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懷孕了,不是腫瘤! (1)
醫生可能也是第一次碰到蔣承郅這樣的, 他半天沒有說話,最後才緩緩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這是一個孩子。”
唐軟也不太高興的哼了一聲, 氣呼呼道, “蔣先生,你怎麽能說我們的崽是腫瘤呢!”
他摸摸肚皮, “要是崽聽到了得有多傷心呀。”
蔣承郅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剛因為聽到不是腫瘤而感到慶幸,結果又聽到這話, 他有些呆。
孩子?
他愣愣的看着唐軟的肚皮, 聽到對方不太高興,下意識道歉,“軟軟, 對不起, 我錯了。”
可能是被蔣承郅一套絲滑的道歉給驚呆了, 唐軟眨眨眼睛, 勉強原諒了蔣承郅對崽的誤解,看着蔣承郅一副呆呆的樣子, 覺得可愛, 便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蔣先生?”
蔣承郅跟被放慢了倍速一樣, 特別緩慢的看向周舟, 遲鈍的答應一聲,“……嗯?”
唐軟叉着腰, 心說蔣先生不會是被刺激傻了吧?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方的反應, 眼珠子轉了轉, 扭頭看向一旁的醫生,不好意思的請求,“您可以回避一下嗎?”
醫生點點頭,“好的,我去辦公室等二位。”
唐軟答應了一聲,等醫生離開了,他又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便踮起腳尖,唇碰了碰蔣承郅的嘴角,輕聲道,“蔣先生,回神啦!”
蔣承郅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嘴角的觸感還是那麽明顯,讓他腦袋發昏,他像是着急确認,急忙看着唐軟,“軟軟,你親我了?”
唐軟有些洩氣,戳戳蔣承郅的胸口,“蔣先生,這是重點嗎?”
他不高興道,“你說實話,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崽?”
蔣承郅像是終于反應過來,目露驚喜,“軟軟真的懷孕了?”
唐軟張了張嘴,有些無語,“啊……原來你才知道啊?”
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說過那麽多次,蔣先生竟然現在才相信,不由得叉着腰,兇兇道,“我之前說過那麽多次呢,蔣先生都不相信我。”
“沒有……我信軟軟。”蔣承郅有些慌,生怕唐軟生氣,他只好供出隊友,“都怪劉醫生,他說你有可能是幻想症。”
唐軟,“……”
他不高興極了,但也不願意跟蔣先生生氣,便揚了揚下巴,傲嬌道,“那蔣先生幫我報仇,我就原諒你。”
蔣承郅面色嚴肅的點頭,然後掏出手機,操作一番,征求唐軟的意見,“軟軟,這樣可以嗎?”
唐軟垂眸去看,随後笑的“鵝鵝鵝”,“這樣就可以。”
于是乎,正在工作的劉醫生難得收到蔣承郅的消息,他連忙去看。
蔣承郅:[你才有幻想症!]
後面竟然還加了個感嘆號,劉醫生一臉問號,不太放心的撥打管家的電話,“喂,蔣少是病情嚴重了嗎?……他突然罵我,也不能說罵吧,他說我有病。”
另一邊,蔣承郅小心翼翼的扶着唐軟去醫生辦公室,唐軟特別無奈,“蔣先生,崽崽還小呢,不需要扶我。”
蔣承郅放開手,“喔。”
唐軟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樣,只能無奈道,“好吧,蔣先生想扶也是可以的。”
蔣承郅立刻開心的,心滿意足的扶着唐軟來到了醫生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裏,唐軟正準備拉開凳子坐下,蔣承郅快他一步拉開凳子,“軟軟坐。”
唐軟點點頭,坐在了凳子上,蔣承郅也在他旁邊坐下。
醫生喝了口水,讓他們看B超,“這位唐先生已經懷孕七周了,目前身體看起來很健康,家屬不用過于擔心。”
他說完,還看了眼蔣承郅,對方點點頭。
看來這位家屬還算聽話,就在醫生剛要感到欣慰的時候,蔣承郅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張紙,神色格外嚴肅,“麻煩說一下注意事項,我記下來。”
醫生,“……”
他只好說了幾個。
結果蔣承郅看起來不太滿意的樣子,皺着眉目光看着他,“就這麽一點?”
醫生看了眼寫滿的小半張紙,心說,你管這叫一點?
