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沈清遙在話一出口的瞬間, 就及時拉回了理智,趕忙幹笑着找補道, “我操……操心淮年的身體還來不及呢, 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事。”
說着話他為了表示逼真,還仿佛帶着幾分不好意思似的偷偷往傅淮年那邊看了一眼,但實際上在沒人看見的角落他這眼神裏卻滿是疑惑,不明白傅淮年幹什麽突然這麽用力的捏他的手。
當然, 與此同時, 沈清遙也明白自己這話一說, 也就錯過了合理離婚的最佳時機了, 只是沈清遙又想到傅淮年不管是從下車開始突然表現夫夫恩愛, 還是剛才的一系列行為, 似乎都無一不在表明他貌似并沒有離婚的想法。
沈清遙想離婚是想做一條有錢的養老鹹魚, 所以他的目标是皆大歡喜的和平分手, 但要是作為婚姻另一方的傅淮年不願意離, 自己這鹹魚恐怕不僅當不成,還有可能因為和傅淮年鬧得不愉快, 最終又落到原身那種結局。
這麽一想, 沈清遙頓時又覺得自己剛才錯失了答應老太太離婚的最佳時機似乎也并不是那麽可惜了。
就是不明白傅淮年這是怎麽了,明明從那天傅淮年突然對自己告白後, 兩人就陷入了冷戰, 按道理,傅淮年應該比自己更不想繼續這段婚姻才是啊,畢竟從一開始這段婚姻對他來說就是莫名其妙突然多出來的。
難道他還接受過什麽封建男徳教育, 好男人不能侍二夫?
雖然知道自己這想法離譜, 但沈清遙還是忍不住不時的偷偷去看傅淮年,試圖知道傅淮年這到底是打算幹什麽, 總不會是覺得自己欺騙了他的感情,所以要把自己留在身邊慢慢折磨吧,就他對傅淮年的了解來看,他應該也不是這種無聊的人,這種事恐怕就連傅霆琛這種人都幹不出來。
傅淮年當然也能察覺到沈清遙不時偷看的目光,要是以前他肯定還以為沈清遙偷偷看他是因為喜歡他,但現在他知道沈清遙這估計是在奇怪自己的态度。
要說傅淮年也不是沒有過離婚的念頭,當他知道自己的動心很有可能是自作多情後,他也是惱怒的,也想着這段婚姻本來自己就是出于責任才打算維系下去的,現在既然知道沈清遙很有可能對自己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感情,那自然自己就不必再堅持什麽所謂的責任了。
只是一想到要離婚,從此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傅淮年又總覺得哪裏不得勁,他在心裏想着這不過是因為兩人才剛結婚不久,這麽快就離,老太太那裏恐怕也說不過去,自己怕多出一樁麻煩事罷了。
所以他這幾天一邊想着沈清遙會不會主動找自己說什麽,一邊又放任了兩人這麽錯開的時間表,就這麽把這件事擱置着,偶爾有時候在辦公室坐着,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麽這樣不清不楚的浪費時間。
一直到兩人今天坐在去老宅的車上,傅淮年想着老太太此行讓他們過去的目的很有可能和兩人的婚姻有關,他那些什麽怕老太太不同意,怕麻煩之類的借口統統都好像被打破了似的,彼時他腦中只冒出一個念頭,明明就已經是和他住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自己為什麽還要拱手把人放跑?
