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棋盤圍獵

052.

阿立的這一擊出人意料。

匕首的刀鋒在林溪的腰腹前閃過銀白光時,林溪便意識到不好,他猛地用腿往阿立身後的椰子樹幹上狠狠一踹,椰子樹幹輕輕晃動時,林溪借着反作用力後撤出去的同一時間迅速收腹。

明明他的反應速度也算足夠快,卻還是慢了一步。

匕首的刀尖刺穿他的衣服在他的腰腹上勾了一下,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浸透了衣服。

而阿立嘴角噙着瘋狂的笑容,他恍若感覺不到背後的疼痛,輕巧從地上站起來,如同獸瞳的眼睛裏閃爍着躍躍欲試。

“你的那根魚線是從度假屋裏找出來的嗎?怎麽樣,小魚的屍體被分割得完整嗎?”

光頭原本就被阿立的突然反水驚得目瞪口呆,如今聽到他這話,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聲音的高低起伏更是無法控制:“小魚是你殺的?!”

阿立聞言舔了舔嘴唇:“不算。”

他充滿惡意的雙眼直直望進光頭的眼裏,對視的那一眼光頭仿佛看到了一個瘋子在朝着自己瘋狂大笑,在他被可怕的眼神困住時,男人猶如惡魔一般的嗓音一點一點鑽進他的耳朵裏:“是你殺的哦,是你推開了門,那魚線才會在一瞬間割斷小魚的脖子。”

霎那間,光頭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萬裏冰原。

他僵硬着臉,嘴唇抽動:“……你放屁吧你,我怎麽可能殺人?”

阿立卻無視了他的驚慌和心虛,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已經用衣服将腰腹綁上以此止血的林溪身上。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我從很小就有一個習慣,我喜歡收集所有生物的腦袋。”

阿立的父母靠殺魚為生,因為家庭條件不好,年紀輕輕的他也會拿起砍刀幫助父母。年幼的孩子第一次殺魚,無疑是害怕的,他滿懷驚恐地将菜刀砍下,卻因為力度和角度都不對,導致那條草魚只斷了半個腦袋。

可那草魚是客人不久前從河裏釣起來的,生命力格外頑強,只剩半個腦袋連接着還有力氣擺動尾巴,甚至一躍躍到了地面上。

阿立盯着那草魚看了很久,眼裏緩緩浮起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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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砍死了很多魚,也砍死過貓和狗,但它們和草魚不一樣,腦袋掉了就死了,阿立索性也不浪費時間,手起刀落,再将頭顱放到房間的櫃子裏。

“我親手砍下的第一顆頭顱是我媽的,她沒經過我的同意打開了我的櫃子,說我是個變态,是個神經病,所以她要報警讓警察來抓我。”阿立盯着林溪笑,“我就把她的腦袋也砍掉了,你……想試試嗎?”

林溪冷笑一聲:“那你也要有這個本事。”

相比這個叫阿立的,林溪更擔心白方士兵。他本人在那麽多副本裏來來去去,手裏握着的道具也不算少,倒還真的沒有把所謂的變态殺人魔放在眼裏。

手指勾起那根魚線,林溪再次将它綁在樹幹上,當着阿立的的面,用四棵樹将魚線圍成了一個長方形,而林溪本人和阿立都被困在其中。

林溪沖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等會兒可以試一下你自己的身體或者腦袋被繩子割斷是什麽感受。”

扔下一句話,林溪毫不猶豫擡起一腳,阿立根本沒有反應的時候,身體直直朝着身後的魚線撞去。阿立幾乎瞬間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抵上了那根冷冰冰的魚線,而且魚線輕易卡進了他的血肉。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林溪見狀,抓住他的一條腿将他拽回來,魚線從他身後如同削鐵如泥的匕首将他後肩削掉了一塊肉。

要不是阿立反應夠快地抱住腦袋,削掉的就是他的後腦勺了。

他摔倒在地,嘴裏一口地上松軟泛着海水腥味的泥土:“你找死!”