然而蔣承郅雖然看起來清瘦還帶着病氣,身上的氣場卻絲毫沒有被消減,目光極具壓迫感,看的醫生頭皮發麻,只好又硬着頭皮說了一些。
最後寫滿了大半張紙,蔣承郅勉強滿意。
他想到什麽,握着筆敲了敲桌面,“但是軟軟剛剛特別難受,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舒服一些。”
唐軟瞬間感動的看向蔣承郅,他也想說這個,剛剛他算是體會到懷孕的難受了,一想到要懷那麽久,他都要哭了。
兩雙眼睛齊齊的看向醫生,醫生被看的壓力山大,他都想吐槽,懷孕哪裏有不難受的?
而且還是比較難受孕的男子,可能比女子懷孕更難受。
但他如果真這麽說了,很難想象蔣承郅是什麽反應,他只好斟酌了片刻,說了一句,“什麽東西讓他不舒服了,就把什麽東西換掉就好。”
蔣承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醫院離開的時候,他給司機打了電話,說讓他重新換一輛車開過來。
回去的路上,蔣承郅跟看瓷娃娃一樣,一直擔憂的看着唐軟,唐軟嘆了一口氣,他以為對方不舒服了,連忙緊張道,“軟軟哪裏不舒服了?”
唐軟摸摸肚子,蔣承郅更緊張了,“肚子不舒服?”
唐軟點點頭,“……有點餓了。”
蔣承郅松了一口氣,“我帶你去吃飯。”
唐軟靠在蔣承郅肩膀上,開心的答應了一聲。
他摸索着抓住蔣承郅的手,後者就跟可以被随意玩·弄的娃娃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看着蔣承郅清瘦好看的手,唐軟再次意識到蔣承郅身體病弱,他記得他看的那本書裏就是這樣,後期蔣先生的身體每況愈下,再加上急于從唐家拿回自己的東西,最後中計喪命。
想到這裏,他心疼的皺起眉頭。
蔣承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問道,“軟軟怎麽了?”
唐軟搖搖頭,“蔣先生好瘦呀。”
他說完,就看到蔣承郅手指蜷縮了一下,唐軟看出什麽,捏着對方的手指親了一下,“但就算這麽瘦,蔣先生的手也特別好看。”
親完後,唐軟感覺到蔣承郅的手指都泛着燙意,對方輕抿着唇,像是在害羞,輕輕“嗯”了一聲。
又認真誇贊道,“軟軟的手更好看。”
唐軟性格驕傲,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開心道,“是吧?”
他又說,“不過,蔣先生要是能胖點就好了,我希望蔣先生健健康康的,這樣……就可以一直陪着我和崽崽呀。”
一直陪着軟軟和崽崽,這是多麽美妙的一句話,蔣承郅立刻被哄的暈頭轉向,想也不想就說,“軟軟,我會好好吃飯,好好配合治療的,我會……一直陪着你和崽崽。”
說到後面的時候,蔣承郅耳朵泛紅,睫毛垂着,像是特別羞赧。
吃完飯,唐軟和蔣承郅回到家裏,遠遠就看到管家目光擔憂的望着遠處,看到蔣承郅和唐軟後,管家立刻急促的走過來。
唐軟看管家的樣子,奇怪道,“管家叔叔,家裏是有什麽着急的事嗎?”
管家搖搖頭,看着蔣承郅,“家裏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少爺有事啊。”
唐軟,“?”
他奇怪的看向蔣承郅,後者也是一臉懵逼的模樣,他皺着眉頭問管家,“我有什麽事?”
管家嘆着氣,一拍大腿,“少爺,你就別強撐着了,難受了就說出來吧,劉醫生已經在家裏候着了。”
蔣承郅捕捉到關鍵詞,“劉醫生?”
“對啊。”管家心痛到了極點,“他說你病的胡言亂語,還發消息罵他。”
蔣承郅,“……”
唐軟,“……”
蔣承郅臉都黑了,他問管家,“我現在的樣子像是生病了?”
管家搖搖頭,蔣承郅臉色剛想緩和,結果就聽到管家說,“看不出來也不代表什麽,畢竟少爺有不少次隐瞞不說,每次都是我慧眼如炬,不然都看不出來。”
一瞬間,蔣承郅感覺到唐軟看了過來,他立刻沉着臉呵斥道,“別胡說!”
