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吻上他的臉頰

很好看——很适合你。

秦進臉上慢慢湧上血液,像朝霞顫抖的親吻上雲彩,他的眼神像一只鹿,如此清澈的望着方瑟。

他抱緊了小寶,幼兒軟乎乎的身體像束縛帶一般捆綁住秦進,他告訴自己,他不能,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再多看方瑟一眼。

方瑟就在那,笑得很好看。

像夢裏一樣好看。

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不能獲得幸福,為什麽只有他要孤苦伶仃,承受着不該他承受的壓力。

要是他出生在一個快樂的家庭裏,要是他沒有一個不能承擔自己責任的姐姐,要是他沒有一個得自閉症的侄子!

天哪……

秦進陷入一種深深的絕望,被自己背叛的絕望,他不能再去看方瑟。

愛會使人變得堅強或者軟弱,高尚或者醜惡。

可惜,方瑟同時給予了他一切。

秦進顫抖了一下,才慢慢笑了出來,他低下頭,像一只鳥表現出臣服和謙卑,他被馴服了,被生活,被一切。

“謝謝,醫藥費我會付的。真的對不起,方先生。”

秦進沒敢去看方瑟的臉,方瑟的聲音很淡,像每一晚的月光,流轉在秦進的心田:“等等。”

在安東尼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方瑟看過花瓶裏所有美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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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抽出一枝粉色康乃馨,花朵含苞待放,新鮮像是剛抽出身姿。

方瑟半躺在病床上,手上有一朵康乃馨,他像一尊神诋,向秦進施以援手。

他目光含笑,如此安靜隐藏內心的秘密。

沒有人能搞得懂方瑟究竟是不是一時興起。

秦進看着他手上的康乃馨,覺得有點頭暈目眩,周遭一切變得充滿眩光,他近乎癡呆的望着,卻不敢拿。

“你要的楓糖。”有着大紅波浪卷發,身材火辣的美女醫生走進來,越過秦進——秦進眨了一下眼,看着這位美女親吻了一下方瑟的臉頰:“你确實應該少吃點糖了,甜心。”

方瑟輕輕笑出來,目光溫柔,又很甜的回答“沒有糖,我寧願死。”他說着,像一個孩童般狡黠拿過楓糖,他是多麽惡毒啊……

秦進看着方瑟,覺得方瑟看自己的目光從沒有變得這麽惡毒過。

方瑟笑着,他惡毒的像是要送給秦進一個有毒的紅蘋果。

而秦進不可饒恕的垂涎了。

秦進掩飾着難以忍耐的失落,點了下頭:“我先走了,方先生。”抱着小寶轉身準備離開。

“不行。”方瑟笑着,像個壞蛋:“你還不能走。”他朝着秦進說:“給你。”

秦進看着那朵康乃馨,既然這只是一朵康乃馨,那就沒什麽理由不能拿,于是他接過……

于此同時,方瑟輕笑着,俏皮的說道:“很适合你。”

又朝身邊的美女醫生找贊同:“你不覺得嗎?韓梅。他是多麽出色的年輕人,配這朵花多麽合适啊。”

韓梅懷疑的看向方瑟,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那時候,秦進沒有看見韓梅擔憂的眼神,他只是像平時一樣,露出得體的微笑,承擔別人的誇贊。

“謝謝方先生,您過獎了。”秦進自然的回答,他怎麽會不自然,腦海裏的程序已經啓動了,別人誇獎你,你只要說謝謝就好。

“方瑟……”韓梅擔憂的眨眨眼睛,好像眨去了一些水霧,她伸手摟住方瑟的脖子,像只大狗似的親吻方瑟的臉頰。

方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朝秦進微笑。

“你們都在?”方子煦不着調的走進來,把頭上戴的太陽帽摘下來,戴到秦進頭上,抱怨似的說:“我都跟你說了,我帶你過來”

秦進溫和的笑了一下,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還給方子煦,方子煦甩了甩繼承了方瑟的金色短發,嫌棄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汗味:“這天太熱了。”

又看小寶睡得正香,他伸手戳了戳小寶的臉蛋,才想起來方瑟,讨好的看向父親:“您好點沒有。”

方瑟微笑:“托福,還沒死。”

方子煦被堵得半響沒說出話來,忽而蹙眉看向摟着自己父親的韓梅,刻薄而冷漠的諷刺:“呦,老妖婆,又不自量力的想吃唐僧肉了。”

韓梅一改剛才小鳥依人,眼睛眯起來,塗了大紅色口紅的嘴唇吐出幾個字:“關你屁事,這麽大的人了還要吃你爸爸的奶嗎?”

方子煦冷冷嗤笑一聲,眉梢都帶着厭惡,秦進從沒過方子煦這麽惡毒的罵過女人,只見方子煦咄咄逼人:“總比你這種靠上來的賤人好,你倒貼上來這麽多年,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

“你以為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方子煦笑了出來,眼裏蓄着狠毒:“你脫光衣服在他面前的樣子,活像一只下賤的母豬!”

哪怕看見韓梅眼裏充滿淚水,方子煦都沒有半點憐惜,他只是冷漠道:“倒貼他的人,都能繞着地球跑一圈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從小和他認識,他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記住!”

秦進有些難以理解方子煦為什麽會說出這麽傷人的話,他不禁渾身冰涼,如果有一天,方子煦知道他喜歡方瑟……

會不會也像今天罵韓梅一樣,責罵自己?

“舅舅?”小寶被吵醒了,不滿的吧唧吧唧嘴,一看是秦進,立馬快樂的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拍秦進的臉。

秦進的眼神瞬間溫柔下來,是啊,他總不會失去一切。

秦進低頭吻了吻小寶,小寶咯咯的笑了,從秦進身上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又去找方瑟了,讓方瑟抱着自己,方瑟像逗弄一個小玩意似的逗弄小寶,最後往小寶嘴裏塞了一塊糖。

韓梅哭了出來,氣得渾身發抖。

秦進都不忍去看。

韓梅的淚一滴接一滴,就像方瑟正打的點滴。她聲音幹啞,顫抖的問:“你就允許,他這麽說我?”

方瑟含笑,韓梅卻逐漸絕望。方瑟看向方子煦,只是很溫和的說了一句:“不要這麽說女人,寶貝。”

方子煦冷哼一聲,咬牙切齒:“我沒打她,就是我僅剩的紳士風度了!”

方瑟點點頭,看向韓梅:“他這樣說。”

韓梅整個人像炸開一樣,她聲嘶竭力:“就這樣?!就這樣就算了?!”

方瑟依舊溫柔,笑着說:“你還想讓我說什麽呢?梅。你得知道,是你活該,親愛的。你早該扇他一巴掌,然後啐我一口,永遠的離開我,開始新的生活。”

韓梅痛哭出聲:“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是啊,所以你還想讓我說什麽呢?”方瑟輕笑,藍色的眼眸像清澈的海面,那麽廣闊,那麽無情:“方子煦是我的兒子,我們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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