抿了一口,微冷醇厚的酸奶咽下,在通訊錄裏翻到了賀靜澤的賬號,他發了個句號過去。

沒一會兒,對方就回複了:謝哥!我剛把手機充上電正要找你,我哥什麽情況,他回來了嗎!

賀靜澤從小就知道傅厭這人牛逼,在他眼裏,這游戲是絕對無法困住傅厭的。

謝祈:還沒醒過來,應該還在副本裏。

賀靜澤:沒事,估計再過一會兒我哥就能醒過來了。

謝祈知道賀靜澤這是在安慰他,事實上他和賀靜澤的想法差不多。他應和了賀靜澤一聲,便起身準備午飯。謝祈在遇到傅厭之前都是一只鬼生活,雖是鬼,但活得跟人并沒有什麽區別。一日三餐,每日的休息時間,都格外講究。

久而久之,他的廚藝相當不錯。

切了牛肉和番茄,準備炖一個番茄牛腩,他又找了顆白菜,将白菜外表不太好看的葉子掰斷,切成小塊,一切準備工作準備就緒,就在他準備點火起鍋的時候,男人的手掌緩緩貼在他手腕上,傅厭從後微微俯身環住他的腰,薄唇貼上雪白脖頸間的經絡,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

“好想你。”

謝祈偏了偏頭,男人的吻一點點落在他喉結上,長指拽着傅厭的衣角,他的眼角溢出一兩點紅。

只眨眼的時間,謝祈便被傅厭掐着腰提起坐在了中島臺上。

冷意穿透淺灰色的薄款睡褲,刺得謝祈腿上泛起涼,他輕輕嘶了一聲,便被撲面而來的雪松氣息緊緊環繞包裹。

途中,沉溺在溫水之中的謝祈好似感覺到有什麽微涼的東西輕輕碰了碰他的腰。他睜開雙滿是水意的眼眸,嘀咕了句:“好涼。”

傅厭一頓,低低應了一聲。

透明的觸手蜷縮着回到了他的身旁。

……

風從窗縫裏鑽進來,吹得餐臺上的鈴蘭輕輕一晃。

謝祈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裏,身上的睡衣随意掉落在地,身上穿的是稍大一號的黑色絲綢襯衣,松松垮垮的只系了幾顆扣子,随着姿勢的調整,領口更松,露出大片濃郁的白。

他用手機照了照鎖骨處的痕跡,輕輕啧了一聲,一段時間沒見,傅厭這家夥動起手來可真不客氣。

“還疼?”傅厭彎腰撿起地毯上的單薄睡衣,啞着嗓音問謝祈。

餍足的男人,好像連聲音都好聽了不少。

謝祈擡起長指,沖傅厭勾了勾。

男人的視線聚焦在那長指上,看着漂亮矜貴又容易折斷,實則在那種時刻掐他一點都不放水。他垂眸看了眼手裏的衣服,心道洗不洗也無妨,反正新衣服也很多。便揚手一抛,右手抓住那長指,輕輕一扯。

兩人的姿勢一變。

傅厭坐在沙發上,謝祈縮在他懷裏,長指蹭蹭男人的下巴,他輕聲問:“你的副本也是重生機器?”

傅厭嗯了一聲。

可惜那副本裏的研究員沒一個能打的。

一見到他便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別說試探他身份了,連正面的眼神接觸都不敢有。

傅厭手指一敲桌面,實驗室裏的研究員七嘴八舌直接把有關他身份信息的內容全交代了,傅厭全程就等在實驗室,等它們成功将重生機器研究出來。

挑了幾段沒那麽無聊的經歷告知謝祈,沒一會兒後,別墅的門鈴被人按響。

謝祈催着傅厭去開門,自己光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攤上,瓷白與深灰的顏色交織,令男人的瞳孔有瞬間的暗沉。傅厭挪開視線,起身去開了門,謝祈則是彎腰随意收拾了下略顯混亂的客廳。

賀靜澤将手機電充滿便急哄哄地跑來傅厭和謝祈的別墅。

“哥!你醒了啊!”

傅厭瞥他一眼,“你來幹什麽?”

賀靜澤:“當然是來看看你倆啊,哦對了,本來想給我謝哥帶炸雞的,那家很有名的炸雞店門沒開。”

傅厭聞言瞥了他一眼。

還開門,這炸雞店老板活不活下來都不一定。

男人的視線往客廳內看去,謝祈應當是拿着衣服去洗衣房了。他微微眯起長眸,手指勾着正欲往裏去的賀靜澤的後衣領,強硬将他拽了回來。

賀靜澤蹬蹬蹬被迫後退,仰頭露出一雙充滿迷茫的眼睛:“哥,你幹啥?”

傅厭:“你謝哥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我,沒仔細說那副本裏的事。你跟他在一個副本裏,他受沒受欺負?”

賀靜澤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當即哈了一聲,“我謝哥那麽牛逼,他沒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哥你是不知道,我謝哥——”

牛逼還沒吹起來,賀靜澤眼角的餘光先瞥到了含笑站在樓梯處的青年。他的身上的衣服依舊松松垮垮的,長指搭在深色欄杆上,薄唇笑意不散。

可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裏,卻沒有半點溫和。

賀靜澤的喉嚨卡了卡,忽然想起出游戲副本的時候,他謝哥攬着他的肩膀微笑:“有些事就不用跟你哥講了,對吧?”

賀靜澤當時表示相當不能理解,用狐疑的表情看着謝祈:“我哥接受能力很強的,更何況我都能接受,他肯定也能。”

謝祈:“我不能冒險。”

他将手搭在賀靜澤的肩膀上,跟他講道理,“你和你哥在我這兒是不一樣的。你哥是我男朋友,是一輩子的伴侶,你不接受我的身份跟我沒半點關系,但你哥要是不接受,就很有關系了。”

賀靜澤:“……”

謝謝,你就差直說我在你心裏不重要了。

謝祈沒理會他,又道:“我還聽說你哥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一直揚言遇到鬼,發高燒差點燒死?”

賀靜澤沒想到謝祈連這事兒都知道,震驚過後立馬點頭。當時他哥的情況可嚴重了,有一段時間幾乎感受不到呼吸,後來來了個很有名的道士,說是他哥的魂沒了,做了個招魂的法事才讓他哥勉強醒過來。

自此之後,傅家人每年都會在道觀花很多香油錢。

這麽一說——

他謝哥的身份好像的确不宜暴露。

咽了咽喉嚨,賀靜澤将那些回憶拽回來,頗為尴尬地沖傅厭笑了笑:“那什麽,沒人欺負我謝哥,我們遇到了一個姐姐是九區的調查員,可厲害了。再說了,哥你看謝哥不是挺好的嘛。”

說話間謝祈已經走到了面前,賀靜澤一眼就看到了那沒藏好的痕跡,眼睛眨了眨,默默補上後面一句:“一回來就受得了你的胡作非為,我看欺負他的只有你吧。”

傅厭:“……”

謝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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