随後他忙跟唐軟解釋,“軟軟,這都是很久之前了,現在有你和崽崽,我不會這樣了。”
“什麽,崽崽?”管家突然提高聲音,左顧右盼,試圖從自己沒注意到的犄角旮旯找出一個小孩,“崽崽在哪?”
唐軟,“……在我肚子裏。”
管家倒吸一口涼氣,并且想要當場扭一段秧歌,少爺和少夫人有崽了!
——
劉醫生在三道無法忽視的目光中,冒着冷汗給唐軟把了脈,最後緩緩道,“……真懷了。”
他又忙為自己開解,“但絕對不是我診錯了,應該是結婚那天懷的,我第二天能診出來才怪了。”
蔣承郅點點頭,也沒責怪他,在劉醫生疑惑的目光中,從外套口袋裏掏出密密麻麻的一張紙,放在他面前,“你看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劉醫生,“……”
都寫這麽多了,還讓我補充,這不是為難我老劉嘛!
最後他只能寫下“一切以孕夫為主”,立刻收獲了蔣承郅贊同的目光。
劉醫生:明白了,你這個妻管嚴!
——
當晚,唐軟在床上翻來覆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之前睡的挺好,自從坐車頭暈之後,就變得特別嬌氣。
之前明明覺得挺軟的床墊,這會兒睡着感覺跟硬邦邦的木板一樣,睡的他腰酸背痛。
在無數次翻來覆去調整睡姿之後,唐軟終于受不了了,目光空洞的從床上坐起來。
片刻後,他抱起自己的枕頭,敲響了蔣承郅房間的門。
蔣承郅也沒睡着,得知了軟軟懷崽後,他怎麽可能還睡得着?
一會兒想到唐軟尚還平坦的肚子裏,孕育着屬于他和唐軟的小生命,他內心就一陣柔軟。
結果剛高興沒多久,又想到懷孕也是特別危險的事。
他後背當即就冒出層層冷汗。蔣承郅對這懷孕的危險性也不太了解,主要是他從來沒想過他會有一個屬于他和唐軟的孩子。
因為不太了解,他只能求助千度,結果搜到了一堆生子難産喪命的新聞,蔣承郅手止不住的顫抖,吓得臉色蒼白。
他徹底睡不着了,因為緊張的情緒,腦袋也泛起細密的疼,一下一下,如同針紮一般。
如果之前得知唐軟懷崽是高興,那現在就是無邊的後悔,他當初為什麽沒有管住自己,反而要讓軟軟來承受他所犯的錯誤。
蔣承郅現在恨不得給唐軟跪下來道歉,可道歉又有什麽用,軟軟一樣還是會遭遇危險……
就在蔣承郅六神無主之際,房門被敲響了,唐軟的聲音穿過門傳來,“蔣先生,你睡了嗎?我睡不着覺。”
軟軟難受了嗎?蔣承郅眉頭緊皺,忍着腦袋的刺痛感,答應了一聲,快速洗了把臉,防止唐軟發現異樣,這才打開了門。
唐軟雙手抱着枕頭,額前的頭發翹了起來,目光懵懂的看着蔣承郅還在滴水的額發,“蔣先生還沒睡呀?”
蔣承郅搖搖頭,略有些着急的問,“軟軟是哪裏難受了?”
唐軟不承認是因為自己太過嬌氣,只能把責任推到崽身上。
他上前一步,抱着蔣承郅撒嬌,“嗚嗚嗚蔣先生,家裏的床好硬啊,崽跟我說他不舒服。”
青年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香氣,蔣承郅脖子都開始發燙,他想到什麽,跟唐軟說等等。
在唐軟疑惑的視線中,蔣承郅雙手将自己的所有卡奉上,“軟軟覺得什麽不舒服,換掉就好。”
唐軟愣住了,他沒想到蔣承郅會上交卡,……這算是上交吧?他咽了咽口水,抱緊懷裏的枕頭,“不用了吧。”
沒成想蔣承郅眉眼低落,喃喃道,“軟軟不喜歡嗎?我在你這裏,最後一點優點也沒有了。”
唐軟,“!”
他才想起,蔣先生心裏,“有錢大方”是他唯一的優點。
他立刻伸手拿過蔣承郅的卡,想揣到兜裏,結果發現睡衣沒有兜,只好暫時拿在手裏,他認真跟蔣承郅說,“我特別喜歡!”
蔣承郅問,“真的嗎?”
