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樂平叛

“嘔!”

被聖上親自安排落腳後,劉宛筠一入寝房,便沖到水盆旁,瘋狂嘔吐。

嚴格意義上來說。

今夜,是她第一次殺人。

為了挽救七千萬中原百姓。

她不知自己,還要殺多少人。

慘烈的場面刺激着她的大腦,揮之不去。

但她也知道,若這一幕,非自己親手釀成。

那麽,那遍地的屍首,将釀出更多幕的慘烈。

人性若無權威壓着,将釋放出極大的陰暗面,吞噬萬物。

想匡複大唐朝威,她必須先變成惡魔。

唐威匡複,則人性向善複,蒼生亦複。

……

昭宗一覺起來,他心愛的天使們,莫名都不見了。

一陣恍神,昨夜莫非是一場夢?

“聖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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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宮外,宰相崔胤急急跑來,滿臉大汗:“不好了!行宮外來了各路地方軍!來者不善!”

“您快……”

“不……”昭宗知道他想讓自己避難,但确認昨夜非夢後,他确定自己,不會出事:

“去看看。”

“啊?”崔胤大驚失色。

不等崔胤反應過來,昭宗已快步移駕,往長樂門走去。

長樂門外,各路軍閥将行宮,圍了個水洩不通!

昭宗匆匆走上城樓,沒看到他心愛的黑衣天使,他這才有點害怕起來。

腳下,已然烏泱泱一片。

“臣威勝鎮節度使葛元锴!聽聞洛陽有異動,特來護駕!”

“臣義城鎮節度使魏蹈!特來護駕!”

“臣河陽鎮節度使吳承業!特來護駕!”

……

都是洛陽周邊的地方勢力,一夜之間,竟來了五鎮「救兵」?

昭宗冷笑一聲,根本不信他們是來救駕的。

“葛元锴,朕令你留下五千府兵,以充洛陽軍力,其餘則,打道回府。”

葛元锴愣了一下,緊接着蔑笑道:“聖上,臣率領三萬精兵而來,不如都留下?”

昭宗大怒:“放肆!葛元锴!你竟敢抗旨!”

“聖上!臣吳承業率兵一萬而來!若聖上調遣有需,臣言聽計從!”吳承業抱拳道。

“好,吳承業聽令,河陽鎮衆府兵聽令,即刻卸甲繳械,前往宣仁門,靜候號令!”

吳承業毫無猶豫,再次抱拳:“臣聽令!”

刷拉一下,萬餘府兵就地褪下軟胄、丢下槊矛或刀劍,齊整向宣仁門方向走去。

葛元锴見狀,放肆大笑:“哈哈哈,大傻子!聖上早已氣數……”

“嘭!”

突兀間,一聲巨響劃破天空。

葛元锴瞬間面目全非,直挺挺向後倒去。

詭異場面,驚呆他周圍的人。

昭宗一喜,趕忙四處張望,尋找自己心愛的天使們。

“葛元锴已死!威勝軍聽令!繳械投誠!可饒爾等叛唐重罪!”

“忤逆者!殺無赦!”

嗯?誰在說話?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昭宗趕忙湊到城樓內郭,卻見腳下的長樂門內,烏泱泱湧出無數将士!

再匆匆折返城樓外郭,他這才看到。

率軍走在最前的,恰是他的愛女,李祺。

李祺一身軟胄,跨馬走在最前,五萬聽她號令的廣路軍,向前逼行,圍向群龍無首的威勝軍。

昭宗直接看愣了,他心愛的長女,居然沖鋒在前!

“祺兒!你!”急切中,竟一時語塞。

李祺回頭擡眼,看向久違的父皇,用眼神給對他,俏皮的眨眨眼。

把昭宗又給看愣了。

威勝大軍短暫的群龍無首後,幾名副将趕忙緊急道:“吾等奉梁王朱晁之命!駐紮洛陽!只聽梁王調遣!”

“衆将士聽令!給我殺!”

霎時間,戰火燃起,兩軍瞬間相互沖刺而去!

喊殺聲震耳欲聾!

李祺手持陌刀,策馬穿插于激烈的戰場之間!

手起刀落,甩出一道道淋漓鮮血!

“嘭!”

“嘭嘭嘭!”

詭異的巨響,連連想起,打破厮殺戰場中的吶喊聲!

昭宗看到李祺馳騁戰場,在她斬殺叛軍同時,她身邊的其餘叛軍,一個個的,莫名破碎開部分血肉之軀!

他明白了!

他的天使們正在暗中,保護他心愛的長女!

“啊!朕知道了!”

昭宗猛然望向左後側——

通天塔!他的天使們,在九層高的通天塔上!

果然,遠遠的,他瞧見通天塔最高處的窗閣上,齊刷刷的伸出,不引人注意的鐵管。

“趕緊打!叛軍被吓壞了想逃跑!”王三山一邊填彈丸,一邊急吼吼道。

“瞄準點,勿要傷了友軍。”

劉宛筠說罷,扣下一響。

這一槍,精準命中李祺面前、正在被李祺策馬追趕的落跑副将。

李祺看到自己的獵物竟然死了,頓時不忿回頭。

劉宛筠看着她,心情說不上好。

因為她已經殺了一百三十六人。

……

“嘔!”

回到寝房,劉宛筠再次嘔吐不止。

“劉筠!”

李祺開心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劉宛筠匆忙想整理儀容。

可一股劇烈的嘔吐欲,逼她又彎下了腰,瘋狂作嘔。

“劉……”

一進門就瞧見劉宛筠在瘋狂嘔吐,李祺一驚,趕忙沖過去:“你怎麽了?沒事吧?”

疑惑加擔憂,讓她不知所措。

“軍報?”劉宛筠問罷,大口呼吸,平複難受。

“我軍傷千餘,斬殺叛軍兩千,俘虜叛軍傷兵萬餘。”

“其餘的,跑了。”

劉宛筠點點頭。

看她面色慘白,李祺沒再多說什麽。

将她扶到床邊後,劉宛筠自顧轉向內側,躬着身子眯眼睡一會兒。

畢竟最近半個月藏在房頂上,都沒休息好,昨夜又忙碌了一夜未合眼。

看着劉筠的後背,李祺心裏,有疑惑,也有恍然——

難怪以前她帶兵征戰時,從不回頭看被她斬殺之人。

原來會吐成這樣。

可是,現在怎麽又願意看了?

“劉筠?”

“嗯?”

“你……你那兩句詩,還有下文嗎?”

劉宛筠聞聲睜眼,瘋狂尋找記憶。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阖棺。】

是原身拒親時的這句?

那她這樣問,明擺了是想聽她說出接受賜婚的話。

回顧記憶時,劉宛筠很自然的「看到」了,李祺追了原身百餘座城一事。

也「看到」了比起陌刀,她似乎更擅長用七節鞭。

想起剛才平叛時,李祺用的是陌刀,她便轉而問道:“你的七節鞭呢?”

聽到這問詢,李祺不忿的努了努嘴:“七節鞭傷過你,我把七節鞭燒了。”

“以後再也不會用了。”

是七節鞭傷了原身,還是你傷了原身?

苦笑中,劉宛筠感覺後腰,被摸了一下。

她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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