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在唐軟心裏果然是有些不一樣的
唐青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難看。
因為怕擋着後排的人被罵沒素質，餘冬懷始終彎着腰，唐青半天不收腿，他腰都有些酸了。
但看着唐青難看的神色，他還是耐着性子關心道，“小青，你沒事吧？”
唐青回過神來，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冬懷哥，我沒事的。”
餘冬懷也就稍微關心一下，聽他說沒事，立刻不多問了，忙說，“那你快收收腿，讓我過去。”
唐青努力微笑着，把腿縮了縮，目送着餘冬懷彎腰離開。
餘冬懷就這麽捧着小盒子落座，唐青不由得蹙眉，難道冬懷哥是準備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再給他？畢竟現在人來人往的，确實有些不太方便。
其實他更喜歡當着別人的面收到禮物，他享受被別人羨慕的目光看着。
但冬懷哥貌似喜歡低調一點，既然這樣，他就順着冬懷哥吧。
唐青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任務，暫時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在坐着的人裏搜尋陸明先的身影。
這次唐正德讓他過來，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是對方想要結交陸明先，想到那天對方說他虛僞，他就有些忐忑，不過轉念一想，對方生日宴上，似乎只和他說過話，這不是足以說明他的與衆不同了嗎？
也許，陸明先只是喜歡這樣說話呢？畢竟厲害的人脾氣都比較怪。
一番思索，讓唐青重拾信心。
随着拍賣會進行到末尾，唐軟聽的……有些困了。
剛開始的那些東西，他還會偶爾擡頭看一眼，等到了最後沒發現有什麽有意思的，就逐漸失去了好奇心。
他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也開始往旁邊歪，一直關注着唐軟的蔣承郅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正襟危坐的挺直脊背，然後緩緩的略帶緊張的伸出清瘦的手掌，放在唐軟腦袋旁邊。
等待唐軟毛茸茸的腦袋，緩緩落向他的掌心，快了……快了，蔣承郅不由得屏住呼吸，可能是身體原因，他甚至有些暈。
就在毛茸茸的頭發即将接觸掌心的那一刻，周圍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一直在打瞌睡的唐軟，也跟上課被老師抓到偷偷睡覺一樣，猛地坐直身體。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蔣承郅也猛地收回了一直放在唐軟腦袋邊的手。
就差一點……，他垂眸看着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掌心，臉色發黑，這群人有沒有素質，突然發什麽聲音，也不怕影響到別人睡覺。
正想着，耳邊傳來唐軟的驚呼聲，對方好看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臺上展示出來的油畫。
蔣承郅心想，唐軟的聲音……真可愛。
周圍之所以都這麽不淡定，就是因為臺上展示出來的油畫。
——竟然是陳戈的《橘貓》！
要知道，陳戈的油畫大多數都是以人為主角，最出名的就屬那幅《嬰兒的笑》，這幅畫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陳戈寄予這幅畫濃厚的情感。
《嬰兒的笑》的主人公不是別人，正是陳戈的外孫，而陳戈的外孫在很小的時候不慎丢失，聽說在陳戈去世前，他的外孫也沒找回來，《嬰兒的笑》代表了陳戈對外孫濃濃的思念，以及不可彌補的遺憾。
所以《嬰兒的笑》已經不單單是一個藝術品那麽簡單了，聽說陳戈的家人把這幅畫無償借給了華國美術館以供展覽，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回丢失的孩子。
除了這幅無價的《嬰兒的笑》之外，最出名的可能就是這幅《橘貓》了，因為這是陳戈唯一畫過的動物。
畫中，一只幼小的橘貓，努力用雙腿站立，橘貓閉着眼睛，金色的陽光撒在它的身上，讓它橘色的毛毛都鍍上了一層金光，此刻它的神情不像一個動物，竟有種說不出的虔誠。
聽說這只橘貓是陳戈生前養的一只貓，只不過沒等橘貓長大，陳戈就意外離世。
而這只橘貓也因為這幅畫，身價水漲船高，不少人想一睹橘貓的真容，好在橘貓被陳戈的子女護的很好，他們并不打算把橘貓當成斂財的工具。