唐軟堅定點頭,“當然,沒有人不喜歡錢。”
所以軟軟也喜歡錢?蔣承郅眼睛發亮,他已經在考慮将回公司工作的事宜納入計劃中了。
雖然準備要換床墊,但現在這麽晚了,最早也得明天了,所以唐軟今天打算蹭蔣先生的床睡。
嗯……不過他原本覺得蔣先生的床挺軟,今天躺上去發現,還是怎麽睡怎麽不舒服。
最後他眼睛一閉,直接埋在蔣承郅懷裏,明明蔣先生肯定沒有床墊軟,可這麽一趟,唐軟反而覺得特別舒服了。
他美滋滋的甩鍋,“肯定是崽的問題。”
雖然喜歡的人在懷裏,蔣承郅卻半點沒有其他心思,他将唐軟的難受都看在心裏,恨不得切了犯罪工具給軟軟謝罪。
蔣承郅沉痛道,“對不起……”
“嗯?”唐軟終于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瞬間就有了困意,懶唧唧的問,“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蔣承郅沒有回答,他閉了閉眼,問唐軟,“軟軟很喜歡孩子嗎?”
唐軟哼唧一聲,他的狀态已經半夢半醒了,導致聲音黏黏糊糊的,“嗯……喜歡……我的崽。”
一時間蔣承郅心痛的要命,他舍不得崽,更舍不得軟軟,可是……他更不想将軟軟置身于危險之中。
懷中的人呼吸漸漸平穩,蔣承郅一點一點抱緊對方,閉着眼睛深吸對方身上的氣息,終于讓他安心了一些。
然而,一閉上眼睛,蔣承郅就夢到唐軟身處血泊之中,他全身冷汗的驚醒,頭痛到眼睛滿是紅血絲,臉色發着白,如同沒過頭七的厲鬼。
直到感受到懷中人溫熱的體溫,讓他終于冷靜下來。
太好了……只是夢。
蔣承郅睫毛顫抖着,唇輕輕碰了碰唐軟的額頭。
由于剛剛的夢實在是太可怕,蔣承郅怎麽也不敢睡了,就這麽睜着眼睛到了天亮。
——
唐軟這一覺睡的挺好,等睜開眼睛,看到滿眼紅血絲的蔣承郅,他吓了一跳,“蔣先生,你沒睡嗎?”
可能是一夜沒睡的緣故,蔣承郅身體本來就差,這會兒精神狀态更是差到了極點,導致他反應都慢了很多,動作緩慢的點頭,“嗯,不敢睡。”
唐軟,“?”
他四周看了一眼,瞬間毛骨悚然,湊到蔣承郅耳邊低聲問,“這房子……有髒東西?”
蔣承郅下意識拍拍他的背,“沒有,軟軟別怕。”
唐軟松了一口氣,不怪他害怕,他以前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問題是他都能重生了,還有什麽不能存在的?
沒有就好。他放松下來,擔憂的看着面色疲憊的蔣承郅,關心道,“那蔣先生為什麽會不敢睡?”
蔣承郅神色悲傷,手指緊緊捏着唐軟的衣袖,用力到泛着白,“軟軟,我很害怕你會……有事。”
他甚至沒有勇氣說出那個字。
唐軟,“?”
他顯然沒有明白蔣承郅的意思,甚至還疑惑的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蔣先生,我現在很好啊?”
“可生孩子會很危險。”蔣承郅痛苦的皺着眉頭,俊美的臉上滿是自責,“對不起,……都怪我。”
唐軟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皮,一下子就想到上一世被車創的痛苦,小臉瞬間白了,喃喃道,“這麽可怕嗎。”
蔣承郅見不得唐軟難受,柔和着聲音安慰,“軟軟,我們還是把孩子……”
不等蔣承郅說完,唐軟就白着臉拒絕,“不要!我要把崽生下來!”
蔣承郅閉了閉眼,“……對不起。”
要不是他那晚沒忍住要了軟軟,也許軟軟就不會有事。
蔣承郅抿緊薄唇,像是下定決心般,純黑色的眸子看着唐軟,愧疚道,“軟軟,你罰我吧。”
唐軟也是心亂如麻,壓根沒仔細聽他說什麽,下意識就接了一句,“怎麽罰?”
“是我讓你陷入危險。”蔣承郅面色痛苦的說,“你……”說着,他目光往下。
唐軟,“???”