林溪看也沒看他一眼,又一腳将他踹飛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救人。

任由阿立被魚線割斷。

魚線被林溪綁得很高,從阿立的鼻尖處進去,又從腦袋後方出來。

銀白色上的血漬閃着紅光,一滴詭異的紅血顫顫巍巍晃蕩下來,跌進了地裏。

林溪摸了摸小腹的傷口,心道真是給正在觀戰的黑方玩家看笑話了。他回頭去看光頭,光頭一直都低着頭,林溪知道他在想什麽,便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小魚在你推開門之前就死了,只不過死的時間不長。”

“……真的嗎?”光頭擡起一雙通紅的眼睛。

林溪點頭。

他沒有再撤下魚線,帶着光頭繼續往椰子林裏走。林溪靈敏的嗅覺聞到了非常濃郁的血腥味,但血腥味從四面八方而來,他一時也摸不準來源地究竟在什麽地方。

椰子林外的後山。

這裏的後山對于小二、阿狼一行人而言格外陌生。

他們醒來是在一個山洞裏,每個人都被捆住了雙手,那根用來捆綁他們的麻繩粗得讓人害怕,一群人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能徹底解開它。

這讓衆人感到十分挫敗。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好端端的我們怎麽就被綁到這裏來了呢?我們本來不是在吃燒烤的嗎!”阿立的女友通紅着一雙眼睛,害怕地将本就被捆成一團的身體瑟縮在一起。

一行人六個人聞言,都抿了抿唇。

誰也沒說話,可誰都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阿狼的目光轉向了同樣狼狽的老板,“這個海島有其他人?”

老板擡起眼睛,面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他雖然沒有露出阿立女友那種驚恐的表情,但薄唇在細細發抖。深吸一口氣,他搖頭:“我不知道,但這裏不該有人的。”

可事實就是有人。

而且對他們十分不友好。

“那邊——”範雨忽然開了口。

她本身就是個社恐,平時不太愛說話,好不容易開了口嗓門也特別小,微弱得跟只貓似的。但這般音量在如今可怕安靜的山洞裏也算夠用了。

衆人朝着範雨看去,見範雨的目光牢牢地盯緊在某一處。

距離範雨距離最近的小二往前探了探頭,在看清楚地面上擺放着何物的時候,眼裏閃過一道亮光:“是刀片!”

此話一出,阿狼一行人都有些愣住了:“這裏怎麽會有刀片?”

“管它原因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有了刀片我們可以割斷繩子嗎?”有人激動出聲,“你們誰去?不去就我來。”

他們的手腳都被綁起來,行動起來相當困難,說句難聽的便只能像條蛆一樣依靠蠕動爬到那刀片的位置。

動作不太好看,但這種時候也沒人猶豫。最後是最靠近刀片的阿狼一點一點挪到前方。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刀片,刀片非常薄,撿起來有點困難。掙紮了一番,身體順着刀片的位置一滾,因為身後沒長眼睛,阿狼只能在其他人的指揮下,用被捆綁得嚴實的手指胡亂試探。

“對對對,再往前面一點。哎呀你那個是後面,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

“右邊一點,再往右邊一點點。”

“拿到了拿到了!”

幾道焦急的催促和指揮聲音落下,阿狼的手指在觸碰到那抹冰涼之後終于松了一口氣。但此時此刻他那手指僵硬,因為長時間的扭動而疼得厲害。他咬着牙摸着刀尖,鋒利的刀刃瞬間在他的手指上開了個口子,好在阿狼一向過得粗糙,平時受過的傷也不少,便直接忍着疼痛,用那刀刃磨麻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綁着的幾人一雙眼睛牢牢盯緊阿狼,見阿狼用刀片磨了半天也沒有成功掙脫束縛,一時都有些着急。

好在下一秒,那繃緊的麻繩冒出了幾根細小的線頭。

大概又花了兩三分鐘時間,捆綁着阿狼的粗麻繩終于徹底斷裂,他動了動僵硬的手臂與肩膀,緩緩松了一口氣。在其他人的催促下趕緊拿着刀片走到了一旁的範雨身旁,然而就在他手裏的刀片觸碰上麻繩時,先前那開口的男人又出聲了:“能不能先幫我弄一下?我想放水。”

阿狼默然。

範雨倒是沒什麽在不在意的,沖着阿狼點點頭,蒼白的臉上露出個笑:“先給侯哥松綁吧。”

阿狼照做。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快,繩子在刀片的摩擦下立馬就斷了。

侯哥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甩着手臂眼底有些激動。他在原地蹦了兩下,手臂擡起,手指一點點捏起,那藏在衣袖下的肌肉鼓起,與他偏瘦的身形有點不太符合。

他沖着背對着自己的阿狼笑:“阿狼你要不休息會兒,我來幫忙。”

老板聞言,不免擡頭觑他一眼,眼底染上些許疑惑:“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侯哥咧開嘴,“突然之間又不太想上廁所了。”

老板看到他的笑容,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竟然浮起了點點奇怪。

眼見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完美,老板心底的不安也越來越盛。

在老板倏地開口喊出‘當心’二字時,侯哥忽然擡起腳往毫無防備的阿狼後背上狠狠一踹!

噗嗤——

刀片被身後強大的力道直直送進小二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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