不說沈清遙之前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出來的,但至少自己對他産生的這點心動不是假的,既然自己能對他有感情,那不管沈清遙之前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假的,自己都可以讓他變成真的。
所以此時面對沈清遙不時看過來的探究般的眼神,他也只裝作不知道,對着他安撫般的笑了笑,不過握着他的手倒是松了幾分,只仍舊是沒有松開。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倒是覺得老懷欣慰,原本被傅父氣得都快皺起來的臉都不自覺露出了幾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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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對淮年是最上心不過的,不過現在淮年身體慢慢好起來了,你也可以少操點心了。”老太太笑着對沈清遙說完了這句,就又說道,“看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不像別人,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長長腦子。”
在場的都知道老太太這說的是誰,沈清遙也只能幹笑了一下,沒有接話,倒是傅父在旁邊似有不服,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要說傅父怎麽這麽多年還一直不死心的蹦跶着呢,就是他一直沒有自知之明,還很把自己當一回事,他只覺得沈清遙和傅淮年是故意做出這麽一副恩愛的樣子在老太太面前演他,至于目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報複他。
他忍了忍,到底沒忍住,還是說道,“媽,你別看他們現在這樣,這都是裝的,你知道淮年向來不聽我的話,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故意要和我對着幹。”
不說沈清遙被傅父這臉大的話震得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就連老太太都被自己這兒子這毫無自知之明的話蠢的忍不住閉了閉眼,最後罵道,“閉嘴!”
不管夫夫倆這恩愛是真的還是裝的,但是就這麽些年來傅父對着傅淮年毫無話語權的樣子來看,傅淮年完全不存在什麽因為要和傅父對着幹,所以做什麽事的情況,傅淮年要真想對傅父做什麽,那簡直就是伸伸手的事,何必還要自己親自上場演什麽。
老太太讓夫夫倆回來這一趟也是落了個心安,不管內裏還有沒有什麽內情,至少現在知道自己孫子不是一無所知的,那其他的也就不用她操心了。
說到底還是這婚當初結的匆忙,而婚後沒多久兩人沒多久就又從老宅搬了出去,這剛認識沒多久的夫夫兩個就這麽單獨相處,是最容易鬧矛盾的,老太太也是一直不放心,這才會在傅父不停在自己耳邊叽叽歪歪後,終究還是不放心把兩人都叫了回來,想着不管怎麽樣,自己當初拍板定的婚事,自己好歹能做個了結。
現在既然夫夫倆都表明了兩人感情好,那之後不管再怎麽樣都是他們兩個的事了,和她這個老婆子也沒關系了,畢竟自己今天都說清楚了。
傅父也是沒摸準老太太的态度,以為自己說動了老太太,今天老太太就是打着要讓兩人離婚的目的來的呢,所以現在他一直被老太太罵,整個人也是又迷茫又不甘。
老太太見了傅父這樣子,語氣中難掩嫌棄,“還杵在這兒幹什麽,出去,看着就讓人心煩。”
說完她又對夫夫兩人說道,“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飯,不忙的話,今晚就住下,也免得一些人總生出些有的沒的心思。”
老太太說着帶着幾分嫌惡的往樓上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顯然她是覺得今天這一出除了傅父又蠢又心思不蠢之外,也有別人的撺掇。
老太太既然說出了這種話,很顯然是很希望兩人能夠留宿的,但是如果留宿那兩人必然要住一個房間,可最近兩人都已經分房睡了。
沈清遙看了傅淮年一眼,希望他拒絕。
沒想到傅淮年像是完全沒考慮過這回事似的,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好,好,我馬上就讓人去收拾一下房間。”老太太頓時高興了起來。
沈清遙,“……”
他沒忍住,用自己被握住的小手指在傅淮年的手心撓了撓,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蚊子般的聲音問道,“你幹什麽呢?這要住一起的。”
傅淮年像是沒聽見,低下頭問道,“什麽?”
沈清遙見狀怕傅淮年還聽不見仰起了頭湊到傅淮年耳邊重複道,“我說你幹……”
而傅淮年也因為沈清遙聲音小怕聽不清頭又往下低了低,以至于原本剛好是湊到傅淮年耳邊說話的沈清遙話說着直接變成了親到的傅淮年的耳朵上。
兩人一瞬間都愣住了,傅淮年的耳朵和沈清遙的臉也像是同時被潑了同一盆顏料似的,一齊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