可能是因為聽到的內容太過讓他震驚,他下意識往下看去,蔣承郅臉色發紅的下意識用手遮擋。
然後想到什麽,手又放開,手指緊張的捏着褲子。
唐軟臉越來越燙了。
被唐軟這麽看着,蔣承郅竟然從尾椎出泛起密密麻麻的興奮感,他指甲用力摳着手心,防止在唐軟面前失态。
可能是蔣承郅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唐軟才想起對方剛剛說了什麽,他急忙收回視線,眼神飄忽道,“蔣先生你別說怪話。”
哪有自己主動讓別人……嗯的,再說,咳咳,那啥了怪可惜。
蔣承郅抿了抿唇,“可是軟軟……”
“行了行了,別說了。”唐軟連忙捂住蔣承郅的嘴巴,“我覺得沒你說的那麽可怕,本來沒有那麽嚴重,被你說的我都吓死了。”
蔣承郅急忙抿緊嘴巴,又忍不住說,“軟軟別亂說。”
唐軟從善如流,“吓不活了。”
蔣承郅,“……”
唐軟覺得,蔣先生就是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他剛剛被對方的話砸懵了,壓根就沒有細想。
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哪有那麽嚴重,如果真像蔣先生說的那麽可怕,那現在小孩出生也沒見沒有媽……咳,或者爸。
所以,唐軟邊下床邊安慰蔣承郅,“蔣先生你別吓自己,肯定沒有那麽可怕。”
蔣承郅不想讓唐軟有心理負擔,但依舊緊張的不行,唐軟說的這些話,暫時還不能緩解他的害怕。
最後唐軟直接拍板,“把劉醫生叫來問問不就行了。”
——
唐軟美滋滋的吃完早飯,幸好懷崽還沒有影響到他的食欲,崽崽還算有點良心。
值得一提的是,蔣承郅在唐軟的監督下,最近都有好好吃飯,剛剛稱了體重,重了又一斤頓呢。
今天上午唐軟沒有課,再加上要等劉醫生,他就沒着急去學校,一會兒十一點多再出發也不晚。
吃完飯唐軟懶得動,就盤腿坐在沙發上,用手機浏覽家居,他打算買個好一點的床墊,不然睡不着也太磨人了。
原本他不想用蔣先生的卡,畢竟他也不是沒錢,但不用想都知道他如果不用蔣先生的,估計蔣先生會難過。
而且,轉念一想,他們都是合法夫夫了,他刷崽父親的卡怎麽了?
這麽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他浏覽了一會兒,就有些煩了,最後幹脆挑了個最貴的,評價最好的,直接下了單。
他看了眼到貨時間,今天下午就能到。
嗯,不錯,效率很高。
蔣承郅已經決定接手公司業務,但身體原因,自然不能直接去公司,所以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他暫時遠程辦公。
近些年,劉醫生一直在研究可以讓他身體變好的最佳解決方案,聽說對方有個師哥,是國外有名的內科醫生。
蔣老爺子一直想把劉醫生的師哥給請回來,在對方的幫助下,劉醫生說不定能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可是劉醫生這位師哥并不是用金錢就能收買的人,對方表示他在國外也有自己的患者,他不能丢下他們。
不過好消息是,最近劉醫生的師哥貌似有些動搖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也算是好事。
說到公司事務,蔣承郅很早就表現出了驚人的商業天賦,可以說,蔣老爺子這麽看中他,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可惜蔣承郅一直對公司沒什麽興趣,再加上他身體不好,蔣老爺子就沒有強求。
蔣老爺子一直以來的最大願望就是,蔣承郅身體能夠好轉,這樣他也放心把公司交給對方。
沒想到蔣承郅現在願意主動接觸公司事務,雖然沒辦法親自去公司,但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此時蔣承郅正在查看公司以往的資料,然後就收到了一個短信,他的某個卡扣費兩百萬,蔣承郅只是看了一眼,就沒再關心。
兩百萬他還覺得少,軟軟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夫夫兩雖然安靜,但格外和諧的占據這沙發,劉醫生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唐軟放下手機,迫不及待的拍拍他旁邊的位置,“劉醫生,快坐。”
劉醫生看了眼蔣承郅,呵呵笑着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說到,“我坐這裏就好。”
唐軟也沒有強求,點了點頭,終于問出了擔心已久的問題,“劉醫生,生孩子會……噶嗎?”
劉醫生,“噶?”