話說回來，唐軟看着臺上的話，不由得屏住呼吸，他很喜歡這幅畫……
然而，就在他熱血上頭之際，拍賣師報了這幅畫的起拍價，當聽到九千萬時，唐軟徹底歇了心思。
其實……有機會看一眼已經不錯了。
“一個億。”
嗯？誰開口就加這麽多？唐軟轉頭，就看到蔣承郅身後的工作人員在替他舉牌。
竟然是蔣先生！蔣先生真帥！
不過蔣先生拍《橘貓》，也是看中它的價值嗎？蔣先生真有眼光，不知道等蔣先生拍到了，他可不可以用摸肚皮跟蔣先生換看《橘貓》的機會。
應該可以的吧，他的崽可是無價的！
蔣承郅忽然叫價，讓現場陷入一片嘩然，對方開口就加了起拍價的一成多，是在表明這幅畫他看上了，不想得罪對方的，都會識趣的閉嘴。
當然，都到一個億了，在場也沒有幾個能一下拿出這麽多現金流，還不如賣個好，直接閉嘴。
然而，所有人都這麽想，除了陸明先，他對蔣承郅的身份并不了解，而且他來A省并不是來工作的，自然不會特意了解這裏的勢力。
他只知道，蔣承郅剛剛竟然怼他，陸明先不介意使個壞，他示意身邊的人舉牌，“一億一千萬。”
怎麽又是陸明先？唐軟記得原著寫過，陸明先對于《橘貓》毫無興趣，并且說想看橘貓那不是滿大街都是嗎？這種絲毫沒有藝術素養的發言。
所以唐軟非常确定陸明先就是在跟蔣先生做對，他偷偷瞪了陸明先一眼，這人真讨厭。
剛好看到唐軟瞪他的陸明先，“……”
心碎了。
唐軟才不管他，有些擔憂的看向蔣承郅，後者表情沒什麽變化，倒是有些……開心？
他有些不太懂了，只見蔣承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給工作人員示意。
工作人員舉牌，“一億五千萬。”
可以聽得出來，這位工作人員由于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好在這次陸明先沒鬧什麽幺蛾子了，蔣承郅以一億五千萬的價格拍下了《橘貓》。
但唐軟還有些心疼，其實不用加那麽多的，都怪陸明先！害蔣先生多花了五千萬呢！
出于安慰蔣承郅的目的，唐軟眼睛亮亮的看着對方，誇道，“蔣先生真厲害！”
蔣承郅心跳飛快，他矜持道，“還好。”
心裏不由慶幸剛剛他堅持拍下《橘貓》的舉動，果然唐軟很喜歡這幅畫，可惜《橘貓》只有一幅，不然唐軟說不定可以誇他很多次。
壓軸的《橘貓》被高價買下，拍賣會也宣布結束，餘冬懷和唐青都急匆匆的站起身，一個朝唐軟的方向，一個朝陸明先的方向。
陸明先周圍圍了不少人，他都不太理會，好像急着要跟某個人說話。
雖然很多人都碰了一鼻子灰，但唐青還是硬着頭皮走到對方面前，“陸先生，我們之前見過的，您記得我嗎？”
陸明先看都不看他一眼，急匆匆的朝某個方向走，唐青也只能厚着臉皮亦步亦趨的跟着，“那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我叫唐青。”
陸明先終于停下，就在唐青欣喜的以為對方被他的堅持打動時，他聽到不遠處屬于餘冬懷的聲音，對方聽起來很激動，“小軟，這個送給你！”
唐青難以置信的看過去，就見餘冬懷手裏捧着的，正是那個他以為要送給自己的禮物。
與此同時，陸明先嘟囔了一句，“煩不煩。”
然後也朝唐軟走去，唐青意識到對方是在說自己，臉色漲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但他沒有立刻走，陸明先朝唐軟走過去了，他要看唐軟跟他一樣碰璧！
然而，沒想到唐軟理都不理陸明先，倒是剛剛一臉不耐煩的陸明先朝唐軟笑了一下，然後又不屑的看了眼一旁的餘冬懷，“啧，一個幾百萬的東西也送的出手。”
餘冬懷臉色難看，“你……”
同時感覺被打了一耳光的也有唐青，他剛剛還一直期待別人口中，區區幾百萬的東西。
但讓他更崩潰的還在後面，只見陸明先一臉讨好的朝唐軟笑着說，“你看我這幅君子蘭怎麽樣，特別适合來歌頌我們之間的友誼！”
唐軟都弄不懂了，怎麽一個兩個都給他送東西，他像是廢品收購站嗎？當然，陸明先的東西也不能說是廢品。
但唐軟也不會接受，他并沒有因為這些的禮物而有任何的變化，畢竟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
他禮貌拒絕，“不用了。”
蔣承郅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一些，他聽到陸明先問為什麽，在唐軟拒絕後，他終于有底氣開口，“因為他值得更好的。”
正好送《橘貓》的幾個工作人員也過來了，蔣承郅當着所有人的面簽了确認，然後緊張的對唐軟說，“我想……将它送給你。”
在唐軟收下《橘貓》的那一刻，他如同這場戰役的勝利者一般，略帶不屑的掃視一圈。
唐軟只收了他的禮物，他就說，他在唐軟心裏果然是有些不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