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早餐結束, 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游戲開始。按照游戲的規則,除了宴會廳、他們住的房間和沒有對節目組開放的四樓之外,整個莊園裏都有藏匿籌碼的可能。八個人沒一會兒就分散開了, 看來并沒有人提前結好同盟。

幸熾朝着宴會廳南邊的長廊走去。

宴會廳的最南側是一間玻璃花房, 長廊的一側連接着莊園外的園林, 另一側分布着幾個房間。一樓的房間多半是用來會客和娛樂的,幸熾沒一會兒,就在一樓的臺球廳裏找到了第一封信件。

信裏有兩張畫片,上面畫着西裝革履的背影。畫片的反面上一個寫着一百萬的數字,一個寫着五十萬的數字。

幸熾把畫片拿起來,給鏡頭看了看。

“一百五十萬到手啦!”他說。

等到鏡頭拍完特寫, 他小心地把信封收了起來。

幾個房間找過去,幸熾也找到了三份籌碼, 總共算起來有五百五十萬。一路下來收獲頗豐,幸熾找到了花房中。

花房裏培育了不少各個種類的鮮花, 就算主人常年不在, 也時刻有人料理照顧。一進花房,幸熾就聞到了幽幽的花香, 清透又馥郁,讓他不由自主地輕輕“哇”了一聲。

攝像機也開始拍花房裏的空鏡了。

幸熾在花房裏慢慢地轉了一圈, 早就被裏面花吸引了視線。這些花種得稠密卻很有層次,幸熾就算想要将枝葉撥開來找線索,也不敢貿然動手, 傷害了脆弱的花莖。

畢竟導演組可是提醒過的, 陸先生家的東西不能随意碰壞了。

幸熾只好在花叢的縫隙裏小心地找, 找了一圈, 也沒發現這裏面藏了什麽東西。

“這裏應該是沒藏吧?”幸熾跟鏡頭自言自語。“走吧,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說着,他輕輕碰了一下面前的繡球花花瓣,就準備轉頭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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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他臉側伸了過去,在繡球花叢中,輕松地夾出了一張做工考究的卡片。

下一秒,卡片被塞進了幸熾手裏。

幸熾擡頭,就看到陸執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将那張找到的籌碼拿給他之後,陸執銳轉身在花房裏轉了一圈,又不知道從哪裏撿出了兩張卡片。

幸熾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籌碼。

是公司股份,上面的金額是三百萬。

“眼睛看什麽去了?”

轉了一圈的陸執銳回到他面前,很自然地把手裏的那兩張新的籌碼放進了幸熾手裏。

幸熾趕緊縮回手:“這不是我找到的,您拿着吧!”

但是,陸執銳把那兩張卡片往他手上一放,就不管了。

“你先來的。”陸執銳說。

那兩張卡片,一張是兩百萬,一張是四百萬,總共足足有九百萬,比幸熾剛才找到的全部都要多。看着陸執銳轉身就走了,幸熾趕緊追上去。

“陸先生,你全都給我了,你自己怎麽辦?”幸熾說。“本來就是你找到的……”

“你有多少了?”陸執銳一邊上樓,一邊問幸熾。

“之前有五百五十。”幸熾說。“您給了我九百呢,也太多了……”

不等他說完話,陸執銳從馬甲胸前的口袋裏随便抽出了其中兩張,在幸熾面前放了一下。

都是一千萬的。

幸熾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面值,愣在原地,話都沒說出來。

陸執銳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把那兩張卡放回了口袋裏。

他口袋裏還有好幾張,不用看面值就知道,肯定少不了。

陸執銳這就是在開挂吧!

“走吧。”陸執銳放好了卡片,單手插進了口袋裏。

“你再自己找,恐怕都要被淘汰了。”陸執銳在前面說道。

這是要帶他一起玩?

幸熾沒有多猶豫,趕緊跟上了陸執銳的腳步。

畢竟這是他的房子嘛,他肯定熟。跟着他去找東西,肯定事半功倍。

——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幸熾就有了不小的收獲。

他和陸執銳一起找,陸執銳每次找到籌碼,還沒看面額,就會先分給他一半。幸熾自己找到的也想分給陸執銳,但陸執銳明顯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你自己留好吧。”

幸熾只好讪讪地拿住那些籌碼。

陸執銳對莊園裏的路線很熟,幸熾光是跟着走都覺得要迷路了。就在這時,他們迎面看見了獨自過來的杜成豐。

“呀,陸先生,好巧!”杜成豐朝陸執銳打招呼。“幸先生也在啊?”