唐軟面色嚴肅的點點頭。
本着嚴謹的态度,劉醫生認真作答,“這個……有一定的機率。”
唐軟臉瞬間白了,不是吧?他也沒想到懷崽竟然會這麽危險!
蔣承郅臉比他更白,他看着唐軟,神色搖搖欲墜,“軟軟,要不……”
唐軟吸吸鼻子,護着肚子,“不要!”
“诶诶诶,你們整的那麽嚴肅幹什麽?”劉醫生差點笑出聲,“我是說有一定的機率,但是這個機率很小,大部分情況下不會有問題,再說,蔣少到時候請個專業的婦産科醫生,這個機率能降到接近零……”
剛說完,兩道銳利的視線齊齊看了過來。
唐軟譴責道,“劉醫生,你說話怎麽還大喘氣啊!”
劉醫生忍不住為自己正名,“我這叫,嚴謹。”
唐軟的視線尚可以忍受,可蔣承郅的眼神就有點讓人覺得壓迫了,劉醫生試圖活躍氣氛,“哈哈哈,誰告訴你們生孩子會……噶,這簡直是制造焦慮!”
唐軟看向蔣承郅,後者抿唇也看唐軟,“千度。”
劉醫生,“……你應該慶幸你給我的錢多。”
——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唐軟放心的去學校,等到了門口,他才發現蔣先生把聽他要坐的車都換了,換成了保姆車,可以躺在裏面的那種。
能躺着就不想坐的唐軟:好耶!
他心情快樂的到了學校,在家磨蹭的時間有些長,導致來晚了一點,好在他的室友們比較靠譜,已經幫他占了座,他直接去教室就行。
進了教室,唐軟坐到位置上,壓低聲音問一旁的朱端,“怎麽還是第一排?”
朱端哭喪着臉,“別提了,我們也來晚了,剛睡醒。”
唐軟看了眼眼睛都睜不開的張林,“……”
行吧。
“你們還沒吃飯吧?”唐軟從蔣先生貼心給他準備的小袋子裏掏出一盒洗幹淨的草莓,和一盒芒果,遞給兩人,“你們先吃一點。”
朱端和張林瞬間感動,手捂胸口,擲地有聲,“唐小軟,你——是我的神!”
唐軟,“……”
這節是公共課,餘冬懷也在這個教室,他坐在後排,手指緊緊捏着筆,看着第一排的青年。
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唐軟竟然都懷了蔣承郅的孩子,這怎麽可能!蔣承郅明明是個病秧子,那方面肯定不行!
可是,轉念一想,唐軟又何至于撒這麽一個慌呢?
他一時間腦子混亂,旁邊的朋友還問,“诶,你不是跟唐軟關系挺好,怎麽不去找他。”
這句話可是刺痛了餘冬懷,他緊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說,“別煩我。”
朋友不太高興的冷哼了一聲,可畢竟跟餘冬懷關系好,他看的出來對方心情不好,也沒再說什麽。
餘冬懷沒什麽心思聽課,腦袋放在書上,趴在桌下玩手機。
猶豫了半晌,他給唐青發消息:小青,我好難過。
唐青那邊很快就回複了:冬懷哥怎麽了,不要難過。
餘冬懷心理一陣溫暖,明明認識幾個月的唐青都這麽關心他,他和唐軟認識了十幾年,對方卻對他不聞不問!
唐軟……好狠的心!
他并沒有跟唐青說唐軟懷孕的事,并不是出于保護的心理,完全是他不想讓蔣承郅那麽得意。
襯托的他如同一個失敗者一般。
餘冬懷想了想,回道:沒什麽,就是最近有些辛苦。
唐青:冬懷哥要注意身體。
餘冬懷久久看着手機,沒有移開視線,他想,他在唐青心裏一定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看,唐青多麽關心他。
他又擡頭,看向座位最前方的唐軟,冷呵一聲:既然唐軟這樣對他,他也要讓對方體會到失去他的滋味!
這麽想着,餘冬懷給唐青發消息:小青,我很難受,一會兒你可以來教室找我嗎?
——
唐青也在他們所在的A大,但唐青今天沒有課,所以還在唐家。
說實在的,他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其實挺不想去的,他又不蠢,哪裏看不出來餘冬懷的心思全在唐軟身上。
他很嫉妒,想要把餘冬懷搶回來,可是,他又很讨厭這種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去的感覺。
他忍不住想,要是他有機會認識更厲害的人就好了,這樣也不用整天為了餘冬懷浪費心思。
可現在還不是和餘冬懷撕破臉的時候,雖然他最近發現餘冬懷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對方至少家庭條件不錯,至少是他目前為止所能接觸到的最不錯的了,所以他打算把餘冬懷當成一個備選。
這麽一想,心裏還能舒服一點。
他頓了片刻,給餘冬懷發了個“好,我就來”,然後起身出門。
——
另一邊,課間休息時間,唐軟原本想跟蔣先生說會話,結果唐夫人打開了電話。
他想也沒想就挂斷了,沒成想唐夫人發來一個短信,說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麽重要的事?說實話,唐軟是不怎麽信的。
但想了想,還是把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被接起,唐夫人略帶難過的聲音傳來,“小軟,你這孩子,媽不這麽說難道你都不接電話了?”
唐軟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坐着,這才問,“你剛剛說什麽?我在教室臺吵了,沒有聽到。”
唐夫人,“……”
有些話再重複一遍,都沒有那種能說出來的感情了。
唐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軟,你回家一趟好不好,媽和爸都想你了。”
唐軟抿了抿唇,手指握着手機,看着遠處陽光下打籃球的少年們,說道,“媽,也許在以前,我會信你說的話。”
可是現在,他不信了。
同時,他也不覺得難過了,因為他相信,他會有個屬于他的家,他有崽崽,還有……蔣先生。
那邊沉默良久,手機好像晃動了一下,緊接着唐正德的聲音傳來,對方就直接很多,“小軟,家裏有你爺爺給你留的遺物,我希望你親自回來拿。”
唐軟猛地站起身,秀氣的眉毛皺着,“什麽遺物?”
他呼出一口氣,“爸,你不會是騙我吧,我怎麽不知道爺爺有東西要給我。”
那邊像是因為唐軟的不信任有些生氣,“你……我可是你爸,怎麽可能騙你!”
唐軟抿着唇,沒有回答。
唐正德嘆了一口氣,像是妥協了,“既然你不相信,我拍張照發你,是你爺爺給你留的一封信。”
唐軟沉默良久,才說,“……好,挂了。”
“等等。”唐正德急忙打斷他的動作,說道,“你媽有些話想跟你說,有別人在不太方便,所以希望你一個人過來。”
唐軟越聽越覺得他們找自己肯定有事,什麽唐夫人有話跟他說,他才不信。
如果往日裏唐正德這麽說,唐軟肯定不會聽他的,可是現在爺爺的東西在對方手機,唐軟不得不妥協。
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情願,語氣不太好,“可以,但是你得讓我看看具體是什麽東西。”
“放心吧,”唐正德聽起來很高興,感覺完全不在意他的不敬,“我現在就給你拍照。”
唐軟應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唐軟點開唐正德發來的圖片,手指漸漸捏緊手機,淡紅色的指節幾乎用力到泛白。
圖片上是一封信,信封上寫着“愛孫唐軟親啓”。
這是爺爺的字跡!唐軟無比确定,他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爺爺身體尚好的時候,會抱着年幼的他,教他寫字。
所以唐軟一眼就能認得出來爺爺的字跡。
當初爺爺是急症走的,沒有給唐軟留下只言片語,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結,沒成想,爺爺還給他留了一封信。
他們竟然一直瞞着他,如果不是想讓他回去,恐怕根本不會拿出來!唐軟眼睛發紅,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他們……太可惡了!
怕朱端張林他們看出異樣,唐軟一直等到情緒緩過來,才回了教室,前腳剛踏入教室,上課鈴聲就響了,他舒了一口氣,趁着老師還沒講課的時候在桌子下方給蔣承郅發消息,告訴對方得回唐家一趟。
蔣承郅果然說要陪他一起去。
唐軟打字回複:[他們不讓我帶任何人去。]
蔣承郅看到消息後臉色黑沉,他了解唐家的情況,軟軟過去肯定沒什麽好事,但軟軟既然選擇去了,他不能幹預軟軟的決定,可是,擔憂的情緒卻讓他異常胸口憋悶。
就在這時,唐軟又發了一句:[不過他們只說不讓帶人去家裏而已,蔣先生可以在外面等我嗎?]
蔣承郅眉頭松開,嘴角微翹:[好。]
軟軟還願意讓自己去,是覺得自己會給他帶去安全感嗎?太好了。
唐軟是有點叛逆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