陸執銳點了點頭。

“後頭那片我都找過,”杜成豐态度熱情極了。“你們不用過去了。”

幸熾倒是一點都不懷疑杜成豐這句話的真實性。畢竟他從來這個節目就對陸執銳畢恭畢敬的,不至于為了贏游戲,專門騙陸執銳得罪他。

陸執銳嗯了一聲。

“你倆組隊啦?”杜成豐又問。“我有點事想跟幸先生私聊一下,陸先生能等我一會兒嗎?”

“我嗎?”幸熾指了指自己。

杜成豐沖他點頭。

“我去對面的房間找。”陸執銳說着,走到了幸熾面前。

“剛才不是有一半我的籌碼保存在你這了嗎?”陸執銳問他。

“啊?”幸熾一愣。

“拿出來。”陸執銳說。

幸熾不理解陸執銳為什麽忽然要找他要籌碼,不過他手裏的很多籌碼本來就是陸執銳找來的,他乖乖地把自己的籌碼全都拿了出來。

他的籌碼歸置得整整齊齊,從小到大排列好了,就是為了好算賬。

結果,他眼睜睜地看着陸執銳将面值大的那一部分抽走,抽出了他籌碼的一大半。

幸熾傻眼了,腦子一片空白。

“去吧。”陸執銳把從他那裏拿走的籌碼往口袋裏一放,轉身走了。

幸熾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被勒索了?”幸熾問旁邊的杜成豐。

杜成豐笑得開心極了。

“應該是。”他說。“不過,你現在還要再被勒索一次。”

說着,他抽出了自己的其中一張籌碼,翻轉過來,上面寫的是幸熾的名字。

【L先生的外甥死後,幸先生接管了他的那一部分財産。】

“人是你殺的吧?”杜成豐問他。

——

幸熾認命地讓杜成豐拿走了他的一半籌碼,換走了這個把柄。

為了減少一點損失,他将手裏的籌碼重新洗了牌,讓杜成豐自己抽。杜成豐抽走了一半,高高興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啊,幸先生。”他說。“時間還多,加油去找吧。”

說完,他轉身走了。

幸熾嘆了一口氣,看到鏡頭湊了過來,他朝着鏡頭揚了揚所剩不多的籌碼。

“喏,就剩這點了!”他苦着臉。

他連帶着那張把柄牌,一起收起了剩下的籌碼。就在這時,陸執銳從他剛剛進去的那個房間走了出來,手裏拿了兩張新的卡牌。

“他走了?”他問幸熾。

幸熾點了點頭。

就見陸執銳從胸前的口袋裏抽出了厚厚的一疊籌碼,放回了幸熾手裏。

“诶?”幸熾不理解。

“還你的。”陸執銳說完,又将自己剛才找到的籌碼的一半放進了幸熾手裏。

幸熾忽然就明白了。

他趕緊追上陸執銳的腳步:“你剛才知道杜先生要換我的籌碼?”

所以,陸執銳才要走了他大半的大面額籌碼,其實是在替他保管着?

陸執銳頭都沒回。

幸熾仔細回想了一遍剛才的情形。

杜成豐肯定也是看出來了,就是在陸執銳面前裝了傻。畢竟陸執銳是什麽人,怎麽會貪幸熾手裏的那點東西?

這很容易想明白的,就算是幸熾自己,也清楚陸執銳不會要他手裏的那點籌碼。

看着陸執銳走遠的背影,幸熾忽然覺得有點抱歉。

是他先入為主,每次都會把陸執銳想得很壞,總覺得陸執銳不會真的這麽用心地幫他做什麽。

所以,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清。

他回過神,趕緊追上了陸執銳的腳步。

“陸先生。”想起自己手裏那張寫着他把柄的卡片,幸熾問道。“你就不好奇,杜先生是拿什麽跟我換的?”

陸執銳側過頭瞥了他一眼。

“你要殺我?”

“那倒不是。”幸熾立刻否認。

但是,你弟弟是死在我手上的啊。

幸熾正要開口坦白,陸執銳就先一步打斷了他。

“那不就行了。”他淡淡的說。

“你不好奇?”

陸執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你想讓我跟你一起被淘汰?”

幸熾趕緊搖頭。

陸執銳擡了擡下巴,朝着對面的一個房間示意了一下。

懂了。這個工作狂根本不想跟他廢話,就算是在游戲裏,也不想讓聊天浪費了他的時間。

幸熾立刻說:“好的陸先生,我這就去!”

說着,他匆匆往那個房間走去。走到一半,他回過頭,對陸執銳說:“陸先生,一人一半啊,我找到的也要分給你,你不能再不要了!”

他也不能這樣一味地接受陸執銳的給予,那不就成陸執銳一拖二了?

幸熾心想,一會兒就算陸執銳不要,他也要硬塞給他,就像剛才陸執銳做的一樣。

而那邊,陸執銳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幸熾覺得自己好像眼花了。

因為他剛才看見,陸執銳轉身過去的時候,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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